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人生能有多少次冲动呢?

反正还年轻,输了,还有时间可以爬起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往这坑里跳,跌了一次也没见断手断脚,再跌一次又会如何?

时间浪费了又怎样,反正时间就是拿来浪费的。

感情是最最离奇的东西,你吝啬了他不见得多出来,挥霍也不见得就会空掉……

当然,至要争紧的,是还爱着,舍不得放手。

只因为这个理由,其它所有的借口都不过是借口,拿出来冠冕堂皇地做粉饰用的,若是不爱了,所有的正话都可以反过来说,话是人说的,舌头一翻,黑就成白。

所以蓝奕是聪明的,他与他说那么多,不外乎两点,第一,我对他有足够的了解,我知道他爱你;第二,我不会来同你抢。余下的,只有静静地一句:你还爱不爱他。

一个人聪明冷静成这样子,做他的爱人,真正可怜。

萧志皓自然会旁敲侧击地打探,蓝奕却微笑,想一想,说:“她是一个快乐的人。”

萧志皓仰天长叹,太聪明了,如此聪明理智,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为何只有自己像个傻子,明知眼前是个不着边际的坑却还想再跳过。

认识稍久,萧志皓也已经全盘接受他,蓝奕是那种很容易就可以喜欢上的人,他完全没有攻击性,全然的包容,脸上总有安静微笑。萧志皓只觉得这是他所见过的男人里面,少有的几个可以用动人这个词来形容的人,他有一种羞涩的迟疑,欲说还休的表情。萧志皓甚至庆幸,幸而此人生得如此中人之姿,否则这样的性情,再顶张妖孽的脸,又有如此淡漠了然的目光,要让多少人不安生。

相貌好不好总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书,封面画得差,打开来看的人就少,谁晓得你里面字字珠玑?

临走的时候,萧志皓坚持要送他到楼下,电梯里的光青白发冷,蓝奕似乎是倦了,靠在墙边,睫毛垂下来,半睁半合。萧志皓无意中瞟过几眼,却忽地怔了。180多公分的身高,即使没有太多肌肉的线条,却也绝不瘦弱,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凭空生出一份脆弱的禁欲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逼他入绝境,想看平静的眼迷离失控。

萧志皓不由暗忖,靳辰那小子倒也真忍得住,一张床上睡过那么久,也没失手吃了人家……这念头像电光般闪过,萧志皓自己先大惊,想什么呢?满脑子男盗女娼……不由得老脸一红。

蓝奕自然是不知道刚刚让人给意淫了一把,临走时低头那声“再见”仍然说得客气周到,一个人的气质是从小时一分一分雕琢出来的,小时候临过快雪时晴贴的人,低头的弧度都会与别人不一样。

对于蓝奕的提议,萧志皓没有说好,也没有反对,可是小蓝的镇定和耐心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他来走这一趟好像也不过是为了说个事实,提个建议,至于最后你要怎么做,你不说,他也不追问,淡淡然笑着,悠悠然离开,留下萧志皓一个人。只是那原本就沸得噼啪响的油锅里,又硬生生被加了一滴水,那般煎熬,自不待言。

然而无论是他心里动摇也好,心坚如铁也好,眼下这种情况,他都没有可能再直接跑到靳辰面前,说:“你在法国的提议过没过有效期?”

一个人的面子是很难说的事,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呕死也没有办法的。

原本他现在主管东南亚,在海外奔波的时间大过在本土待着,日子一天一天熬,虽然有点不死不活。

可是山水有相逢,如今的本土模特,海外大秀难摸到边,只好关起门来说超模,时不时在电视节目上转悠,大孙目光如炬,只要有利可图的营生都会去钻,一口气签下数名半红不黑的模特主打综艺和剧集,走秀反倒成了副业,但是再副也是业,整间杰氏只有萧志皓真实运作过模特的经济工作,自然被拖了分心去打理,而且加工不加薪,萧志皓在心中暗骂大孙数日。

照说,他们是刚起步的小模特队,那边是大设计师,原是差了几个等级的,可是一纸请柬偏偏就落到了萧志皓桌上:靳氏的当季新款容川专场秀。

萧志皓仰天长叹,怪就怪他当年规矩立得太好,宣传上只有杀错没有放过,这么个不入流搭着卖的模特部门,都有份正正式式请柬送上。他本是想着能不能逃,可是大孙眼风一扫,明明白白的意思递出来,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圈子里找饭吃,靳辰是本土时尚圈子里唯一的大佬,人家给面子,怎么可以不赏脸?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萧志皓脖子一缩,乖乖地奔赴杀场,好在一连几天全是靳辰手下的小设计师的专场,而靳辰做大老板的居然架子奇大,也不出面捧场,萧志皓没看到故人,心里大定,慢慢地胆子放开,豁出去交际,左右逢源。

