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传承
璧山城中龙蛇混杂,复杂程度超乎想象,柳远藤能够将两尊塔首取走,是十分难得的事情,这更让马三波期盼着与柳远藤切磋一番,看看这个小师弟究竟成长到何种程度了。
作为丹心宗宗主,宋天越更关注的是柳远藤的心性。毕竟收柳远藤为徒,纳他入丹心宗,这其实都是贪狼的意思,宋天越自己对这个徒弟了解得并不多。
在柳远藤回来之前,宋天越已经得到了一份关于柳远藤在璧山城活动的报告。从报告上看,柳远藤行事还算妥当,心中也有自己的信念,虽然不少地方看起来并不是善良之辈,也算不得英雄所为,但至少他不是一个邪恶的人。
柳远藤的心思其实很单纯,这让宋天越感到了一些放心。如今再看柳远藤,目光清明,心态沉稳,虽然性格偏冷,但怎么都可算是一个令人放心的人。
在古代,奇功绝技,就是自己的亲属子弟也要考察多年的心性才能够决定是否传授。毕竟奇功绝技越是强大,如所授非人,对他人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多,甚至会牵连到自己的师门。
在柳远藤单独向宋天越汇报结束后,宋天越道:“你修炼的功法与丹心宗现在传承的功法已经有很大差异,凝练出丹珠也只是此功法的初阶成就。这些时日,你先将七颗丹珠全部凝练出来,我再送你往鼎神的世界一趟,当可获得此功法的下一阶段的传承。”
柳远藤闻言一怔,原本以为凝练出七颗丹珠,然后打磨、壮大,已经是此功法的终极形态,没想到,还有下一步的变化。对于柳远藤这样孜孜以求的人来说,自然心中大喜。
虽然柳远藤表面上看来还能保持冷静,心跳却猛地快了几拍。
宋天越神色宽厚地道:“你且下去,七颗丹珠凝练出来便来我这里。”
此后多天,柳远藤一直没有出过屋门,连一日三餐都是有人直接送到屋内解决。
凝练丹珠关键在于积累,并没有需要领悟的瓶颈,只要丹珠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就会分裂出新的丹珠。凝练出七颗丹珠,至今尚差两颗,另外由最大的那颗丹珠分裂而成的两颗小丹珠也还没有完全成熟,只有正常丹珠的一半大小。
每天柳远藤都会很早起来,因为清晨的阳光的性质和丹气最为接近,很容易炼化为丹气。单纯地吸纳天地灵气,然后将其炼化,一天就一直坐在那里重复这个过程,在别人眼中这乏味无比,柳远藤却没有一丝的急躁。
柳远藤一直在那里坐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将上次分裂而成的两颗丹珠养得完全成熟。
五颗大小相当的丹珠遥相呼应,似乎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将它们彼此联系在一起。
这种变化引起了柳远藤的关注,在之后的凝练丹气的过程中,柳远藤一直时时注意着这种玄妙的变化。
柳远藤没有休息,继续积累丹气,为凝练第六颗丹珠做准备。这其间马三波也来找过柳远藤几回,但是每次柳远藤都在修炼中。马三波见柳远藤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于是给他送来了几瓶“花蜂丹”,这种丹吃一粒可管一天不饿。
有了这东西,柳远藤更是完全沉浸在修炼当中,每天除了早上吸纳晨曦之时,平常都待在自己的小屋子内修炼。
二十天的苦修,换来了第六颗丹珠,这颗丹珠一出,丹珠之间的联系更加强烈起来,吸纳灵气的速度也增快了许多。六颗丹珠一块吸纳灵气,柳远藤脑海中竟然隐隐有水流似的响声。
柳远藤花了四天的时间将两颗分裂产生的丹珠补充完整,随后又过了十二天,第七颗丹珠也凝练出来了。当第七颗丹珠滑入最后一个空着的窍穴中的瞬间,柳远藤顿时全身一震,七颗丹珠齐齐振动起来,引动着柳远藤周身的鲜血、细胞、器官也随之振动。
这等异象,自然表示有特殊情况将要发生,柳远藤仍能保持冷静、镇定,继续有条不紊地催动传自贪狼那里的丹心术的口诀,冷眼旁观七颗丹珠的变化。
七颗丹珠不停地振动着,并大口大口地吸纳着天地灵气,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大量的灵气被鲸吞,所有的灵气一进入旋涡中就被迅速打碎,然后在相比以前短了许多的时间内被丹珠凝练成了丹气送往丹田中储存起来。
这个过程如果说以前需要三份的时间,现在则只需要一份的时间,时间被大大缩短。
