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光普照

  徽宗赵佶最喜-乐,且以雅士自居,平日向来吟风弄雅,若遇美女则嬉逐不断。

  纵使前几日被宋两利诛六贼之事,闹得心情忒差,然来一趟寻欢问柳戏码,任何忧愁皆已忘却,何况金国赠来美女不少,倒让他应接不暇,又自沉溺温柔乡中。

  然女真女人,多半俱野味,不如中原女子温柔细腻,赵佶幸得几人后,又觉还是李师师最为贴心怀念,遂又叫小太监郝元安排,将李师师请入万岁山仙女阁中。

  赵佶和李师师幽会,原在飞瀑水帘洞中,然林灵素竟然假藉神棍,辱了李师师,他想来即呕,故换得仙女峰之仙女阁,以免触景伤情。

  李师师一向逆来顺受,毕竟身为神女,无法太多选择,何况对方乃当今皇上,谁能拒绝?唯有对不起心上人了。而那浪子燕青前次刺杀林灵素,以及完颜宗翰事件后,知李师师认命个性,在劝之无效下,气愤而去,此让李师师颇为伤心,然燕青又岂真心断情?为怜及美人,终又回到其身边,但每每林灵素突然失踪,他即甚不快活。故此李师师只有千方百计避着他,唯祈日后皇上腻了,忘了她,如此将可回到青郎身边,但那时,青郎还要残花之身么?

  李师师挣扎着,却无计可施。

  赵佶对李师师疼爱,实无话可说,每每临幸,即赠稀世珍宝,且以深情待之,并亲自以玉液琼浆为美女洗涤身躯,李师师确实感受赵佶疼爱,然她心早有所属,纳不下他人,唯只能在幽会时,尽情伺候,让皇上尽兴便是。

  巫山云雨后,两人裸身瘫于床上,赵佶仍吻着幽香躯体,腻情说道:“朕愿化柔水,泌了你躯体,从此揉混一起,再也分不开,生生世世可长相厮守。”

  李师师笑道:“恐一转身,皇上又忘了师师呢!”

  赵佶道:“怎会,你是朕见过最神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浑身媚劲,和你作爱,简直欲仙欲死,无以取代啊!”

  李师师道:“说来说去,还是怀念房中事了?”

  赵佶笑道:“那可不同!子曰‘食色性也。’若无师师如此奇异女子,怎能迸出天人之欲?只有深情之爱,始有如此妙境可言啊!”

  李师师直道:“是么是么?”笑腻以对,然却显得心虚,自己虽是全力配合,但若说是深情之爱,恕不及于青郎,然此秘密岂可公开,只能长埋于心。

  赵佶始终贪恋对方,稍作休息后,又想梅开二度,李师师只有配合。

  然在激情处,突闻外头小太监郝元奏来:“皇上,不好啦!童太师回京了,他说大事不妙了!现正赶来这里!”对于童贯此次出巡任务,郝元总知几许,其说不妙,且如此慌张,恐真的不妙了。郝元一生只想平平安安渡过,岂敢想像江山变色?尤其小神童不断提及江山不保,一颗小总浮动难安,故乍闻消息,立即赶来通知,希望皇上快快处理,以保江山。

  赵佶怎知好事竟被打断,嗔道:“大胆!不知朕正跟师师幽会么?”

  郝元急忙下跪:“皇上息怒,奴才若不先行通知,童太师亦已撞来,照样会扰了皇上。”

  赵佶喝道:“他敢!”

  李师师知轻重,遂道:“皇上当以国事为重,您要师师,随时可召唤,但国事耽搁不得。”

  赵佶终忍了情欲,道:“扫兴!”

  李师师笑道:“皇上息怒……”已将赵佶扶正,并替他穿上龙袍,赵佶不忍,笑道:

  “还是师师体贴、懂事,最得朕疼心,一辈子只爱你一人。”

  李师师笑道:“多谢皇上!”然帝王之话,怎能信得,毕竟他有三千嫔妃,说说便忘了,不得太过认真。

  赵佶方穿妥龙袍,童贯一脸仓皇奔来,哪顾得仙女阁已为禁区,大步闯入,及近门口即拜礼:“皇上,大事不妙!金国当真出兵数十万,直扑宋国而来!”

  赵佶闻言诧然变脸,差点晕倒:“出兵数十万?!”如此岂非倾巢而来,敢情欲做灭国之举,“当真数十万?!”一时心虚,欲跌床头。

  李师师赶忙扶去:“皇上稍安勿惊,总有解决方法!”

