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波八折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以聚合为最终目的,只有一种爱是以分离为目的的,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父母真正成功的爱,就是让孩子尽早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从你的生命中分离出去。这种分离越早,你越成功。

瞧这创业玩的。

何东何南何北还在小餐馆里继续谈论吴瓒玉借钱给何北的事儿,首先何南想知道吴瓒玉和四叔何守四发小郑建是什么关系。何北说,吴瓒玉是郑建的老婆,她跟调查组的柴生好肯定是有目的的,为了保住财产,让郑建以后能东山再起。

“肯定跟借你这三十万没关系?”何东问。

何北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捡的那包里有什么还要上庭作证?”何南问。

何北说:“不知道。”

何东何南看着何北不说话。这时,何北老爸来电话说他今天跟何西好好聊了聊,觉得何北干得不错,能见他朋友了,就不提学历的事。

何北都快求他爸爸了:“爸,我今天真有事儿,您不是看见叶坦了吗,晚上我还得接她去呢,咱下次,下次一定给您光宗耀祖,这次就甭见了。”

何守四坚持:“爱接谁接谁,见见郑建你就走,什么都耽误不了,晚上七点在绿园小区门口碰面!”

“爸,真不行。”何北还继续呢,老爸那边厢电话已经挂了。

何北绝望了,跟何东他们说:“我爸非让我今天晚上跟他去郑建家不可,吴瓒玉要知道郑建是我爸的发小儿,肯定就不信任我了,那三十万元百分之九十得收回。”

何南马上说:“你看,说了半天还是有交易。”

“没有!就有那么一点儿……吴瓒玉想假装大义灭亲,怕调查组发现所以没让郑建叔叔知道,就让我帮她做个旁证。那三十万投给我,是想让我多付她点利息,她好给她父母,这个也没让郑建叔叔知道,我怎么去见他们俩呀?”

“就算你不去,你爸今天见了郑建和吴瓒玉,明天再去见借你钱的朋友吴瓒玉,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何东说。

“只要把今天晚上混过去就什么事儿都没了,明天我就说借我钱的朋友出差了,他见个屁。”何北说。

“没猫腻你老藏着掖着的干什么呀?把事都跟四叔说清楚,他还能帮你分析分析呢。”何南说。

“那不行!我爸还不什么都跟郑建叔叔揭底了,最后就是吴瓒玉收回她那三十万,我还得给你们军式健身营扫地去,这落差太大,我不干,”何北说,“好嘛,直接从半空中扎水底下去了。”

何东想了一下:“这样,你挑,是你跟四叔说还是我们跟四叔说?”

“谁都不许说。”何北特干脆。

“选吧,给你五分钟。”何南说着看了看表。

“别逼出人命来,你们就不怕我跳楼撞车?哼,死法儿多了。”

“知道你惜命,所以不怕。”何南说。

“干什么呀你们要?”何北急得直嚷嚷。

别看何北跟何东何南犯急,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就算他今晚关机,不回家睡觉,老爸也能找到他,把他提溜到郑建面前。你说他跟谁发小不成偏跟什么郑建?喝凉水塞牙这滋味何北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怎么办?老老实实跟老爸坦白交待吧,也没别的办法了。

何北跟老爸约好见面地点时间,因为离住处太远,又不是饭点儿,俩人就在一购物中心的室外停车场见面了,站车外面,何北就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开始跟何守四汇报。

“什么,郑建老婆借你的钱?”何守四挺吃惊。

何北点点头,不知道老爸下一步的情绪是喜是怒。

“这郑建,肯定知道你是我儿子了,才让他老婆出面帮你,这叫做好事不留名,咱今晚请他们,好好谢谢人家。瞧我们那时候的朋友那才叫朋友,哪儿象你们现在这年青人呵,见利忘义。”

老爸这种反应何北没想到:“不是象您说的那样,郑建叔叔根本不知道借我钱的事儿。”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据我所知,他那老婆对他言听计从,典型的贤妻良母,小鸟依人,有福气。”

何北内心挣扎半天:“爸爸,我都跟您说了吧……”

听了何北的解释,何守四没说话钻车里坐着去了,何北也跟着坐了进去:“您今天约郑建叔叔出来,单独跟他谈,劝他赶紧自首,还有救。千万别把我给供出来,吴瓒玉对我是真好,不能因为我,让他们俩有什么误会。”

这时吴瓒玉给何北打电话,说“青春”酒吧的焦老板过户的事儿已经办得差不多了,让何北把三十一万存一个账户里,把存折交给她,焦老板把酒吧正式过户给何北,她就把钱付给焦老板。

何北说有事急忙跟老爸分手,上了自己车就给何南打电话,让何南赶紧把钱给他。

何南正跟何东帮助何西整理敛上来的礼品盒呢,何南说:“着什么急呵,事还没弄清楚呢。”

“我爸今晚就劝郑建叔叔去自首,我怕我爸要漏了馅,吴瓒玉该不借我钱了,正好她刚打电话让我赶紧把钱交给她,焦老板就去过户,只要一过完户,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才不管呢。”

“你等会儿,”何南说,“我跟他们商量一下。”

何南捂住话筒跟何东何西商量,结果是存折可以给何北,但要求何北马上去买一录音笔,把他今天给吴瓒玉存折的时候说的话都录下来。

“我不录,”何北马上说,“吴瓒玉都说了,我要把酒吧开砸了,她不让我还钱,我录不是给我自己找证据呢吗?”

