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景艳快步的走着,明知道不必在乎刚才那两个女人的胡说八道,但是出乎意料之外,她十分在意。
不是气别人道她长短,气的是唐澈的无能!
都是他不中用,害她受到鄙视。一想到此,她满肚子的怒气就再也压抑不住地要倾泄而出。
『砰!』景艳用她的高跟鞋踢开了半掩的办公室门。
"-这女人真没礼貌!"听见的不是唐澈低沉温柔的嗓音,而是女人娇嗲的叫声。
景艳锐利的目光立刻射过去。
"这么用力踢,不怕脚痛吗?"唐澈突然插嘴道,好似不知两个女人正在较劲。
这个白痴的男人!
蓦地一个计画闪过脑海,景艳顿时冷静下来。她决定了──
她要一把拉拔他后,再偷窃他的资料!
"总裁,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和林课长在做些什么?"景艳嗲着嗓音唤道。
居然恭敬的叫他总裁?!
这女人真是可爱,明明愤怒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还装!唐澈扬起唇。
"笑话,我和总裁在做什么需要-管吗?-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心秘书。"林课长想以职位压人,景艳不过是美了点。
景艳皮笑肉不笑,手-着腰,下巴抬得高高的,"对,我只是个小秘书,但至少我是总裁身旁的人,-呢?我记得课职部那打杂的工作跟高阶部门可是天壤之别呢!"
竟敢说她是个打杂的!
"-──"林课长的脸涨成猪肝色,转而向唐澈求援,"总裁,你给我评评理,是你留我下来的!"
留她?他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他明明记得林课长送文件上来,死赖着不走,而他对她的挤眉弄眼感到索然无味,干脆就画起图来。
"她说得没错啊!林课长,-可以先下去了。"
"总裁!"林课长跺跺脚,可唐澈只是耸耸肩,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人。
不知怎地,景艳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唐澈如果没有替她说话,这场口水之争她可能赢不了,毕竟是她冲进来,打断他们的好事。
"-跑去哪里了?我找-老半天。"唐澈回复轻松自若的神态,英俊的脸庞带笑,深邃的双眼直盯着她看。
她最最最痛恨他这副表情了,会令她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
"我跑去哪里?还不是去找你!你是总裁,还混水摸鱼!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像你这个样子。"景艳将一肚子的火全向他发泄。
要不是他,她深厚的实力怎会让人看扁。
"哇!-是吃了十吨炸弹啊?"
"你少在那里给我装无辜!"
"要不-要我怎么样?"他微扯唇角。
"你──"迎上他的笑脸,她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怒气顿时消减了泰半。
像她这样衔着金汤匙出生,一生从未遇上挫折、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根本不能忍受别人践踏她的尊严半分。
可是,自从和他一起工作后,就什么全走样了!
"说啊!我又没叫-闭上嘴。"他怂恿着她继续发言。
"反正……以后不准你再打混!这家公司是你的,不是烫手山芋,可以随你丢来丢去。"要是给有心人可趁之机,那怎么办?
咦?她管他这么多干嘛!公司是他的,他都不在意了,她干嘛比他还紧张?
她真是越来越奇怪,才和他相处几天,一颗心就偏向他了
"我有吗?"他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他……他这个恶男!
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而且,简简单单就又把问题丢回给她!
"这是什么?"眼角余光瞄到一样东西,景艳伸手夺过他手上的描绘纸。
"刚刚画的。"唐澈的兴致一下全回来了。
"上班时间你还画──"说话声顿停,景艳被那图给迷住了。
"好不好看?"
"还好。"她死也不承认这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画,虽然她没啥艺术细胞,但那图竟令她心悸,小手不自觉的抚上画。
"我也是这么认为。"
"你这样还不满足!"望见他的笑脸,她赶紧收口,"呃……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夸你……我是说这图好看,不是说你有才能。"
她在说什么啊?既然图是他画的,不就是在赞美他有才能?
"-由衷的赞美,我收下。"唐澈抿唇偷笑。
"我是说图漂亮!"景艳再三强调,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是没什么意见啦!"唐澈兀自说着,根本没把她的反驳听进耳。
她发现自己怎么说也说不过他。
"你……得寸进尺!"
"怎样算得寸进尺?"他忽然挨近她,执起她的纤纤柔荑。"这样才算吧!"