好容易又是一场熬完,萧志皓因为一边要开动脑筋与身边人说话,一边还要提防靳辰忽然出现,心力消耗极大。等出了会场的大门,一阵冷风吹过来,满头的热气散出大半,萧志皓精神一振,倒也不急着去开车,就在门口的台阶边上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来,吹吹风,歇口气。

人潮渐渐散去,四下里也渐渐地安静下来,萧志皓坐了好一阵,直到身体都被夜风吹得冰冰凉了,才又站起身来,却蓦地身子一定,面前不远处,一辆极熟悉的车影静静停着。

保时捷,虽然不是最高端的车型,但是把这种陆地飞机弄到交通拥塞的市中心来开,也还是浪费了点,会干这种事的人不会太多,而会在这样的夜里,停在他面前的人,更不会太多。

萧志皓定了定神,直接往地下车库里走,走了几步一回头,竟发现那车还在,反倒跟得近了点,顿时心头的火一烧,迈大步直冲到靳辰的车前去。

他还没有走近,车窗就已经放下来,等他走到跟前,连顶篷都收好了。于是乎这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定,就如此无遮无挡地对视开。萧志皓不晓得此时此刻应该要表达怎样的感情,于是就只有先很努力地瞪着,至于瞪什么可以再议,重要的是眼下不能输了气势。

而这边厢,靳辰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底却有微光在闪,一层层,细细碎碎的,像是收了整个星辰的光,萧志皓看得久了,便渐渐有点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或是十分钟,靳辰忽然低头,拧了钥匙点火,这车性能极好,一瞬间就启动了,向前滑去。

萧志皓大怒,飞起一脚踢在车尾。

妈的,你想要逼疯我就摆明了说一声,我明天就自己去精神病院报到,也好过这样零零碎碎地受刺激。

车子嘎的一声刹牢,靳辰急匆匆跳下车。

干吗?萧志皓火气更盛,随手掏了支票本子出来,冷笑道:“要赔吗?多少钱?”

“我打扰到你了吗?”靳辰神色一暗。

哦……萧志皓咽了口唾沫,再嚣张的气焰也发不出来,只能先闭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靳辰笑一笑,“下次我会注意,不会打扰到你。”

“你……这……这……”

萧志皓所有的声音都哽到喉咙口,一挣,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湿汽。

“你生气了?”靳辰的神色间竟是有些惊惶的。

萧志皓无言:你,可不可以,不要难过,不要黯然,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

他十分无奈,真是要了命见了鬼,看不到还好一点,看到他风光无限也好一点,他就是看不得他弱弱的,委委屈屈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心疼啊!揪心的疼,好像欠了他八辈子的债没有还。

萧志皓欲言又止,眼中的水膜更深一层,妈的,在这个时候哭出来可就太丢人了,他马上仰头看天,努力地眨眼。却在模糊中看到面前的空气被一个黑影带得一乱,两瓣温温软软的唇就覆了过来。

触电一样的感觉刹时间传到了每一个细胞,这吻,初时是和缓的,滑腻的舌尖交滑而过,转而又火暴起来,抵死纠缠,像是要把什么咬碎了,嚼烂,吞下肚去。

萧志皓抵不过,一时间怒火全化作了欲火,身体开始发热,他是经不起挑拨的,只一个吻便足以让他回想起靳辰锁紧的眉,半合的眼,咬到如血的唇,还有最后那一刻绷直的脖颈……

于是大火就这么噼噼啪啪地烧起来,血液往所有能流血的地方流去,等靳辰放过他,再睁开眼时,连眼底都带了红。

“你明明就有感觉。”靳辰伏在他耳边说话,口中呼出来热气,令他一阵一阵地发颤,“为什么,还是要躲开我?”