“不录可以,钱不能给你,你愿意报警,请便!”何南给了他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何北想,录就录,who怕who,吴瓒玉不就想跟调查组的人玩点花样儿吗,酒吧要开砸了,我把录音笔扔厕所里冲了。

于是何北买了录音笔,也拿到存折,还算个老实孩子。等他把存折给了吴瓒玉,吴瓒玉提醒他:“明天出庭作证呵。”

“明天呵?”这事儿怎么全赶一块儿了。

“是。”

“那包里装的是什么呀,怎么那么重要?”

“你就甭管了,是不是你捡的?”

“是。”

“那不得了。”

“这三十万跟让我出庭作证没关系吧?”

“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放心吧。”

“郑建叔叔公司真做假账了?”

“他要没做假账调查组为什么来调查?”

何北把这段录音交给了何南,晚上大家坐炕头听完,唐娇就说:“现在她跟你没事儿,也是预备以后跟你有事儿。”

“以后我要真跟她有什么事,出门就让车撞死。”何北赌咒。

唐娇一下捂住何北的嘴:“真有事儿,也不是死罪。”

“就算她是真心帮你,咱也不能贪人这便宜。三十万,得收三十万个礼品盒才能赚这么多钱呢。”何西说。

几个人正说着,就见何守四黑着脸进了屋,唐娇赶紧下炕走人。

何守四叫:“何北,跟我出来一下!”

“怎么啦?”何北问。

何守四吼道:“出来!”

何东下炕:“四叔息怒,你们在这儿说,我们上那屋去。”

何守四看何西何南也都跟着下了炕,就说:“等会儿,何北借钱开酒吧的事你们知道吗?”

“知道一些……”何东说。

“那你们都在这儿听听。”

“到底怎么了。”何北又问。

“你郑建叔叔从来就没做过假账,这是诬陷!”

“爸爸,您应该劝他不要负隅顽抗,那没用,要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放屁!什么都没干,处理什么?”

“没干,调查组来调查他?”

“根本就没有什么调查组!”

“秘密调查,他当然不知道了。爸爸,咱不能因为他是您的发小儿就包庇他。”

“他到底犯没犯罪,政府一调查就知道了。”

“就是,明天我要上庭作证,正好也是帮助政府调查他,没什么不对吧,爸?”

“不许去!”何守四命令。

“凭什么?”

“凭我是你爸!”

“当爸的也不能凌驾法律之上!”

“这是一圈套,吴瓒玉用三十万买你做伪证。”

“谁做伪证了?我是那种人吗?何东何西何南,你们说我应不应该去上庭?”

“没那三十万什么都好说,有那三十万就麻烦。”何西说。

何南问:“上庭能随便不去吗?”

“说实话就行。”何东说。

“爸爸,您今天还说吴瓒玉是贤妻良母呢,怎么她一揭发郑建叔叔,您就说她是做伪证了?您现在就可以告诉郑建叔叔,吴瓒玉其实是为了他,为了给家里多留点财产才这么做的。”

“到底怎么回事,有法律在那儿,你反正不能上庭!”何守四说。

“别的您可以说我不懂,上庭作证是公民的义务,您还真管不着!”

“你要敢上,我就没你这儿子!”

“早不想给你当了,有你这么个爸我觉得丢人!”

何守四上去就给他一耳光子,何东何西何南赶忙上去阻止,何北捂着脸就冲出屋子。唐娇在门外听着呢,差点被他撞个跟头。

何北开车就要走,唐娇站在打着大灯的车头前拦着他喊:“带着我!”

何北开着车,委屈地跟唐娇说:“吴瓒玉为了郑建叔叔都跟调查组的人好了,你说她能诬陷郑建叔叔吗?”

“如果我是你老婆……”唐娇说。

“别刺激我行不行?”

“早晚的事儿。我要是你老婆,我发现你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儿,我是不是应该先劝你去自首?”

“吴瓒玉就是想多留点钱,这能理解吧?他们小孩那么小,而且对郑建叔叔也好,吴瓒玉在外面帮他活动,他在里面呆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东山再起……”

“你想指望一二奶等郑建出狱,那不是做大头梦吗?”

