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死囚徒 8、木头手机

小刘是在回家的路上被车撞的,肇事司机逃逸了。

小刘当场死亡,出事地点是一个城乡结合部,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目击证人,究竟是什么车撞的他,都未可知……我想起小刘之前和我说的话,他说马干对他说过自己出狱后要做什么,小刘说那是个秘密,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小刘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意外呢?

难道这也和马干有关?

还有马师,她的神秘来访,又是什么目的呢?

为什么,她刚见到我不久,小刘就出了意外呢?

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无底洞,那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真相。

在医院的太平间走廓里,小刘父母哭得死去活来,监区长面如死灰,满脸泪痕。

我站在走廓里,回想过去的一切,我发现很多事情都很诡异,自从我和小刘从黑雾村回来,怪事就不断发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监区长把我拉到楼梯上,小声对我说:“马干死后,家属情绪怎么样?”

“很稳定。”

“哦?今天,我接到了马干家公安机关的电话,他们说马干的母亲和妹妹出事了!”

“啊?出了什么事?”我很紧张。

“他们在回家的途中,也遭遇了车祸,全都死了。”

“怎么可能,我今天还见到马师了,她现在就在我的家里,我想公安机关一定是搞错了。”

“车祸发生在地处偏僻的乡村公路上,汽车撞到了大树,之后起火,母女两人全都烧死了,尸体已经无法辨认,司机去向不明。但是,他们的身份是公安机关已经证实的。”

“怎么证实的?”

“DNA,两具尸体和马干是血缘关系。”

“不会的,这绝对不可能的,马师怎么会死?她现在就在我家里。”

“好,那我们去你家看看。”

……

我打房门,屋子里一片寂静。

我喊了一声:“马师!”

没人答应我。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在方厅里的茶几上,放着她那个木头手机。

我拿起手机说:“这是她的手机。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回的家。我是从旅店把她接回来了。”

刑警满脸质疑地望着我手中的木头手机,都无语了,我们又去了旅店,本以为可以监控器找出线索,结果旅店监控器已经坏了一个星期,一直没找人来修。

至于马师,老板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又亲自去了土阴县存放马家母女遗体的医院。

马干妈和马师被烧得变了形。

我想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村主任林风来了,他说他是代表村委会来负责处理后事的。

我有种预感,这两具烧得像烤鸡一样的尸体可能不是马师母女。

公安机关却是充分肯定,他们相信科学,不相信我的武断猜测。

对于遗物方面,他们一无所有,全部化为灰烬。

他们所领到的赔偿款也早已化为灰烬。

更没有看到马师的那个木头手机,我坚信,我家里的木头手机就是马师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又是一个小喇叭。

对话框:“我是马干,我们应该聊聊。”

我加了他。

他的头像晃动了一下,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写道:“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还活着。”

“你到底是谁?”我问他。

“我是马干,我没死。”他说。

“滚!”我关掉手机,并立即把这个QQ号码交给了公安机关。

我说这个人自称是马干,有人在搞鬼。

警察没有理我,他们认为我说的话毫无根据,也许只是个恶作剧。

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我只好又回到了监狱。

我脑海中始终浮现出马师的音容笑貌,想起我把她从旅店带回家的经过。

在家里时,我似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还有那个木头手机,我把它带在身上,每次值班的时候,我都会把木头手机拿出来仔细端详,在那块破旧的木头中,似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一样;有一点,我感觉很奇怪,这个木头手机很重,根本就不像一块木头,那他会是什么呢?

在监狱,监区长又重新给我排了班,我与狱警小赵一个班。

小赵比小刘年龄大,34岁,微胖,性格内向,做事细致,不太与犯人接触。

这天晚上,我隔着监门给病犯发药,监督他们吃药,并做好记录。

小赵坐在我对面,督促犯人们排队,他凑近我,问道:“当狱警感觉如何?”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队长,我吃护肝片,你发错了。”一个老头对我说。

我又给他换了药,他身后是二十几个排队的犯人。

“刘哥的案子破了吗?”我说。

“没有。”小赵摇了摇头。

“真没想到,和他出去一次,竟然是最后的旅行。”

“你和他去哪儿了。”

“马干死后,我和他去找马干的家属。”

小赵略有所思,“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

“后楼冰柜里的两具尸体失踪了一具,就在小刘死的第二天。”

“啊?这是真的吗?”

“当然,排查了两天都没找到。”小赵收起药箱,“锁完监门,我带你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锁完监门,八点时,我和小赵去后楼,他拿出钥匙,打开冰柜。

我向里面望去,里面仍然是两具尸体。

“尸体没有失踪啊!”我问小赵。

小赵看了看冰柜,说:“明明是少了一具,怎么还是两具呢?难道他自己跑回来了?”

小赵表情严肃,不过,我能感受到,他是在强作镇静。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赵哥,你逗我的吧?”我问他。

“这都被你看穿了,哈哈。”小赵边锁门,边回头不好意思地说。

会走的尸体,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