萧志皓咬紧了牙,舌尖被咬破了一些,很痛,神志却也回来了些:“有感觉又怎么样?我怕了,玩不起了,只想过过随大流的生活,我想结婚,有个家……”

“我……其实不是在玩的。”靳辰的眼神有点虚,飘移了一阵,却又落回到萧志皓眼睛里。

萧志皓的眼神有些冷下来,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冷笑。

靳辰看到了,却更镇定起来,沉褐色的眼眸温润明泽,映了一天一地的星光灯火,萧志皓与他对视一会儿,几乎想别过头。

“我知道你不信,你从来不信我。”

萧志皓待要反驳却提不起气来。

“我从来不喜欢玩的,那太无聊,我一直都是真心的,对你,对意结,对别的所有的人,都是!这真心或者有深有浅,对你,对小蓝可能深一点,对别人,又浅一点,但都不是假的。至少,我没有故意要耍你们,我没有必要去骗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来爱我,为我生生死死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靳辰的眼睛很亮,清澈到底,看不到半点渣滓,萧志皓觉得自己又要跌下去了,摇摇欲坠。

“我知道我假,我一直都假,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习惯了。”靳辰的神色萧索,“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真了。”

习惯了,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

习惯了,不强求任何事。

习惯了,不抱怨任何事。

习惯了,在危险来临之前先躲开。

“我也想改变啊,其实我也有主动求表现过啊!”靳辰忽然笑了,“结果反而让人看得别扭,更惨。”

萧志皓一直在发愣,怔怔的,定眉定眼。

靳辰心软起来,轻轻抚他的发:“我知道你从不相信我,应该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知道你想听我说什么,我知道的,大家都爱听的那些话,其实不过是哄来哄去的,有什么难了?可我偏偏就是说不出口。阿皓,永远有多远,未来会怎么来,我不知道,有谁知道?我这个人是假的,我做的事都像假的,但那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我当时说爱你,也是真的!”

“你哭了?!”月过中天,仍是极亮的,有一点晶莹的光从靳辰的眼角凝出来,蜿蜒着往下,然后凝成一滴,落下来,萧志皓如此惊恐,心里像是有无数细碎的冰刀在割着,痛得无可复加。

“啊?”靳辰竟是茫然地,茫茫然伸手擦了一下,看着指尖上沾的那一点水痕,却也怔了,却笑道,“没事。”

“不要哭……”萧志皓悔得肠青,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可以接受,什么又是不能,重要吗?或者只有这一刻,揪心的痛是重要的,别的,通通都不重要。于是伸出手来,用拇指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滴,好像以前无数次,那人做过的一样温柔。

这只是很应景的一句话,但靳辰怔了一怔,眉峰竟真的舒展开了。

“乖,别哭了。”萧志皓把所有七上八下的情绪都压下去,伸出手,抹掉那张脸上所有的闪光的水迹。

“嗯。”靳辰微笑着点头,眼神恍惚。

“乖……别哭了……”萧志皓终于有意识到有点不对,试探着又说了一遍,靳辰的神色越发柔和起来,重重地点头,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别哭了,别哭了……Don't cry……please don't cry!

电光火石之间的灵感,他忽然记起了那首歌,靳辰一直弹,一直哼的那首究竟叫什么名字——《Don't cry!》

只因为最初听到的是钢琴,所以一直都想不到竟会是摇滚乐。

萧志皓越发小心地在哄,靳辰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到后来索性把人拉到自己怀里,脸埋到他肩上,泪出如涌。

有多久了,十年?二十年?或者,他一直以来就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个人,一个安全的人,全心全意地对他,会在他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帮他把泪水抹去,温柔地对他说:“不要哭。”

只是快二十年了,他找到了这个人,却已经没有能力,把人留在身边。

二十年前,他变得不会哭,二十年后,他已经不再会爱。

这人想要的承诺,想要的安心,想要的未来,他都给不出,因为他都不信。

隔着层层的衣物,萧志皓仍然可以感觉到有种温热传到肩头,他全然无措,只能小心地抱着怀里人,轻轻地用手拍着。

“我没事的。”靳辰哭完了,眼睛有点肿,但神色优雅依旧。

是啊,你当然没事,萧志皓有点气馁,靳辰永远都没事的,他怎么会有事。

“我先走?”靳辰偏一偏头,神色间有些依依的。

萧志皓张口结舌,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糨糊。

靳辰却笑了,轻轻抚萧志皓的发:“我先走了,让你困扰了……”他半咬着唇,有些歉意,“以后不会了,放心,我会没事的,会很快……”

萧志皓怔怔地看他跳上车,保时捷的性能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毫无声息的启动,缓缓地滑出去,像利刃滑过半融化的牛油。

心里很乱,像是一盆被众人翻拣过的色拉,浓重黏腻,一塌糊涂,什么都锈死了,已经不会转。

萧志皓要彰显专业,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自欺,于是第二天还是硬了头皮出现在会场,合该他命不好,这已经是最后一天,是靳老板的个人秀。其实宣传单子上一早说明,萧志皓没细看,看了也不记得。