“也不是什么二奶,就是岁数差得多点,也不是太多,二十岁吧。”

“这里猫腻大了,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我能有什么事呵,放心吧。我是什么人呵?绝对不是拿自己小命儿跟法律过招的主儿。”

“哼,主要过得太多,底气不足了。”唐娇说。

“那我也没磕药。”何北不服气。

第二天上午,何北在法庭门口看见何守四,何守四瞪他一眼向大门走去,何北追上他说:“爸爸,您放心……”

等着爷俩相继开着车回来,何东何西何南正在家等结果呢,何守四一进屋就嚷嚷开了:“哼,还让我放心,我能放心的了吗?”

何西叫他:“四叔您坐下说。”

“不坐!”何守四说。

何南说:“反正何北也没事了……”

“没事?没事就好了。”

刚才一直坐炕上低着头的何北抬起头问:“我有什么事?”

“还有脸说?”

“四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呵?”何东问。

“吴瓒玉和她的情儿柴生准备到新加坡生活,柴生以虐待宠物罪名将郑建告上法庭,并让何北作证捡到郑建的包,包里有假账,他们想趁法庭调查假账期间,把已经都变更名字的房产账户全部卷走,何北就是他们的帮凶。”

何北小声嘟囔:“我不是。”

何守四瞪了他一眼:“是替罪羊。”

“就是我捡到的,我又没胡说。”何北说。

何守四指着何北:“还犟嘴,差点被吴瓒玉送进监狱!那柴生最后承认了,他说只要何北拿了他们的钱,就算上了他们的船。等调查清楚郑建被无罪释放后,何北就该进去替他们蹲着了,找不到他们只能让他当替罪羊了,因为他说不清楚吴瓒玉为什么要给他三十万盘酒吧,这就是贪便宜的下场。吴瓒玉和柴生当场就被抓起来了,郑建准备起诉离婚。”

何北这一跟头栽的让自己心灰意冷,因为吴瓒玉被抓,他把保安的活也辞了,没脸在绿园小区露面了。就着这由就跑去找叶坦,就跟孩子受了委屈要找妈妈哭诉那意思差不多,找个美女同情自己那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坐在叶坦客厅的沙发上,叶坦给他冲了杯速溶咖啡跟他说:“其实你不是被骗,是自己骗自己。你能看出吴瓒玉这么借你钱不合理,但是你更愿意相信她说的假话,因为你想白要她那三十万,是不是?”

何北捧着杯子都把咖啡送到嘴边了,一听这话又停住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叶坦笑了:“给你讲一故事,有一老头儿,特别老了,有一天他坐在河边钓鱼,听见有人说‘把我拿起来。’他到处看,没看见人,就继续钓鱼。然后又听见有人说‘把我拿起来。’他再看发现是浮在水面上的一只青蛙在跟他说话。青蛙说,把我拿起来来,亲我一下,我就会变成你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然后成为你的新娘。老头儿看了一会儿青蛙,然后把它拿起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青蛙在他口袋里喊着,傻瓜,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只要亲我一下,我就能变成你最美丽的新娘?老头儿说,以我这样的年纪,我还是愿意要一只会说话的青蛙。”

“这傻老头儿。”何北打心眼里替老头惋惜。

“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是一个人的智慧,有智慧的人……”

“知道,就少摔点跟头呗。有的跟头值得摔,比如这老头……”

叶坦又笑了:“你为什么活着?”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呗。”

“那对自己可太不负责了。”

“我能干什么呀,没学历。”

“没学历也能有生活目标,想想吧。这题过了,我才同意帮你成材,要过不了,我就不管你了。”

“别,我都掉坑里了,你怎么也得拉我一把。”

“自己爬上来吧!”

何北抑郁这都什么事儿呵,没人管他了,还让他自己往上爬,这坑那么深怎么往上爬呵。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倒霉,这吴瓒玉也是,借钱就借钱吧,还非要弄个上庭,得,自己栽局子里不说,连累得他酒吧都开不成了。这酒吧要开张了,他吆三喝四的多威风……

大早上,何北正做着当酒吧老板的梦呢,何东何西何南一起推他:“起来!起来!干活了!”

“你开车跟我收礼品盒去。”何西掀开他被子说。

何北把被子往头上一裹:“今天我休息!”

何南又把他被子掀开:“不行!快起来!”

“四叔要走了,你还不快起来?”何东说。

何北抢过被子又把自己捂上。

何守四说:“何东,你们给我好好管着他!”

何东何西何南异口同声:“是!”

