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文若依来到千威公司。
“陈秘书你好,我跟林经理约好三点过来拜访他。”
“是,林经理有交代了,请文小姐直接过去他办公室。”
“好的,谢谢你。”为了千威新厂的监控订单,她先前已经来过这里两次,因此她熟门熟路的走至一扇门板前,举手轻敲两下门,自报姓名,“林经理,我是百达公司文若依。”
“请进。”里面的人应声道。
她打开门,梭巡整间办公室,发现沙发上坐着两名男子,一个背对着她,另一个面向她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林经理。
“文小姐,这边请坐。”林德里比向自己对面的椅子。“对了,你来得刚好,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刚上任的执行长,齐扬锋先生。齐先生,这位文小姐是百达公司营业部副理。”
齐扬锋扭头望向她,文若依顿时宛如被雷劈到,呆了呆,脸皮抽搐了下,不会吧,怎么会是他?!
“哈,世界还真小,我们又见面了。”齐扬锋嘴角扬笑,脸上带着抹兴味的神采。
“可不是吗?还真小。”她勉强挤出笑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趟过来可能凶多吉少。
原本出发前她还信心满满,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中午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她只觉得乌云罩顶。
“咦,齐先生跟文小姐认识?”林德里有些意外。
“有过两面之缘。”齐扬锋露出白灿灿的牙齿笑道:“而且这两次见面都让人很难忘怀。”
“有些事情不需要记得这么牢,什么事都要记住的话,脑袋会不够用,像我已经不太记得那两次的情形了,我只记得齐先生是宜伦的朋友。”她赶紧搬出好友攀关系,希望他看在柯宜伦的面子上,不要小鼻子小眼睛的为难她。
齐扬锋笑得好不亲切.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愈是不愉快的事,就记得愈牢。”
也就是说他打算刁难到底就是了,文若依也笑得很和善。
“记太多不愉快的事,会造成精神压力,影响身体健康,我建议齐先生还是尽快淡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多储存一些美好的回忆有益身体健康。”
天杀的,优秀的人才都死光了吗?千威居然找上他当执行长,看来这家公司离倒闭的日子不远了。
“谢谢你的建议,可惜有些痛太过深刻,让人想忘都忘不了,”齐扬锋笑得可亲地转头问:“林经理,若是你被人不问青红皂白地用力撞了命根子,接着还被重重地踩了一脚,这种事你会忘得掉吗?”
“呃,确实很难忘记。”男人被撞到那里,光想象就觉得痛到让人抽气了。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跟她和解,想跟她杠上就对了。
“我也很难忘记那些羞辱我的话,有人说恶毒的语言比刀还锋利,不过,我是个心胸宽阔的女人,不会把那种事放在心里记恨一辈子,我想齐先生能当上执行长,胸襟必然比一般人还要宽大吧?林经理,是不是这样?”
“呃,是。”林德里嗅到一丝烟硝味,虽然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不过看他们那神态语气,两人似乎结怨不轻。
“文小姐难道不晓得,当执行长跟胸襟宽大没什么关系,是跟能力和领导力有关。”知道怕了吧,今天中午的事就算了,但那天她接连两次让他痛得想杀人,不好好报答她,他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文若依嗤笑,“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他的领导力能好到哪里去?宽厚才是优秀的领导者必须具备的美德。”
齐扬锋立即纠正她,“NoNoNo,知人善用以及正确的决断力才是领导者该具备的才能。”
“一个鸡肠鸟肚爱记仇的人,绝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她故意扬高音调。
“啧,我倒认为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动脚的女人最不可理喻。”
“胡乱嘲笑别人的男人才是最没品的。”
“张牙舞爪的粗暴女最不可爱。”
“嘴贱的男人才最欠扁。”
“两位请等一下。”眼见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演变成人身攻击,林德里赶紧出声缓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两人互嗔一眼,异口同声回答。
“那……就好,”看两人那眼神,没有才怪。不让两人再做口舌之斗,林德里看向文若依,连忙问:“文小姐,规划书带来了吗?”