顿时她所有的血液全往脸上冲,"放手!"用力挣开他的束缚。
"小气,握一下又不会怎样。"不过,只能让他一个人握。
她努力稳下失速的心跳,"你正经一点,把精力放在事业上,调戏我并没有那么好玩。"
这也只有她才有这份荣幸,别的女人他连看一眼都嫌太累呢!
而且,他可是有目的的。不然他花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干嘛?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唔,在她眼中,他确实是不太中用。
"我已经够认真了。"他耸耸肩。
"你这样子,鬼才会相信!"景艳嘀咕,"从今天起,你得把画画放在第二顺位……"
"不行、不行,-的裸画我还没画呢!"他记起什么似的嚷嚷着。
景艳的心震撼了下。对喔!她把这件事忘了。
"再怎么说,我还是未出嫁的小姐,岂是你说画就能画的?"景艳想要赖皮,一想到要在他面前一丝不挂,还得摆Pose,她就浑身不对劲。
有时面对他有意的逗弄,若不是她的骄傲及自尊心作祟,她可能早成为他的手下败将,连看都不敢看他!
为什么会有这么异常的反应?她是千百个不愿意去探讨。
她只知道,她会因他的注视而脸红心跳、小鹿乱撞,这是她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滋味……一定是他的不正经引起她的反弹。
是的,一定是这样!
"可是,-当初答应我的!"唐澈的视线直直盯住她,她太美了,又那么骄傲,引发他采撷的兴趣。
"这以后再说。"反正她说了就算。
唐澈挑挑眉,"-就不怕被fire?"
"你没有理由,我有雄厚的商业实力!"讲到她引以为傲的优点,她的磅-气势就全跑出来,一扫这些天老被他踩在脚底下的闷气。
可以想象吗?以她两百的智商,竟然斗不过他!
这男人该是她的手下败将才对!
"但君子三言既出,驯马难追。"他说得振振有词。
"女人不必守那些大道理。"干嘛一定非得画到她的裸图不可?大排长龙的模特儿等着他画,只要他肯青睐,不怕没有人选!
"-还真是随心所欲。"
"不敌你的豁达啊!唐总裁。"提到这个,一股闷气又回来了。
他是她的敌人,却也同时是她的上司,既然要窃取唐氏的资料,就要干大桩一点!
所以,就由她这位天才亲自教导他,保证不出三个月,他这扶不起的阿斗绝对令人刮目相看。
届时,嘿嘿……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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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艳在唐氏大楼来回巡视了好几回了,就是不见唐澈那高大的影子,他到底跑去哪里?
好几次想在他的办公桌上窥探有关唐氏内部运作的机密,却一无所获。
虽说唐澈这总裁当得是有名无实,但重要的文件都该由他来签名吧!
"-有没有看见总裁?"景艳捉人就问,唐澈十成十又去鬼混了。
"没有。"但得到的净是摇头的答案。
那间总裁室的大门只认得他的指纹,只有他能随意进出,她根本进不了。
"到底跑去哪里了?"可恶!他竟趁她不注意时开溜!
景艳所到之处,引来不少爱恋的目光。她既傲然又美丽,最有意思的是她的超短迷你裙,火辣得让人看了快喷火。
可惜,她是总裁室的人,能见到她的倩影,也不过是早晚上下班那短短的几分钟。
"美丽的秘书,-一刻也不能没有我吗?"唐澈的手蓦地抚上她的肩,轻桃一笑。
"你跑去哪里了?上班时间你居然敢混水摸鱼!"她正在实行魔鬼训练课程耶!景艳抱怨着。
她还没发现他的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唐澈偷笑着,这女人好可爱!
"我是总裁,可以随意四处巡视!喏,-看,我查到-不认真上班。"
嗯~~她好香喔!晚上抱着她睡的感觉不知如何?他非常期待她被他拐上床的那天到来。
"你居然还有话说!明明就是混水摸鱼……喂!"瞪大杏眼,"做什么把手放在我肩上?"她忿忿地拉下他的手。
她最痛恨男人意图不轨,当下便扬起手──
但唐澈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的反握住她挥来的小手。
"别在公共场所跟我打情骂俏,我们到私底下的角落去,那里才适合我们!"哇!好柔软、好小的手。
"你──"
"看,别人都在看了。"唐澈得了便宜还卖乖。
景艳这才惊觉情况不对,气愤的逃开,唐澈则手插口袋的跟着她。
"你不要进来!"现在她不想看到他。
"问题是──这是我的专用电梯。"他讲得义正词严。
景艳这辈子从没屈居下风过,她对付男人那一百零一招在他身上竟使不上力!