“还以为真给我长脸了呢,没想到差点进局子。”四叔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今天他们的分工是,何北何西收礼品盒,何东何南帮前进灯泡厂连厂长的儿子连民。他们已经跟连民约好的中午在灯泡厂小平房办公室见面,等何东何南到的时候,连民已经在屋里等他们了,这孩子长得挺壮,板寸头,一脸的青春痘,脸部肌肉还不怎么协调。“怎么样呵,”何南往他旁边一坐便问道,“现在老师看你有笑脸了吗?”

连民得意得一笑,露出孩子气:“那是一定的,尤其是教数学的,丫居然怀疑是我抄的……哥,你们不是就想白用我爸那仓库吗,用,我批准了。我爸听我的,只要我不是我们班最后一名,我让我爸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何东何南对看一眼,这孩子不傻,冰雪聪明。

“我们不是想白用,就是想跟你爸爸他们合作,他们出仓库,我们出技术。”何东说。

“我懂,”连民说,“跟白用是一个理儿。要不是对你们有好处,你们凭什么白给我补课?”

何南强调:“我们不是白用,是想跟他们一起做‘军式健身营’,以后能赚的比单靠仓库租金多好多的钱……”

现在这九零后真不能小瞧,人连民说什么:“你们肯定不是光为我爸他们着想才跟他们合作的吧?你们喜欢这块儿地,仓库大小正合你们的意,听说我是我爸最大的心病,想靠帮我把他拉下水?告诉你们,这招还真管用,我爸昨晚跟我妈说私房话让我给偷听到了,他一是想多留你们一段时间帮我,怕我又走回头路。二他还真挺喜欢你们那什么军式健身营,所以你们对我好点,有戏。”

“我们对你够好的了。我们哥四个给你补课,你这是什么待遇呵?”何东说。

连民说:“还可以做的更好。”

“那我们就需要提示了。”何南说,现在跟小屁孩打交道是真够累的。

“比如我要没时间做那么多功课,你们也不用费那么多劲儿教我,直接帮我做了就行了。”这孩子是给杆就爬。

何东直接就拒了:“我们不干那种事。”

“还没看出来,我特讲义气,你们要帮了我,甭让我费劲儿,还能得好分儿,告诉你们下周你们的军营就能开张,信不信?”

“信。不过,我们宁肯这辈子都不开张,也不做那事。”何南说。

连民狠狠地吐出一字:“装!”

“赶紧着,有什么功课需要帮忙的?”何东问。

何东何南在屋里帮连民做功课呢,门外就有人说闲话了。那以厂为家的老工人,原来在厂工会也负点小责的老许就跟连厂长说:“厂长呵,可有反映说你为了儿子,拿咱们厂的利益做交易……”

他那老搭档老樊也跟着帮腔:“咱厂的人可都闲着呢,这要到上面参你一下,你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虽说没什么实权,咱好歹也顶着个厂长的名呢。”

“不是因为他们给我儿子补课,我还真准备试试这健身营,要弄得好,大家每月发上几百的奖金多好,比让仓库这么闲着不强。”连军说。

老樊劝他:“你又多拿不了几个钱,值得拿自己的乌纱帽冒这个险?”

“就是,万一搞不好,你背黑锅不怕,再让你下岗,你更没功夫管你们家那小子了。现在不管怎么着,咱不缺吃喝,时间一大把,还有一顶能唬人的乌纱帽,这小子眼瞧就高中毕业了,托人找工作的还不得靠你这乌纱帽?”老许也说。

连厂长一想也是,话糙理还真不糙。可怎么跟这几个孩子说呢,人一趟一趟的来给儿子补功课。唉,谁让他没权呢?谁让他没钱呢?

连厂长把何东何南请到一小饭馆,不顾他俩的阻拦点了一桌子的菜:“吃吃吃,赶明儿叫上何西何北,请你们吃高级的。”

“您这是干什么,有事咱就说事儿,不用这么破费。”何东有了不祥的预感。

连厂长举起啤酒:“喝,喝。”

何东何南俩人对看一眼,然后喝酒。

“设备我们负责,您不用担心。”何南说。

何东说:“广告我们也管了,小广告大广告,设计分发我们全包。”

“连民我们会一直管下去,他挺灵的。”何南说。

“还挺好学,上个大专没问题。”何东说。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快成二人转了。

连厂长说的挺沉重:“对不住小兄弟,连民你们甭管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看哪儿的地方好赶紧租下,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这打击挺致命的。

何南马上说:“您不是挺喜欢这项目吗?”

“是喜欢,”连厂长说,“可我们经不起失败,什么都不干没人说你,干砸了我可能连饭碗都保不住了。我跟你们没法儿比,我有老婆孩子,我得养家糊口,我儿子这样,将来也指不上他。不是我倚老卖老,我年青的时候比你们还能折腾。现在在家庭面前,在几张嘴面前,自己都没想法了,就是熬日子。”

何东何南没想到连厂长拒得这么快,还真廉政。

这边厢哥儿几个这几天快愁出毛病了,怎么办?要真有合适的地方,他们能在灯泡厂这么吊着吗?

