Ⅱ 永恒欲望的金苹果 马丁
马丁能做我所不能做的事。在随便哪条街上,跟随便哪个女人搭讪。我必须承认,自打我认识他以来(那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从他的才能中获益匪浅,因为说到喜欢女人,我丝毫不逊色于他,但我不像他那样胆大包天。不过,马丁有时候也会犯错误,把追逐女人简化为一种卖弄技巧的练习,最后成为目的本身。这样,他常常不无痛楚地把自己比作一个慷慨大方的前锋,把必进无疑的球传给自己的队友,让他轻而易举地得分,轻轻松松地收获一种荣誉。
星期一下午下班之后,我坐在圣瓦茨拉夫广场的一家咖啡馆里,一边等他,一边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厚厚的德语书,是关于伊特鲁里亚古文化的。大学的图书馆费了好几个月时间,才为我从德国借来这本书。那一天,我刚刚拿到这本书,我把它带在身上,像是带着一件圣物。马丁迟迟没露面,我内心却十分高兴,这样,我就可以在一张咖啡桌上浏览这本渴望已久的书了。
每当我想到这些古老的文化,我的心中都无法不激起某种怀旧情绪。说是怀旧,其实也许还是一种渴望,渴望体会那时候历史进程那种甜美的缓慢。古埃及文化延续了好几千年,古代希腊持续了差不多一千年时间。从这一点来看,人的生活在模仿着历史:一开始,它沉湎于一种纹丝不动的缓慢中,然后,渐渐地,它加快了速度,后来,越来越快。两个月前,马丁越过了四十岁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