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拾心神坐回到原位,她依言将瓷杯拿起,却敏锐的在袅袅白烟中捕捉到一缕淡淡的药味。
丽眸微眯,她立刻低头看向杯中荡漾的花草茶,发现原本该是澄澈的液体变得有些混浊。眼前是什么情形,连笨蛋都知道!
心火一冒,执握瓷杯的纤纤玉手倏地捏紧。
掀起眼睫,正当她打算用眼神不着痕迹的将那该死的男人砍个十刀八刀,一抹人影却无预警的撞上她的手肘。
杯中的褐色液体剧烈激荡,下一瞬间,热腾腾的液体化成一道小瀑布,哗啦一声的朝她胸前泼洒而下。
“对不起!”随着衣服迅速染湿,一句不怎么诚恳的抱歉声也跟着响起。
没有时间察看是哪个男人这么冒失,她迅速的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拿出面纸,覆盖在胸前的那片湿濡上。
幸亏今天她穿了件较厚的毛衣,厚重的衣料减缓了热度的传达,她才没被烫伤。
“小姐,你没事吧?”肇事的男人似乎还有点良心,并没有马上离去,反而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没事。”确定肌肤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她才正眼看向身边的冒失鬼,只是这一看,她却差点咒骂出声。
眼前的男人一身流里流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抱歉,那是我男朋友的座位。”凝着脸,她立刻下逐客令,希望眼前的男人可以识相一点,自动滚开。
“我知道,你的男朋友就是那一个吧?”男人贼笑指向前方。“不怎么样的男人,我的兄弟们正陪他聊天呢!”
闻言,花琴染立刻抬起头,果然看到自己的“男朋友”正被人团团围住,表情恐惧又狼狈,一旁的顾客见情况不对,纷纷闪避。
“我不知道这里还有陪客生意。”收回视线,她讽刺地说,美艳的丽容上没有半点紧张。
“喔,那是免费的。”男人咭咭贼笑,一双豆大的眼睛从头到尾都粘在毛衣那奋起的圆润上,那得意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什么杰作。
而他的眼神,很快就让花琴染领悟到,刚刚的那一撞绝对不是意外!
可恶,今天她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所有不好的事通通被她给遇上,还招来全台湾最臭最该死的两株烂桃花!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被男人露骨的眼神气得火气全开,她二话不说立刻拿起身后的手提包,唰的起身。“正好我也打算甩掉他,既然你们这么好心,就顺便帮我安慰他吧!”
敢用迷药的男人全都是垃圾,送给色胚当礼物,那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将沾湿的面纸丢到桌上,花琴染旋身就想走,没想到男人却拉住她的手腕。
“小姐,你先别走啊!”
“放手!”瞪着那放肆的大掌,花琴染只觉得火气更旺。
“别这样,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才遇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我没恶意,只是想跟你做做朋友,希望你可以赏点光。”
“我朋友够多了,不想再交,还有,如果你不马上放开我的话,我就哟啊大喊非礼了!”冷着一张脸,她压抑着满腔怒火,做出最后的警告。
“你喊啊,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就算你扯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男人哈哈大笑,一点也不怕会惹上麻烦,反而有恃无恐的使了个眼色,要手下把周围面露担忧的旅客全数驱赶开。
眼见男人行径嚣张,而且对话又这么恶烂,花琴染红唇一抿,勾人的水眸内瞬间闪过一抹冷光。
就在她紧握左手,打算一拳揍扁那王八羔子的猪头脸时,一股温暖气息却蓦地出现在她身后,那巨大而沉重的存在感,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股颤栗。
“遇到麻烦了吗?”随着低沉的嗓音落下,她紧绷的拳头瞬间被纳入一团炽烫的温度里。
经过无数次的意外相遇,那低沉又淡漠的嗓音早已不再陌生。几乎是嗓音落下的同时,她也愕然的抬起头。
“你?”
“嗨。”低头凝望那张写满错愕的娇艳小脸,墨黑的眼底闪过一抹银光,刑天杞微微一笑。“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对于他愉悦的笑容,红唇却是吐出一串咒骂——
“该死的,我真是活见鬼了!”