那边厢,丁香在何西的电话攻势下约权筝一起去B市看看他们,权筝特想跟丁香去B市看何东去,可她跟何东到底算什么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的,分手后的思念叫犯贱。

丁香也不知道怎么好,俩人就在大街上遛着,想辙儿。忽然,丁香叫了起来:“我有主意了,这回你别把自己当权筝了,就当精神病……”

“精神病?”权筝恐怖地叫了起来。

“你是没看见我们医院那帮精神病,想干什么干什么,真正活出了一自由的境界。”

“就跟别人都不存在一样?”

丁香点头:“一往直前,爱你所爱。”

“然后何东就把我送精神病院了?”

俩人哈哈大笑。

“何东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我那么爱他?”

“你得让他爱上你。”

“唐娇也这么说,可怎么才能爱上呢,上次你们让我欲擒故纵,闹得何东不搭理我了,现在又让我装精神病,看看这次怎么样?那我现在精神病就开始了,何东不是想让我忽悠他妈妈说我们俩又好了吗,我现在就去,安抚安抚老太太。”

当精神病还真挺痛快,权筝心血来潮说服郑玉英去变个发型,然后把相片给何东发过去,让何东知道我权筝正在帮你忽悠你老妈呢,这不就联系上了吗。

在美容店里,理发师在给郑玉英吹风的时候,郑玉英问站旁边的权筝:“你准备在B市呆几天呵?”

“两三天吧。”

“多玩几天吧?”

“还得上班呢。”

“帮阿姨劝劝何东,要发不了财就赶紧回北京。”

“现在他们不是在搞什么军式健身营呢吗,应该不错。”

“回来你给阿姨汇报汇报,到底挣不挣钱。”

郑玉英看着镜子里自己刚烫的头发,惊叫道:“怎么看着跟鬼似的……”

“哪呵,一下年青了三十岁!”权筝说。

郑玉英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是有点不一样。”

小伙子理发师发话了:“哪是有点不一样,精神多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上‘非你莫属’应聘去呢。”

“真的假的?”郑玉英在镜子里使劲儿照着。

“您真看不出来?”权筝问。

“这么精神给谁看呵?你说那卖菜的,横不能因为我烫了这头少收我钱吧?还得多收钱,不值。”

权筝说:“让叔叔看。”

“他要能看出来才怪呢。”

“今天您就做个试验,跟他说,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吗?他要看不出来,您就说我烫头了,花了五百多……”

郑玉英一听这价儿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头发:“我不烫了,我不烫了……”

“您别动,我给您拍张照片发给何东,看他喜欢不喜欢这发型。”

郑玉英坐好让权筝拍:“就算他说好,花五百也不值。”

小伙子理发师说:“阿姨,您要学会享受人生。”

“我不学这个,”郑玉英说,“我一享受钱全进你们兜里了。”

因为军事建身营暂时没戏,何东他们又增加了收购旧花篮卖给花店的业务,何东开车停在马路边上,何南举着几个花篮走进花店,这时何东接到权筝发来的老妈烫了头的玉照,何南进车里坐在何东旁边。

何东给他看手机:“你看,这是我妈妈烫了头刚发过来的照片。”

“嘿,挺时尚呵,是不是又要来看你了?”

“不是,权筝带她去烫的。”

“你们俩什么时候又续上了?”

“谁续了?”

“那怎么藕断丝连的?”

“你看这短信上说她和丁香马上还要过来呢,我可没邀请她们。”

“看这样她还想跟你破镜重圆呵,你什么态度呵?”

“她要没变,我们俩基本没戏。”

“她变不变你得接触才知道,这次来了直接问她,她是不是有心再跟你试试,要是,你就跟她再交往一段,为了你也许她会改变自己。”

“要没变,又不同意跟我分手,那我不是自己找个坑往里跳吗?”

“干什么都得有风险。别想那么美,跟人试一段发现还跟原来一样,然后说分手就分手了,肯定有分不了手的可能性,这点你还真得做好准备。”

“你说我这么冷静叫谈恋爱吗?”

“应该不叫,那你还是等不冷静的时候再谈吧。”

“你现在倒不冷静,也没看你对叶坦有什么举动呵?”

“一没发财的时候,我也不理直气壮。二我不是想等着她有什么事的时候,我赶紧从天而降吗?她也不出事,我能干什么呀?”

“那干脆你出事得了,让她来帮你?”

“这主意不错,我能出什么事呢?”

“比如被车撞了什么的?”