  赵佶不愿在美女面前失态,强作镇定,道:“是有方法解决……,朕只是恨金国无情无义,不守盟约,竟敢胡来,大宋有百万兵马,岂会怕他!”想及百万兵,心头稍安,转问童贯:“是谁引军,朕要砍了他脑袋!”

  童贯道:“东路军完颜宗望,西路军完颜宗翰,两名不顾情谊番将!”

  赵佶冷道:“就知是他们!可恶,可恶!”又站起,来回踱步。

  童贯急迫:“皇上得赶快召集朝中重臣,共商对策!”

  赵佶道:“平常不是你处理军事,现在倒要朕亲自出面了?”

  童贯道:“此次事关重大!”

  赵佶仍想推托,李师师说道:“皇上快去吧,金军倾巢而出,不能等闲视之。”

  赵佶不忍拒绝,笑道:“那朕即听你所言,前去理了,待郝元送你回去,朕随时迎你进宫!”李师师道谢连连,赵佶始步出仙女阁,跟童贯去了。

  李师师不禁失神,那金将完颜宗翰曾到芙蓉坊找过自己,他可一副骁勇善战姿态,当时他曾发誓,日后必亲自大大方方踏入汴京城,以娶自己进门,他难道因此而出兵么?那自己岂非成了祸水?

  但觉自己乃不吉之身,想找人告解,林灵素却已被贬,小神童又不在,实无人可诉,只能郁闷于心。纵使完颜宗翰当真为自己而战,然自己乃大宋子民,又怎能叛国跟他而去呢?

  瞧着半裸之身,女人祸水阴影涌上心头。然容不下她多作沉沦,郝元已敲门,李师师只好穿妥衣裙,让其引带出宫。

  及至芙蓉坊中,脑门一片空白,实不知男人为何老喜欢为女人而战?

  若以童贯平时之高傲气焰,怎肯假手他人?然在太原城外被俘,且差点掉命,始知金军兵力强悍,非己所能抵挡,又何需强出头,一切交予朝中重臣商对,纵使出差错,自己方可躲过一劫。

  赵佶甚快移驾紫辰殿,机要官员两旁而立,蔡京、王黼已退相位,故未前来,换得白时中、李邦彦两人任相职。众人闻得金军齐聚数十万兵马,几已倾巢而出,皆吓得背脊生寒,怔颤不止。

  此且是童贯刚从太原赶回之消息。至于东路军攻破燕京城之事仍未传至,否则岂非让诸人吓破胆、掉了魂?

  那李邦彦素有“浪子宰相”之称,其当年曾混迹市井江湖,胆子稍大些,且身为丞相,怎可缩头乌龟,便道:“童太师确定金军引兵数十万攻来?”

  童贯冷道:“丞相何意?难道怀疑本人所言?如若不信,尔可亲自赴战场弄个明白!”

  李邦彦怎敢揽此棘手事,道:“若真如此,一切得从长计议了。”

  白时中道:“金军出兵数十万,必定想灭大宋,不得不防!”

  蔡攸道:“那只是西路军,另有东路军,恐也是引兵数十万,皇上应下令各路军勤王京师,以求护守京城安全。”

  赵佶斜靠龙椅,满脸责意,“你们不是说,金军不敢来犯?怎几天未到,全变了?”

  童贯急迫:“金军丧心病狂,反覆无常,臣已被蒙蔽,祈皇上治罪!”立即下跪,此时认错,方能保身。

  赵佶烦心道:“起来起来,现在责你何用,还不快拟定作战计画,难道当真要让金军攻至汴京不成?”

  童贯道谢后始敢站起,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鬼竟敢来犯,大宋调遣百万大军攻去便是!”

  赵佶道:“那快快调集,也好早日堪平敌军,以显大宋天威!”

  童贯面有难色,原是他所引领之禁军,号称八十万,其实近年历经总教头林冲之梁山事件,已逃了不少,且多次出征,折损皆不计其数,如今真正能用者,大约七八万兵,以前皆找来厢军充数,且那也只十万余,又怎能跟金军数十万相抗?

  赵佶道:“怎么?连百万军也有问题?”

  童贯急道:“自无问题,只是全靠禁军亦不成,毕竟禁军仍要护守京城,皇上应下令调回十路车回京勤王,如此大宋江山可保。”

  赵佶道:“便调来,自该给金人重创,尤其金主完颜晟(吴乞买),竟然比阿骨打更无情无义,把他捉来,给朕教训教训!”

  童贯虽心虚,却也表示一切应无问题,然他想卸责,问向李邦彦:“丞相以为如何?”

