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从景艳来了以后,唐澈四处乱逛的恶习就改掉不少,他甚至将这地狱当成了天堂,一刻也不想离开。

    在他眼中只容得下景艳一人。

    他决定改天要将她带回家去见他爸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反正他也老大不小,他老爸老妈天天催促他赶快结婚、傅宗接代,现在他终于有了对象。

    只是事情很棘手。

    但他看得出来,不是他一人在演独脚戏,景艳并非不为所动,她只是不大敢放宽心的接受他。

    根据他的推断,对于爱情,她是生手。

    "总裁、总裁……"

    他在打什么馊主意?竟两眼直直地瞅着她不放。

    "文件我不是批完了吗?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居然还来吵我。"他沉醉在她的芳香中,恍神的说。

    "我只是来问你要不要去吃饭了?"虽然他看起来体格不错,但她就是觉得他体弱多病。

    三餐要正常,才会健康。再说,他不把身体养好,以后怎么传宗接代

    哇!她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她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对喔!吃饭时间,我们是该找个地方来『促膝长谈』一番。"

    口气散发着暧昧,景艳是该习以为常了,但她仍忍不住的双颊泛红。

    若是以前,她一定对这种戏弄跟花言乱语倒足了胃口;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讨厌他。他是吊儿郎当了点,但很多时候,她可以听得出那并不全是玩笑话,反倒是混杂着足以教她心慌的认真。

    "长谈你的头!"她慌张的想要逃开。

    "我是跟-认真的!我已经安排要带-回家兄我父母。"他拉住她。

    她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凶巴巴的反驳他的话呢?

    "你父母?"他在开玩笑吧!

    "是啊!念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也该有些贡献吧!"他突然在意起她在办公室受欢迎的程度。

    这句话把景艳吓得掉了二魂六魄。

    她要怎么告诉他事实?说她不过是来当间谍,想偷取唐氏资料而已?

    不!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才不要什么都没偷成,却糊里胡涂丢了一颗心!

    "总裁,你扯太远了,我们只是工作上有关系。"她客套的说,讲得连自己都心虚了。

    "到现在-还叫我总裁?经过『那一夜』的相处,-还跟我这么生疏。"他将她拉向自己,强逼她凝视他。

    这男人不可能如此霸道!在她印象中,他是软弱无力的。

    但他强劲的手臂却紧箝住她的纤腰,令她动弹不得。

    "那一夜我们只是去看夜景……"

    "反正-就是陪过我一夜,-敢说没有?"他弯下腰,俊脸倏地逼近她,吓得她红着脸,不知所措。

    "景艳,-逃不了的!"他誓死绝不放手。

    她最终会是他的人!

    "游戏到此为止,总裁,别玩了。"再玩,她就要生气了。

    他对她了若指掌,不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在逃避害怕些什么?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直盯着她的脸问道。

    "秘密?我没有。"

    "那就没问题了!看-的言行举止,绝不会是什么不正经人家的女儿,改天我带-回家。"

    然后拐她上床!之后,他父母就可以上她家提亲了。

    "你不要擅自决定!"

    她有千万个难言之隐啊!

    他不知道,若是他明白了真相,定会将她千刀万剐,然后狠狠地-弃她!

    她承认,一开始她只是想来玩玩而已,谁知道一切却走样、变调

    而她输不起这场游戏!

    "好。那请问,改天我可以带-回家吗?"他有礼的征求她的同意,两眼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那滋味必定是甜美的

    还有她那玲珑有致的身子……他不禁心猿意马。

    "不能。"她断然拒绝,她肩上背负着景家未来的兴衰,岂能让私人感情冲昏了头,这太不像她了!

    更遑论他们两家还是商场上的死对头!

    就好象罗蜜欧与茱丽叶一样,注定是不会开花结果的。

    不能?那不就白问了?她到底在迟疑什么啊?

    他不悦地看她又神游太虚,握住她的下巴。

    景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还来不及反应,他就低首吻上她的唇。

    "唔……"他怎么可以出其不意的来这一招?

    景艳的手抵住他丰厚的胸膛,想推开他。

    "放轻松,景艳,我要吻。"他抵着她的唇低喃。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她忘了惊恐、忘了反抗。

    唐澈拥住她的腰,让全身无力的她贴靠在他的身上,慢慢的索求、品尝,深怕会吓到她。

    她的唇果然是芳香甜美的,令他想品尝更多

    景艳不禁嘤咛一声,像开启了他的欲望之门,他的耐性顿时殆尽,他要的不只是这样,景艳的全身上下,他要毫不保留的灌注他的生命。

    于是,他的吻越来越狂烈,越来越激情

    他撬开她红肿的唇,只顿了一下,深沉的黑眸凝望着她,景艳则是星眸半开,微仰着小脸。

    "哦!景艳。"

    她用这样的神情是在诱惑他吗?他会受不了、克制不了的!若非仅存的一丝理智,他早将她往桌上推去!