“那要真植物人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干什么都有风险吗?”何东说,这时他手机响,接听:“什么,连民不在我们这儿呵。”

何东挂上电话跟告诉何南:“连民找不到了。”

何东赶紧跟何南跑到前进灯泡厂,小平房办公室里,连厂长和老樊老许都围着办公桌坐着闷头抽烟,屋子里烟气缭绕。

连厂长说:“老师打电话来说他今天没去上学,他闹是闹,可不敢随便旷课,怕被开除。老师说他最近进步挺大,不相信怎么没请假就不来了。”

何东说:“他同学朋友都问了?”

连厂长点点头。

何南说:“他是不是还认识一些社会青年?”

“都问了。”连厂长说。

老樊突然站了起来:“你们说,是不是你们给绑架了?”

把何东何南吓了一跳:“我们?”

老许也站了起来:“想逼着我们跟你们合作?”

连厂长“扑通”跪地上:“那仓库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把连民还给我吧?”

这时两个民警进来:“你们涉嫌绑架,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何东何南大喊:“我们没绑架!”

俩警察押着何东何南到他们住处搜查,唐娇下班回来看见,忙给何北打电话:“何北,你犯什么事了?”

何北和何西正守在一小区门口收礼品盒呢,一听这个何北急了:

“你发什么神经呵,我犯什么事儿?”

“警察开着警车到咱们家,还押着何东何南,是不是你牵连的他们?”

何北何西立即往家奔,刚从车上下来,俩警察把他们也铐上了。何北猛烈地挣扎着:“干嘛呀?”

警察甲说:“你们涉嫌绑架连民。”

“我们绑架那穷小子干什么?你们把他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何北喊着。

唐娇眼巴巴地看着警车带着他们四个人走了,她拿出手机给叶坦打电话:“叶坦,他们都被抓走了。”

刚下课的叶坦一听这个,马上和唐娇约好在前进灯泡厂见面。俩人让连厂长撤诉,连厂长不同意:“除了他们没人想绑架我儿子,我们家又不是大款,勉强能吃饱饭,绑架他干什么?”

唐娇说:“他们都是什么人,你还看不明白?”

“我明白是明白,可狗急了还跳墙呢,他们这么跟我耗着不是坐吃山空吗,人不到那个份上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连厂长说。

厂里的人都分头去找连民了,所以唐娇和叶坦分工,她陪着连厂长,只要有任何消息证明不是何东他们干的,她就让他撤诉。叶坦想办法把他们四个给担保出来,一起帮助找连民。

这时唐娇接到权筝的电话说她和丁香马上要过来,唐娇把他们劝住:

“你们千万别来,出大事儿了,待命吧,用得着你们的时候,我马上给你们打电话。”

叶坦去了派出所,警察不同意她担保他们,因为她不是中国人。这哥儿四个又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老爸来担保,在临时拘留所里,何东跟何西说:“让二叔来保咱们没问题吧?”

“不行,他肯定以这个为理由让我回北京。”

“牺牲你一个,让我们仨别呆这儿,也值呵。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自己。”何北说。

何西说:“你要不想你自己,你为什么不叫四叔来保咱们?”

何北有理着呢:“我就是叫他你说他能来吗?他肯定说,在那里面呆几天有好处。何南,三叔怎么就不能来?”

“我怕他女朋友以这个为理由跟他分手。其实我倒不着急咱们什么时候出去,我是担心连民,他别真出什么事儿。”

“就是。”何东说。

何北猜测:“没准连厂长自己把儿子藏起来了,假装说失踪了,目的是把咱们吓走?”

“叫大伯来保咱们不是挺好吗,他一直挺支持你。”何西说。

“就因为我爸支持我,我才更不能让他管这事。”

“这理由不充分。”何南说。

“我妈妈要知道了,那这路我肯定是走不成了。”何东说。

何西说:“要不能保出去咱们得在这儿呆多长时间呵?”

“你着什么急呵?你上哪儿去找这种体验呵,蹲拘留所?”何北说。

何南说:“要不咱们再找警察说说去?”

“没用!”何北说,“你爸是李刚吗?”

在派出所里面,叶坦保不出这四兄弟给她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忽然她眼前一亮,想到她无所不能的老爸叶舟,她问警察:“那我爸爸能保他们吗?”

警察甲问:“你爸爸?”

叶坦点头:“是呀,我的生物父亲,他是中国人。”

“他是干什么的?”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他要有固定工作固定住处没有犯罪前科,可以考虑。”

“他在深圳,好像是公司副总,行吗?”

“你让他从深圳过来就为那四个小子?”

叶坦点头。

“那也不行,他凭什么能保他们呵,你又没跟他们在一起?”

“那你把我关进去我不就跟他们在一起了吗?”

“你那么着急让他们出来干什么?”

“让他们赶紧帮助找连民,要不然你让他们先出来,等找到连民再把他们关进去?”

警察甲笑了:“咱们玩捉猫猫呢?”