  李邦彦道:“太师所言极是,重创金军乃唯一选择,毕竟如此方能叫金人乖乖听话!”

  童贯拱手道:“皇上英明,大军调集,必能教训金军,以显大宋天威!”

  赵佶闻言,甚是满意,先前一时焦虑已一扫而空。

  言谈中,忽闻执事太监快步奔至赵佶耳际,轻声奏言:“禀万岁爷,御史中丞秦桧求见,可要宣觐?”

  赵佶道:“宣吧!”

  执事太监立即宣得秦桧觐见。秦桧匆匆赶来。

  那秦桧原是江宁人,生于哲宗天-五年,其父秦敏,曾任信州玉山县令、湖州安吉县丞,乃官家出身,政和五年中进士,且曾拜奸相汪伯彦为师,学得权谋之术。当时其位卑,却也巴结太尉高俅,不断贿赂珍玩异宝,高俅乃皇上跟前红人,屡屡荐之,竟然以三十三岁轻龄,便当上御史中丞,颇让多人吃味。

  然朝廷勾心斗角,其亦非平步青云,总有小过节及灾厄,然在高俅权策下,秦桧倒也大方,赠得身边小妾予皇上,那小妾名为王尚青,颇懂房中之术,亦让赵佶回味无穷,进而得宠,当年秦桧和吏部侍郎李若水,曾支持李纲反对“联金灭辽”,且以抗金为奏,并弹劾童贯罪行,当时童贯得宠,如此无异大逆之举,终被童贯、蔡攸等人反诉,因而降官降级,当廷换得服饰,从三品紫衣金饰,改为五品绯衣银饰,实也丢脸已极。

  秦桧自是闷闷不乐,后为王尚青知晓,终在床头美言,赵佶直道别人不整,去整童贯,不罚行么?王尚青苦苦衷求,赵佶不忍,遂也同意半年后恢复官职,秦桧始逃一劫。从此秦桧已知童贯等太监势力,不敢明目张胆得罪,然他自认清官,总得为国尽力,又怎可让宋国涉险,故自始至终反对联金抗辽,如今金人灭去辽国,果然反过头侵略大宋,其预言成真,心头更自以为是,且知扳倒童贯等人机会来了,故特别注意战况,一有情报,立即回奏。

  在行及大礼后,秦桧奏道:“启奏皇上,燕京知府蔡靖及副都统马扩,急传奏折已到,尚请过目。”

  奏折高举过顶,执事太监接过手,交予赵佶,摊开便瞧。童贯暗斥,这家伙倒颇有心机,竟私下和燕京派串通么?不知奏又如何?

  赵佶瞧得几眼,眉头又跳,诧道:“金东路军,竟然齐聚四十万兵以上?!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众臣再惊,若真如此,西路军恐也低估,若双方皆四十万军以上,加起来岂非八十万军,简直天文数字。

  童贯直道:“不可能,不可能,金国立国不久,哪来如此多兵马?”

  秦桧道:“蔡靖所奏应不假,金国位北方,男女皆善战,其女兵能挽长弓、射长箭者比比皆是,征来作战,实也不容忽视。”

  赵佶曾幸得金、辽所赠美女,几乎甚有英姿,且喜倒反阴阳,力气不小,女兵之说倒可信了。

  童贯道:“女兵怎能跟大宋军相抗,自动送上门来当妻作妾么?”众臣一阵窃笑,显出难得轻松情景。

  秦桧道:“抛开女兵不谈,毕竟女兵其可能用来守金国大本营,只要估算金国灭辽,所收降兵无数,光是余都姑那路军,即有十万人之多,如此计算,金军俱百万兵力亦不足奇!”

  此语一出,众人虐意又僵,童贯千算万算,却忘了辽国降兵皆可能被金所用,然其岂肯服输,冷道:“郭药师还不是降宋,大可用他抗金。”

  秦桧道:“蔡靖奏折应已提及,宋国斩了金国降将张珏父子,且将人头送回金国,此举已对降宋之兵产生负面影响,郭药师心想着,哪天金国要他人头,大宋岂非砍下赠去?他已不肯帮忙出征抗金,大有背叛之意。”

  斩张珏一事,赵佶多半同意,然皇上岂有错误、认错之理?冷道:“蛮子心性多变,实是靠不住!”

