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盏茶光景,隆隆之声又起,巨墓复启,原先的蒙面人一闪而出,侧立一旁。
在蒙面人身后接着出现一个浑身漆黑,容貌俏丽的女子,春眉如黛,秋波飘忽不定,显现一股荡意,南宫亮抬眼看去,心头不由一跳,原来竟是在白马庙中,险险着她道儿的黑衣少女,她,正是“黑白双花”仅余的一个“黑玫瑰”。只见“黑玫瑰”目光向三人一打量,盈盈一笑,道:“三位贵宾光临,家师公孙娘娘有请。”黎雪心中暗暗冷笑,故意伸手一指冷声道:“你是谁?”“黑玫瑰”神色一惊,略退一步道:“晚辈‘黑玫瑰’赵娥,这位前辈为何发怒?”黎雪鼻中一哼,道:“老娘出道江湖,就是连少林掌门见了也要合十稽首,公孙媚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轻视我等三人。”“黑玫瑰”微一蹙眉,接着陪笑道:“三位误会了……”南宫亮嘿了一声,故意帮腔道:“误会?那令师为何不亲自出来迎接?”“哦!家师恰巧有事,曾命晚辈转告,在宫中接待。”一旁始终未开口的点苍掌门唯恐南宫亮、黎雪闹得太不像话,忙插言道:“既然如此,我们进去吧!”南宫亮恨在心头,不过借此发泄一下,一见有台阶下,也立刻见风转舵,冷冷道:“既然穆云兄如此说,就请姑娘带路。”“黑玫瑰”立刻盈盈一笑道:“三位名大量大,一切包涵,现在就请进宫与家师一叙。”说完,立刻转身走入巨墓,黎雪、南宫亮与点苍掌门随后鱼贯而入。一入巨墓,目光瞬处,当中赫然停着一口石棺,只见“黑玫瑰”在棺角上一按,轧轧之声连响,棺盖掀起,现出一条晶光闪闪的甬道。原来甬道四壁皆镶嵌着一粒粒夜光珠,使人犹如进入广寒仙宫。南宫亮等随着“黑玫瑰”循石阶而下,星眸四顾,觉得这地方果然隐密无比,巧夺天工。这时,黎雪倏然怪笑一声道:“好一个隐密所在,赵姑娘,本仙子欲先参观一下‘云雨台’,是否可以?”黑玫瑰始则一怔,倏然咯咯淫笑道:“本宫‘云雨台’为招待男宾之用,仙子难道也……也有兴趣?”黎雪脸上发烫,还好因有人皮面具,旁人根本无法发觉她的表情,但她心中却恨恨道:“小淫妇有机会我黎雪第一个斩了你。”心中虽这样想,口中却怪笑一声,道:“耳闻漓宫中美女如云,武林中高手到此,皆乐不思蜀,本仙子对这些玩意儿并无多大兴趣。不过咱们穆云兄却是风闻而来,想一开眼界。”点苍掌门听得心中冒火,暗暗骂道:“小妮子,使刁。”但身处魔窟之中,也不便作什么表示,鼻中重重一哼。黎雪一闻哼声,咯咯一笑,又道:“穆云兄,到这地方来,又何必假装正经,只要你有胃口,包你夜夜春宵。哈哈哈。”她是气不过二次相遇,点苍掌门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趁此机会,故意出言调侃,暗暗作弄。点苍掌门恨在心头,却无法发作,只得口中冷冷道:“老夫只是来看看,你不必再出言挑逗。”一语双关,语声冷峭已极。但“黑玫瑰”耳濡目染,却以为这黑脸老者脸嫩,暗暗好笑,口中却道:“三位既要参观,反正绕个圈子,在下就带路了。”南宫亮耳闻黎雪调笑,心中却暗暗着急,唯恐点苍掌门真的发急,坏了计谋,闻言忙哈哈一笑道:“姑娘能先引路给我们见识见识,区区感激不尽。”这时,长长的甬道,约已走过百丈,迎面一座宫门,门上赫然挂着以明珠镶嵌着的一块横匾,匾上正是“漓宫”二个大字。而宫门两旁,倏现六条叉道。