叶坦说:“你把我关进去,我就可以给我爸爸打电话来保我了。”

“你打吧,进拘留所不能随便打电话。”

叶坦伸了一下舌头按手机:“爸爸,我被派出所拘留了,你得来保我。”

刚给老爸打完电话,唐娇就给叶坦打了过来:“今天有小孩看见连民在游戏厅玩过,但是老板说他玩了一会儿就走了。还有一孩子自行车撒气,上学迟到,他看见连民跟一三十多岁的农民走了。连民失踪跟何东他们根本没关系,赶紧跟派出所说,让他们放人!”

没见到连民,派出所不能随便放人,直到叶舟来把他们担保了出去。

叶舟身材如网球教练,矫健笔挺,又西装革履的,挺给力,让何东他们耳目一新:家长也有这样的。

叶舟租一面包,叶坦坐他旁边,何东四人坐后两排,他带着他们去找那什么连民。

何东直说:“谢谢您叔叔。”

叶舟赶紧解释:“别别别,我不是为你们来的,是为叶坦。”

“叔叔您放心,我们都是好人。”何北说。

叶舟笑了:“好人自己说了不算。根据你们刚才的介绍,要到连民家和学校附近的游戏厅找线索。”

“爸爸,你能不瞎指挥吗?”叶坦说。

“只要能找到那位老兄,怎么指挥都行,你们同意让我瞎指挥吗?”叶舟说。

何东四人沉默,叶坦说这个,叶舟说那个,他们能说什么呀。

“那就是同意了。”叶舟说,“你们记下我的手机号了吧?”

“记下了。”何西说。

叶舟开始指挥:“你们四个人去四个点,连民学校,家,他爸爸厂附近的游戏厅,还有他班里的同学找线索,我开车带叶坦在这四个点向路人打听。”

“爸爸,我不跟你,我跟何南。”

“不行,这儿刚丢一个人,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这时叶坦手机响,接听,然后告诉大家:“派出所的电话,说据群众反映,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人今天在一游戏厅门口问一小孩跟不跟他去玩‘神奇木马’,小孩没去。昨天也有小孩被问到,目前,我们已经有三个男孩失踪,都跟‘神奇木马’有关系。”

“那他们凭什么关我们呀?”何北嚷嚷道。

叶舟问:“有这‘神奇木马’的线索吗?”

“他们说有几个长在游戏厅转的成人,被列入嫌疑人名单,但目前还没发现任何嫌疑人带一男孩。”叶坦补充。

何西马上给老爸打电话,求助,因为老爸认识公安系统的人。何守二在电话里说:“这跟上次找任知了父母不是一回事。”

“不找到他,我们四个就是嫌疑犯。”何西告诉他。

何守二立时大惊失色:“啊?到底怎么回事儿呵?”

何守二跟公安系统的朋友说了B市“神奇木马”的事,然后和几个兄弟一沟通,大家一致决定马上飞往B市救儿子去。

这都什么事儿呵,不是创业呢吗,怎么就成了绑架嫌疑犯了呢?

就在全世界人民都为连民担忧的时候,他正坐在由一个叫杠头的人开的小三轮摩托上,在土路上颠呢。连民已经觉得不对了,要回家:“你送我回家吧,我不玩了,从早上到现在光在这儿绕了,什么都没玩呢。你骗人呢吧,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奇木马’?”

杠头倒不着急:“马上就到。”

所谓的“神骑木马”游戏,就是一个有四只脚支撑的案板,游戏中,冲关分三级,第一级就是躺在案板上,案板不倒就算过关。第二级如果冲关者束手让游戏的主人把其“四肢”绑在案板四只脚上也算过关。最后是躺在案板上数数到一千就算过关全胜。但实际上,小孩根本到不了第三关,到第二关的时候,游戏的主人就会把绑在案板上的孩子给杀了。

杠头三十多岁,未婚,独居,说是农民从没好好种过地,又没有其它固定的职业,没钱了出去打打工,挣点钱就打游戏玩。“神奇木马”是他发明了,他觉得比打游戏还好玩,已经用这个方法杀了好几个小孩了,不为别的,就图刺激。

杠头终于把小三轮摩托停在一家农村小商店的门口,然后招呼连民:“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说着杠头脱下自己的夹克给了连民:“穿上,冷了吧?来,我帮你背书包。”杠头把连民的背包拿了过去,又把自己的帽子扣连民头上,连民跟在杠头身后进了远离其他住户简陋的独居小院。

届时,警方蹲点的已经看到他们,但没发现连民,所以要跟进去看清楚才能采取行动。

进到院里,杠头就要把连民的四肢绑到案板的四只脚上。

开始连民还挺兴奋:“这是第几关啊?”

杠头说:“第二关。”

“第三关是什么?”