  秦桧道:“且快快撤去郭药师兵权,内调就近监管为要。”

  赵佶道:“太师你且处理。”

  童贯应是,忖道:“降将且敢作怪?哪天找个理由收拾便是。”

  秦桧道:“金兵增军近百万,显然欲并吞宋国,尚祈皇上召集各路军以勤王。”

  赵佶冷道:“金国找来百万军,宋国便召集二百万军,看他们如何嚣张!”目光移向童贯,“太师有问题么?”

  童贯怎敢弱了威风,道:“绝无问题!”

  李邦彦奏道:“且以重兵先守南北双黄河,以保京城安全,再伺机进攻不迟。”

  原来宋徽宗年代,黄河在河朔岔分为二,北黄河转北流去,经汲县、滑州、大名诸县而入海,南黄河沿汴水东流,在开封以北,转流东北,经濮州、汇入济水,形成对开封之天然屏障,而汴京城则在开封城内正中央,自受保障。大宋又将南黄河另称汴水,更显亲切。

  赵佶道:“只要要塞,都屯重兵,且给金军颜色瞧瞧,若人手不足,可调神霄弟子助阵!凭天神旨意,金国迟早败阵而逃!”

  想及自己乃神霄长生帝君下凡投胎,自是神光普照,何惧于凡兵俗将?此局不足为虑。

  众臣知两军作战,全靠神迹,怎能成事?然皇上中毒太深,无人敢点破,反正能调神霄弟子上阵,有助战情,便默认了。

  群臣拟计画,皆不出调回大军勤王,商讨后,以梁方平为节度使,镇守北黄河之黎阳关,以武举出身之都虞候何灌,镇守滑州。其他琐事,则交童贯全权处理。赵佶落个轻松。

  秦桧原是建议以李纲为帅,兵分多路以攻之,童贯却忌李纲好战,若掌重兵,哪天回过头收拾自己,岂非自讨苦吃,遂道:“此次勤王,乃在教训金国,让其知难而退,李纲一向恨金,若为将帅,一路卯起来杀戮,必血流成河,我军纵有二百万,若赔上几十万,亦惨重无比,其实不适任。”

  赵佶知秦桧和李纲全是主战派,目前不宜掌兵权,故说道:“宋国将才济济,何定要找李纲蛮干?战胜了,也必付出惨痛代价,孙子兵法,朕可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朕偏不信,有两大黄河滚滚屏挡,金军能攻过来?那自要让金军灰头土脸,以黄水洗面了!”

  童贯附和:“不错,黄河天险,天下无人能破!”

  秦桧知童贯在场,实换不了李纲掌兵符,自己乃一介文官,实不宜再斗童贯,只好放弃建言,私下却暗暗咒得:“最好吃个大败仗,方知奸宦当道后果!”

  赵佶道:“即以此拒敌;已是腊月,天寒地冻,朕便不信,金军能撑多久!诸位放心抗金吧!神霄长生大帝君将护你们,祈大宋旗开得胜!”

  想及黄河天然屏障,且天寒地冻,复加以大宋能调二百万大军,以及神霄长生大帝君守护,赵佶不禁壮胆顿开,一扫先前顾忌,待下诏勤王令后,已退朝而去。众目亦一一告退。

  童贯却心事重重,找来高俅,齐聚禁军秘殿中,道:“老实说,金军的确猛狠!我在战场,还挨了一刀,已亲身体验其威力,若调集不了二百万大军,恐十分棘手!”虽然此刀乃宋两利所赐,但岂肯说出,仿似作战受伤自居,以显勇猛。

  高俅身为太尉,且曾出兵征战梁山泊,亦呈常败之军,然他和童贯一样,从不承认败战,且以自我幻想手法,强自催眠自己乃常胜军,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将,故突见童贯露出惧意,倒也不解,道:“照太师意思,太原城恐守不了?”

  童贯道:“不错,金军有妖术,且太原张孝纯根本不懂战术,此城迟早将破,不得不防。”

  高俅道:“若真有妖术,大概只有靠神霄弟子相抗了,可惜林灵素已倒,小神童又叛国……”

  童真嗔道:“莫要提小妖道,就是拜他所赐,我才受了伤,他根本已倒向金军,助纣为虐,见了他,格杀勿论。”

  高俅眉头直跳:“他竟然倒向金军?难怪金国肆无忌惮……”盘算一阵,道:“我看太师还是得利用张天师等人对抗宋两利,否则后果堪虑。”

  童贯道:“这正是我难处之一,毕竟张天师等人,一向对我不友善,怎能说动他们?”

  高俅道:“方虚默呢?他仍道家掌门之一,可利用他说项,联合对方。”

  童贯道:“莫要谈他啦!当时我中伏,他竟然先开溜,如此贪生怕死之人,如何能当国师?”

