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狼比狂
这一千人马将义军的阵脚全部打乱,一时之间义军竞相躲避,于是相护推挤,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对抗。
“富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林渺挥刀高呼,声音如静夜的狂雷,掩盖了战场之上那疯狂的喊杀之声。
富平也大惊,他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战士乱成一团,阵脚大动,他还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一时之间,他的心也慌了,他不断地挥动着大旗,试图将纷乱不堪的阵脚稳住,但是林渺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一路向中军狂攻而来。
当日在昆阳,百万大军都没有挡住林渺的冲杀,这一刻本已先乱阵脚的联军又怎能挡得了林渺?
遇将杀将,遇卒杀卒,林渺之来势只让富平也为之心寒,那些本来是攻城的联军战士只好调头来围杀林渺的人马。
“杀……”而此时,平原城内却响起了一阵激昂无比的呼声,城中平原军也向城外狂冲而出,那由富平军刚刚搭好的浮桥却被平原军借用,似乎刚好是为平原军准备的一般。
冲入城内的富平亲兵被杀得一败涂地,那百余人尽数被歼,他们绝没料到城中早有准备,是以他们一出手,长街之上立刻冲出了三路平原军,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包括获索八大铁卫在内的一百多人斩杀,而林渺的出现,使城内外配合得无比的默契。因此,在城外联军阵脚大乱之下,他们立刻施行林渺事先所安排的内外夹击的策略。
城外的联军人数虽比平原军多许多,但一开始便被林渺自后方偷袭给杀蒙了,斗志和锐气尽消,哪还经受得住城内冲出的平原军的这一阵狂冲?立时溃散。
富平也知道己方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即便他再多十倍的兵力也是无济于事,是以只好带着亲兵趁乱而逃。
“富平逃了,别让他逃了!”林渺一直都注意着这个人的行踪,虽然是黑夜之中,但他的目光却依然能看清这些人的面貌。
林渺这样一呼,城外的联军得知主帅都溜了,他们哪还有斗志?也立刻跟着四散而逃。
平原军和林渺紧追不舍,狂杀了十余里,斩敌过万,降者数千,富平只带着两千人逃走,因夜色极浓,不宜强追,是以林渺追杀了十余里后便不再追杀,他要处理降军,清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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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悍狼和那武士头领铁朗想见你!”格朗又来相报道。
“哦?”小刀六有些意外,这么晚,那悍狼和武士头领铁朗居然要来见他,他知道刚才沙里飞杀了悍狼的一个兄弟,料想应该不是为此而来,否则也不会两人同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小刀六淡淡地说了声。
悍狼高大沉郁,像一头人熊,脸上和手上一样,都布满了刀疤,让任何人都知道,这个人一生之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战斗,更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此人与铁朗站在一起,立刻将那精悍的武士头领铁朗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小刀六悠然而立,浅浅一笑道:“请坐!”悍狼有些意外地打量了眼前这年轻人一眼,他看不出这年轻人有什么特别,清瘦,虽不显文弱,便也没多少霸气,是以,心中多了一点轻视。
“你就是萧六?”悍狼的声音很大,像是在敲打破锣,而且刺耳。
“不错,我就是萧六!”小刀六依然很淡漠,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一缕淡淡的笑。
“你的人杀了我的一位兄弟!”悍狼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凶芒,如一只饥饿的野狼,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刀六,似乎只要小刀六稍一动,他便立刻可以扑上去将之撕碎吞噬。
小刀六的目光并没有回避悍狼,而且平静得让悍狼心惊。
悍狼自然不知道,只要他稍有异动,在这屋子里至少有十种方式可以将他杀死,他绝对碰不到小刀六的半根指头。
“是的,我的人杀死了你的一个兄弟,但我的人曾经警告过他,只是他不听,所以他死了!”小刀六回答得很沉稳,便像是杀了人很有道理一般。
悍狼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机,他身后的饿狼也感受到了,是以饿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想这只是个误会!”那武士头领铁朗插口道。
悍狼并没有听铁朗的话,或者他不屑听,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话这般狂,他做事也向来是任性而为。
“你信不信我可以将你撕碎?”悍狼眼里像是喷出火来,冷冷地问道。
“信!”小刀六很坦然地道。
“那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还敢让你的属下杀人?”悍狼冷冷地问道。
小刀六笑了,笑得很自若,让铁朗惑然,却让悍狼恼怒。
“你笑什么?”悍狼恼怒地问道。
“那你相不相信只要你一出手,立刻可以死十次?”小刀六反问道。
悍狼呆住了,疯狼也呆住了,便是铁朗的神色也变了,他们的目光在小刀六身上打了几个转,才落在小刀六的脸上,但依然只发现小刀六那平静如水的表情和淡而悠然的笑意,于是他们的目光再打量了一下屋内。
土坯房中很空,除了他们便只有小刀六,连一个护卫也没有,在这间屋子之中,小刀六居然说他们可以在一刹那间死十次,这岂不是一种笑谈?难道小刀六会什么妖法?