这个意义非常重大,即使以柳远藤之冷静也为之动容,这意味着在剧烈的消耗后,能够迅速补充丹气,延长作战时间。
不过,柳远藤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情况还在变化。越是处在成功的边缘,越是要谨慎。柳远藤收敛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鲸吞的灵气越多,形成的旋涡就越大,全身的振动就愈发剧烈,许多平常很难注意到的角落也渐渐地跟随着振动起来。
渐渐地柳远藤发现了一些端倪,在全身绝大部分细胞都在振动的时候,很多平常难以发现的脏东西都在振动中被从身体中挤了出来。
这些有的是难以排干净的废料,有的是身体沉淀的毒素,现在全部都从毛孔中被排了出来。还有以前战斗或者修炼时未曾好透的暗伤,也都在这个时候被柳远藤一一发现。
大概过了近两个小时,振动才渐渐停下来,而柳远藤身体的表面则覆盖了一层难闻的胶质污垢,这都是潜藏在体内深处很难被发现的物质。这次它们都被排了出来,柳远藤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整个身体似乎都恢复到了刚出生时的那种洁净、健康的状态。
原来这个振动是起到伐经洗髓的作用。
七颗丹珠停止振动后,又忽然各自自转起来,各带动起一股丹气将身体分作七块地盘,在各个经脉和各个平常难以照顾到的角落中游动起来。柳远藤感到自己被温暖包裹,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丹气不断地消耗,用来修复受损的部位,使之重新恢复活力,经脉在丹气的滋润下,也更加坚韧而富有弹性。
直到柳远藤感到自己好似获得了重生,所有身体机能都攀升了一大截后,七颗丹珠已经将全身的丹气消耗得只剩下零星的一点。
七颗丹珠各自在窍穴中平静下来,柳远藤尝试着去控制它们,惊喜地发现七颗丹珠灵动自在,在意念的指挥下无不如意。这七颗丹珠也仿佛是七颗磁石,彼此相隔,却各自产生一股吸力,七颗丹珠中的任何一颗丹珠产生变化,都会引动相邻的丹珠进行转动。
七颗丹珠蛰伏在窍穴中,不需柳远藤催动丹诀,就自发地缓缓转动,虽然吸收灵气的速度比催动丹诀时慢了不少,但贵在不需要意念操控。这就等于柳远藤无论行止坐卧都无不在修炼,日积月累,成就就会惊人。
柳远藤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七颗丹珠各居其位说明状态已经稳定,现在只需让最新分裂的两颗丹珠增长到正常大小,这一门丹心术就算是大成了。
柳远藤催动丹心诀,调动丹珠旋转。第一颗丹珠刚一旋转,其他几颗丹珠不需催动就自然因为彼此之间的引力而以同一频率旋转起来,让柳远藤省力不少。
巨量的灵气被吸纳过来,七颗丹珠卖力地转化着灵气。这一次没用多久,两颗分裂而成的小丹珠就增长到正常大小。
当七颗丹珠都变成一般大小时,柳远藤感到自己吸纳灵气的速度骤然增大了一倍,海量的灵气向他席卷而来,自己仿佛成了一块灵气磁石,将方圆十米左右空间内的灵气都给吸纳一空。
不多时,空空如也的丹田就被丹气灌满了一半。
灵气可以源源不断地被吸纳入体内,但是丹田毕竟容量有限,就在柳远藤以自我意识感受着四周遍布的各种颜色的灵光时,丹田已经传来充实的满足感。
柳远藤准备停止修炼,毕竟这种无休无止的修炼会对精神造成极大的压力,柳远藤已有透支之感。谁知此时七颗丹珠吸力猛地大增,从四周灵气充沛的空间中扯下一团蓝色的灵光。
虽然柳远藤很清楚七颗丹珠并不具有智慧,它们只是受到自己指挥的动力核心而已,但是从七颗丹珠的表现上,柳远藤却仿佛感受到七颗丹珠的喜悦,好似一群小兽在饥饿过后,忽然发现了美味,立即欢呼而上。
七颗丹珠各自产生巨大的吸力撕扯、搅动着这一团蓝色灵光。蓝色灵光充满凛冽的特质,七颗丹珠也受到这种特质的影响,在淬炼这团灵光的同时,也受到这团灵光的同化。
不过这是七颗丹珠的主场,有源源不断的丹气作为补充,那团蓝色灵光虽然质地极为坚韧,在能量的级别上高于丹气,但在七颗丹珠孜孜不倦的消磨下,也只能迅速被消化。
柳远藤将意识投射过去,仔细地查看这团灵光。他心中忽然一动,睁开眼来,窗外的世界已经是漆黑一片,夜幕统治大地。渺渺星空,正有无数星光洒落大地,刚刚吸收的那一团蓝色灵光果然是一团星光。