“带来了。”想及来此的目的,文若依赶紧从公事包里取出黄色的卷宗递过去,“这是针对贵公司的需求而做的规划书,请林经理参考,看林经理什么时候方便,我再为您安排一场简报。”她暗暗横了齐扬锋一眼,希望这男人不要借故打压百达公司。
“好,我看完再跟你连络。”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那林经理,我先走了,”她起身,嘴角特意挂起一抹优雅的浅笑,看向齐扬锋,“齐先生,幸会,再见。”
“再见,文小姐慢走。”齐扬锋也维持一派笑脸。
两人交会的眸光在空中厮杀了几秒,文若依旋身离开。
该死的,那个卑鄙的桃花男绝对会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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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敲了下门板,听见里面的回应后,文若依旋开门把走进马哲贤的办公室。
“经理,你找我?”
“坐。”马哲贤指向桌前的一张椅子,见她落坐后,抬眸望着她,“千威公司还没有消息吗?”
“嗯。”
“规划书都送过去好几天了,你有再打电话去追踪吗?”他眉心皱了起来。
“我打过几通电话问过了,林经理每次都说他还没空看我那天送过去的规划书。”她明白这根本是推托之词,摆明了是不想给他们机会。
一定是齐扬锋那卑鄙小人下的指示,他果然是个鸡肠鸟肚的男人,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就公报私仇,可恶!
推了推金色的镜框,马哲贤眯起他原本就不太大的眼睛,沉吟须臾。
“那天你去拜访他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迟疑了下,文若依回答,“那天千威的执行长齐扬锋刚好也在场,我在想可能是他搞的鬼。”
“齐扬锋?”他疑惑地问:“千威的执行长不是唐可洛吗?”
“唐可洛好像生了重病,请了满长的假,上个星期正式提出辞呈了,新的执行长换成齐扬锋。”
“齐扬锋?之前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知道他的来历吗?”
千威是家以手机代工为主的公司,五年前成立后,精良的品质控管令它订单多到接下完,这几年来生产线一条条增设,国外分析师一致看好千灭的潜力,认为它不出三年就有可能跻身为全球手机代工业的前五大公司。
去年千威盖了一座新厂,百达想争取的正是这座新厂里的监控系统订单,目前就有七、八家同业也在竞争这张高达上千万的订单。
“就我查到的资料,他是千威原始股东之一,拥有的股份不亚于唐可洛,据说唐可洛离开前,特别拜托他出面主持千威的业务。”这是文若依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是他从中搞鬼?他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不满吗?”
齐扬锋不是对百达公司不满,而是对她不满,不过这种事她一点也不想告诉马哲贤,只好避重就轻。
“我想也许他另外有想要合作的厂商。”
思量片刻,马哲贤说道:“你帮我约林经理见面,我来套套他的口风。”
她轻蹙秀眉,若是林德里跟他提起那天她跟齐扬锋见面的情景,马哲贤就会知道齐扬锋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不肯给他们合作的机会。
不,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经理,我想再努力一下,如果真的不行,再请经理出面。”
知她素来好强,马哲贤考虑后点头答应。
“好吧,那你就再努力看看,希望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张君棋走了进来,看见她也在,斯文的脸庞露出笑容,“若依也在呀。”
“学长。”见到他文若依绽开甜笑,张君棋是她大学时的学长,由于他是当完兵后才去读大学,所以长了她五岁,但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公司,他都满照顾她的。
“张副总,我跟若依在谈争取千威公司订单的事。”马哲贤见到他来,忙不迭起身迎过去。
“原来是这件事,我相信以若依的能力,应该没问题。”张君棋语气里充满着对她的肯定与信任。
闻言,文若依笑靥如花,“我会尽力的。”心里却暗暗叫苦,如果千灭新的执行长不是齐扬锋的话,那当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那家伙对她显然没好感,要争取到千威的订单简直不可能.
难道……要她去向齐扬锋低头吗?
不!
可一看到张君棋那满是信赖的眼神时,她暗暗咬牙,算了,低头就低头,又不会少一块肉。
如果低头就能换来千威的订单,那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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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过了,私怨最好还是私下了结,所以文若依拜托柯宜伦帮她约齐扬锋出来。
可是这算什么?他居然迟到了半个小时还不来!
如果他不想见她的话,直说就好了,干么答应了又放她鸽子?真是卑鄙的小人!