“我不信!”悍狼深深地吸了口气,神色有些惊疑地道,他不相信凭小刀六一人能有这般能耐。
“那你可以试一试!”小刀六依然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试就试!”疯狼冷哼声中,刀光如雪般弹出,快若疾电般斩向小刀六。
铁朗不由得惊呼,悍狼却安然不动,他相信疯狼的刀,这柄刀至少斩下了一千多颗头颅,却没有卷刃,几乎已染上了噬的魔性,他倒要看看小刀六能怎样。
小刀六动也没动一下,脸上依然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仿佛那并不是一柄斩来的刀,而是一只飞向火中的蛾虫。
刀芒一闪,便到了小刀六身前,铁朗想救都来不及,不由得大骇,他怎会不知道,如果小刀六死了,他们几人休想活着离开,而小刀六居然连避也不避,这怎不让他惊?但他又突然发现这柄刀定在空中,距小刀六的面门半尺。
刀锋距小刀六的面门只有半尺,可是小刀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依然挂着那一缕挥之不去的笑容。
铁朗松了口气,疯狼还知道停刀,说明疯狼也知道杀了小刀六的后果,这让他惊了一跳,但他不由得赞道:“好胆色!”确实,连悍狼也不得不承认小刀六的胆色过人,刀挥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连眼皮都不眨,还能脸挂微笑,这份胆理便不能不让人吃惊,仿佛小刀六早知道这一刀在这种距离便一定会停住一般,这还需拥有很好的眼力。
“果然是个人物,难道你就不怕他这一刀不停,而直接杀了你?”悍狼望着刀锋,又望了小刀六一眼,淡漠地问道。
“他杀不了我!”小刀六笑了笑,仿佛觉得悍狼的话很好笑。
“杀不了你?”悍狼也笑了,但他只是笑到一半,立刻如吞下一块哽喉的肥肉,声音一下子憋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一柄剑。
剑身雪亮而窄长,轻轻地抵在疯狼的脖子上,仿佛是来于疯狼脖子之上的一根银带。
疯狼的表情极为古怪,像是刚吞下了一堆毛虫,眼神中充满了惊惧。
铁朗也看到了那柄剑,在他扭头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
葛衣,瘦长,有点沧桑感的中年人,这人有一双极好的手,修长、白皙而有力。
悍狼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明白了小刀六的话,是的,不是疯狼不杀小刀六,而是疯狼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小刀六,只要疯狼的刀再前进一寸,便立刻会成为一具尸体,尸体自然不会杀人。
疯狼是一个擅于杀人的人,所以,他可以控制得了自己的刀,也因此,他绝不敢再向前攻进半寸。
除小刀六外,没有人知道这葛衣人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出剑的,因为刚才他们并没有发现这屋子之中有另外的人。至少,不会有这个葛衣的剑手。
铁朗识得此人,在一开始他便见过,尽管他并不知道此人叫苏根。
疯狼缓缓地收回刀,再缓缓地还入刀鞘之中,似乎怕有半点异动,这柄架在脖子之上的剑便会切断他的脑袋。
悍狼的目光又投到小刀六的脸上,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狂傲和咄咄逼人的气焰,铁朗的神色也有些惊疑不定。
疯狼突然觉得脖子之上的冰寒顿消,想必剑锋已撤,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扭头,可是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门帘似乎被风吹动了一下。
苏根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了无痕迹。
悍狼见疯狼转身,他们也回头,也同样骇然。苏根走的时候他们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刻他们才真的明白,小刀六的话并不是虚谈,也绝不只是吓唬人,他们也不再为沙里飞和赫连铁脚这样的人成为小刀六的手下而惊讶。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呢?”小刀六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像是一池吹不皱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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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平被追杀得极为狼狈,在黑暗之中,惟有狂逃,也不知奔逃了多久,只是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喊杀之声也渐奔渐远,他终于可以稍松一口气,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他居然败了,就这样败得不明不白的。
富平不知道林渺怎会出现在城外,怎么又会自他的背后掩杀而至,但是他终于知道,传闻之中的林渺并不是虚谈,仿佛平原城中早知道了他们的一切,是以这才针对他们,在城外埋下了林渺这一路伏兵。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偏将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他似乎也失去了主见。
“将军,过了野狸坡便是洵山了,我们不如到洵山上休整一番再作打算吧。”富平的亲卫大将君鹰提议道。