星光虽然随处可见,柳远藤之前仍是暗能量的力量体系时,就曾尝试过许多次,试图吸收这种级别更高的能量,但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原因有很多,究其本质,大概是自身的力量体系与这种星光的高级能量不匹配,也包容不了。
“难道说,现在修炼的古老丹心术竟然能够吸收星光为己用!”柳远藤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一念头,不过隐隐也有着一丝期待。
柳远藤一夜未眠,等到第二天早上,一吃了早餐就前往丹心宗的大殿,去见宗主宋天越。
听闻柳远藤求见,宋天越以为柳远藤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想要自己为其解答,于是命人将柳远藤请到偏殿的会客室中。
宋天越一见到柳远藤,便吃惊地发现对方的能量场比两个多月前充沛了一倍,更难得的是他的能量场并非静止不动,而是有一种如同潮汐般的波动隐含于其中。
柳远藤站起身来尊敬地向宋天越行礼,道:“师父,我已经凝练出七颗丹珠,按照师父的吩咐,前来这里。”
宋天越心中一震,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仅仅两个多月竟然就凝练出七颗丹珠来,果然是天才一样的人物。
宋天越不加掩饰的表情也让柳远藤知道这个宽厚、善良的长者并非嫉贤妒能之人,他是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柳远藤心中也不由得放松。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他也遇到过很多貌似心胸宽广实际上却嫉妒后辈才能的长者。
宋天越道:“你的天赋会令许多人羡慕你。”
柳远藤道:“天赋只是获得力量的许可证,获得力量更多是因为勤奋和持之以恒。”
宋天越对柳远藤这种“不谦虚”的应答不以为意,反而对柳远藤的坦诚大为满意。宋天越道:“世人谁不知道勤奋和持之以恒的好处,但知道不代表能做到,你能做到便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宋天越对自己这个徒弟越看越是满意,他道:“随我来吧,十二生肖门已经可以打开,你将再次进入其中,得到鼎神的指点。”
宋天越一身祭祀星袍,领着柳远藤来到通往鼎神世界的入口。
十二生肖门因为几尊十二生肖塔塔首的回归,已经可以使用,不过因为鼎神世界的混乱还没有完全消失,而贪狼也处在虚弱期,所以桃花源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无法组织弟子们前往鼎神世界进行历练获得灵鼎。
宋天越站在一个十二生肖门前,肃容向柳远藤道:“你最多可以在里面待一个月的时间,把握好这次机会,时间一到,你就会被甩出来。”
当十二生肖门打开,一条充满柔和白光的通道出现在柳远藤面前时,他从容不迫地迈步走了进去。
柔和的白光充满整个空间,以柳远藤的修为也难以窥至空间的尽头。水质的白光亦非普通的光芒,柳远藤沉浸其中,感到心情平静放松,显然是有安神的作用,微微的凉意在身上流动,好似吃了人参果一样舒服,似乎这白光还有着治疗的效果。
如今柳远藤凝练出七颗丹珠,修为已然恢复到未败于火鸦之时的水准,虽然在能量的存储方面还有一些差距,但是眼界更高、更深远,技巧方面也超过了以往的自己。
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鼎神世界并非一个虚幻之所,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以至于鼎神世界中的各种生物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柳远藤从丹心宗的典籍中曾看到过有关鼎神世界的描述,说是贪狼以自身化作一方世界。以前柳远藤只把这句话当做一个传说来看,并未认真对待。
现在想来,身化世界,这又岂是“强大”二字可以尽述的?可以说,鼎神世界只要不毁灭,贪狼就不会毁灭。
这不止是“强大”可以形容的,还牵扯到了许许多多的奥秘,是柳远藤从未触摸到的。
柳远藤感慨着,心神无比震撼,受到洗礼。创造世界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和理解。虽然这个世界看起来还很小,而且似乎并不如地球那样丰富,但它已经确实具备了一个世界的一切。
