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路云飞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会在忽然之间红得那样令人可怕。

曲君武突然又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很严肃道:“罗飞,你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不但要杀雷万英,甚至连老子也要干掉。”

“我本来真正要杀的人,第一个就是你。”罗飞并不否认。

“第一天你混进本堡的时候,老子就看出你是想来杀我的兔崽子。”

“既然你已看出,为什么不动手将我除去?”

“我要除去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怕你还能逃上天?”

罗飞忽然转过脸,对路云飞道:“你现在还想不想立刻杀我?”

路云飞抬眼望了望曲君武,然后回剑人鞘,叹了口气,对罗飞道:“你和曲君武有血海深仇?”

“你应该看得出。”

“令尊在一十八年前病逝之说,莫非内中另有文章?”

“先父不是病逝,是被曲君武用毒害死的,卜大庆临死前承认他是被曲君武胁逼的。”

“你为什么不改名换姓,仍以罗姓混人公子堡?”

“我为什么不自称姓罗?先父昔年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

“你敢肯定曲君武也不知道?”

“当然!”

曲君武突然狂笑起来,说道:“你错了,你父亲姓罗名南,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但老子在上二年前,便已能知道了。他的真名是罗志远。”

“罗志远”三字出口,罗飞全身不由发颤。

曲君武的笑声突又停顿,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而严肃,又道:“老子剑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曲君武此言一出,罗飞立刻厉声叫道:“曲君武,你杀我父。并不是用剑,你的剑法根本打不过他老人家。”

曲君武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喃喃地道:“魔音剑王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哪一样不比他强?”

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射向凤琴娘子。

路云飞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曲君武和风琴娘子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凤琴娘子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即使曲君武骂她是个只会弹琴的老娘子的时候,她都没有回说半个字。

直到现在,她终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道:“二十年了,连南哥都已死了二十多年,想不到你仍然固执至此。”

曲君武瞪着眼,道:“究竟是我固执,还是你更固执些?”

风琴娘子叹道:“无论究竟是谁的错,你终于杀了南哥,你现在面对着的,就是魔音剑王唯一的儿子,你若要斩革除根,就在今天。”

罗飞冷冷道:“我要为父报仇,也在今天。”

曲君武看着他,皱眉道:“想报仇,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如果找死在你剑下,你一样活不长久。”

“这是何故?”

罗飞突然将目光转向路云飞,冷笑道:“因为我死在你剑下之后,金牌杀手路云飞就会和你拚命。”

曲君武仿佛吃了一惊,不知道罗飞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罗飞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路云飞没有问罗飞为什么讲出那句话,因为他忽然看见远处三四十丈外,站着个人,一个身穿青袍,面色清瘦,年约五十岁的老者。

这青袍老者赫然竟是唐家老店的太总管范江。

范江怎会突然来此,是不是唐家发生了什么事?……

路云飞已看准了罗飞和曲君武必有猛烈的一战,他本来不想错过,但范江突然赶来,一定有事,一定是找他来的,所以他决定走过去,看范江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就在他旋风般向范江立身处掠去时,罗飞和曲君武的生死决战已开始。

罗飞的剑向曲君武刺了过去,曲君武在冷喝声中,公子剑亦已出手。但由君武成名已久的公子七绝剑并未施出。

罗飞连连进逼,居然将曲君武震退两步。l

曲君武的剑,忽然扬起一片光影,而且突然双手握剑,像一条巨鲤般作弧形俯冲,一柄公子剑贴地急进,自下穿射而上。

路云飞和丁兆雄看了暗暗心惊,这是公子七绝剑法中的第四式破云击月,在曲君武手中使出来,更是不同凡响。

只听得“哎……”地一声,罗飞的左腿被曲君武削去了一片肉。

就在这时候,路云飞和范江已走了过来,路云飞开始注意凤琴娘子的神态。

无论任何一个做母亲的,见到儿子的腿被人削去了一片肉之后,总会紧张无比,但凤琴娘子却例外。

她一点也不紧张,而且嘴角间还透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会去注意风琴娘子,但路云飞和范江却紧紧盯着风琴娘子,注视着她脸上神情变化。

范江突然来此,究竟有什么事,他对路云飞又说了什么呢?

罗飞的左腿虽被削去了一片肉,但身手却没有丝毫的迟滞,他的剑已豁了出去,人也豁了出去。

他的父亲是死在曲君武的暗算之下,当时,曲君武用毒酒害死了他父亲,雷万英也在场,但雷万英没有给魔音剑王施以援手。

这两个人都想得到魔音剑王的一本剑笈,曲君武除了剑笈外,更想得到美绝天下的凤琴娘子,还有就是尚书府失窃的异宝……

罗飞第一天开始练剑的时候,便立誓要杀曲君武,今天若不杀了他,又怎对得起二十多年来苦练剑法的岁月?

