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机四伏
杰弗里思绪纷飞,红色的科西嘉汽车缓慢地穿过校园,朝主校门驶去。快接近出口时,警车飞驰而过,车灯闪烁,警笛呼啸,杰弗里被迫停在一边让路。他知道警车是在驶向哪里。枪声已经迅速地惊动了安全办公室,或者他亲爱的兄弟提前报过警。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要赶快离开,丢掉他开的这辆红色祸车。
警车来到门口,径直朝图书馆后面的草坪开去。所有车辆同时到达。车前灯照出一个朝他们踉跄行来的人影。所有警察跳下车,上好武器。一名警察用扬声器喊道:“站在那里!不许再前进一步!”
“嗯,我想至少他倒下之前是活着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嘿!他是个警察!中尉,医生,迈克尔·马蒂诺。”
医生悠悠醒转。
“您的正式警徽和身份证呢,中尉?”
突然,那人倒在地上。离他最近的汽车里的警察跑过去。那人昏倒了。警察从他外套里掏出一个肩带手枪套,里面有一把左轮手枪。此外还有一个临时警徽和身份证。
“我这是在哪儿?”
警察拿起制服上的接收器。
医生用敌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手拿棉布的警官,继续说。
“噢,我不记得这件事。”
“长官!”一名警察喊道,“我们还找到了一件疑似凶器。”
杰弗里漫无边际地开着车。他知道警察会跟踪这辆红色的科西嘉,他得尽快摆脱这辆车。但他还得尽快再弄一辆车。他开着车,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宁静感,将这些不幸都压下去了。那些昨天他还觉得很重要的事情,此时都毫无意义了,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谁的父母?”
“这家伙还是个怪人。”
杰弗里确信他能够认出这片地区,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地方,是他那个患精神病的孪生兄弟把他丢在这里。这是他对这个地方的最早印象。然而,这个地方对他又似乎很熟悉常见。风吹动他的风衣,擦过汽车引擎盖,警报响了起来。有几个人透过窗子探出头来,又缩回去了。他不害怕!没有退缩!十字路口,灯光闪烁成“不要行走”。他没在意,继续走。车里的夜间乘客摁响喇叭,司机也咒骂个不停,杰弗里意识这是什么地方了,是“普瓦斯基和坎贝尔。”仿佛他是在用别人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今早我弄丢了,现在还没找到。不管怎么说,你们为何不让我过去,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个不幸的男孩?”
“你好!”
“这简直是疯了!”
“当然了,医生!”
“我是说,我在这里进行一个法医学方面的讲座……”
“哦,说实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把一只32发手枪放进塑料袋里,负责的警察收到后,取出枪嗅了嗅。
“停一下,马蒂诺警官。”
“是啊,今晚罪恶之城火力全开了。”
“中尉,迈克·马蒂诺博士。”
“这家伙有药瘾!”杰弗里想。
“刚开过火。把它封起来,放进犯罪现场物品袋里。”
“嗯,我们发现被川伯杀死的那个女人有个儿子叫杰弗里·费尔,范丁斯想了解一些费尔的情况好破解这个案子。我打算和埃文斯一起去见他。我刚走出那边的灌木丛想和费尔说话,就有一个穿黑风衣的人朝我头上打了一记。这就是我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了。”
“马蒂诺医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来给里奇鼓劲儿?我不知道华尔是怎么忍受你的。我不能容忍任何方式的不忠,尤其是当这不忠还会置我于危险之中的时候。”
“是他的父母!”医生喊道。
“我的前警察朋友,华莱士·范丁斯,你知道吧,他的女人被发现死在他公寓里的那个人?”
杰弗里看到他的生母走出里奇的公寓,被站在走廊外面的医生吓了一跳。
他看向左边,壁橱的门下透出灯光。他走过去打开门,光线照进房间。他看到房间里一个人的轮廓,那人曾是个保护者。范丁斯侧躺在床上,仍然穿着他的牛仔裤和一件法兰绒衬衫。地上散放着巴卡第酒瓶子和几个空药瓶。
“马蒂诺医生,我们接到电话说这儿发生了枪击,然后在这里遇到你。你头部受了很重的伤。你还好吗?”
一名警员走向正在询问医生的上尉,“刚刚接到电话调度,帕利塞德斯公园发现两名死者。”
“让我想到了我为什么要戒酒。”
“他们的名字是迈克尔·费尔和玛丽莲·费尔。”
“你当然不记得!这件事发生时你还没当警察呢!那么川伯这个名字呢?你们有印象吗?”
“嘿,警察先生,我想你会喜欢这些东西的。我已充分利用过它们了。再见,杰弗里。”
马蒂诺手里拿着冰袋敷他肿胀的额头,走向基贝尔。
“一警察被发现过度用药,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医生的头部在流血,似乎有人用钝物击打了他的头部。
“你疯了,费尔——不管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费尔想。
“这是真的,所有这些都很有意义。”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打开它阅读起有关他自己的那一部分关键信息来。
“对不起,中尉,先来消消毒。”
“她是一块被共享的肉。川伯、马蒂诺和范丁斯都有杀死她的动机。”他想。
杰弗里把车开向路边,驶进一家夜间咖啡馆的停车场,开始阅读这篇18年前的文章。
警官走向他的车:“我是基贝尔警官。帕利塞德斯公园第三大街和中心街拐角处,费尔家?两名死者?好的,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马上赶到。”
“噢,你在想什么,我来听一个疯警察的胡言乱语吗?你到底做了什么?”