富平望着平原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次居然败得一塌糊涂,他与获索合兵有三万余人,但是却被击得七零八落,身边只剩下三千多人,确实可悲,或许是他一直都小看了迟昭平,这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莫名其妙地成了这种局面。
“好吧,先去洵山!”富平点了点头。
“哈哈哈……”突地一阵大笑传来。
“富平,你逃不掉的!”一声巨喝响过,几乎让这些被追得如丧家之犬般的富平军心胆俱寒,这一刻他们哪里还有斗志,却没想到,在这野狸坡居然会有伏兵。
“呼呼……”那巨喝声一落,顿时火光漫天乱飞,一支支火箭不射人却尽落在野狸坡的四面。
片刻,野狸坡立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这地上显然是早设下了许多引火之物。
“呀……希聿聿……”战士、战马一同惊呼惨叫,四面都是火,烧得他们的脸都绿了。富平的脸色也是极为苍白,他没想到这群人竟如此狠辣。
“给我冲!”富平一马当先,他知道,如果不冲出去,那他们死定了,他的战士却都乱了套,不过也有人跟着富平一起冲,也有人是单独冲,如此一来,这些人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全都慌了神。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这野狸坡上的火并不是真能够将这些人置于绝路,若勇敢一点想逃出来仍不是太大的问题,但这一把火却完全烧毁了这些人仅存的一点斗志和信心。因此,一开始就变得混乱不堪,有些人虽冲出了火圈,但因完全暴露在光亮之中,立刻被射杀,也有些人选择了投降。
富平领着一小股人冲出了火圈,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密密的箭雨,射得这些人都喘不过气来。
能够活着冲出箭雨的只不过数十人,但他们立刻又遇上了一大队人马围攻而上,为首者正是手持巨大铁桨的铁头,气势如虹地迎上富平。
富平心中的沮丧无以复加,更是杀机大生,一上来便痛下杀手,但铁头也不甘势弱,其悍勇之处也让富平心惊。
铁头错马连挡数招,险些被富平挑下战马,所幸鲁青也及时赶上,两人合战富平,却依然苦苦支撑,不过,此际铁头的人数众多,富平的战士几乎死伤殆尽,洞庭二鬼也上来助阵,四将力战富平,这才将其威势压下。
战到最后,富平只觉对手越战越多,最要命的却是马下奔跑的驼子,防不胜防,使他连连中招,可是他惟有苦撑一途。
君鹰见主帅遭敌将围攻,心中大急,但他也无可奈何,因为缠住他的那老头的攻势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更别说去救富平了。
君鹰也是高手,但他却知道这老头更可怕,他识得这老头的剑和剑法,那是二十年曾名气极响的赤练剑,在当时的七大剑客之中排在第五位。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上了赤练剑,因此,他只有苦撑。
富平也认出了君鹰的对手便是当年的七大剑客之一赤练剑,所以,他根本就没指望君鹰能助他,可是他在五大高手的围攻之下,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他没想到在黄河帮中还有这么多的勇将,一直以来他只惧迟暮一人,却没料到这群无名之人也让他无法展开手脚。他自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黄河帮的力量,而是林渺身边的人马。
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却是他必须面对这群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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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可知我们为何要躲入这临仙镇上来吗?”铁朗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小刀六摇了摇头。
“那萧公子可听说过呼邪单于?”铁朗又问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道:“前来大漠的人会有人没有听说过呼邪单于吗?”悍狼听到这个名字之时,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但旋又很平静。
“难道你们来这临仙镇便是为了躲呼邪单于?”小刀六随即反问道。
铁朗苦笑道:“不是躲,而是被他们追到此地!呼邪单于的大军很快就会来到这里!”小刀六吃了一惊,讶问道:“他们为什么追你?难道你得罪了他?”“给我们胆子也不敢去得罪这暴君,只是因为南北单于交战,粮草不足,于是呼邪单于下令搜罗诸部的兵丁和粮马供其交战,所有抗命者皆杀无赦,而我们不愿交出所有的财产,这才违令了,于是呼邪单于便派人围剿我们的部落!”铁朗苦笑道。
小刀六微微皱眉,他觉得呼邪单于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
“那你又为何呢?”小刀六有些微讶地转向悍狼问道。
“他抢了我抢的粮草、女人和货物,然后我便杀了他的人,但他们人太多,我们打不过,只好逃回临仙镇!”悍狼并不避讳地道。
小刀六恍然,随即又淡问道:“那你们来找我又是为何?”“请你与我们一起对付呼邪单于!”悍狼道。
“我只是一介商人,并不想与呼邪单于为敌,你们的事与我并不相干!”小刀六吸了口气道。
“你错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中原来的商人。你应该知道,呼邪单于最恨的不是北单于,而是汉人!如果不是汉人,他又怎会落到今日这地步?只要他知道你是汉人的商队,那么你的货物就休想离开临仙镇,连你们的人也都只会是死路一条!”悍狼悠然道。