等他在场边坐下左右一阵寒暄后再醒悟过来,已经无力逃生,算了,杀人不过是头点地,怕什么呢?还会被吃了不成?萧志皓心虚地自我安慰。

靳辰这一季的卖点是轮廓,一水儿贴身的斜裁,第二层皮肤般的妥帖,衬得台上一干子衣架越发的高挑修长,整台秀像支行云流水的舞。而金属色的银绳装饰则千变万化地出现在各种不同的地方,女装的裙沿,男装的袖口,时而是一道勒边,时而是一个妖娆的结,贯穿始终串起了整场的秀。

萧志皓十分紧张,但一直在神游,只看到霓裳一顶一顶地飘,全然不知道看了点什么,能分出一分心思去与旁边人点个头已经是极限。

幕落,终场,所有人都屏上了一口气,谁都知道靳辰此人十分自恋,最好的衣服都要留给自己穿,他是点睛的笔,一个圆而满的句号,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萧志皓仍然在神游,但这一次却看清了,因为那衣服太熟,熟到他只要一眼就可以看清所有的细节。

黑色丝绒的底子,暗色银线绣的花,妖娆曼丽地开满了每一寸,袖口有粗的银色织线盘花做的扣,这衣服,他有件一模一样的一直都挂在柜子里,一次都没穿过,却已看了无数次,甚至闭上眼,就可以画出那衣上的花。

萧志皓觉得这衣服简直就是靳辰的最佳写照,华美,繁复,却又脆弱易毁的不切实际,这是只能穿一次的东西,脏了连洗都不能洗。偏偏这样的衣服,最最受欢迎,可以骗得订单无数。

掌声雷动,萧志皓机械地抬起手,跟着一起鼓掌,恍惚中看到靳辰在T台的尽头鞠躬,姿态优雅。

蓦地,一个念头,像弹子似的在脑海里炸开,顿时眼前的迷雾都散去了,只余满眼金红色的光。

靳辰说,时装本来就是浪费,一件晚装抵得一台车,也只得一个晚上的风光。不过是看浪费得值不值得。

那爱情呢?爱情算不算是一种浪费?

满腹心酸只为了某人展颜一笑,也不过是看浪费得值不值得。靳辰是一件华服,一件不切合实际的华服,可那又怎样?既然爱他,既然还爱他……

是啊,他是王薇薇亲自手制的豪华婚纱,裙摆上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蕾丝边里缝着真正的南洋珠……如此名贵,也不过一天的寿命,时候一到,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脱下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又何必回头再去抱怨,愤愤不平,讨论值不值得这样的问题?

所有的得到都应付出代价,得到靳辰的代价不过是将来有天会失去,可那又怎样?爱上谁会得永远?

永远有多远?未来会怎么来?谁知道,有谁会知道?

或者明天这一切就化为乌有,那么为什么要为了毫不确定的明日,拂了今日的心意?

萧志皓怔怔地看着台上,一步一步往前挤,一向璨黑的眼,如今幽深不见底。

靳辰站得高,一眼就可以看到台下的动静,眼见着他挤过来,便站到台边去等,那时所有的模特都站上台来,所有的聚光灯都在他身上,他却站在台边,静静地,等一个人靠近。

萧志皓艰难地仰起头,从这个角度看到的靳辰十分的不真实,他的脸上笼着一层异色的光,却又越发的英俊。他试着出了声,那声音很干,但,也顾不得了。

靳辰看到他开口却没有听到声音,不由得偏了偏头,问道:“啊?”

萧志皓鼓足了勇气,大喊:“不如,我们再试一次?”

他喊得太大声,一时间把什么声音都压下去了,四下里俱是一静,只余背景的音乐在悠悠地响。

萧志皓感觉到了成千上万的目光穿刺而来,忽然便开始惶恐了,双手握着拳,每一个关节都僵死了,摇摇晃晃地却强撑了不倒,可是一秒钟已经变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靳辰像是被惊到了,怔怔地看着他,旋即也笑了:“你啊……”那笑容里含了太多无奈与宠溺,“老是喜欢把自己搞得这么僵。”

萧志皓心里一松,脸色迅速地红了起来,正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中,眼前的人影却忽地矮了下去……

萧志皓大惊,魂飞魄散。

靳辰单膝跪地,眼睛终于可以与他平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我一直在想,如果要向你求婚的话,应该要怎么做?是不是应该要先向你跪下来,然后再从你口袋里把戒指挖出来给自己戴上?”

萧志皓确定他已经傻了,所有的思绪都已经飞到了九天云外去,远远地在一边叽叽咕咕地笑。

“怎么样?萧志皓先生,”靳辰的笑容越发的魅惑,“你愿意……”他顿一顿,在嫁与娶这两个字之间困惑了一阵,然后索性都抛开,“你愿意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