忿忿地低头看着腕表,他们约七点,现在都过了三十分钟了,好,就当塞车吧,她再等他十分钟。
结果一个十分钟过去,两个十分钟过去,三个十分钟过去,她饿着肚子在餐厅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最后忍无可忍的起身。
她相信他不会来了,她就像个笨蛋一样傻傻的在这里等了他一个小时,好,很好,姓齐的,这笔帐她记住了。
她气愤地正要离开餐厅,就见一个男人匆匆走过来。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误了,你等很久了吗?”齐扬锋脸上露出了诚恳的笑容。
“一个小时,你说久不久?”她没好气地再坐下。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迟到的。
听见她的话,他低头瞥了下腕表。“啊,已经八点了呀,真抱歉,刚才被事情绊住了。”
“你如果有事不能马上过来,为什么不先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她质疑的盯着他,对他的理由明显不信。
“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本来想打电话问宜伦,谁知道宜伦竟然关机,没办法连络到她。”他在她对面坐下,透着兴味的眸子瞅住她,“我听宜伦说你要跟我道歉?”
道歉?在他迟到一个小时后,她没恼得破口大骂,修养已经算是不错了,他还想要她道歉?
“怎么不说话?”他笑得非常愉快地问。
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就赏他一顿骂,这男人真的很……欠揍。
“你……吃了吗?”她勉强自己挤出笑容,好言以对。忍耐、忍耐,只要忍过今晚就好了。
“还没,你呢?”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我也还没吃,那我们先点餐吧。”
“好呀。”
点了两份餐点后,齐扬锋喝了一大口水,见她似乎无意开口,他笑咪咪先打破沉默,“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才约我见面吗?”
文若依深吸几口气,把胸臆间的怒气硬生生压住,换上甜美的笑脸,用柔婉的语气说道:“齐先生,之前我误会你是色狼,又不小心踩到你的脚,实在很抱歉,不过宜伦跟我说你是个宽厚又热心慷慨的好人,所以我想齐先生应该不会跟我计较这种小事的。”
虽然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情愿,但齐扬锋没有戳破。
“是没什么好计较的,既然你都主动说抱歉了,那件事就算了。”他并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不会真的为了这种事就怀恨在心。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她有些讶异。
接下来的这餐饭,在和解的气氛下,两人都吃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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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依本来以为在他们和解后,千威的订单是跑不掉了,但三天后,她咬牙切齿地低咒,“那个桃花男原来是个两面人,说一套做一套。”
林经理还是没看她送过去的规划书。那姓齐的家伙到底想怎样?在耍她吗?
“若依,还是没消息吗?”
面对马哲贤的询问,文若依心虚地回答,“经理,请再给我两天的时间。”
“好吧。”他看着她说:“若依,我并不是在催你,而是千威的订单对我们很重要,它关系到总经理人选,我希望你明白。”
“我明白。”所以她才会不惜拉下身段向那姓齐的道歉,但他竟然敢阴她,这该死的浑球!
下班后,她直接杀到柯家找柯宜伦,叽哩呱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文若依说的话,柯宜伦狐疑地道:“若依,你确定千威的事真的是他从中作梗吗?以扬锋的个性,他既然跟你和解了,应该不会再存心为难你。”
“那林经理一直不看我送去的规划书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他授意的?我要当面向他问清楚,宜伦,你带我去他家。”
“好吧,我跟你说他家是哪一户,不过我等一下要出去,你可以自己过去吗?”
“没问题。”
柯宜伦走出大门,指着斜对面的一栋两层楼建筑。
“那问就是他家,不过不晓得他回来了没?”她接着叮咛,“若依,等一下你要是见到了他,口气别太冲,有什么话好好说,他那个人很好商量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宜伦。”挥挥手,她朝柯宜伦指的那户房子走过去。
来到齐扬锋的住所门前,文若依调整脸部表情,弯唇挤出一抹笑容,这才按下门铃。
“叮咚。”
她站在对讲机前准备要自报姓名,不料里面的人连问都没问一声,门锁喀地一声被打开了。
她推开那扇银白色的不锈钢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往前走几步,来到一扇深棕色的木门前,她试着旋动门把,发现没上镇,便直接打开门踏进屋里。
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上走下来,她抬起眼望过去。
“咦?这次来的妞倒是挺正点的。”男人的嗓音里透着惊喜,大步朝她走来,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庞。
“你是谁?”文若依厌恶地拍掉他的手,后退一步,惊疑地瞪着他。
男人邪肆地笑着。
“你的恩客。”他扣住她的手腕,兴匆匆地欲拉她上楼,“走吧,小美人,你把我服侍得舒服,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骇了一跳,知道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放手!你认错人了!”他不会是把她当成应召女了吧?