“鬼不存在。”看着眼前,即使动怒也那么娇艳动人的小女人,深邃的黑眸更加黝黯。“事实证明,我们只是有缘。”完全明白她咒骂是在针对什么,凝在唇边的笑意瞬间更浓。
端正俊酷的脸庞原本就引人注目,这一笑,更是魅力四射,不少围在周边的女性瞬间红了脸,但花琴染却偏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他的语气自然,但那句“有缘”却像是拥有魔力的一句咒语,好似经他这么一念,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就真的会不断的相遇,不论她走到哪儿……
“喂!你是谁?老子的事你也敢插手?”不甘被人忽视,半路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跳起来说话了。
“敝姓刑,这件事我管定了。”说话的同时,内敛的黑眸望向另一只被人紧紧箝制的白皙细腕,墨黑的浓眉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
“这女人可是我先看上的,你敢跟我抢?眼睛睁大一点,我可是有兄弟的!”男人得意一笑,手一挥,七、八个发育中的青少年立刻围拢而上。
刑天杞淡淡扫过人群,俊脸上波澜不兴。
“别怕,我会保护你。”说话的同时,握住小手的大掌微微收拢,像是在给予一种保证,一种可以让她安心的力量。
那动作是那样的细微,但她感受到了。心头一暖,一股甜味溢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可下一秒,当她想起他的身份,那抹笑却又在瞬间消失。
他是警察,之所以会出面挺她,只是基于他身为人民保姆的义务,况且之前他才暗讽她水性杨花,可见他有多讨厌她。
对于一股讨厌自己的男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窃喜的?
“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走开,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丽容冷下,她气恼的甩动被握住的右手,不愿跟他有所牵扯。
眼看花琴染如此不给刑天杞面子,男人哈哈一笑,得意极了。“听到没?这女人要你滚,她不喜欢你啦!”一旁的小弟眼看大哥旗开得胜,立刻吹口哨鼓掌助阵。
一瞬间,闲适的露天咖啡馆立刻鼓噪了起来。
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们早已退去,只留下七、八名游客躲在树后看好戏。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有任何人发现刑天杞的眼里闪过一抹沉怒。
“放开她。”不容许她挣脱,他收拢了掌心,强硬的将她固定在自己身边。
扬起下巴,男人挑衅的问:“凭什么?”
“凭这个!”一抹黑影在男人的眼角余光中一闪而逝,快得让人看不清。
就在男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的瞬间,他的肚子却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豆大的眼珠因那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而撑到极限,五脏六腑几乎就要震碎。男人脸色发白,几乎是在瞬间放开手中的玉手,抱着肚子跌跪在地,痛苦的大声哀嚎。
眼看自家大哥忽然变脸,一群小弟个个面露疑惑,迅速上前关心。
“大哥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有……有人暗算我,快、快帮我报仇!”男人痛的冷汗直流,连话都说的零零散散。
“谁?是谁敢暗算大哥?”刚刚他们注意力都放在大哥身上,直到大哥倒下前,他们根本没看到有谁出手。“是他!一定是他!你们统统上,把他给我痛扁一顿,让他吃点苦头!”
“是,大哥!”做人小弟,自然对大哥的话没有异议。
收到命令,一群人立刻蜂拥而上,可他们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握紧,那忽然出现在刑天杞掌心的警徽却让他们纷纷停下脚步。
瞪着那只熠熠生辉的金色和平鸽,一群人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当场动弹不得。
“上啊,怎么都不动了?快点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跪在后头,男人捣着肚子,狰狞的对着手下的背影嘶吼。
“可是大哥,他,他是——”
“你管他是谁!快给我打!”
“不行啦!”八名小弟哪还敢向前冲,一群人白着脸,纷纷落荒而逃的回到自家老大身边。“老大,那个人可是混中坜市延平路的。”偷偷暗示。
“混中坜市延平路的又怎样?你老大我可是混整座山的,还怕他不成!”
“可是……可是延平路上最大的恶势力是条子经营的啊!”一群小弟面有难色,只好把话说白。男人闻言,脸色也不禁惨白了起来。
或许是肚子不再疼痛,也或许是狗急跳墙的关系,咚的一声,男人忽然自地上跳了起来,接着拔腿就跑,速度之快,连后头八名小弟都望尘莫及。
看着着爆笑的一幕,花琴染噗哧一声,不禁捧腹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她忘了形象,也忘了自己正在工作,一肚子的鸟气得到了纾解,让她只想好好的大笑。而她这份自然不做作的模样,通通落入一双湛亮的黑眸里。
“你笑起来很美,你应该常常笑的。”
才听到那淡然的低沉声音,她刻意板起脸来,瞪向他。“笑不笑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不在意她的坏脸色,他抬起她纤细的左手腕,不甚高兴的发现上头出现一圈暗红色的握痕,皱紧眉头,他轻柔的抚摸那圈暗红。
“我真该多补那男人一拳的,痛吗?”
“我……”看着黑眸里不容错辨的关怀,花琴染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这男人……是在关心她吗?
“痛吗?”他耐心的又问了一次,深邃的黑眸里漾满了深刻的温柔。
他看着她,就像是凝视着某个最珍贵的宝物,某个轻轻一伤就足以让他心疼的宝贝……
刹那间,心中最纤细的那根弦剧烈颤动,一股乍起的羞怯竟让她无法直视那双深邃的黑眸。低下头,她慌张的抽出右手。
“我、我才没那么脆弱!”第一次,天生口齿伶俐的她竟然结巴了起来,为了遮掩这份失,她只好迅速调开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的新男友?”他不答反问,望向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靠近的男人。
“他才不——”本想吐实,但想起他曾说过的话,脸色一凝,她故意挑衅道:
“对,怎样?这次你又有什么意见了?”