每条甬道口,都标着一块牌子,牌上写的字,不知是用什么颜料,萤光闪闪,清晰异常。左边三块依次是“云雨台”、“群花台”、“美雄台”。右边三块却是“刑坛”、“令坛”、“狱坛”。这六条甬道,从中间望去,蜿蜒曲折,似有不少叉道。只见“黑玫瑰”一折身,向左边第一条挂着“云雨台”那块牌子的甬道走去,口中咯咯一笑道:“为使三位贵宾满意,我拚受责罚,先带三位去参观一下。”此举正合黎雪心意,忙道:“如此有劳赵姑娘了。”“黑玫瑰”赵娥淫笑一声,盈盈的秋波中,越发带着无边的春意,向眼前的黑脸老者及枯瘦汉子一飘,已恍身向前行云流水般走去。南宫亮紧紧跟在后面,星眸四瞥,心中暗暗叹为观止。只见这条甬道一过五步,立刻现出许多门,自己随着“黑玫瑰”倏而右盘,倏而左绕,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无人领路,要想寻原路而回,简直比登天还难。他这时对这座迷宫更加不敢轻视,想起母亲,内心的忧虑,越发沉重。正自想用什么话套套口风,耳中倏闻前面飘来一阵嬉笑及音乐之声。只见“黑玫瑰”微一侧身道:“到啦!不过希望三位别出声惊扰别人好事。”过了约十丈光景,穿过三道门户,眼前错乱纷杂的叉道完全消失,恢复一条垂直的道路,甬道中光芒呈粉红色,令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靠左边是一排房间,间间门户紧闭,但在门户一旁的墙上却有一个四方的小洞,那嬉笑及音乐之声,即从这洞户中隐隐传出。这时“黑玫瑰”已转身道:“三位请尽先参观,恐怕家师尚在等侯。”黎雪先点点头,侧身对点苍掌门道:“穆云兄就请参观吧,不过希望看了后切勿冲动。”这话一语双关,点苍掌门哪有不懂之理。此刻,这一派宗主,心中也是万分紧张,试想,堂堂点苍七色七剑,竟在此地犯下淫行,将来传出江湖,是何等耻辱之事。穆中南此刻也无心答腔,怀着沉重的心情,探首向那洞户中张去,黎雪、南宫亮在点苍掌门一前一后,也向内了望。这时,房中嬉笑淫荡之声已隐约可闻,眼见流藓纱帐,芙蓉锦被中那种浪漫神态,南宫亮不禁暗暗叹道:“温柔乡是英雄冢,这种地方不知埋葬了多少高手。”这样挨次探首张望,黎雪内心也无比紧张。她昔年被监于此,确曾见过点苍七色七剑的老六老七。但人是活的,万一不巧,这黑衣剑及绿衣剑如因事不在,不给这点苍掌门亲眼目睹,怎能使他心服口服。这时,黎雪也顾不得害羞,逐一率先探视,过了第七间,她心中一块石头,倏然落地,微微转身,目光向身后的点苍掌门一瞟。点苍掌门心中一紧,急急向那洞户中一望,只见房中两个赤裸裸的老者,白脸黑须,坐在铺着地毡的地上,左右各有二名袒裎少女,二人左拥右抱,乐不可支,其卑秽神态,不堪入目。点苍掌门脸上虽有人皮面具,使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浑身簌簌抖动,显示出他内心的忿怒。南宫亮见状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想起这黑衣剑及绿衣剑自己丧廉败德,却使九大宗派之一的点苍一门堕誉蒙羞,不禁暗暗一叹,正要借言开导,陡见点苍掌门一声冷哼,双掌一伸就向房间门户推去。这情形使南宫亮大吃一惊,忙双臂电掣而出,口中喝道:“你干什么?”黎雪见点苍掌门竟克制不住激怒情绪,心中猛然一跳,一看南宫亮已阻住掌势,忙咯咯一笑,道:“穆云兄何必急,未见主人,却在此地出丑,岂不叫赵姑娘笑话。”