“哈哈,小丁果然没说错,他说你很爱演戏,好吧,你想演我就陪你演,你现在是在假装自己是清纯的女孩吗?那我就是淫魔色鬼喽。”
男人瞬间扬眉狞笑,配合她演起来。
“小美人,我劝你最好从了我,你要是敬酒下喝喝罚酒,看我怎么折磨……哇啊!痛痛痛痛!”男人弓起背脊,按着胯下惨叫出声!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敢敢敢踢我……”他痛得语不成调。
“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她退后几步,冷着脸瞪着杀猪似地惨叫着的男人.
“你……”男人粗喘着气,恶狠狠地瞪住她,“你敢踹我,你死定了。”他龇牙咧嘴、一脸狰狞地朝她走过去。
他凶残的表情,令文若依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最后她被逼到角落处,腰部抵住一张茶几,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她凝着眸不愿显露出惧意,扬声斥道:“我警告你,你别再过来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才撂下狠话,她抬起的手却紧张得不小心碰到放置在茶几上的一尊白玉雕像,匡当一声,雕像瞬间跌落地板。
但此刻客厅里的两人都无心理会那尊裂成两截的白玉观音,男人愤怒地吼道:“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你这死女人敢踹我,我要是饶了你,我就不姓封。”
“发生什么事了?”远在大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异响和咆哮,齐扬锋快步进屋。
见他回来,男人阴着一双眼,控诉她的恶行,“这个肖查某踢我,我饶不了她。”
“咦,文若依,你怎么会在这里?”齐扬锋这才看见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讶异的出声。
看见是他,文若依轻吁了一口气,整了整脸色说:“我有事来找你。”
“扬锋,你认识这个女人?”男人恨恨地用眼神凌迟她。
“她是宜伦的朋友。”齐扬锋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狐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呃,没有,没事。”原本想指控她恶行的封麟,像是想到什么,忽然临时改口。
文若依却没打算让他粉饰太平.
“他把我当成应召女郎,还想强拉我上楼,所以我就踢了他。”
踢了他?齐扬锋瞟向封麟,见他背脊微弓,一手按在胯下的部位,脸孔涨红,不用问也知道他被踢了哪里。
这女人是会走动的凶器吗?专踢男人要害。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齐扬锋敛眉瞪向好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冷斥,“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再敢在我家召妓,我就阉了你这小子。”
封麟赶紧陪笑,“扬锋,别生气嘛,你也知道我们男人总是有生理上的需求嘛,我……”
“你还敢说,你到底把我家当成什么了?你自己说,你是想被阉掉?还是给我滚出去?”好心收留被踢出家门的好友,但他却一再地把他家当成Hotel,召妓回来乱搞,早就警告过他好几次,他竟然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这次他绝不再姑息他。
“扬锋,你别这么凶嘛,好好好,我保证我下次绝不会了好不好?”封辚嘻皮笑脸地想扯回自己的领子。
“哼,你的保证像放屁一样,”齐扬锋松开他的领子,冷着脸下逐客令,“去把你的东西收一收,给我滚!”