就在他又想把手放在她肩上时,三十楼到了,景艳像是逃的逃了出去。
逃?他爱透了这个字。
他像是猫,不停地逗弄她这只美丽的老鼠。
"何必气成这样子呢?我真的不是去鬼混。"这秘书果然十项全能,连他的时间也要掌控。
"我管你是不是去鬼混!"她只要他别再靠近她。
"那-在气什么?"他一针见血的问。
"气──"才吐出一个字,又闭上嘴。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这一点都不像。"他故意激她。
说就说,谁怕谁啊!
"我不要被传成什么办公室恋情!在这里,你最好守分寸,我来唐氏是要展现实力,不是来……做别的!"瞧他一副无所谓的死样子,她越看越火。
"-生气的样子还是一样美艳,当我的秘书-当之无愧啊!"瞧她说得好象她才是总裁似的。
景艳的戒心顿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你?"
"哦!实力?我也想看-有什么实力。"不过是引诱他的实力。
话毕,他张开双臂直扑向她,他好想抱抱那软玉温香的身子。
景艳跳开来,但心跳却漏了半拍。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如果我的实力真的一文不值,那我干脆辞职好了。"
"这样禁不起考验?-辞职了就没人帮我打理公务,不过-辞职后,可以当我的全职情妇。"还真是难以抉择啊!
"谁要当你的情妇。"她立即反驳。
"征服像-这样趾高气扬的女人,是我的兴趣。"他的手画过她柔嫩的脸,那双眼中竟闪过一丝正经。
令人震撼的正经,她看到了。
景艳往后退一步。"对付你这种色欲熏心的人,我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不自觉的咽下口水。
"哦?那么有一套?"他又回复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态。
"我有一个绰号就叫『女孩有一套』,你最好别轻易尝试。"她的自信回笼了。
呵呵呵!越来越好玩、越有趣了。
"假如我想试试呢?"
"别不知死活!我跟你讲正经的,我不是来搞什么办公室恋情的。"她再次重申。
"我知道,怕玷污-的名誉嘛!那叫『总裁室之恋』好了,以免男女主角模糊不清。"他挪揄的笑说。
景艳可笑不出来,狠狠瞪着他。
他投降了,将手放上门外的紫外线扫描仪,总裁室的门一开,便迈开修长的腿走进去。
景艳也跟着进来。
"-进来做什么?不是怕被传出办公室恋情吗?"
"我来督促你办公。唐澄回来了,你不能再懈怠,否则你会输给他。"他以为她愿意进来啊!
"澄是我的智囊团团主,他帮我是应该的。"他比较在意的是,她何时要让他画裸图?
"你真是没志气。"碰上皮皮的他,她就没辙。
唐澈没理她,盯着她的脸直看。
真是矛盾啊|如果她不说话训人,全世界的男人一定为她神魂颠倒;不过,她的声音柔柔的,不说话挺可惜的。
"除了四处乱逛、心不在焉外,你还会什么?"她忍不住嘟囔着。
"玩弄女人!还有画裸图,-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
真是令人喷血的回答。
"算了,我懒得管你,就让你自生自灭好了。这是什么?"为了躲避他灼热的目光,她随意抓起一份文件问道。
"-不会有兴趣的。"他慵懒的答道。
"是契约耶!是哪个经理跟刘氏签下这个契约书?这纸契约可是各个公司梦寐以求的,签了它,必然赚大钱。"她喃喃自语.。
这女人就不会想到是他谈成这个合约。
"那人不难猜。"他挑挑眉毛。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你。"
"偏偏就是我,刚才我出去就是去签约。"他挑挑眉,看到她一脸错愕。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本来就是。"他感觉自己终于在她面前扬眉吐气。
一签就是两亿元,这不是小数目!他不是有名无实的总裁吗?还是个彻底的觉悟了,决定不让唐澄耀武扬威了?