语声中,已伸手作状欲拦,暗中却藏煞手,十指所指,皆是点苍掌门右半身的软麻重穴,预备万一穆中南不听话,先行下手制住再说。倏见“黑玫瑰”神色惊疑,冷冷一笑道:“怪道三位先欲参观本宫秘地,敢情另有企图?”她心思狡智,见状大起戒备之心。黎雪一闻此言,暗呼一声糟,倏然侧身冷冷道:“赵姑娘此言,意何所指?”“黑玫瑰”赵娥脸色变幻不定,冷冷接口道:“这位老丈,一路看来,并无异样,怎见了这二位点苍高手,却情绪反常,意欲闯入,这些怎瞒得过我耳目。”南宫亮心中一惊,暗忖:好狡猾的贱人,正想出言点明,预备动手。只见点苍掌门已冷冷道:“不错,老夫找这两个老贱太久了,想不到他们倒躲在这里大享艳福。”“黑玫瑰”见这黑脸老者坦率承认,反而神色一怔,道:“老丈为了何事,要找他们。”“嘿,仇如山高,恨如海深,老夫恨不得一掌把他们两个劈死!”语声甫落,三人又是一惊,呼地一声,三人身影一旋,目光瞬处,这密室之门已经大开,门口站着两个黑须老者,正是点苍七色七剑中的黑衣剑及绿衣剑。点苍掌门一见二剑,怒火骤升,冷冷一声道:“老夫说的。”绿衣剑及黑衣剑一打量这黑脸老者,神色齐皆一怔,黑衣剑首先道:“在下兄弟对尊驾眼生得紧,仇从何来?”黎雪心中大为紧张,她曾被禁魔窟约一月,深知利害,所以伪装,就是要掩去本来面目,此刻急中生智,也冷冷怪笑道:“二位虽然眼生,但咱们穆云兄却对二人眼熟。”绿衣剑一愕道:“区区与三位素昧平生,三位既能来此,谅系同道,怎对兄弟这等仇视?”点苍掌门嘿嘿冷笑道:“二位可记得五年前,邙山三怪熊氏兄弟惨死之事?”黑衣剑脸色一沉,不屑地道:“邙山三怪,江湖小丑,不错,是死在咱们兄弟剑下,但不知尊驾与熊氏兄弟是何渊源。”“嘿!熊氏兄弟为老夫故友,老夫这次再入中原,就为寻找你们而来,现在你们兄弟清楚了没有。”绿衣剑哈哈狂笑道:“这么说,尊驾想报仇罗?”点苍掌门暗骂一声无耻,脚下猛然迈上一步,沉喝道:“不错,老夫不杀你怎消心头之恨。”绿衣剑及黑衣剑一闻此言,人影倏分,蓄气沉势,大喝道:“既欲报仇,就请上来!”二剑这一激怒,“黑玫瑰”心中狐疑顿消,娇身一晃,已拦在当中,娇声道:“三位且慢动手。”接着对二剑沉声道:“二位身为漓宫护法执事,难道竟不知道本宫戒条,切忌私斗,还是进房去休息休息吧!”二剑互觑一眼,默然一闪进房,嘭地一声,关上密室。只见“黑玫瑰”转身咯咯一笑道:“老爷子也不必发这么大脾气,加入本盟宗师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解决的办法。”一闻此言,黎雪与南宫亮吊在半空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南宫亮暗忖道:“到底不愧一派掌门,临机尚知应变,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但黎雪浑身已出了一阵冷汗,暗自庆幸渡危转安,心中对这位点苍掌门大为埋怨。其实,点苍掌门却另有他的想法。一方面固然投鼠忌器,另一方面他却是想见见这“极乐仙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他身为掌门,当然清楚门下弟子行道江湖的往事,所以翻出邙山三怪以解“黑玫瑰”疑心。