罗飞手中长剑如飞矢怒射,着着向曲君武要害处刺去……

曲君武此时杀性已起,突然狂吼一声,施展出公子七绝剑法中的第六式一击千钧。

这一式“一击千钧”,除了七公子中的老六黄信雄之外,江湖上绝对没有人见识过这一剑的威力。

罗飞心头一凛,身形窜起盈丈,奋力回挡一剑。

但曲君武已将全力贯注在这一剑之上,力量是何等强大,罗飞一剑回挡之下,竟然将罗飞的长剑折成两段。

罗飞整个人怔住了!

剑折断,心为之碎。

紧接着,他听到一种声音。

那真的是一种心碎的声音。

曲君武的公子剑,已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罗飞面色惨然,左手掩着胸口,他的手很苍白,但从他指缝中流出来的血却是鲜红夺目的。

“好厉害的一剑……”罗飞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说完这六个字之后,他的最后一丝笑容倏地僵硬,整个身子直挺挺的倒下去。

路云飞的目光,仍注视着凤琴娘子。

罗飞倒下去了,这个做母亲的总该号哭一番吧?

不!凤琴娘子没有哭。

她不但没有为自己的儿子号哭,反而露出了笑容。

这种笑容,已迹近于魔鬼的笑容,只有魔鬼,才会有这种残酷得令人毛骨惊然的笑容。

仇恨,就是所有魔鬼名字中,最残忍最可怕的一个,难道她不但与曲君武有仇,连对儿子也有深仇大恨?

唐家老店的大总管范江,忽然从老远的地方赶来这儿找路云飞,当然是为了一件紧急的事。

唐大小姐唐攸平,已被凤琴娘子派人“请”了回去。

唐大小姐与凤琴娘子无仇无怨,凤琴娘子将她核走,是为了要借此胁持路云飞替她做一件事。

那件事是如果罗飞死在公子堡堡主曲君武剑下,立刻杀曲君武,倘若曲君武死在罗飞创下,则杀罗飞。

换言之,凤琴娘子的要求,就是要曲君武和罗飞都死。

天下间竟有借刀杀儿子的母亲?

其中又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罗飞的呼吸已经停顿,他胸口的伤势是如此的沉重,即使华陀复生,也绝不可能令他活得长久些。

突然间,凤琴娘子笑了起来,笑声并不悦耳,而是尖锐森冷。

曲君武目光如厉电,瞪视着风琴娘子,怒喝道:“臭婆娘,你的儿子死了,还有什么好笑?”

但凤琴娘子的笑声依然缕缕不绝,在场数百人众,皆为之一怔。

突然,笑声倏然而止,凤琴娘子的笑容也突然僵硬,一双比冰还冷,比箭还锐利的眼睛,直瞪着曲君武。

曲君武纵横天下,向来只有他的眼睛瞪别人,想不到现在居然给一个妇人的目光瞪得他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终于,他忍不住向凤琴娘子道:“你想替丈夫报仇,但凭你的力量,绝对办不到。”

凤琴娘子冰冷的道:“你错了,你还记得幽幽吗?”

曲君武脸色一变:“你为什么要提她?”

风琴娘子的脸色由冰冷变为残酷:“幽幽是你的第三个老婆,你还记得她曾经为你而怀孕,生下个男孩?”

曲君武冷冷道:“一场大火,将他们母子烧成飞灰,老子一直在找寻纵火的凶手。”

风琴娘子又再大笑,笑得旁若无人。

曲君武心头又是一凛,怒声道:“现在老子总算明白了,放火烧死幽幽和小孩的人,就是你?”

“不错!曲老魔,你杀我夫,我杀你妇,一报还一报。”

“但你比我多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错了,我并没有杀死孩子。”

“啊!你……”

“我在火堆中把孩子救了出来。”

曲君武一呆,数十年未曾冒过冷汗的双手,现在变得湿冷。

凤琴娘子忽然把目光移到罗飞的尸体上:“我不但救他出来,而且把他养大,更将罗南的剑笈交给他,让他好好练剑!”