“噢,我的上帝!”杰弗里喊道,“范丁斯先生,是时候谈一谈了。”
“谋杀发生在坎贝尔街814号公寓3号楼。”杰弗里意识到这一定是他亲生父亲住的地方,他现在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脚步更近了,透过壁橱门下的空间,杰弗里看到范丁斯双脚的影子。他尽可能地往后靠,预备迎接攻击。门把手开始转动。门闩咔哒响着,一点一点打开,最后打开了几英寸。门又开得大了一点,突然门铃响了!范丁斯放开壁橱门,跑向对讲机。
“那么,过来吧。”苏珊对医生说。
苏珊和医生一起进了公寓。医生拿着一个黑色小包。
他把手伸到身后,轻轻关上了门。他听到范丁斯昏睡中发出的窸窣声。范丁斯大概是在找那扰乱他的恼人的声音来源,把几件东西撞掉在地上了。最后,杰弗里听到范丁斯起床的声音。
这个极力证明他是杀手的人真是他的兄弟?杰弗里感到恐慌,开始怀疑自己的神志!泪水涌起,他不知道这是抑郁和困惑的眼泪还是出于纯粹的愤怒和恼恨。也许都有。照片、靴子和便条都指向他是一个精神变态的杀手,为自己备受侮辱的生命报仇。这不是杰弗里干的,他知道他一直在何方。他不关心他的老父亲和母亲。他唯一承认的父母、他真正的父母现在已经死了!他把这些东西放进一个箱子里。他确定他所谓的兄弟不是唯一想要摧毁他的人。他离开壁橱,把图片、靴子、枪和便条扔到范丁斯床上。他脱下黑色风衣,连同医生的警徽一起扔在床上。他转过身,拿起厚厚的文件,读出上面的名字:杰弗里·费尔。他把文件夹在腋下,走出了房间。
他喷了一些廉价香水,用手指理了理头发,出门去见医生。
“当然!”所有警察异口同声回答。
“一个学生被发现死在图书馆拐角处的学生宿舍后面。他的学生证上显示名字是迈克·埃文斯。现在,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是被代理人控告了?杰弗里把手伸进黑色风衣的口袋。左边口袋里有一沓折叠好的纸张。他打开车顶灯,把那些纸展开,这是从一份从18年前的报纸上截下来的剪报。标题是:
杰弗里猛地一拳砸向方向盘的中心,然后把手伸进另一只口袋,取出里面的一个警徽和一张身份证,读道:
“嗯,是的,他是叫这个名字,怎么了?你怎么知道……?”
他闻了闻腋窝:“闻起来也像屎。”
“说到你,苏珊,就是我的事了。说到这儿,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嗯,今天早些时候我到这里跟一个年轻的法学生谈话,不是正式调查,只是帮人个忙,噢!”医生抱怨道,“管他的!”
“他还活着吗?”
“原罪吗?”
“这个警察是谁?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没多久,大约两个小时。”
然而,他做了他想做的事。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无论他选择哪条路,都通往黑暗和绝望。他来到楼梯底部,走进公寓大楼。这座公寓改变了他的命运,并导致两个给了他新生活的人因此而死。而那种新生活,是只在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他深吸一口气,痛苦地呼了出来。
范丁斯必须向当局揭露真相。然而,他知道当局可能永远不会相信他。医生是一个大受欢迎的警察。他曾经参与过多次突袭,解决过这个城市里许多最棘手的案件。而范丁斯则曾被指控杀死自己的情人,直到在他公寓里发现川伯的血和指纹才洗清嫌疑。他必须拿到证据。他收听警方广播时听到他们在全力报道帕利塞德斯公园第三大街302号两人死亡案件。医生是一个城市警察,但是县里总是会向他学习专业技能。所以此刻他肯定在赶往那里的路上。范丁斯也要赶过去。他会让出租车把他送到离现场不近不远的地方。杰弗里知道,如果范丁斯进壁橱来,一切就都完了。他听到范丁斯低声唱歌的声音,有点耳熟,然后他就想起来是哪首歌了。
“费尔!今晚我打算找他谈话的那个孩子!他们死了多久了?”
杰弗里进入大楼的走廊。这里一片漆黑,有股霉味。他熟悉这味道,知道前方是什么。他想起来了。他的头脑告诉他去往哪里。杰弗里静静地走上楼,一些过去的图像在他的脑子里闪现。
“他在这屋里呢,我是笨还是怎么的?”
“死者是谁?”
“看你的脸色,某处一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杰弗里把那辆红色科西嘉停在离坎贝尔大街不远的一片黑暗的地方。他下了车,向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走去。他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市法院大楼,没有注意到左边有人在进行交易,也没有注意身后一群暴徒在骚扰一个女人以及各种纷纷扰扰的声音。这个社会太过冷漠无情,法律对小人物们铁面无私,而忽略了那些巨大的令人无望的暴力行为。那些暴力在这充满恨的温室一般的社会中滋长。杰弗里只是黑暗中的一个影子,他坚定地向前走,看到了大楼的正面和入口。沿着人行道,他毫无阻碍地走向最终的目的地。
盒子一边有一个大抽屉。杰弗里打开,里面有一份官方文件,还有四张范丁斯和他女友的照片,两人在沙滩上,都面带微笑。然后还有其他人。有两张是苏珊·查康和川伯的照片,还有一把上了膛的枪。杰弗里回想起童年的记忆,但立刻抛开了。他想起了父母,他想把华莱士的心挖出来!杰弗里看到风衣上附着一张便条。
“华尔会消失一段时间?我让他去查一起案件了,会占用他一些时间。”
“哇,妈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嘿,华莱士,是我,医生。你听说谋杀事件了吗?你儿子费尔玩了个杀人游戏。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杰弗里回到壁橱。他必须找到一些可以还他清白,甚至控告范丁斯或马蒂诺的证据。他知道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一定是有罪的。壁橱里全是同一颜色的牛仔裤和法兰绒衬衫,都干干净净地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