这时,“黑玫瑰”已转身向前走去,三人默默随着,各有所思,这次走完甬道,穿矗一重门户,拐了三个弯,南宫亮目光一瞥,不由大为惊奇,原来已仍旧回到先前入口之处,“漓宫”之前。只见“漓宫”前已站着一位青衣少女。对“黑玫瑰”道:“娘娘久候,你带客人到哪里去了。”“黑玫瑰”忙笑道:“佳宾有兴趣观赏一下云雨台,我不得不引导一下……”语声未落,门内倏然响起一阵环佩叮当之声,接着走出六个青衣少女,口中娇声喊道:“娘娘驾到!”喊声一住,一个身态丰盈,装饰华贵,身披白色罗衫的少妇,已盈盈跨出宫门。南宫亮目光凝视,觉得她一双秀眸,媚而凝煞,瑶鼻樱口,神态庄重,加上令人消魂的体态,如不是在此相逢,几疑是宫廷贵妇。这不用说,就是久已传闻,至今才露面的“极乐仙子”公孙媚。只见她目光一扫,盈盈一笑道:“三位光临,在下适因有事,未曾亲自外出迎接,祈勿怪罪。”语气如黄莺百啭,令人消魂荡魄。黎雪已赶前怪笑一声道:“好说,仙子有事,自然不能责怪。”“极乐仙子”公孙媚目光一瞟,在这一瞟之间,精光一现又隐,似乎对这疤脸丑妇的狂傲,大出意外。她淡淡一笑道:“仙子大量,就请宫中侍茶。”说完,已缓缓转身,向宫中走去。黎雪与南宫亮、点苍掌门在一群青衣少女拥簇之下,鱼贯跟入,目光四扫,是一个天井模样,二旁石室门窗整齐,不时有人影晃动。正面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珠光照耀下,显得气势不凡,一进殿门,南宫亮心中大为惊奇,只见殿中排着一张青玉石桌,桌旁四只龙凤靠椅四周檀木桌椅,皆布上锦缎厚垫。顶上镶着八颗卵大明珠,光线一片柔和,靠里间一排络珠流苏,隐约可见一张金色卧床,谅是“极乐仙子”休憩之处。四壁古饰字画,一切布置,就是皇宫,也不过如此。这时,二名青衣少女已搬开坐椅,“极乐仙子”一摆手,黎雪傲然入座,南宫亮及点苍掌门分坐两旁,只见公孙媚雍容端坐,道:“闻三位加盟而来,不知是何人引荐?”黎雪疤脸一扬道:“君山山主柳隐。”“极乐仙子”微微一怔,旋淡淡道:“柳隐已为本盟捐躯,仙子知也不知?”黎雪故作惊怒,倏然起立喝道:“是谁杀的?柳山主年前尚驰函相邀,唉,想不到已作古人!”她心机灵巧,推在死人身上,来个死无对证,此刻语气逼真,看得南宫亮及点苍掌门,心中大大佩服。只见“极乐仙子”微微一叹道:“仙子不必激怒,据说是被南宫亮所杀。”南宫亮肚中一哼,鼻中咦了一声道:“耳闻中原剑主已被贵盟网罗,他儿子竟杀贵盟之人,实令人不敢相信。”“极乐仙子”咯咯娇笑,道:“父子异途,史上即有古例,司徒大侠大可不必奇怪。”南宫亮暗骂一声“混账”,口中却故作愤然道:“柳隐成名十余年,竟死于洛水南宫之后手下,谅这南宫亮身手必定不凡,不知与他父亲相比如何?”“极乐仙子”淡淡一笑道:“本宫虽未目睹,但据传说,恐不在乃父之下。”南宫亮哼声道:“有机会在下倒要给这小辈尝尝利害,代柳大哥报杀身之仇!”“司徒大侠有这点把握?”“极乐仙子”目光一亮。“哼,我司徒明自信能叫他三招之内弃剑受缚。”南宫亮故作狂傲,语声到此,灵机一动,续道:“如你不信,先请中原剑主出来,在下自信能在二招之内,要他弃剑认输。”“极乐仙子”微微一笑,道:“司徒大侠如此自傲,谅必功力绝世,可惜中原剑主不在此地,否则本宫倒想观赏一下绝学。”一闻此言,南宫亮心头一阵失望,身入龙潭虎穴,为的就是想一查父亲下落,然她说不在此地,那是禁在何处呢?他又想起尚奕松在滇南之言,说出父亲被禁在“漓宫”之中,那显然是另有阴谋,以饵相诱。