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冲身

虽然刚亲自用拐杖招待儿子出了屋子,但要说大半夜的跟三个陌生人去小儿子家,郭老头还是要叫上二儿子,看来对这三个来历不明的好心人,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

打开屋子进屋子开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刻涌上了张毅城和张国义的心头,这世界唯一能和这有的一比的就是朱玉芬家,貌似郭明忠不在家吃饭,虽然脏乱,还好没有象朱玉芬家那剩饭菜发酵的味道。

哎··来来,看这个,还没等开找,张毅城便从客厅茶几上发现一个十六开的记事本,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电话,人名,地址,医院等信息,看来着就是郭明忠的业务手册,叶小兰···在写有内容的最后一页,张国义发现这个名字的上面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外还有一个用铅笔画的一个括号。里面写着28号找李明。再往下看就没了内容。貌似这个叶小兰就是郭明忠犯病前最后联系的一个人。

这是照片上姑娘?拿着笔记本,陈征翻了翻,发现郭明忠的记录风格比较怪,很多名字或号码地址后面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话,28号找李明。这还算能懂,又写什么,过河之后喊一二三,没有放就不能过来,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带了,把计事本递给张毅城之后,陈征从包里拿出了照片。

老伯,把车钥匙给我,我把家伙都拿上来。

约莫过了五分钟,只见张毅城又把自己的百宝囊拿上来,二话不说掏东西,香炉,桃木剑,纸符,乱七八糟的一大片。

小伙子,你这是?陈征似乎有些奇怪,

招魂,张毅城一笑。有照片跟名字,应该能招的到。如果这个叶小兰已经死了,那咱们就把她的魂魄招出来带回去,一样能让朱立波成亲,兑现了誓言,如果招不回来,就说明还没死,那更好办,只要找他要几根头发就行。

把魂魄带回去?怎么带回去?陈征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就用这个,张毅城指着死玉,到时候用这个跟朱立波并骨就行

这··你···陈征看着张国义,又看了看张毅城,小伙子,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是啊,张毅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陈叔叔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不信,但不信不代表没有,你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者啊!

你知不知道唯心主义的定义是什么?陈征不服气的问道

知道啊!课本上都有,我思故我在,这就是唯心主义。反之我不思,故我不在,这也是唯心主义。

换做通俗的话讲,我抱着凤姐想着仓井空,那仓井空就是凤姐。甚至搂着宋祖德想是关之琳,那宋祖德也能当关之琳用。总之不管是凤姐还是仓井空,还是宋阻德或者关球球,你想他是什么,你就认定他是什么。反之你认为凤姐就凤姐那他就是凤姐姐,不管是凤姐是不是凤姐,或者是仓井空牌凤姐,只要你认定他是有皆有,是无皆无,一切都取决于自己判断。凤凤姐姐,井井空空,祖祖德德,一切皆无,一切皆有,有及是无,无可化有,有有无无,无无有有····

陈征给张毅城这一套现代化的唯心主义理论说的当场崩溃了,心说这小子莫不是仇人派来砸场子的吧?绕了半天,原来套在这呢,这小子将来不简单,能把后现代主义的凤姐说成古典主义审美的关球球,不去当专家,真是浪费了人才。

至于这理论成立不成立,这是外话,眼下还是办事要紧。只见张毅城此时已经用香灰在死玉周围画了一个大圈,之后一步退出了圈外,用手指了指张国义和郭老头父子,你们都去厨房,陈叔叔留下,待张国义三人进了厨房,张毅城有一把了上了厨房的门,在厨房门口撒了一层薄薄的香灰。

我?陈征一楞,我留下来干什么?

拿着这个,张毅城把桃木剑塞到

陈征手里,陈叔叔,我念一句,你跟着我念一句。

这···我看还是算了吧!陈征忧郁了一下。

哎··陈叔叔,你不是不信吗?张毅城一楞,怎么不敢吗?

我不敢?陈征一瞪眼。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就这么简单一个激将法竟然上套了,你念吧!