“扬锋,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你真的忍心在这种时候把无家可归的我赶出去吗?我只不过是召妓而已,又不是睡了你的女人,没那么严重吧。”
见他不知反省还强辩,齐扬锋火大的拖着他,走到大门将他轰出去。
“你给我滚!”要是他敢睡他的女人,可就不是赶出去这么简单,而是宰了他了。
封麟死命抓住他的手。
“欸,扬锋,咱们是换帖的好麻吉,没必要这么绝情吧,要不然我发誓,我以后绝不在你家召妓可以了吧?”看他似乎真的动怒,铁了心肠,封麟垮下脸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哀声续道:“哥儿们一场,你这时候赶我走不是叫我去死吗?你真的这么忍心?想当年,我们一起去游泳,你差点溺水,我不顾自己安危,跳下水里救你上来,我……”
听他又把八百年前的事拿出来讲,齐扬锋没好气地挥手打断他的话。
“够了!”他伸手抹了下脸,为自己交友不慎感到无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下次再敢在我家召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会了、不会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封麟一喜,勾住他的颈子,但他话未完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请问哪一位是封先生?”一名年轻女孩来到打开的大门前,一双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
封麟答腔,“我就是。”啊,难不成她才是小丁说的那女人?
望着她,她脸上厚厚的妆看起来有点令人倒胃口,跟刚才那踢他的恰查某一比,实在是差很多,他瞬间没了“性致”。
女孩双手抆在露出肚脐的小蛮腰上,嘴里嚼着口香糖说:“我是小梦,小丁哥介绍来的。”
“封麟!”齐扬锋眯眸睨他。
“别瞪了,我马上带她走。”封麟赶紧拉着小梦离开,“你跟我来。”
他走了之后,文若依这才开口,“你真的相信他会改?”
睐她一眼,齐扬锋摇首,“不信。”
她讶道:“那你还让他继续住下来?”
“不然真的赶他出去让他流落街头吗?”低叹一声,他为好友解释,“其实封麟本性并不坏,只是放荡爱玩。”他关上大门走进屋里,“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她跟着进去,经他一提,这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
“我以为我们上次在餐厅里已经和解了。”
“你向我道歉,我也接受了,应该算是和解了,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看她兴师问罪的模样,齐扬锋有些不解。
她不满的诘问:“那你为什么还指使林经理,故意刁难我们公司?”
“刁难你们公司?”他纳闷地拢起眉峰,“我并没有指示林经理这么做。”
见他矢口否认,文若依冷声质问:“你还敢说,那林经理为什么一直不看我送去的规划书?”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确实没有要林经理刁难你们公司。”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上次会主动向他道歉是为了订单的事,“也许是林经理认为你们的规划不符合我们的需求吧。”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那份规划书里所做的规划和所使用的监控器材,全都是针对你们公司而做的,百分之百符合你们的要求。”
他耸耸肩表示无奈,“林经理主管采购的业务,要采用哪家厂商的系统是由他决定的,这种事你应该直接问他,而不是来问我。”
“不是你指示他不用我们公司的产品吗?”
见她一双眼睛亮灼灼地盯着他,仿佛认定就是他从中作梗,才让她拿不到订单,齐扬锋顿觉没好气。
“我什么都没对林经理说,信不信随你。”看样子为了订单她倒是很拚,不仅主动拉低身段向他道歉,还跑到他家来了。
文若依水眸审视般的打量他,想从他的脸上窥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没骗我?”
“不信你大可去问林经理,我有没有指示他这么做。”眸光不经意扫过茶几,他脸色一变,愕然地瞠大眼,快步走到角落,“是哪个混帐弄坏了我老妈的玉观音?”
觊见他从地板上捧起来那尊断成两截的白玉观音,她蹙拢秀眉,心虚的吞咽了下唾沫,启唇想解释,“呃,那个是……”
“是封麟那混蛋吗?该死,那家伙待会回来,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这可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尊玉观音,他竟然弄坏了!”
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玉观音?!这么说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很重要喽,文若依抿着唇想说明刚才的情形。
“齐先生,那个是……因为刚才那家伙突然朝我冲过来,所以才会不小心碰到……”
“我不管什么原因,他敢弄坏这尊玉观音,我非宰了他不可!”齐扬锋一脸心疼的捧着裂成两截的观音像,怒不可遏。
见他火大得活像要杀人,文若依不敢再说下去了。
“齐先生,那……我先走了。”她怕再待下去,让他知道是自己弄坏他母亲留下的这尊玉观音后,他会气得失控掐死她。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存心嫁祸给刚才那男人,而是此刻齐扬锋的脸色太吓人,让她不敢说出实情,此时此刻保命要紧,只好先走为妙。
最多……她再去买一尊玉观音还他就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