由此联想起母亲一行人的安危,南宫亮内心愈发焦灼而忧虑。他脑中光旋电转,想再问下去,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借口。但黎雪在一番应对后,发觉这“极乐仙子”说话之间,脸上除经常保持微笑之外,丝毫不露喜恶之情,暗暗吃惊对方机智城府之深,不在自己之下,她知道南宫亮此刻心中一定极为难过,唯恐他问下去,引起对方怀疑,一露行藏,要退身已难,忙怪笑一声插口道:“司徒老弟,此刻不必多言,免令主人耻笑咱们皆是吹牛之徒。”“极乐仙子”神色依然平静已极,正要说话,倏见一名青衣少女急步而入躬身道:“启禀娘娘,墓外有人欲强行闯入。”点苍掌门心中骤然一惊,暗忖道:“莫非是五剑等待不及,寻来此地?”心中想着,口中已冷冷道:“是谁竟敢这么大胆……”青衣少女接口道:“来人自称是‘鬼眼神偷’及‘飞虹三剑’。”点苍掌门暗松一口气,黎雪却冷冷道:“本仙子三十年未出江湖,从未听过这个名号,司徒老弟,你露一手的机会到啦!”“极乐仙子”淡淡道:“‘飞虹三剑’及‘鬼眼神偷’并非什么杰出之辈,怎敢劳动三位?”说到这里,转首对青衣少女道:“值日巡山及护法有否问明来意?”青衣少女道:“仇森说要问娘娘一件事,必须娘娘亲自出去回答。经值日护法拒绝,一言不合,此刻已动上了手。”“极乐仙子”淡淡道:“本宫知道他们要问何事,但那事本宫至今也不甚解,传言护法把他们引入‘九幽迷魂阵’中,要他们自生自灭。”青衣少女立刻应诺退出。南宫亮听得心中一怔,“极乐仙子”之言,分明是指夕阳别府上的那颗人头,她说不知道,又有谁知道。他目光微瞬,只见“极乐仙子”嘴角依然含着一丝微笑,这丝微笑,看不出这些话是真是假。但黎雪目注跟笑容始终挂在嘴上的“极乐仙子”,觉得这淡淡的笑容中,仿佛包含太多的狡猾与阴谋,心中倏然升起一丝警兆。这时,只见“极乐仙子”道:“三位远道加盟而来,此刻前往‘令坛’歃血盟誓如何?”黎雪起身一拱手道:“承宫主看得起,但闻‘影子血令’礼贤下士,不知本仙子与二位同道加盟后,能得到什么待遇?”“本盟共分蓝旗、红旗二令,各辖职掌,红旗下辖风云、龙虎、鸳鸯三堂。凡加入本盟同道,须经一年考察,再选送蓝旗分配职位。”“极乐仙子”说到这里,一双媚而带煞的秋波,倏然呈现一片奇异的光彩,继续道:“但三位俱非常人,千里而来,自不能以惯例行事,只要能通过本宫一项考验,立以三人以本旗三堂总监之职,与本宫并起并坐。”黎雪冷冷怪笑道:“传言果然不虚,难得宫主格外宠遇,但不知要受什么考验?”“极乐仙子”倏然娇声一笑,双掌一击。掌声过处,门外立刻走进一名青衣侍女,躬身道:“娘娘有忙吩咐?”“极乐仙子”目光一瞟桌上三盅动也未动的香茗,道:“茶水已冷,岂是待客之道,还不换过。”青衣侍女急忙托盘换下冷茶,从新换上热气腾腾三杯香茗,茶香顿时扑鼻,诱人涎水欲滴。黎雪、南宫亮与点苍掌门同时一怔,忖道:“难道这杯茶中有什么名堂?”目光一瞟三盅香茗,只见绿油油,清澈照人,丝毫没有混浊之象,正自心中疑虑,倏闻“极乐仙子”依然淡淡一笑道:“本宫所谓考验,只是聊在应例,现在为表示三位入盟之诚,请三位立即饮下面前香茗。”南宫亮闻言心中大大一震!这确是一大难题,如欲伪装逼真,势非饮下这盅茶不可,但如茶中下毒,岂非自寻死路?但要是不饮呢?这岂不是不打自招,露了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