收回视线,他皱眉看向她。“刚刚,他没有保护你。”
“所以呢?”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软脚虾,她根本就没奢望他会来个英雄救美。只是,她这个“女朋友”都没有开口抱怨,他这个“外人”到底是有什么资格批评?
还有还有,他现在这个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嫌她看人眼光差就是了?
“我可以。”
“那又怎么样!”红唇一抿,她更恼了,丝毫没发现黑眸深处,有两簇炽热的火焰正在燃烧。“你也只不过是尽人民保姆的责任而已,比起鸡婆的警察,我倒宁愿喜欢弱鸡,至少他不会管东管西的惹人厌!”
如果不喜欢她,他又何必出手救她?救了她,又嫌她看人眼光差。
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其妙!
“刑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天啊!你怎么可以突然抛下议员夫妇和议员千金跑到这里?你快回来啊,他们都等着你呢!”忽然间,一名身穿红色旗袍的中年妇女心急如焚的跑到了两人身边。
扶着椅背,她气喘吁吁的急道,满脸的汗水显示出她跑了不少地方找人。
“抱歉,我这就回去。”刑天杞面无表情的朝媒婆点了点头。
“又在相亲?”她讥诮的看向他。
“不。”他一口否定,大手掌心更加握紧她的小手。
花琴染轻哼一声,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反正这个男人就是条件好,会被高官看上,她一点也不意外。
“我真的不是来相亲。”像是在澄清,却又像是在保证,低下头,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是来谢绝这场相亲的。”
气氛很诡异,诡异的让人很想落跑。
不安的觑了眼对面的三个人,花琴染第一次这么后悔自己心地坏。
本来她以为这个姓刑的当面回绝这次的相亲,肯定会被议员骂得狗血淋头,所以才会跟来看好戏,谁知她才现身,一桌的人却一直猛盯着她瞧。
他们的眼神很有几分惊艳,但却有更多的怀疑,仿佛是在怀疑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似的……
“你刚刚一声不吭的离开,就是为了这位小姐?”露台上,传说中在桃园最有影响力的某议员终于打破沉默开口了。
他板着脸,语气严肃,一双精明的褐眸紧紧盯着花琴染,看得她头皮直发麻。
“是。”刑天杞诚实回答,不作任何隐瞒。
“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
正当花琴染考虑要不要抢答,谁知道刑天杞却直接说出令人吐血的答案+
“我们很熟。”
“喔?”议员挑起眉尾。“有多熟?”
“我和她——”
“姓刑的,你不要乱讲话,谁跟你熟了!”花琴染气急败坏的插话,并火速冲到圆桌边。“我也不过搬到桃园三个多月,跟你只见过几次面,除此之外,我们一点瓜葛也没有!”
“是二十三次。”他微微一笑,注视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除了九次巧遇,好几次我在路边看到你在工作,工作的时候你总是非常认真。”
“那、那又怎么样!反正我跟你就是不熟啦!”没料到他曾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注意到自己,一股掺杂着别扭和困窘的情绪让她不禁微微脸红。
转过身,她换了个表情,严肃辩解:“议员先生,就如我所说的,其实我和这个姓刑的……我是说刑局长根本就不熟,刚刚的事纯粹是他有职业病,见不得地痞恶煞欺凌良家妇女,所以才会中途离席。”
“问题是,他在相亲。”议员还是一脸沉凝,可见非常在意这个问题。
“相亲也是可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嘛,而且在相亲中还能一心一意的察觉到危机,可见他有多么优秀,会相中这种人才,可见您的眼光有多好!”可恶,她干么帮他说好话?都怪他刚刚乱说话!
“眼光好没用,重要的是他能看上我的女儿。”
“一定看得上,令千金人比花娇,气质优雅,任谁都会喜欢的。”瞥了眼一旁羞怯的小女人,花琴染表面含笑,暗地里却狠狠踢了刑天杞一脚。
“脚酸吗?请坐。”几乎是高跟鞋抽离的瞬间,他便极具绅士风度的起身拉开身边的椅子,摆出请坐的手势,俊酷端正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疼痛的影子,倒是笑意更浓。
“不用了,我的脚一点都不酸,倒是你这个“男主角”,是不是该说些话?”她皮笑肉不笑的暗示着他。
不知是装傻还是怎样,他景笑着反问:“说什么?”
眼角微抽,她差点当场破口大骂,但为了保持形象,她应是忍住了。
扬起一抹优雅的微笑,她先是对众人说了句抱歉,然后才缓缓转身,踮着脚对着他开始低咆:“姓刑的,你不要给我装傻!这种时候除了说些赞美的话,你以为还能说什么?”