    但他十分肯定,她是他的!她跑不了的!

    唐澈的舌慢慢地和她纠缠,景艳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让他摆布。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游移着。

    "景艳,面对我,-将是我的。"

    他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看着她迷人的模样,他的细啄又像是雨点般的落在她的唇上、脸上。

    "唐澈……"她欲言又止。

    这大男人之前的天,全是要她来顶着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但现在则是大大的相反。

    唐澈的唇才张开,林课长便冲了进来──

    "啊──"

    景艳闻声挣脱他。大!她在做什么?-那间她完全清醒。

    在越过林课长身旁时,她错愕的表情直教景艳无地自容。

    "有什么事吗?"唐澈十分不悦,景艳好不容易才屈服,美好的气氛却被破坏了。

    林课长既伤心又难过,不过,总裁虽不悦,却没有严厉的指责她,她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那个……刘氏为了庆祝合约签成,下个月会派人到公司递赠答谢礼。"

    那么突然?"我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对他来说,找景艳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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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永成停下脚步,盯着前头那两道亲密交缠的人影。

    那女的一些些记忆闪过他的脑海,如拼图一般,逐一的在合并

    景艳!那个他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神魂颠倒的女人。

    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想一亲芳泽的妄想日日夜夜纠缠着他,当他蓄势待发时,景艳却推他下水,而且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爱她爱得挪么深、那么痛彻心扉,她却只想摆脱他,让他自天堂跌落至地狱!

    当年,所有的批评舆论接二连三袭来,而他正是丑闻的男主角,景艳让他这个A大校长的儿子无法在这社会立足,他只能仓皇的逃离出国。

    现在再遇见她,她的风采依旧,且飞上枝头当凤凰,攀上了企业龙头唐氏总裁唐澈。

    不是的,她不该过得如此美好!至少她该像他一样,在自闭了大半年,接受了心理治疗后才能再与人接触才对。

    "景家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任人差遣?"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

    "刘博士,什么景家小姐?那是唐氏新聘请的总裁秘书,不是什么大小姐。"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是坐着黑头轿车、趾高气扬的指使他人,而且一脸骄气,令人望即退却三舍。

    而那景艳是那么美艳、那么高傲,她该是女王,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王。

    "你也为她着迷吗?"

    真是一场有看头的游戏,你追我逐,他就不信抓不到景艳混进唐氏的目的。

    唐氏与景氏向来是水火不容。

    "不是的,刘博士。"

    这次唐氏签的契约是跟他舅父所签的,借着合作关系,他才能进出唐氏。

    他倒要看看,景艳在搞什么鬼。

    "调查她进唐氏的底细!那个林课长不是你的旧识吗?让她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有我的用意,你不必多问。"

    景艳那女人高傲到目中无人,他要她也尝到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痛苦滋味!

    "刘博士,我会照你的话去做。"

    "还有,打电话给征信社,我要找到一张她在游泳池中被偷拍的照片。"

    "偷拍的照片?!"他像九宫鸟重复着他的话。

    刘永成皱着眉瞅着他。

    "是是是,我知道。"

    景艳迷人的背影慢慢模糊,刘永成心中的计画却越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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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她有计画的挨近唐澈,而是唐澈处心积虑的在纠缠她。

    他疯了是不是?他们不过是一起看过夜景,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而她也疯了是不是?她竟感到悸动,时时刻刻想着他的吻。

    那时他为什么要吻她呢?一种挫折感油然而生,她竟然弄不懂他!显然她太高估自己了。就这么作罢?

    不!她可是什么资料都还没偷到

    她懂了,他一定是在玩弄她!

    而她会一时感到意乱情迷,一定是因为事出突然,一切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可他吻了她!老天,那是她的初吻啊!

    一切的发展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要镇定,不可以自乱阵脚。

    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因为那一吻而开始无法正视他。

    却又越来越喜欢偷偷的注意他,看他是否有注视着她,如果有,她会既慌乱又紧张地想逃开,可内心却是无比的惊喜跟喜悦。

    她是怎么了?她以往的自信到哪里去了?

    她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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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的赠礼准是包藏祸心,景艳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林课长那种『-等着瞧』的表情,她提高警觉。

    按照惯例,唐氏会准备小小的鸡尾酒来回请刘氏。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得陪我一起到会客室欢迎贵宾。"唐澈牵了下她的手。

    她看向他,有股电流藉由他的手传入她的心中,但他没握太久就放开了。

    这样也好,他和她是该保持距离。

    "我不过是个秘书。"其实她想说的是──不必劳师动众吧!