小刀六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暗惊,他自然听说过呼邪单于最恨汉人的说法,而沈家也曾一再叮嘱过他,呼邪单于对汉人的仇恨,让他绝不要踏足呼邪单于的领地。
呼邪单于恨汉人,是因为王莽当年派大军北征,杀得呼邪单于的部族死伤无数,因此与汉人结下了不解的仇怨。
小刀六没想到呼邪单于的人马竟到了这里,现在是不碰也得碰了。
“他有多少人马?”小刀六吸了口气反问道。
“两千一百余人,领队的是呼邪单于的千夫长翰东海!”悍狼吸了口气,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他知道小刀六这样问,便是有合作的意向了,只要小刀六愿意合作,有临仙镇可守,便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但如果小刀六不合作,单靠他这一百余人,根本就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呼邪单于的人马。
小刀六的眉头皱了皱,对方居然有两千余骑,这可有点棘手。
“如果我们不能合作的话,谁也出不了临仙镇!”铁朗吸了口气肃然道。
“你们肯定他们一定会来临仙镇?”小刀六又问道。
“一定会!天亮之前应该可以赶到,因为这方圆百里只有此地域可守,其余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抵得住他们铁骑的攻击!”悍狼道。
“如果他们真会在天亮之前赶来,那我们只好合作了!不过,这一切还得再商议,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小刀六冷然道。
“如此甚好,我们共临大敌,自然要相互信任!”铁朗喜道。
“至少在没有对付好呼邪单于前,我不会找你的麻烦!”悍狼冷笑,不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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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索居然负伤而逃,他自迟昭平荡下城头的那根绳索之上,荡过护城河,趁夜色而逃。
虽然在城头之时受到众黄河帮好手的合击,但是以获索的武功,这些人并不能挡得住他的去路,迟昭平因追袭城外的大军而抽不开身,许平生虽勇,但与获索这般一方之雄尚有极大的差别,因此竟让获索狼狈而去。
获索与富平的联军大败,平原城外尸横遍野。他们确实没有料到居然会败得如此之惨,但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没有后悔的可能。
这一切本已是早就算计好的,在他们的初始计划里,这一切似乎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在实际的行动之中,却反而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中,获索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但问题一定是存在的。因此,当他发现林渺自后方掩杀而至,联军阵脚大乱之际,他便知道一切可能会以失败而告终,于是,他便逃下了城头,夹杂在乱军之中逃了。
获索很庆幸,林渺与迟昭平的兵力似是追着富平和大部人马而去,这倒让他减少了许多威胁。不过,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杀出乱军之中,他本想重组军队与平原军一战,但结果却是他身不由己地被自己人冲得逃逸,想聚众再战根本就不可能,他只好也跟着逸走了。在混乱之中,他找到了自己军中两名溃逃的将领,再领着这些人向自己的领地败退。而此时能聚合在他身边的人,竟不足一千,这确实有点悲哀,想到开始之时兴致勃勃欲图黄河帮,可现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奔离平原城二十里,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便见四面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山野顿时一片通明,四面八方的乱箭齐发。
获索大吃一惊,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他身边的战士已倒下一大片,他虽不惧这些乱箭,却护不了这些普通的战士,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伏击的阵式之中。
“跟我冲!”获索已经没有办法可想,在这种情况下,他惟有逃,本来就已经被杀寒了胆,好不容易逃出战场,如今又遇上这一队要命的伏兵,而且不知道人数多少,他身边的战士是毫无斗志,有如惊弓之鸟,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还击,只知逃命。
“获索军听着,降者不杀,否则你们惟有死路一条!”一个冷豪而苍迈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些人已经被杀破了胆,还真个想投降,不过因获索在场,其威不可捋,他们也只好压下心中诱人的想法,向一面突围。
“哈哈哈哈……原来获索将军在呀,难怪这般顽固,给我放箭!”又是那苍迈的声音大笑道。
获索抬头,吃了一惊,在这里伏击的人居然是黄河帮的长老之一方影,但不管是谁,他都不可能选择投降,只好向外冲杀。但他所遇到的弩矢力道之强,竟可穿盾裂甲,他想到了近日来最盛行的具有超强杀伤力的天机弩,但当他意识到这些时,他的座骑也被弩矢贯穿惨死,身后的战士徒遇这些强霸的弩矢,又哪有侥幸之理?