等等,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嘿,-很会演内心戏。"他唤回她的神志。
"我又没要你理──"
"好好好,先收回炮火好不好?我肚子饿了,为了庆祝我签下契约,我们去吃饭。"
"你有什么用意?签契约时,你没吃东西才怪!"她立刻张起防卫网。
"那种正襟危坐的场面我吃不下。"想起那气都不能喘一口的情形,他就嫌恶。
"好吧!"就暂时相信他。
"那我们走。"说着就牵起她的小手,哇!柔柔软软的,感觉真好!
"离我还一点。"她甩开手低叫。
"好,我知道,-不要办公室恋情!那景艳小姐-先走,这总可以了吧!"
景艳跨出总裁室,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浮上心头,迫使她漾出笑容,而唐澈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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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艳将一大叠卷宗放在桌上。唐澈放下笔,抬眼看她。
"秘书小姐,我这些还没看完!"他加重语气强调。他这是招谁惹谁?太平日子不过,自聘了她后,把自己搞得累得半死。
景艳看看手表,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敲着,"距离限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这一大堆谁看得完哪?"他大声抗议。
"唐澄就可以。"她已经展开她的魔鬼训练,但有一度她真的很想放弃,任他自生自灭。
可不行!为了她的伟大计画,她必须执行到底。
"那是他的责任。"唐澈凉凉的道。
"拜托!你可是堂堂的总裁,名声不如他就算了,连志气也要矮他一截吗?"
"这有什么好争?"干嘛斤斤计较。
跟他谈是谈不出结果的!
"不管,你就是得看完!"她鸭霸的说。
她进来唐氏近两个星期,才看他签了一桩算了不起的合约,可那上头没啥重大机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为什么我得做这些?"她是他聘来的,怎么变成是她在管他?
"这是为了你好!"她正经八百的回答。
"我看不出来。"
"不要跟我东扯西扯的,时间已经到了,唐总裁。"她笑里藏刀的提醒。
"那又如何?"他满不在乎的反问一句。
"再来是编预算表。"真是一步比一步艰辛。
他哭笑不得。"那是会计的工作吧?"
"总裁是要十项全能的,就好象你要求我的一样。"
"那这堆怎么办?"他指着面前的一叠公文。
"算不完就加班。"她回得理直气壮。
"-陪我吗?"不陪,他就开溜。
景艳笑咪咪的说:"用不着我,你说一声,林课长随时待命。"
"的确,林课长对公司很忠心耿耿。"
"你满赞许她的嘛!"不知怎地,景艳竟在意起来。
"嗯!很多大公司都要来挖角,但她仍留在唐氏。"
"那是因为她心爱的男人在这里好不好!"景艳忍不住吐他的槽。哦!没看过这么白目的人。
"真的吗?"他装傻。
她双手环胸,别有含义的瞅着他,"只可惜──妹有情,郎无意。"
"那我下次探探她的口风好了,她也帮过我那么多忙,助她一臂之力也不为过。"
"你可真是好心肠。"她好想大笑。
林课长爱慕的人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他吗?
"莫非-知道那男人是谁?"她可真精哪!才入公司不到半个月,就什么都打听清楚了。
是不是有哪些特定的员工提供她讯息?若是男职员借机接近她,他可不同意。
因为,他对她有兴趣!
"可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吧!"实在是林课长表现得太明显了。
"但我不知道。"
"你那么关心林课长啊?"她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上司关怀下属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想到哪里去了。
"纯粹是这样?"她一脸怀疑。
"不然呢?"他笑着反问。
她的心被他那灿烂的笑靥撼动了一下,赶紧避开他的目光。
"我怎么知道?那些事先搁下,你把这些表编一编。"她在手忙脚乱什么啊?
"要算表之前,为何不先谈谈-当模特儿的事?"
他不提她都快忘了。
"我先说我先赢,你不要有意见。"
"那图……"
"我出去了!记住,今天没算完,不准你下班。"她匆忙的踩着凌乱的步伐离开。
盯着她的背影,唐澈不觉哑然失笑。她不想当模特儿又不能失约,心里一定非常矛盾,他怎可以不擅加利用这个优势呢?
他故意朝着门大声说:"景艳,-母亲只生给-恶胆。"
他这是在讽刺她吗?
倚在门后的她听得清清楚楚,几句诅咒不禁从她高雅的嘴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