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会玩儿的欧阳应霁:忙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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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会玩儿的欧阳应霁:忙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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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新书:我把书当成自己的小孩
新京报:这次三本新书和去年的《设计私生活》一样,都先在台湾地区出版,后来才被引进内地,繁体版本和简体版有什么不同吗?
(以下简称欧阳):基本一样的,我也像很多人一样把自己写的书当成自己的小孩一样,想要完整显现自己的想法,所以和台湾版基本一样。去年我有三本书在内地出版,和我在台湾出版的版本有一点改变,这次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改动。其中算是改动比较多的,文章都是重新整合,加了新的文章和图片。
我的书都是自己已经有很完整的想法,出一个提案给出版公司。他们在排版上会有一些意见,但是设计、概念基本是我定下来的。完全自己做的,自己去,有时候也有摄影的时候。《半饱》也是从我在香港报纸的饮食专栏发展出来的,但是报纸和书上的内容还是有些差别,包括时间和照片的问题,报纸不同时候会给我派不同的摄影师,我出书的时候要重新找摄影师,文字和图片要重新整理。
新京报:内地很多人都把你的文章和中产、小资联系起来,认为很符合现在年轻中产家庭家居生活的要求,不过看到你那一头刺眼的白头发就觉得你不是单纯要满足读者的那种人,这是有意强调一种游离———不如反抗那么激烈———的姿态吗?
欧阳:不是染的,是真的白的。看来下次我一定要在序里或简介里声明一下。我喜欢尽量自然的状态,如果是黑的就不会染成白的,是白的也不会染黑。可是我的确和主流的想法有保留,往往唱对台戏。虽然我写很多品牌,但是我认为是不是品牌一点也不重要。认识一个东西,经历过,然后才会摒弃,有自己的看法。很多人都说过“中产”、“小资”这样的定位,但我觉得区分明确其实是限制这个事物的发展,很多事本来是活泼的,顺其自然就行了。
新京报:你的文章常常把自己生活中的小事、阅读和设计知识结合,而性别、空间这些话题难免涉及一些理论、哲学的话语,你平常是怎么看哲学书?攻读过哪些哲学家啊?
欧阳:我不是很理论的人,所以对读得通那些哲学书的朋友很佩服,他们把很闷的东西也能消化。但是我也不抗拒,喜欢大概了解一下那些理论。我写的东西也是针对一般读者的,如果搬出一堆很复杂的概念会吓跑读者的。所以写的时候更生活,更有趣味,只能看到小地方,而大道理没有。
新京报:看到配合你文字的图片中有很多都是书,你订阅很多杂志吗?还是更喜欢随手翻阅?
欧阳:我每个月大概要看四十到五十本杂志,无论是人家送的还是自己买的,从时事到经济、艺术、八卦,整个系列我都看。报纸主要看本地的两份报纸《明报》和《信报》,还有零星其他一些报纸。
新京报:那现在你主要通过什么媒体获取信息,网络?报纸还是图书?或者自己去看?
欧阳:对我来说亲身经验最重要,比如今晚我就坐飞机去法国看漫画展和家具用品展。
网络并没有太影响我,我其实是个老派的人,还是喜欢看杂志和书,网络只是补充参考。反而是网络的精神方面对我影响很大,就是怎样建立信息处理系统,把信息传达出去。网络那样扩散性的传播方式在概念上对我有影响。其实我觉得现在很多朋友谈的“跨界”也是网络延伸出来的。
谈设计:对设计的热情是一辈子的
新京报:你计划出版设计和生活结合起来的“家”(home)书系,目前你对这个系列整体是怎样把握的?
欧阳:“家”是在形成当中的,“家”这个题目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看已经上了轨道了,在台湾、香港我有经验,但在内地怎么做还在尝试,看看各个方面朋友有什么反响。其实作者也是蛮孤独的,希望能和很多朋友交流。我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最近做一个有关香港食物的书,这也是《半饱》这样的“吃”的延伸。像《回家真好》那样,我想以后开发的话就不光自己去采访了,我也在台湾地区、日本等地开了几个工作坊,可以让其他朋友去做,而且可以做不同年龄、性别的版本,比如更年轻的人的家,女孩的房间这样的,以后还可以扩散,比如做工作场所的系列。
新京报:近年内地才有越来越多杂志关注设计这样的话题。而你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为内地读者所知,你觉得内地杂志以及读者的兴趣和香港、台湾的有什么不同?内地和香港在经济、资讯上还有什么差距吗?