曲君武的脸,已不是铁青色,也不是苍白色,而是一片惨绿:“你胡说!你……这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凤琴娘子忽然走到罗飞尸身旁,用一柄金匕首,割开他肩膊后一片衣衫。

曲君武的身子猛地一震,罗飞肩膊之上,有一块青记,这块青记由左至右,而且是右狭左阔的形状。

曲君武当然不会忘记这一块青记,因为他的儿子一出世,他便已看得清清楚楚,现在已无可否认,罗飞是他儿子。

曲君武全身颤抖;怒目瞪视着凤琴娘子,恨不得将她立斩剑下。

但凤琴娘子仍很镇静,因为她有一个“金牌杀手”路云飞在。

唐攸平已落在凤琴娘子手中,她很清楚,只要掌握了唐攸平,路云飞就非乖乖听她的摆布不可。

路云飞缓缓的走过来,对凤琴娘子的第一句话是:“你可以杀死唐攸平,但我也可以将你碎尸万段!”

凤琴娘子一怔,脸色发青了。

曲君武的眼中,却流露出一阵感激的目光,他感激路云飞不插手管这件事。

路云飞当然明白曲君武的心境。

“曲堡主,你现在可以立刻为令郎报仇!”路云飞长叹一声道:“昔年你杀魔音剑王,是你的错,但她为了复仇,竟忍心伤害一个原本无罪的孩子,这种错却更加不可原谅。”

凤琴娘子的脸孔已扭曲。

路云飞又冷冷地接道:“你杀死了这个老女人之后,我还是一要和你拼命的。”

曲君武点点头,身形已向凤琴娘子扑去……

凤琴娘子凄然地对路云飞尖叫道:“你若杀不了曲老魔,我做鬼也决不饶……”

“你”字犹未出口,曲君武的剑已刺入她的嘴巴,从后脑穿出。

凤琴娘子倒下去了。

曲君武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背对着路云飞:“老夫早有一种预感,感觉刻总有一天,你会向我挑战。”

路云飞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闪电般的剑光,已罩面向路云飞袭来,曲君武不声不响的出剑了,路云飞沉喝挥剑,刹时便展开一场拚斗。

场子上,又悄悄的来了两条人影。

是唐大奶奶和唐大小姐。

原来,唐大奶奶救出了唐攸平,立刻就带她来到这里。

唐大奶奶虽然年轻大了,但手中一根龙头拐杖,不但势沉力猛,而且招式精绝,打得公子堡的手下纷纷倒地不起。

眼看着公子堡大势已去,能逃的均已溜之大吉,剩下的也寥寥可数了。

混战中,曲君武也在单天雄和陆义雄的抢救之下,逃出了这个杀声震天的地方,其实,路云飞是眼看着他“逃”走的。

最后,有人看见一辆马车,风驰电掣的向南驰去,但又有人看见另一辆马车,从相反的方向,往北而逃。而驾马车的正是路云飞要追杀的勾千魂(仙剑杜飞熊)。

随后,更有人看见几辆马车,同时分向西方和东方掠过。

公子堡已成真空。

曲君武并不在公子堡内,公子堡的高手,战死的战死,跑的也跑光了。

这一战,可以说是公子堡与五英山庄交战以来,最黑暗的日子。

金骰子赌坊,今晚停止开赌。

没有人知道这一座豪华大赌坊,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不做生意。

那些上门来的赌客一看见两列凶神恶煞般的汉子,都已想象得到这里将会发生某种不寻常的变故。

金骰子赌坊虽已停止开赌,但居然还有个赌客硬是要冲进来赌几手。

雷季霖亲自出来,拦住这个一定要赌博的人。

“今天不开赌,改天再来如何?”

“在下偏要今天赌而且一定要在这儿赌。”

“你想赌什么?”

“贵赌坊名为金骰子,在下自然是为赌骰子而来的。”

“赌大小抑或赌单双?”

“我想赌大小。”

“赌注是什么?

“赌注就是我的脑袋和你的脑袋。”

“谁输了就得割下自己的脑袋?”

“不错”

“假如我输了,用别人的脑袋代替可以吗?”

“你想用谁的脑袋代替?”

“曲君武的脑袋。”

曲君武虽然没有和雷季霖在一起,但他正在赌场后面的房里,雷季霖和那个赌客的对话他已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赌客,就是五英山庄的老四燕如英,五英中唯一的生存者。

直到现在,曲君武终于明白,雷季霖其实从未背叛过雷万英。

雷万英重金聘请寒星杀手了兆雄去杀雷季霖,只不过信此让曲君武更进一步去信任雷季霖罢了。

雷季霖的真正作用,等于是一张捕鱼的大网,雷万英撒下这张网,目的就是要捕捉曲君武这条大鱼。

现在曲后武已在网中了!