    "-忘了我会怯场吗?如果有-在,我就不会临阵脱逃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骗我去。"

    "很好,-高傲的气焰又回来了。"他咧开了薄唇。

    他是欠打!不过,她不会如他的愿的。

    是他害她吃不好、睡不好,他吻她的画面无时无刻不萦绕着她,挥也挥不走,就连作梦也梦到他的吻。

    去就去,可是,你最好别又戏弄我。"

    "我又不是个不会看场面的人,等贵宾走了,我们再到角落温存一番。"还是这种斗嘴相处的气氛好。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明明自己也是爱得要死却矢口否认,可一股甜蜜透露在她眼角眉间。

    "又不是签下多大的合约,刘氏太小题大作了。"

    "所以你要四处小心,我有不祥的预感,说不定他们是来看你笑话。"唐氏的主力是唐澄,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哦!那我好怕喔!那-的胸口要让我当避风港。"他装作胆怯,但一想到能偎在她胸口,双眼就炯炯有神。

    "正经一点,这是树立你形象的大好时机。"

    往后这种大场面会常有,不过,既然她认为他软弱无力,那他就有更多机会可以逗逗她。

    当他们进入贵宾室时,所有的人皆鼓掌欢迎。之后每个人争先恐后地要与唐澈敬酒,但唐澈都从容的挡下。

    刘氏到底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原以为会发生什么事,但风平浪静,唐澈渐渐出现懒洋洋的状态。

    景艳则不同,她浑身戒备着,四处观望,那以有色的眼光看她的人究竟藏在哪里?她要将他揪出来!

    终于,她找到了!

    刘永成!是他,A大校长的宝贝孩子!

    她懂了,林课长祭出他,是以为就此能威胁得了她。

    他那么不怕死?她可以推他下水,就不在乎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景艳,-人不舒服吗?需不需要休息?"她浑身僵直,唐澈感到她的反常。

    "没事,我想先离开。"

    "也好,-先回总裁室。"那他也可以开溜了。

    景艳越过人群,刘永成的视线仍然紧盯着不放,一股反胃涌上胸口。

    他是针对她而来的!

    "怎么?落荒而逃啊?"刘永成抢先她一步,堵住她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景艳直盯着他。

    对于这种人不需愤怒,那样只会更激起他变态的兴奋,但却得投入十分的警戒力,以防止他出其不意的恶行!

    "来和朋友叙叙。女孩有一套,我倒想看看-的一套是不是还存在着?是不是指对床上功夫有一套?难怪那不中用的唐澈会被-迷惑住。"

    他越说越过分,景艳掉头就走,不屑和他对谈。

    刘永成捉住她的手腕。"想逃?景艳,-还是那样的令人着迷,-越是反抗,我就越喜欢。"说着,他靠近她。

    景艳明显的闻到他身上浓厚的香水味。

    "放手,刘永成,你疯了!"她想要逃离他。

    "我是疯了,为-疯狂!即使-将我推下水、害我出国逃难,我还是为-疯狂,终有一天,我要凌虐-至死!"他眼中闪过对景艳的爱恨情仇。

    他的条件那么好,能给她衣食无虞的生活,为什么景艳就是不能接受他?

    他大男人主义的自尊不容许她拒绝,更何况她还曾经践踏过他的真心。

    "刘永成,这里是唐氏,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赶快离开,以免你的面子又将再度扫地!"她疾言厉色。

    "唐氏又怎样?快使出-对男人的那一套啊!我想见识见识。"他将景艳再度拉近,"床上那一套。"

    景艳眼中含着愤怒。"放开我!"

    "-以为-有唐澈撑腰是吗?那家伙什么也赢不了我,我手上握有-的把柄。"刘永成发狂似的要吻她。

    景艳撇开脸,不要、不要,那唇是唐澈独享的,刘永成不能碰!

    "顺从点。"若是在日本,她早被打得半死。

    毋庸置疑的,刘永成不只得了失心疯,他的思想还活在古老的从前,以为女人只能顺从男人。

    景艳的下巴被他握回面对他时,她抬高修长的腿,用她尖细的高跟鞋往他的皮鞋用力地踩下去。

    那是一种椎心的痛!刘永成哀嚎着推开景艳。

    景艳被他推开的力量弄得头昏目眩,但她强迫自己往前逃。

    刘永成忍着痛想要追上,突地,一抹高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刘永成的腹部击出一拳,刘永成差点口吐白沫,抱着肚子跪了下来。

    "下次你再调戏她,就不只是这样。"冰冷的警告声响起。

    刘永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该是一无是处的男人竟一拳就打得他爬不起来!

    "站起来,马上给我滚!"

    怎么?光会欺负女人是吗?他只用了五分力而已。刘永成要死也不能死在唐氏,那会碍着他跟景艳的视线。

    一定是自己喝醉酒、看走眼,刘永成这样说服自己,拖着受创的身躯离开。

    唐澈在转身后,立即放松脸部的线条。

    她就不会求救吗?方才那股冲天的愤怒彻底扯动了他心中害怕的心弦,她这个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