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整天,在加油站工作的彭瑞岚,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昨夜撞见钟以美衣衫不整从柏寅龙房里出来的那一幕,整夜无法睡好的她,在餐爷桌上也刻意回避他们的视线。
明明己经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不关她的事,她还是无法不感到情绪低落,甚至是郁闷。
到傍晚去幼稚园接了儿子放学,想到回去后又要面对钟以美跟他,心情不由得低落起来,甚至感到不自在。
所幸回到家里的她,并没有看到钟以美,料想她应该是出门还没有回来,心里多少是松了口气。
直到晚餐时间,柏寅龙下班回来,意识到要跟他还有儿子单独相处的彭瑞岚,突然感到紧张起来。
如果钟以美也在,她就算是不自在,起码也还容易回避他。
但现在就只有他跟他们母子俩,又不能让儿子察觉自己的态度有异,要回避他势必变得更不容易。
因此在餐桌上,彭瑞岚试着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专心吃饭,放任儿子开心的跟柏寅龙讲述一整天在幼稚园里发生的事,幸好自己在傍晚接儿子放学的路上,就己经听过,这会才不需要再搭话。
将她心不在焉的表情看在眼里,柏寅龙也知道她是担心要面对他,心里因为她的逃避而感到郁闷,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
晚饭结束后,她终于松一口气,留下儿子跟柏寅龙就想先上楼,要不是儿子开口问她,“妈妈,你要去哪里?”
像是突然在柏寅龙面前被迫现形似的,彭瑞岚的表情有丝僵硬的回答,“妈妈先去洗澡。”
“可是才刚吃饱耶?”记得妈妈说过刚吃饱饭要休息一下。
“那妈妈先去准备衣服。”发现柏寅龙注视她的目光,她只想赶紧找借口离开。
儿子一时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彭瑞岚己经迫不及待先上楼。
成功逃回房里的她终于松了口气,才走向衣拒要去拿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都跑哪去了,跟着环顾整个房间里,发现除了儿子的东西以外,自己的东西全不见了。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着直觉就想下楼追问,才走出房间门口竟然看到柏寅龙带着品维上楼来,让她顿时又感到紧张,虽然原本她也是打算下楼去问他的。
不等她找到机会开口,儿子己经等不及宣布,“妈妈,伯伯说他帮你准备了新房间握!”
彭瑞岚像是还没意会过来,傻愣着开门,“什么?”
“伯伯说品维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他一脸开心,显然刚才在楼下柏寅龙是这么夸他的。
不明白儿子这话的意思,她将视线转向柏寅龙。
终于得到她的正视,他脸上端起从容不迫的笑容,“之前因为没有想到你会住进来,所以忘了替你准备房间。”
彭瑞岚直觉否决,“不用了,我跟品维睡一间就可以了——”
“不行!”却听到品维天真地一口打断,“我己经长大了,我要自己一个人睡。”
听着儿子小大人的口吻,她忍不住怀疑在楼下时,柏寅龙是怎么说服他的?
跟着想到他突然替自己换房间的理由,难道是因为昨晚撞见那尴尬的一幕,所以才不想让她继续住在对面的房间?
心情又低落了起来,原本她还希望那一幕只是自己的误会。
柏寅龙接着说:“过来看看吧,佣人己经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听到他的话,她才发现,他只是要她换到他隔壁房间而己?
问题是,他不就是为了方便跟钟以美幽会,才要她换房间的吗?如果换到他隔壁的房间,不是更容易被她听到?她真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品维已经拉着她要一起去看她的新房间,进到房里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的东西都己经被搬到这间房,而且不同于儿子的房间布置得很卡通,自己的房间整体显得柔和优雅。
“我让佣人特别准备的,可能还是有些仓促,如果不满意可以再换。”
听到是他特地为她这么做,让她直感意外,毕竟他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尤其这房间真的好漂亮。
“不、不用了,己经很漂亮。”
“如果还缺什么就告诉我。”听到她喜欢,柏寅龙很是满意。
她不知道他干嘛要对她这么好,难道是因为她昨天撞见的事清,所以希望她替他们隐瞒,不要让儿子知道?
想到他是为了掩饰跟钟以美之间的关系才做这些,彭瑞岚的心情又低落起来,“不用了,己经很好了。”
听到她语气里的客套,柏寅龙不免有些受挫,而他向来不是会为这种小事受挫的人,心里不免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以后你就放心住在这里。”
加上最后这句,让她直觉有些怪异,还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儿子在一旁开心欢呼。
“好棒!以后妈妈跟我还有伯伯,就都要一直住在这里了。”
“别忘了,还有你妈咪才对。”毕竟钟以美跟柏寅龙之间的关系并不早纯。
儿子才要表示不平,柏寅龙己经先开口说:“她己经搬走了。”
“什么?”彭瑞岚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品维一脸惊喜万分,“真的吗?”