  高俅道:“此时乃用人时刻,何需跟他计较,只要能哄他上战场,任何恩怨皆可暂时压下。”

  童贯想想也对,把他骗至战场,是生是死,他总也得先走一步,遂道:“便宜他啦!否则我是铁定不想再理他了!”盘算着把茅山派全派往战场,倒也添增不少兵力。

  “其他呢?二百万军,何处凑得?老实说,禁军先先后后折损不少,所剩不多,又要护京城,又要出征,根本不够用。”

  高俅道:“届时找来厢军充数,若不够,神霄弟子也可用;但皇上说的也没错,黄河滚滚湍流,任千军万马亦难以攻过来,咱根本不必用到二百万军,让蔡靖、何灌二路军处理便可。”

  童贯道:“我担心的是禁军少了,要是皇上责罪下来,可甚不妙。”

  高俅道:“皇上根本看不见,防着秦桧、李纲一派,自可安然过关。”

  童贯道:“这正是我找你来此之最主要原因,秦桧乃你一手提拔,他倒故意别树一格,以凸显自己不同,专唱反调,你得想法安抚,莫要再让他惹事生非!”

  高俅闻言满心得意,自己地位一向比童贯低,平时只有求他分儿,谁知对方今日却求自己,实也难得,遂道:“自无问题,他也非不长眼睛者,他只是自命不凡,不想被埋没罢了。”至于后一句“轻视太监”倒未说出。

  童贯得此保证,欣笑开来,道:“你已征战多次,对引军作战甚是内行,日后我退休,统兵元帅之职,非你莫属!”

  高俅纵在皇上面前表现一副丑样,然其仍自我催眠为大将之才,闻得童贯一捧,实也满心受用,纵使谦虚直道:“不敢当,不敢当!”然却仍小人得志般笑眯双眼。随后两人相互恭维,终精神鼓励得,额头发亮,全身放光。

  随后,高俅退去,前往秦府说项。

  童贯则寻向方虚默,以套交情。

  方虚默当知临阵脱逃,对童贯颇为伤害,然他自认当今唯自己能胜任国师一职,且算准童贯迟早将求自己,故何忌之有。

  果然童贯亲自寻往茅山宫,拜之以礼。

  方虚默亦给其面子,亲自接引,道:“太师可来了,茅山派早做妥,准备勤王!”

  童贯诧道:“国师已算准一切?”

  方虚默道:“没错,金军来犯,自该勤王!又如前几日在太原交战,在下正想调动天兵天将助阵,以救出太师,谁知对方惧于本尊,即把太师放了,否则必遭重创!”

  童贯懒得听他解释,道:“现在正是国师表现时刻,皇上已下诏勤王,我立即前来此,自是特别看重国师,您千万要立战功,一举拿下国师职位。”

  方虚默道:“本尊已备妥,八八六百四十高手全部到齐!”

  童贯道:“除了茅山派,可要联合天师派?毕竟极乐圣王亦潜伏其中,不得不防。”

  方虚默道:“任圣王了得,也未必挡得了茅山大阵!”

  童贯知其高傲,不再劝他,遂交代茅山军最好移往黄河岸,以挡金军,方虚默同意。童贯告别而去,且绕道天师府,其实如此重大讯息,天师府岂有不知之理?张天师早私下联合中原各派高手,准备做殊死之斗,童贯暗喜,一切自可安稳渡过。

  次日,在梁方平、何灌各引禁军二万、厢军六万,以及杂牌军数万,浩浩荡荡移师两黄河去了。

  至于童贯仍坐镇京城,且拥禁军四万以上。虽名为勤王,其实乃看紧皇上,免得一出征,后头有人搞鬼胡奏,弄得窝里反,何况金兵凶猛,让他人试其锋芒,再做应变方是。最后一计,乃是:若真的挡不了金军,倒可配合赵佶躲往江南,暂保实力,不信以中原之大,小小金国能踏平一切?

  徽宗则仍气定神闲,一副稳操胜券模样,毕竟心怀本尊天神之能耐,岂怕凡间任何事情?尤又见得大宋军浩荡数百万,谁能抵挡?君临天下感觉,莫此为甚。

  他哪知数百万大军,其实皆假象居多,原是高俅临时一计,找得不少百姓冒充,且以前城出、后城进方式,不断绕圈打转,此绵延不绝,竟也唬得赵佶心花怒放,直以为宋国军力强盛,天下无敌。

  童贯亦因掩去禁军短缺窘境,而窃笑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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