这就是法则的力量,所谓的创造能量的力量。不论天地中的灵气、古武功修炼出的元气、新人类的暗能量,甚至丹气,都只是能量的一种,只是法则所延伸出的表现,相比法则,能量微不足道。
贪狼其实是在身化鼎神世界时出了岔子,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只能待在鼎神世界中出不来。若非如此,以它对法则的深刻理解,早就把区区的火鸦轰杀成灰。
柳远藤观察着四周的白光,这一次的通道和上次不一样,身后已经看不到生肖门,只有无尽的白光。柳远藤试着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四周没有变化,看不出是前进还是原地踏步。
正在柳远藤仔细观察时,四周的白光突然散开,眼前出现了一道石桥,石桥的尽头是一个广场,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广场的中央是一座石亭,斗拱飞檐,石刻玉雕,深具古意。这个世界的主人,贪狼就屹立在石亭中。
柳远藤随意一瞥,就看到整座广场、石亭、石桥都飘浮在空中,桥边的朵朵白云,甚至触手可及。柳远藤不由得心神震撼:“这就是天空之城?”
在地球上,就是矗立在地面千米之上的高楼也有,但却没有这座浮亭给柳远藤的震撼来得大。
柳远藤迈步走了上去,脚下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实的石桥。
“您好,贪狼大人,您看起来不错。”迎着贪狼那平静又深邃无比的眸子,柳远藤首先开口道。
贪狼的双眸中显露出人性化的笑意,转过头去望向远处。
清晨的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洒下,远处的群山起伏绵延不尽,脚下的山谷中绿意盎然,还未完全散去的淡淡雾气更给山谷添了几分缥缈气息,视野所及仿佛是一幅美丽的卷轴,透露出悠远宁静的意味。
柳远藤也沉静地看着这美丽的景色,谁能想到,之前在这个世界发生过残酷厮杀,迷雾遮蔽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穷凶极恶的生物,十二生肖塔被毁,整个世界危在旦夕?
只不过景色虽美,柳远藤追求力量的心却不会过多沉浸于其中。不过对于贪狼神兽,他也不敢太过无礼,先是轻咳一声,才缓缓道来:“此番拜见贪狼大人,是想求授丹心术的高级法诀。”
贪狼转过头来,意念直接灌输到柳远藤的脑海中:“你的来意,我已全知,作为你辛苦寻找十二生肖塔塔首的报酬,我会将丹心术的高级法诀传授给你,只是……”
贪狼欲语还休,让柳远藤也感到奇怪。贪狼这样的强者难道还有什么要忌讳的吗?柳远藤耐心足够好,一直等着贪狼的下文。
贪狼沉吟了半晌,话音又在柳远藤的脑海中响起:“力量向来伴随着责任,当你接受了丹心术的高级法诀,就意味着你要承担力量所带来的责任,你准备好了吗?”
贪狼的郑重让柳远藤也慎重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但是拒绝将不能得到高级法诀。”贪狼道。
柳远藤道:“那么责任是什么?”
“你还太弱小,不能得知详细情况,我只能告诉你是守护!”
“……”柳远藤意识到这是一个机遇,能让贪狼如此慎重,可见将要面对的危险也会很大。不过柳远藤并不在乎危险,朗声道:“我愿意接受这个责任,随时等候您的吩咐。”
贪狼温和的声音充满神圣之感:“当有一天你足够强大时,你将继承守护者的称号。”
贪狼继续道:“我将传授你丹心术的高级法诀,你在这里的一个月中,我会帮助你凝聚出第一只星核兽灵,未来的路却要靠你自己。”
贪狼说完,柳远藤就接收到贪狼意念直接灌输到自己脑海中的丹心术的高级法诀,一个个五光十色的字流水一般汇入到柳远藤的脑海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柳远藤这一次同样是不慌不忙地接受着。这些发光的文字颇有不同于地球文字之处,不过直接从贪狼意念中传输过来,自然也包含了对这些文字的理解方法,让柳远藤很容易就能知道这些文字的意思。
法诀颇有神奇奥妙之处,柳远藤很快便沉浸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