柏寅龙先是对侄子肯定的点头,跟着转向她特地对她说明,“今天白天她己经搬走了。”
“为什么?”
乐于听到她的追问,除了表示她并非无动于衷外,也得以顺势对她解释,“因为昨晚的事。”
彭瑞岚忧些意外听到他这么说,也没能理解。
柏寅龙接着往下道:“因为她在夜里来我房里做出的行为,己经没资格再住在这里。”
夜里到他房里……难道说,他们并不是事先约好要见面,事情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
这样的可能,让她不自觉的在心里燃起一丝希冀。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设有发生她以为的事情?
“可是,她愿意吗?”彭瑞岚感到疑惑,毕竟以钟以美的个陛,不像是会轻易离开的人。
她的问题让他发现,她确实比那个女人单纯许多,真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错信钟以美那个女人,反而把她看成是会对侄子不利?
“由不得她。”因为他己事先交代律师,看那女人是要签下放弃监护权的合约便可得到一千万支票,还是上法院打官司最后一文不值的离开,那女人当然不至于会蠢到想跟他斗。
柏寅龙不带感情的说法让彭瑞岚更加确信,他们之间是真的没设有任何牵扯,他的语气才会如此坚决。
品维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伯伯跟妈妈说的话,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女人不会再回来了,“好棒!以后再也不用看到坏阿姨了。”
“品维!”彭瑞岚仍是出声制止,毕竟钟以美仍是他亲生母亲。
“品维很讨厌她?”柏寅龙看着侄子问道。看来那女人对侄子根本没有半点付出,才会让侄子对她没有感情。
“对,她是坏阿姨,伯伯不在的时候,她都会欺负我跟妈妈。”
“她欺负你们?”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她对妈妈好凶,上次还打妈妈。”
“什么?”柏寅龙惊讶中亦不自觉带着一丝怒气,跟着回头向她确认,“钟以美打你?”
彭瑞岚因为他严重的语气而感到有些奇怪,像是他非常在意这件事,“呃……其实也不是。”
“结果伯伯还帮她骂妈妈。”
“什么?”柏寅龙一怔。他什么时候这么做了?
“上次要读新幼稚园的时候。”
听到侄子的提醒,让他记起那天回来的争执,还有那晚在侄子的房门口曾听到的——
可是妈妈,他们会不会再打你?
当时他不曾仔细去注意,如今才反应过来侄子那么说的意思。显然在他进门之前,钟以美曾经动手打了她,结果自己居然还让她受委屈?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他那时知道,绝对不会那样处理。柏寅龙不断懊恼自己当时没能将事清弄清楚。
见他像是真心在意,彭瑞岚平静道:“也设什么好说的。”
事情既然都己经过去,加上他如今的态度,也己经算是平反她当时所受到的委屈了。
柏寅龙看着她,对她的不舍尽显眼底。
她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其实也己经没事了。”
“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告诉我。”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让她再受到委屈,他定要得到她的保证。
彭瑞岚不确定所谓的任何事,是真指所有的事吗?再说钟以美己经离开,应该也设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再告诉他。
“应该不会再有那种事了。”
当然不会再有,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再对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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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柏寅龙跟钟以美间的误会解开之后,按理说,她没有理由再回避他才是,可事实却不是这种,因为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心里有异样的感觉。
从她对误会所感到莫名的难受,让她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觉,似乎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变化,所以才会如此在意。
因为意识到这点,让她即使在误会解开后,却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的面对他,才会有意回避他,为的是不想让他察觉她心底的异样。
但柏寅龙并非木头人,怎会察觉不到她的变化?再说他原本就对她的回避感到介意。
原以为误会解开后,她就没有理由再回避自己,可实际的情清况,却让他感到失望,甚至郁闷。
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她的态度而受到影响,这在过去是不可能发生的,可人都己经到办公室的他,就是无法专心在公事上,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回避他?
跟着他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她对侄子的感情外,对于她心里其他的想法,根本是一无所知,甚至是对她的生活及人生经历,也没有起码的了解,换言之,他根本不曾真正用心了解过她。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疏忽,甚至感到一丝恐慌,因而想起之前为了找回侄子对她所做的那份调查报告,从抽屉里再度拿出来翻阅。
里头的资料都是他之前就己经看过的,包括她孤儿的身世,还有这些年来做过的工作,以及日前工作的加油站。
再次看到这些资料,让他心里衍生出不同于之前的心疼情绪,尤其她还一个人带着侄子,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想到她从住进来到现在,他除了在家里见到她的情形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外头工作的状况,柏寅龙于是拿起那份报告,决定要亲自过去她工作的加油站亲眼看看。
没有通知司机,他开着车,到彭瑞岚工作的加油站对面路旁,隔着马路,一眼就看到在艳阳下穿着制服辛苦替客人加油的她。
虽然早料到在加油站的工作不轻松,但是亲眼看到她辛苦工作的情形,仍让柏寅龙立刻鼻头一酸。
尤其是想到自己尚未找到他们之前,她一直带着侄子过着这样辛苦的生活,就让他心里对她更加不舍,也忍不住懊恼没能早点知道她跟侄子的消息。
看着她在艳阳下辛苦工作的情形,他还自在心里头决定,不让她再继续这样辛苦下去,今天晚上等她下班回家,他会让她不需要再出门辛苦工作,只需要在家里专心照顾侄子就好。
柏寅龙这才心里好过些,虽然仍无法改变她之前吃过那些苦的事实。
跟着,他突然又想起,以她这样辛苦工作的情形,又有什么理由要带走侄子,增加自己生活的负担?