获索不由得心中长叹,他败得很惨!他从未想到过会落得如此地步,但他绝不放弃,依然勇悍地向外闯。这一次,他并不想领着众人,而是自己一人飞速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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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军大胜,此役死伤近两千人,但富平与获索联军死伤却是十倍之多,降军数千,顿使黄河帮战士忘记了本应有的悲愤,举城皆喜。
战争自然难免伤亡,但要看所付出的代价值还是不值,而没有会认为这一战是不值的。
富平与获索联军本只是想以偷袭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平原,因此,在粮草诸方面并未作太充足的准备,但数万人的装备也是极为可观的。
这一仗只让两河之间的力量完全颠倒了过来,本来黄河帮是夹在两股力量之间生存的,其实力最弱,但却有平原坚城为守,因此才构成了与获索、富平两支义军以持平的场面。而富平与获索之间又相互忌讳,都不也对平原先动武,这三足鼎立之势已经持续了数年之久,但是今日一战之后,富平与获索的力量顿时折损大半,而黄河帮的力量急剧膨胀,立刻成了这三股力量中最强的。
这一切已经是不可逆改的事实,是以举城欢庆。
平原军已经好久都不曾打过这般漂亮而又痛快的仗了,一直都用办法游刃于两股力量之间,许多事情都要委曲求全,让富平和获索的力量占大,但今日之后却不再有这样的顾忌,在两河之中,黄河帮才是真正的老大。
迟昭平与林渺并马而回,全城百姓已经不管是不是黑夜,夹道相迎,更是满城灯火。每个人心中都有着难以言喻的欢悦。
这一战居然不曾伤及半个城中百姓,自然是让百姓极为感激。事实上,自黄河帮控制了平原城后,减去了全城百姓的苛捐杂税,极注重与民生息。是以,城中百姓皆能安居乐业,不用受那无端的苦楚,在王莽的政策统治之下,城中百姓如处于地狱般的世界,黄河帮当权,纪法明正,昔日欺横霸市之人全部被抓,为名申冤,除民之疾苦,这使得黄河帮在平原郡极得民心,而今黄河帮大胜,且胜得如此轻易,自然更让子民欢喜了。
城中战士和子民们当然不会忘记此战的大功臣林渺,如果不是林渺的安排和机警,今日结果恐怕便是另一回事了。黄河帮的将领无不对林渺心服,最开始他们对林渺这外人的呼来喝去极不乐意,可是这一刻皆心服了。
许多人曾听说过林渺大破王邑与王寻的百万大军皆有所不信,以为传言夸大,但在亲见林渺纵横敌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此轻松之时,才真的相信,那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林渺出城之时,有些人知道是带了两千五百人出城的,但真正出动的仅一千人,另一些人却不知道在哪里,便是迟昭平也有些奇怪,不知这些人的去向。只不过,她相信林渺,她相信林渺绝不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更不会浪费一兵一卒。不过,今日之战,已让迟昭平心满意足了,她还没想过能以她自己的兵力抗衡富平与获索这两路人马。
降军的编置和安排便全都交给了右护法赫连焕,这也确实是一件颇为繁琐的事情,迟暮不在平原,只能多倚重于右法护赫连焕了。
而正在众人猜测林渺的另一些人安排去了哪里之时,护法方影领着大队战士赶回了城中,俘敌二百余人,更抓住了获索手下的两员大将堂墨与左丘代。
方影首先向林渺禀报军情,神情略有些愧疚地道:“城主神机妙算,方影早在跃虎沟等来了获索的残军,但方影无能,让获索逃脱,战死二十余名兄弟,有百余兄弟受伤,特回来请罪!”黄河帮的众将一听,全都恍然,听方影说截住了获索与其残军,皆大喜,但闻听获索逃脱,又有些失望。
“长老何罪之有?获索乃一方之雄,已是顶级高手,想擒他并不是一件易事,又是如此黑夜,便是帮主或我亲自出手也不一定能擒住此人,你擒回了左丘代和堂墨,又俘获降军二百,已算是大功一件了。战士死伤总是难免,只要所付出的代价值得!”林渺悠然一笑,扭头向迟昭平一笑,问道:“昭平说是吗?”“阿渺所说甚是,长老先去与赫连护法处理降军,明日我定当论功行赏!”迟昭平点了点头,她对林渺的安排也确实很满意,居然将这支人马伏于获索的归途,似乎早算准了这些人会败退一样,这确实难得,心中更为爱郎的神机妙算而自豪。她禁不住猜想,林渺会安排铁头去哪里呢?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而此时,有探马快步入帅帐高声相报:“报——铁将军和鲁青将军生擒富平,带着一千战士回城!”“啊……”除林渺之外,帅帐之中所有人都惊喜而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铁将军和鲁将军生擒了富平?”迟昭平再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此刻他们正在城门口!还俘获千余名富平军战士!”那探马补充道。