王八蛋,这家伙难道都没发现她唱独角戏唱的很累吗?
“原来如此。”他领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的越过她,笔直的看向对坐的四个人。“城门议员看重,我很感谢,但是目前我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但这场相亲是否能够就此取消?”
几乎是刑天杞把话说完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抽气声,而其中,就属花琴染最震惊。
瞠大眼,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场面弄得更糟了!
“人家长得明明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哪里不满意?”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他挥舞拳头,蹬着三寸高跟鞋的身躯因为这个动作一晃一晃的,让人不禁为她捏把冷汗。
“我没不满意。”他伸手将掌心贴到她的后腰上,预防任何危险发生。
“那你干么拒绝人家?”他这一拒绝,她和他之间不就更可疑了?
愈说愈生气,最后,花琴染甚至气到跳脚,然而她只顾着生气,却丝毫没发现彼此的姿态有多暧昧。
四人看不见她的表情有多气愤,只看到她就在他的胸前跳啊跳的,窃窃私语的模样像是在和他抱怨着什么,而后者却不甚在意,始终微笑以对,尤其那样充满保护欲的肢体动作,让人很难相信他们之间“不熟”。
“因为我早跟你说过,我来,是为了谢绝这场相亲。”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听在其他四人耳里,却是被人劈了一道惊雷。
一个是分局长,一个是议员之女,不论是谁都会认为这是天作之合,但是为了一名女子,男主角却在相亲途中突然离席,甚至还在她面前保证会谢绝女方的情意,这两人要真没什么“暧昧”,那真是有鬼了!
议员讽刺地说:“原来你们真的很熟。”
“不是,我和这个姓刑的真的没什么!我——”闻言,花琴染立刻转身解释,只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不用再解释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如果当初我知道刑先生有了心仪的对象,就不会拜托父亲安排这桩相亲,造成你们的困扰,我很抱歉。”不愧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即使被人当面拒绝,也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谁是他心仪的对象啊?我和他只是——”
“你放心,既然你和刑先生情投意合,我也不会夺人所爱。”说完,她拉着父母起身,一旁脸色青笋笋的媒婆见状,也跟着匆忙起身。
“等等,议员你先别走啊!我和这个姓刑的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的!”眼看事情越描越黑,花琴染真是急坏了。
“再多解释,也换不回我女儿丧失的自尊。你真该感谢我女儿心胸宽大,否则大家就等着瞧吧!”虽然女儿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但爱女心切的议员还是在临去前撂下了狠话。
眼看四人匆匆离去,花琴染简直是欲哭无泪。
此刻,一阵风来,将她艳红的裙摆吹得翻飞,让伫立的她像是冷艳惹火的女神,刑天杞看得目不转睛,可下一秒,美艳女神却忽然狂暴的揪起他的领口。
“你!该死的你!看你把事情搞成怎样了?你知不知道那个议员势力很大,要是他真的对付我,你拿什么配我!”原来女神发起火来,跟酷斯拉也没什么两样。
“不会的,议员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刑天杞面不改色,反倒还对她露出了笑容。“你男朋友呢?”
“不要给我调开话题!”她大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你想拒绝这门相亲是你的事,凭什么拖我下水!”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并没有拖你下水的意思。”一顿,又问:“你们分手了吗?”
“我说不要给我调开话题!”她气到尖叫。放开他的领口,她改用食指戳向他的胸膛,每骂一句,就戳他一次,也不管他会不会痛。
就只有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伪装,她的坏脾气、小心眼,总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终于,当她觉得自己骂够,不再那么生气后,才停止暴行。
而始终默默听训的刑天杞,这才重新开口:“如果你们分手的话,你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
他问得极为认真,可听在花琴染的耳里,却又是一阵急怒攻心。
她骂了这么多,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却都在给她装孝为!
“你说什么?”这四个字,是从牙缝间迸出的。
“我说,如果你们分手的话,你考不考虑换个男朋友?如果可以,我想”低沉的嗓音蓦然中断,闷哼一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脚,却发现有一只美丽的红色高跟鞋正踩在自己的皮鞋上,而那三寸高、又细又尖的鞋跟,有一半则是陷入他的鞋面。“你踩到我的脚了。”抬起头,他温吞的提醒她。
“我知道。”勾起红唇,花琴染总算感到一丝快意。
“可以麻烦你高抬贵脚吗?”
“我脚酸。”她任性的一口拒绝。
他点点头,没有再请她移脚,忍着痛,他认真的又把话问了一次,仿佛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很重要。
“所以,你打算换男朋友了吗?”
“我的答案是”露出妩媚至极的笑容,她将身体的重心又往右脚加重了一些。“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