雷万英虽然早死一步,但他在十多年前所撒下的一张网,现在,已有了很好的收获。

这张网,将公子堡最后的一兵一卒,连同曲君武在内,都一网打尽。

五英山庄的雄师,再加上雷季霖的手下,公子堡已注定了全军覆没。

曲君武从未想过,雷万英虽然早死一步,但胜利仍然是属于他的,曲君武不但已告失败,而且还败得很惨。

拚战又开始了,七公子一个又一个的被击倒,其中以唐大奶奶和唐大小姐祖孙二人最是杀得性起。

陆义雄和黄信雄都死在她们祖孙二人手下。

曲君武终于绝望了,他已经彻底的失败,就在这绝望的时候,路云飞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了。

曲君武身受重伤,在他身旁只有勾千魂(杜飞熊)一人。

曲君武用尽全力对杜飞熊道:“别再在老子面前愁眉苦脸,滚!有多远便滚多远,老子不需要任何人陪葬。”

杜飞熊居然连脚步都未移动一下。

曲君武道:“老子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杜飞熊点点头,他一探手拿起了曲君武的公子剑,向路云飞扑去。

曲君武不由黯然长叹!

杜飞熊一出手,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打算,他的招式,不求自保,只要杀敌。

路云飞的剑,从不杀忠臣孝子。

曲君武虽然所作所为多有不是,但他的手下杜飞熊的忠义精神,却令路云飞为之钦佩不已。他本来是追杀“仙剑”杜飞熊的,现在倒有心放杜飞熊一马了。

但,燕如英偏偏在这时候闯了进来,长剑立刻向杜飞熊的头顶劈去。

路云飞见了不由一惊,忙道:“住手……”

可惜,他到底还是迟了一点,燕如英的剑,已劈开了杜飞熊上半截脑袋,而在同一时间,杜飞熊也刺穿了燕如英的咽喉。

曲君武此时已完全绝望,拾起杜飞熊掉落地上的公子剑,一抹脖子,终于结束了他充满凶暴,传奇的一生,因为他是血宴的主人,路云飞邀请阎王宴上的第一主客。

搏战结束了!

这一场搏战,是彻底的两败俱伤,五英山庄和公子堡的首脑人物,可以说死得一个也不剩了。

从此,这一庄、一堡在江湖上除名。

唐大奶奶、唐大小姐、路云飞、寒星剑丁兆雄,目睹遍地狼籍的尸体,那种令人心头凄然的惨状,全都不由大感不忍的叹了口气。

忽然,路云飞目光一凝,望着寒星剑道:“老三呢?怎么不见人影,没见他现身?”

丁兆雄抬头望了望夜空,远处,夜空中红了半边了,比黄昏的晚霞还红。他含笑说道:

“老三大概就快来了!”

路云飞也看到了远处红遍半边天的夜空,似乎已有所悟地道:“这火烧的地方是公子堡?”

“是的。”

“是老三放的火?”

“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

“老三是什么时候到公子堡的?”

“混战开始的时候就去了!”

“他进去干什么?公子堡里难道有什么宝物?”

“有没有宝物还不知道,不过听说有几把名剑。”

“他找那些名剑去了?”

“是的,老三说:今天有大哥这位‘金牌杀手’对付曲君武,曲君武必死,公子堡一定垮台,那几把名剑不要白不要,若是被黑道恶徒得了去,如虎添翼,逞凶江湖,岂不罪过……”

路云飞不由笑骂道:“这只瘦猴子,虽然专喜欢偷鸡摸狗,但有时说话倒是很有道理,很可爱!”

这时,有人接口道:“岂只是可爱,应该是功德无量呢!”

话声中,人影飞闪;正是瘦猴子穿城鼠三郎飞快奔过来,他的怀中抱着六把剑。

他人一到,立刻把怀中抱着的六把剑,朝站立在一旁的唐大小姐面前一送,道:“嫂子,你先挑一把,替范江总管也挑一把,剩下的还给我,我也要用剑,剑名‘大圣剑’。”

一句“嫂子”,立刻叫红了唐大小姐的娇靥,但她仍接过了六把名剑。

唐大奶奶忽然望着路云飞,慈祥地说道:“云飞,这三年来你在江湖上的名气,已盖过了当年的唐家老店,该回家了吧!当年血宴一劫,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是的,奶奶!”路云飞的目光望了唐大小姐一眼:“孙儿遵命!”

大圣剑三郎双脚忽地一跳,高兴地笑道:“这下好了,我可以痛痛快快的喝个大醉三天三夜了!”

寒星剑丁兆雄也高兴地哈哈笑道:“老三,咱家陪你!”

大笑声中,唐大奶奶一行人离开了天堂镇。

从此江湖上的“金牌杀手”、“寒星杀手”,又多了个瘦皮猴“大圣杀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