许平生听了不由得大笑,帐中诸将也皆欢笑不已,连迟昭平也绽出一缕极柔媚的笑,不过,她只是笑给林渺一个人看的,这一刻她才真的明白了林渺那两千五百人的用处了。
林渺只是很含蓄地向迟昭平笑了笑,他对这一切并不意外,也不会居功自傲,或者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知道如何保持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分量。
“备马!”迟昭平立刻要亲自去迎接。
“昭平何用这般费事?让他们将富平带来不就行了?你这样会宠坏他们的!”林渺很平静地道。
帐中众黄河帮的将士对林渺禁不住又多生了几分敬意,自己不居功,对自己的亲卫大将也这般要求,这使他们本来略有的嫉妒全都消除。
迟昭平感激地看了林渺一眼,她知道林渺不想她使黄河帮的将士生出嫉妒,而她在高兴之余,确没注意到这点小小的细节。
“请许长老去接几位将军入城!”迟昭平向许平生道。
众将此刻确无异议,由许平生去迎确实应该,再怎么说擒住了富平可是一件大事,此人身为一方之雄,武功超卓,此刻虽成阶下囚,却也不能怠慢。
许平生立刻应命而去,对于这样的事他自是极乐意去做,能擒住富平,这对黄河帮的意义截然不同,这一场仗也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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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认为这一切可信吗?”小刀六吁了口气,淡然问道。
“可不可信天亮后就能真相大白了,不过以属下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的话,以悍狼这样的马贼绝不会与铁朗这些人合作,而只会掠夺,正是某种外力促使他们不得不合作;而铁朗应该不是一个说谎的人,如果这强敌真的是呼邪单于,那么我们绝无法置身事外。呼邪单于性情暴桀,从来都不会放过汉人的商队,对汉人的仇恨不是单凭解释可以化开的。以我们的力量,在沙漠之中或是大草原上尚不能对抗他们的大军,倒不如与其联合击退大军后再行上路!”胡适想了想道。
小刀六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太节外生枝,如果换作是林渺的话,自然不会如他这般想如此之多,但小刀六是个商人,他想的可就要多许多了。不过,他明白,如果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就要尽量花最小的代价去解决问题。
“在这里,有临仙镇作掩护,如果对方仅只两千人马的话,根本就不是问题!”苏根自信地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笑道:“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悍狼这群来去如风的马贼,如果真想逃的话,翰东海的两千人马又岂能追得上?但是他们没有逃,却要躲入临仙镇与翰东海决一死战,这之中定有问题!”“主人是说悍狼另有目的?”苏根讶问道。
“也许,至于是什么目的便一时无法猜测了,但对于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全信,防一守总会好一些。不过,这些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劫掠我们的货物!真正能与我们合作的,可能只有铁朗与他的武士!”小刀六淡淡地道。
“主人分析得极是,悍狼乃是大漠之中最不讲信义的马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我们被翰东海的人缠住了,他们趁机劫走我们的货物,我们想追都不可能!”胡适脸色沉郁地道。
小刀六淡淡一笑,道:“不知苏先生有没有兴趣去看一下悍狼在干些什么?”苏根一怔,顿时明白小刀六的意思,道:“这事便交给我去办吧!”“行事小心点,我不想弄出什么毛病!”小刀六叮嘱了一声。
“我也要去!”任灵突然自外面行入道。