“数一千下就算过了。”

刚把两条腿给绑上,连民就受不了了:“不行不行,太难受了,我不玩了。”

杠头不听把连民结结实实给绑到案板的四只脚上,然后开始搜他的兜,把钱都拿走了。连民斜着眼看见杠头到旁边从炕席底下拿出一把刀,拿起一块儿破布抹着刀刃,连民就说:“哥们儿,缺钱花是不是?我有一小兄弟富二代,他爸爸开好几家公司呢,他还特迷这‘神奇木马’,咱们把他叫过来玩,让他多带点钱?”

“甭跟我玩这个,”杠头拿着刀把连民的衣服划破,用刀尖在连民的胸划了一道血印,然后用嘴去舔,“你是不是要报警?”

连民使劲儿把自己眼泪憋了回去:“不是,我最烦警察了。我这哥们儿自己有车,打个电话他保证过来,你要不想要钱就甭叫他,我无所谓。”

这时蹲点的已成功进入杠头的小院,人赃俱获,解救了连民。

连民被救,在派出所等着的何东,何西,何南,何北,唐娇,叶舟,叶坦,连厂长,何守一,何守二,何守三,何守四都松了口气。

何守一马上跟何东说:“儿子,咱别折腾了,找幸福回北京去找,怎么找爸爸都支持。这是图什么呀,咱又不想写书,日子不用过得这么跌宕起伏,我受不了。”

何守二跟何西说:“他要真找不着,你们这冤假错案就摊上了,回去当你的医生比这在局子里呆着不有意义的多?”

何守三跟何南:“爸爸把房子都赔进去送你出国读书,不是让你受这个的,儿子,爸爸不结婚,也不让你帮忙了,你愿意在北京干就在北京干,愿意回加拿大就回加拿大,只要你活好了,爸爸就知足了。”

何守四跟何北:“爸爸再嫌你不争气也不愿意你出事,跟爸爸回北京去,我给你出钱开酒吧。这都什么人呵,我儿子帮你儿子,还把我儿子送派出所?”

连厂长听了直道对不起:“对不起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儿子。”

何守二说:“让警察去抓我们儿子,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家何西长这么大就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对警察的认识就停留在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连军连忙作揖:“兄弟们,孩子们有志向,想创业是好事,就让他们留在这儿,我同意跟他们合作!”

叶舟看到这些悄悄地走了,何西注意到大声说:“叶叔叔,谢谢您!”

叶舟很低调地跟大家挥了挥手:“欢迎你们什么时候到深圳来!看到连民以后,帮我把叶坦送回家。”

何东四兄弟齐声说:“放心吧!”

叶坦追了出去:“谢谢你,爸爸。”

叶舟问:“什么时候到深圳看爸爸来?”

何守一以出差的名誉离开家的,郑玉英一直被蒙在鼓里。她等了好几天估摸着权筝该回来了,也不见她的电话,就打过去问,才知道权筝根本就没去。哟,这可有点失控,她决定马上去。何守一回来说儿子在创业,让她别去骚扰他们。越不让去,她越去,直到她到了前进灯泡厂的仓库,看见木匠在帮儿子他们做什么“军事训练营”的设备,她才放心走了。

军事训练营开张以后收益不菲,何东他们正沉浸在弹冠相庆的喜悦中的时候,前进灯泡厂又有人来事了。自认为能代表群众意见的老樊和老许又在小平房办公室找连厂长谈话,屋里烟雾缭绕,让人们彼此看的不是那么清楚,让人们可以更无耻一些。

连厂长说:“咱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看着赚钱了把人家孩子哄走?”

老许说:“你看你,我就知道你不同意,还不是为了你儿子?”

“跟我儿子没关系。”

老樊插话:“这人要一有私心眼睛就看不清事儿了,咱这仓库什么都没有一月就能拿一万三,他们跟咱们对半分,咱们吃大亏了。”

“这仓库闲了一年多了,你们怎么不说?”

老樊说:“闲咱不怕,它是一固定资产呵。你说那几个小子,他们有什么?要没咱们这仓库,他们靠他们那点木头家伙,能赚着钱吗?”

“我们是来给您透个话,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是大家的意思。其实想哄他们走都不用跟你商量,找人砸他们场子,上哪儿黑他们一下,让他们缺胳膊断腿的,还找不到下手的人。”老许说。

老樊又说:“他们年青,又是北京的,还有文化,上哪儿不能干,干什么不能赚钱,非跟咱们抢这三瓜俩枣的?”

一想到厂里确实有几个小混混,见钱眼开,要真把这几个孩子弄残了,连军不敢往下想了。

他跑到仓库,一虎背熊腰的军事教练正带着十几个人在操练,何西坐门口桌旁管登记,何东何南何北站不同器械旁保护着,他走到何东旁边:“何东,能腾出点功夫吗?”

“怎么?”

“有事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