要说在传统的观念中,人们往往将所有的奇法异术统称为法术,而严格的来说,法与术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法,偏向于主观驱动,对施法者本身的修为要求比较高,例如张国忠在巴山摆的阳魂法,其作用原理是运动人体的真气到七脉的脉眼,再以利器刺破七脉让阳气大泻,这样人会很快死亡。而其魂魄便会带有大量的阳气,以此法驱邪镇鬼,有点破釜沉舟以毒攻毒的意味,但施次发者要懂得如何运用真气,门外汉肯定是不行的。

而术就不同了,在道术中,术的概念多偏向于客观的引导,例如这个招魂术。强调的是口诀流程,对施法者要求不高,是活人就行,甚至不分男女,只要材料齐全,口诀无误,即使是门外汉也能把魂给招来。

在术的范畴中,招魂可以说是最基本的入门伎俩,流程简单,口诀也不复杂,按照张毅城的设想,只要这陈征有鹦鹉学舌的智商,能跟自己把一整套口诀念完,基本也能完成招魂的流程,到时候信不信可就由不的你了,之所以要张国义等回避,则完全是因为招魂现场阳气不能太重,这一群大老爷们往这一戳,阳气堪比男澡堂,什么魂魄也不敢接近。

口诀念到一半,只见陈征的脸已经白了。脑门上冷汗一层层的往下冒。两条腿也开始发抖起来,心理作用,心理作用,陈征一个劲的安慰自己。又念了两三句口诀。只感觉到手中的桃木剑就好比腊月房檐下的冰溜子一样,凉的砸手。握着剑的手似乎已经冻麻了。一股子凉意从脚底一直到后脑。心理作用,心理作用。虽然连说话下巴都开始发抖,但陈征就是不心邪。到最后连舌头都不利索了。念起口诀来,上牙碰下牙咯咯直响。

不会这么大反应吧!张毅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虽然说自己第一次练招魂也是感觉浑身发冷但也不至于这样严重。况且那是自己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眼下陈征虽说不是个童子,但至少是个大老爷们。看外表人高马大,身体素质也应该过的去,怎么可能出现这样强烈的反应。

念 念啊!陈征哆嗦的看了看张毅城,手里的桃木剑都快抖成地震仪的指针了。

陈叔叔,把剑给我吧!你也去厨房,张毅城身手拽住陈征的手腕,想把剑拿回来,可这一拽不要紧,只听咣一声剑掉在香灰中间,这时候陈征两眼一翻,喉咙咯咯响,已然一付即将着道的征兆。

我草,张毅城吓的连脏话都出来了,二话不说就用脚拨开了厨房门口的香灰,一把了开厨房的门。都出来,快把他围起来,快。

啊。张国义看的正带劲,以为这一切都是张毅城故意安排的,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快围起来,张毅城来不及解释,一边示意大家手了手围住陈征,一边从百宝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打开盖就把朱砂撒在陈征的脚下。这不撒还好,只见一撒,陈征原本仰着的脸立即正了过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毅城。与此同时,门外楼道里隐约传来一阵阴沉沉的笑。

爸,你听到了吗?郭二吓的脸色刷白,刚才那声音。

听见个屁,郭老爷子虽说心里也在打鼓,但表面上比郭二镇定多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人家小伙子都不怕,你个大人怕个屁,给我站住了。

没事,正常现象,张毅城一边说一边从百包囊里拿出龙鳞匕首,只见张毅城双手举起匕首过头顶,嘴里念道。五星镇彩,光照····就在这时候,楼道里又是一阵闷笑,之所以说是楼道里的声音,完全是因为这声音来的太诡异,虚虚实实,让人不确定究竟是哪里发出来的,就象幻听又象是经过楼道传来的回音。

又···又来了。郭二松开张国义的手就想跑。张国义一把了了回来,你能往哪里跑,回来。

哎呀妈呀,郭二都快哭了,我弟弟已经这样了,我老郭家就我这一个儿子了,你们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就在这时,只听见张毅城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双手握着匕首当的一下边戳到了水泥地上,要说这一下可能真是用力过猛,只见地面上火星四贱。匕首瞬间弹飞到一米外,水泥地上则留下一个一厘米深的坑。