“你怎还不睡?”小刀六吃了一惊,不由得神色微变。
“我睡不着!”任灵嘟着嘴挤到小刀六身边。
苏根不由得望了望小刀六,他脸色也有点难看,任灵居然也要跟去,那行动怎会方便。
“我也要跟苏先生一起去!”任灵又道。
“别瞎闹了,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小刀六也有点光火地道。
“你怕我有事吗?就凭这几个小马贼,又怎能奈本小姐何?别忘了三哥要赢我也要近百招呢!”任灵不无傲意地道。
小刀六不由哭笑不得,道:“别拿阿渺比,你要是能在他手上走过百招我才不信呢!那次他不过是让着你,听说也不过三十招!还在我面前吹!”任灵顿时也恼了,不服气地道:“三十招又怎么了?反正比你要厉害一些!”“那是那是!”小刀六忙道,旋又道:“苏先生先去吧!”苏根忙领命而去,任灵也跟着去,小刀六却一把拉住任灵的手,肃然道:“你不能去!”“为什么?”任灵反问,略带一丝挑衅的味道。
“我不想你去!”小刀六想了想道。
“为什么?”任灵还是这样问。
“我想你陪我说说话,我觉得现在很无聊。”小刀六突然诡诡地一笑道。
任灵和胡适也忍禁不住笑了,胡适知趣地退了出去,苏叶和另几名战士也忙退了出去。
“可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任灵狡黠地笑了笑道。
“这可不行,我只喜欢和你说话!”小刀六抓着任灵的手,更紧了点。
“去你的,你喜欢关我什么事?”任灵脸上闪过一抹红润,佯怒道。
小刀六不由得笑了起来,立身而起,自侧方审视着任灵的俏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看什么?”任灵又喜又羞,竟不敢看小刀六的眼光。
“我在看你是不是真的很有胆子!”小刀六答得有些让任灵意外。
“谁说我没胆子?”任灵顿时被激恼了。
“那就好,可敢与我一起去狼窝里走走?”小刀六话锋一转道。
“啊……”任灵一惊,大感意外,随即白了小刀六一眼,笑道:“你准我去了?”“自然准,不过,可不准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去,只准和我一起!”小刀六说着“嘿嘿……”一笑,可是旋又一声痛呼,狠狠地挨了任灵一脚。
任灵踢一脚后神色间似笑非笑,却不无喜色,娇嗔道:“小气的男人,那以后你便把我跟紧点不就行了!”小刀六耸耸肩,作了个鬼脸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任灵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是一脸的妩媚和欣喜,在烛光之中,娇艳不可方物,只让小刀六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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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给龙头松绑?”迟昭平向左右护卫沉声道。
富平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昂着头,神色依然傲然,衣衫和头发犹有火灼的痕迹,更在一一道道伤痕的衬托之下,展现出其极度狼狈的风采——让黄河帮帮众痛快的风采。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得到,富平刚才经过了怎样一番苦斗。
铁头和鲁青的样子也有些狼狈,富平的可怕他们算是见识了。不过,最终他们还是擒下了这个硬朗的家伙,多少让他们心中有些欣慰,这一仗打得也算是痛快,与富平一起的战士几乎没一个能逃脱,不是莽身火海,便是被射杀,余下的伤残之人都成了降兵,他们的部下竟未死一人,这确实是骄人的战绩。
当然,铁头并不在乎这些,再大的阵仗他也见识过。当日他随林渺置身百万大军救昆阳,同样是在百万大军中挡者披靡,那样也确实很痛快,他也渐渐习惯了战争。不过,富平是个高手,而且还是个很可怕的高手,高手与千军万马并不一样,所以他们五人联手才能制住富平。
“给龙头看座!”迟昭平的声音依然很平和,似乎一点也不为富平的傲慢生气,抑或说和一个阶下囚生气是不值得的。
“要杀便杀,何必假惺惺?我富平今日虽成阶下囚,却也不会让人折辱!”富平冷哼道。
“别不识抬举,迟帮主给你看座,你便老实坐下就是了!”铁头有些不耐烦地冷喝道。
富平依然冷哼不语,毫不回避地与迟昭平对视,心中却一阵苦涩。他曾经爱过这位女人,也因这女人爱上了别人,对他不理不睬,使他因爱成恨,这才发兵,却没料到如今却成了阶下之囚。他已经失去了爱这个女人的资格,这怎不让他气苦?