虽然之前从她口中得到的解释,是基于对侄子的爱,但是在亲眼见过她的工作情形后,又觉得这样的理由实在牵强,甚至根本就不合常理。
一个当时才十九岁的少女,又没有家人可以帮忙,自己一个人连生活都有困难了,又怎么会去偷走别人家的孩子?
之前因为钟以美的说词,加上也未曾听她特别否认,才会让他尽管觉得不合理,却也设有费心思深入探究。
如今认真回想起来,发现整件事情不只是不合常理,甚至根本毫无道理可言。
其中的盲点让他想不透,却又觉得有必要弄明白,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只是事情本身,也为了要更了解她,这样以后他才能够好好的保护她。
保护她?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在意,甚至是不自主的想保护她?也许是她对侄子真心的好,也许是她无私的单纯善良,他弄不清心里不寻常的变化,只想做对她好的一切决定。
柏寅龙于是拿起搁在副驶座上的那份报告,上头的调查资料,是从她六年前带走侄子时开始查起,当时的她是一家夜店的服务生。
一开始因为她在夜店工作,多少对她存有偏见,才会相信钟以美的误导,这会却发现或许能从这间店问出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打定主意的柏寅龙,再看了彭瑞岚工作的加油站一眼,才发动车子离开,前往那间夜店去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运气好的话,也许他能弄明白她之所以带走侄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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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寅龙作梦也没想到,自己非但从当时曾跟彭瑞岚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口中得知真相,甚至还是个让人无法置信的真相。
什么样的女人,都己经挺着个大肚子,居然还不忘到夜店玩乐,甚至是意外在夜店厕所生下孩子,最后还狠心将儿子遗弃,夸张的行径让他在得知真相的当下,感到恼极了,久久挥之不去。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足,彭瑞岚为什么要替那种可恶的女人掩饰真相?甚至是因此遭到他的误解,也不解释。
他不单是为她抱屈,更为她感到气愤,尤其心疼她之前所遭受的误解,更别提不舍她一个人为了照顾侄子,像白天那样在加油站辛苦工作。
因为得知真相,柏寅龙心情的起伏很大,尤其是下班回来看到彭瑞岚时。
原本想在第一时间向她追问,但考虑到侄子在场,才让他勉强按捺下来,直到稍晚过后,终于等到她哄睡侄子入眠,从对门房里走出。
打算回房的彭瑞岚,一出来就看到柏寅龙,像是特地等她似的,让她心里顿时又紧张起来,尤其是今夭他下班回来看她的表情就不太对劲,像是刻意压抑,不确定是为了什么事。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己经开口,“品维睡了吗?”
“对,那晚安。”
她说完就想离开,要不是手肘突然被人一把拉住,让她倏地像触电般一惊回过神来。
注意到她回避反应的柏寅龙,在心里更加坚定,今晚一定要跟她把话谈清楚才行。
“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飘忽,力持镇定。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明天再说吧,我有点累了。”听到他有话告诉她,令她更加手足无措,担心他要跟她说的话,是她不想听的,硬是找借门要回房休息。
“不会太久的时间。”
他话音缓和却透露着坚持,让她心中的不安更具,担心他是否察觉到什么,难道是……他察觉了她对他异样的情愫?
明知道两人之间的悬殊永远不可能弥平,所以她才会努力掩饰,这会知道他有可能察觉到她的心意,让她心中的不安更往上升。
但是因为看出他的坚持,知道无法继续回避,彭瑞岚只得道:“到楼下说吧,免得吵到品维。”
希望借此替自己争取缓冲时间,让她能够平心静气的应付他按下来要说的话,同时小心地缩回手臂,避免被他继续拉着的不自在。
见她同意的柏寅龙才放开她,带头要走下楼,让跟在他身后的她更加感到喘喘不安。
到了楼下,尽管不确定他到底要说什么,但她心里的紧张却己经到了满点。
看在柏寅龙眼里,真不明白她的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跟她之间的关系,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疏远?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己日渐改善,而他也己经跟她解释过那起误会。
不过眼下他最先要弄明白的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从知道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想问。
“什么?”设头设脑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品维是被那女人丢在夜店厕所里。”
“你怎么知道?”没料到他会知道真相,彭瑞岚好不惊讶,尤其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说,那女人真的那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是那女人把品维丢在夜店里的?”如果说,他原本刚听到时还无法置信,但现在早从她惊讶的反应,也己经获得证实!想到她替那女人背的黑锅,就让他感到气恼。
“你怎么会知道?”事出突然,让她只能重复的问。
“这重要吗?”对于她只想到要追问他的消息来源,他感到有些恼怒,“为什么不说出真相,还让我误会你?”