啊!看到这一幕,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张国义也满脸煞白。毅城,这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我草,只见张毅城两手相互握着腕子,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不是鬼厉害,是他娘的地板太硬了。说实在的,张毅城此刻用的这招叫送鬼入地,当年老刘头在雾灵山治人胄的时候用过一次。这招讲究的是利刃必须插入地下三分,以利煞之气把冤孽送入地府。但刘老头是在山上,土质松软,匕首没用多大力就插进地下,而现在是水泥地,之所以张毅城现在敢这么干,也是听老爹当初说在武汉也把匕首在水泥地上成功的插进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当爹的怎么能把自己的窘事告诉儿子,于是正个过程关键的两个细节也被张国忠给隐瞒了,一是斩铁毁了,二是自己晕了。

妈的,怎么会这样,活动了一下手腕,张毅城连滚带爬的捡回了匕首,仔细一看,还好,匕首没有坏。

我!!我草他妈的。拿着匕首张毅城眼珠子都快出血,自己老爹不是说能插进水泥地板吗?老子全身劲都用上,怎么会这样。

说实在的,张毅城并不纳闷为什么匕首插不进水泥地,因为之前自己也没试过,真正让张毅城想不通的是,眼下这叶小兰的魂魄。

理论上病死的人属于正常死亡,不管多疼苦的病,只要是病死的,不论是否超度,都应该没有什么危害绝对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此时这叶小兰貌似并不象病死这样简单。

就在这时候,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原本摆在死玉前面叶小兰的照片,呼的一下便被吹到了墙上。照片上,叶小兰视线的角度正好盯着郭二。这郭二原本闭着眼睛,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的一睁眼,正好跟墙上的照片来了个对眼。哇呀一声又再次吓瘫在地。怎么了?好在这父亲毕竟是父亲,看儿子倒地,郭老爷子赶紧去了,就在这时候。被围在中间的陈征把胳膊抬了起来抡圆了对着张国义就是一下,要说这一下可真突然,虽说这张国义反应也算快,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只见张国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在当场,啊!看到这一幕,瘫在地上的郭二两眼一翻白也跟着晕了过去。

老伯···还没等张毅城反应过来陈征抡起巴掌到了眼前哎呀··我草张毅城眼睛一闭,往下一蹲。只觉得一股恶风,搽着头皮而过,这一下要是挨上了,最起码也得混上个颅内损伤,力道明显比刚才张国义那下来的扎实。

招家伙,此时郭老头也反应过来,伸手抄起拐棍便勾住了陈征的腿,哇呀一声暴喊,把陈征拽了个跟头。

我靠,老人家太NB了,张毅城都看傻了眼,很久以前就听说沧州是武术之乡,果真是名不虚传。就凭老头子这一勾,明显是练架子。开眼归开眼,可眼下可不是看武术表演的时间,只见张毅城一脚踩在陈征的背上,抄起龙鳞照着自己胳膊就是一下,一股鲜血瞬间便流了下来。

孩子你···没等郭老头开口,只见张毅城挥起刀卜呲一下便把叶小兰的照片钉在了墙上,要说这水泥的确实硬,但这墙似乎是预制板一类的空心结构,带者童子眉的匕首一下便扎了进去半寸有余,随着这一下,地上的陈征立马就老实了,只觉得屋子里的阴风把地上的香灰吹起来一大片,继续顺着屋门下的缝隙往外流。

想跑?只见张毅城从百宝囊里掏出一张符,指尖沾血在符上三两下的一画,啪的贴在了门上,紧接着又拔下扎在墙上的匕首,转身一挥胳膊便把匕首拍在了死玉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与此同时屋子啪的一声,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我靠。这他妈也太厉害了吧!说实在的,张毅城也是一阵子后怕,此次多亏了老爷子那一拐棍,否则还真凶多吉少。

小伙子,郭老爷子满头大汗,推了推陈征,貌似还有气,他··他这是怎么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事了,张毅城两脚一软,瘫在了沙发上

小伙子,刚才那真是鬼吗?老爷子心里其实也明白,我儿子是不是就是这东西害的。

不知道,张毅城摇头道,大爷跟你说实话,我爸爸是茅山教派的掌教,驱鬼东西我学过不少,你儿子害的那个应该不是病,在茅山教中,那叫万煞劫,染上那东西应该不只是一个鬼的事,就算跟刚才那个有关系,也只是其中之一。

啊?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茅山教到底是干什么的,听张毅城说刚才那东西只是其中之一,老爷子脸都白了。那其他的还有多少?都跟这个似的?

这个···张毅城拿起了茶几上的记事本,这上面记了多少人,可能就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