“铁将军!”迟昭平轻喝了一声。
铁头一怔,微有些不服,但却知道迟昭平是林渺的红颜知己,他自不敢顶嘴。
迟昭平向富平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杀龙头?昭平一向都以和为贵,龙头应该是知道的。龙头也是昭平最尊敬的人之一,虽今日之战已是事实,但其中也是有所误会,我希望龙头能抛却成见才好!”“既成事实,何来误会?我没想过这是因为某些成见,我有今日也是罪有应得!”富平悲苦地说了声,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林渺,很深切地说了声:“你好!”林渺极为洒脱地淡笑一声道:“我好!托龙头的福!”富平的眸子里闪过如刀一般锋利的光彩,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小看了你!”“很多人都这么小看我!”林渺的话很淡漠,也很自信,像是在讥嘲某些人。
“我败了,不过,我不服气!”富平肯定地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败!”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情之中有些怜悯。
富平的神色顿变,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他是不服气,更不服气的却是林渺居然说得那么肯定,但他还能说什么?他确实是败了,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是以,他无话可说,林渺也不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黄河帮的将领都在心中暗笑,更为林渺的豪情叫好,他们对林渺的能力再也不会怀疑。此人似乎总能做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事,能人所不能,就正如今日这一场仗,绝没有人会想到这般轻易地便大获全胜,更降敌近万,不仅生擒联军几员大将,更生擒了富平,这确实让每个人都对林渺生出了无限的敬服,也绝不觉得林渺这般说话是狂妄。
如果说林渺以三千人马巧夺枭城是偶然,那么再以少量人马破王校军是狡猾投机,但林渺破百万大军救昆阳则是勇猛与智慧了,而今天以两千五百战士扭转整个战局,并大获全胜,便不应该是巧合和偶然了。
偶然只有一次,侥幸也不可能是连续发生的,一而再、再而三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实力!真正深谋远虑的人才能够每每把握住制胜的机会。
“你不相信?”林渺悠然一笑,很自若地道。
“我不信!”富平肯定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如果我放你回去,以你现在所存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成事,那样对我也不公平,不过,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放我走?”富平讶问道。
黄河帮的众将都大惊,不知道林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才还说那对自己不公平,却又要给富平一次机会,他们还真担心林渺放虎归山,那时可就难说了。
于是众将不由得将目光全都聚到了迟昭平的身上,但迟昭平仿佛没有听到林渺的话一般,依然脸挂淡笑,让人感到有些高深莫测。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却必须在这次机会之中赢了我!”林渺淡然道。
富平眸子里闪过一丝惑然的神彩,但旋又显出狂傲不可一世之态,道:“你说,我要怎样赢你?”“我给你一次决斗的机会,这样对你,对我,对平原军都会公平一些,也是最容易见他晓的。如果你胜了,你就可以安然离去,然后你可以再领兵来战,以让自己的能力得到全面发挥,再与我们在战场上决一长短,你敢吗?”林渺反问道。
富平冷笑道:“这又有何不敢?如果我败了,无话可说!”“如果你败了,我要你永远都呆在黄河帮之中,让你的部下归顺于平原!”林渺道。
富平脸色一变,冷然道:“我不会输的!”“但万一你输了呢?”林渺反问道。
“我输了,只是我的事,与我的部下无关,如果他们要与你为敌,自有他们的理由,你的要求不公平!”富平冷然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如果你的部下没有了你,他们必会四分五裂,到时我要击败他们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我不想看着血腥发生,才会如此要求。”“我的部下绝没有害怕死亡的!”富平冷然道。
“那为何有这么多降兵?”林渺反问道。
富平脸色一变,顿时哑口无言,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他还能说什么?
“但是我不会阻止他们去做他们的事,如果你有本事,大可去征服他们,让他们降服于你!”富平冷冷地道。
“好,我可以退一步,如果你输了,便必须写一封信,告诉你的部下,说你自愿留在平原!”林渺又道。
富平不由得犹豫了,他在考虑林渺此举的用意。
“如果连这个最低的条件都不能答应,你就不配和我交手!”林渺傲然道。
富平眉头一掀,冷然道:“我答应你,你能保证你输了他们就会放我走?”“我保证如果你赢了之后,绝不会有人阻拦你出城,也绝不会有黄河帮的人追赶你!”迟昭平很肯定地道。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林渺淡漠地道。
“好,如果我输了,就永远留在黄河帮中,并写信告诉我的属下我是自愿留在平原!”富平道。
“很好!现在可以给你两个时辰休息,补充体力,免得你说我趁人之危!”林渺傲然道。
“哼,根本就不必如此,你我都经历了大仗,你可以动手了!”富平不屑地道。
“哦,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与你客气,所有兵刃你都可以挑,想挑多少件就挑多少件,我可以先让你包扎一下伤口。我在校场等你!”林渺说话间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