“反正也己经过去。”
“怎么会过去?那女人做出这么可恶的事。”结果自己居然还给那种女人钱,想到这,怎不教他感到气恼。
她当然知道,正因为太过可恶,她才不希望有一天让儿子知道,才会选择隐瞒真相设有说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对于她甘愿替那种女人背黑锅,他思索了一整个下午,依然无法理解。
“只是……不想让品维知道,他有那样的母亲。”
一句话让柏寅龙语塞,他想破了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理由。
“小的时候,我是被丢在育幼院门口,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遗弃的感觉我晓得,所以不想让品维知道。”
听到她这么说,柏寅龙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尽管她说得平静,却无法不对她感到心疼,为她的坚强,为她隐藏在平静外表下所受的伤害。
“那也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扛下来。”
“其实我反而要谢谢她,才让我有了家人,品维他是我的儿子。”
这话让他也有所感悟,庆幸侄子是跟在她身边成长,否则要是跟着像钟以美那样的女人,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简直让人不敢想像。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应该要告诉我的。”他当然也会继续对侄子隐瞒真相,“你知不知道,我居然还给了那种女人一笔钱?”
一千万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想到那女人对侄子做过的事,就算给她一毛钱都嫌多。
“你干嘛要给她钱?”彭瑞从张大了嘴,如果不是为了对儿子隐瞒真相,她早就对那女人做出遗弃儿子的行为讨回公道。
理解她气愤的心情,柏寅龙才说:“跟你一样的理由。”
她先是一怔,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不想让品维知道有这样的母亲。”
顿时,彭瑞岚也是感同身受,两人为了一致向儿子隐瞒有那样的亲生母亲,所以都选择忍让她。
倒是柏寅龙发现,侄子的事情也是,之前她被打的事情也是,似乎有许多事她都选择对他隐瞒。
“你可以告诉我所有的委屈,以后任何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必须知道。”他下定决心,这辈子绝不再让她受到丁点的委屈。
听到他郑重的要求,彭瑞岚有丝诧异,他语气里的严重其事,对她的关心,如此真切,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好迷惑……
“还有,这笔钱你拿去。”
看到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笔钱,她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
“以后你就在家专心照顾品维,不需要再出去工作,我会每个月付你薪水。”
柏寅龙接着解释。
彭瑞岚先是一顿,跟着才反应过来,他手上拿的这笔钱,是给她的保母费?
原来,为了不想她再出外辛苦的工作,柏寅龙才会想到以保母费做为借口,让她不需要再辛苦的工作赚钱。
虽说当初会住进来就是以保母的身份,但是在彭瑞岚心里,依然把品维当成是自己的儿子,而她也才刚这么告诉过他。
结果在他眼中,他依然把她当成是儿子的保母,即便她己经一再告诉过他,自己对儿子的爱。
就算早就知道跟他之间的距离悬殊,也不敢妄想什么,但他这么做,不只是侮辱她心里对他荫生的好感,更侮辱了她对儿子的爱,只能说自己对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过分的期待令她此刻感到异常羞愤,教她情何以堪?
想到在他心里只把自己当成是儿子的保母,说不清自己五味杂陈的感觉,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低声回道:“我说过品维他是我的儿子,照顾他不是为了保母费。”
“我不是——”意识到她是误会什么了,他赶忙解释。
但彭瑞岚己经转身甩头上楼,也不管他话还设有说完。
慢了两秒反应过来的柏寅龙上前再拉住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他拉住不放,她根本不管他话里真正的意思,反正他的行为己经说明了他心里对她的想法,“我不需要你给我钱。”
“我只是不想你过得太辛苦。”
如果是一开始就这么说,她或许会高兴地听进去,但她对他而言,始终是一个保母,没有其他意义。
“我并不觉得辛苦。”彭瑞岚默默收回他拉住的手,继续上楼,不再跟他多说下去。
本是想要减轻她的负担,柏寅龙没想到会弄巧成拙,虽然他仍不明白她有什么理由感到生气,毕竟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她着想。
想不通的他,只能看着她上楼的身影,懊恼到底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接受他的心意,让他能照顾她跟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