欧阳:内地读者和港台刚开始有一点差距,这是指三年前、四年前,香港、台湾对于一些品牌已经熟悉,和国际上流行的几乎就是零差距,除了我推荐的一些在本地还没有出现的厂牌,其他我介绍的一些设计基本上都有了解。
但是这几年,一方面是国外品牌很重视内地市场,很多已经把店开到北京、上海,而且国内很多人出国读书、旅游,接触的品牌多起来,所以现在国内读者和港台读者的距离越来越小。我发现内地读者对于设计的追求和热切程度比港台更强烈。
至于杂志我几年来观察也是和读者状况一样,内地的设计、生活杂志的文字素养没话说,比很多港台杂志要深,做得也很好玩。我感觉做杂志和用功程度有关吧,一些更专业的杂志,港台可能在经济、视角、视野方面有积累,还在不断努力,因此各有特点。
新京报:从《放大意大利》可以看出你对意大利设计的钟爱,最早怎么对意大利设计有兴趣的?
欧阳:可能要从一套沙发说起,AntonioCitterio设计的FLEXFORM沙发,一个很经典的设计,十多年前,我看了觉得是我理想中最好的沙发。老实说这以前我也看过其他意大利设计,也看过书,虽然当时蛮喜欢,对当时的我来说价钱也是蛮贵的,我花了自己一个月的薪水买到,已经用了十年了,现在还在我的客厅里。我想好的沙发是一辈子的,我对设计的热情也是一辈子的。
新京报:感觉你的一些风格似乎更靠近日本,比如村上春树、都筑响一、安藤忠雄……很多日本作家、艺术家像你一样关注卫生间、灶台、床垫、口杯、T恤、闹钟、不锈钢茶匙之类的琐碎物品。
欧阳:日本的生活形态当然对我有影响,许多电视剧、漫画、电影从日本传到香港,可能最早是电视剧,然后是电影。其实同时存在好几个不同文化的冲击,如果比较的话也许能分出大小来,但是很多都是互动的。
新京报:意大利、日本的经典的现代设计都讲究“精细”,而内地特别是北方有些方面可能重视“粗”,对于这种差异是有所体会吗?
欧阳:是这样的,可是不一定是现代设计才是好的。“粗”到一定程度,有自己的感觉,有生命力的话也很好。粗细无所谓,就像北方的青花碗,给人很大气、淳朴的感觉,我是从心里喜欢,这也是一种设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设计的设计美。
谈工作与休闲:你以为我很休闲吗?
新京报:你说过自己很多年来都像候鸟一样飞往米兰,那你记得自己第一次飞往米兰的情景吗?那时和最近一次去米兰有什么不同吗?
欧阳:1989年第一次去米兰看家具展,老实说,还是第一次去的感觉最棒,就好象突然打开了一扇窗,大开眼界。以后每年都去,看了十几年了当然感觉变化就不太大了,现在想从不同角度去看就困难,有一些会很好玩,也有所谓潮流炒作,有些市场策略其实很无聊的。不过看看他们操作潮流的方面也很有意思。我想自己也必须不断更新自己的观点,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
反倒是去内地很兴奋,每次到北京、上海,发现内地人都很兴奋,出来很多有创意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乱”是好的,如果太有规则了就没有活力了。
新京报:现在你出门旅行的时候都会带哪些装备呢?一台手提电脑?两个数码相机?
欧阳:我不带电脑,因为我出门估计自己大概可以OK,带电脑上路太重。但是相机一定带,可是还没有找到理想的数码相机,所以现在拍摄还是用拍反转片的传统相机。
新京报:画漫画,做设计,也做策划,也写文章,也摄影,这样不同方面你是怎样划分的?在兴趣和市场之间怎么平衡?现在每次出去旅行会不会考虑“经济效益”?
欧阳:有时不太在意这个区分,不会用有些字眼定位自己。主要还是自己的心态,不把这个看成工作,要写多少字。我想市场上总有人会喜欢的,有人会分享自己的经验。如果太把市场当市场,太把有一个主打对象这样的市场规则当真,就不好玩了。我不太考虑自己在市场中占一个什么位置。
新京报:1997年到1999年间你曾经在香港商业电台工作,现在又经常给报章杂志撰文,觉得媒体对你有什么影响?
欧阳:媒体人的身份也是我其中的一个身份。但是在一定限度内我一定要参与真正的设计工作,比如平面设计、室内设计或者充当设计顾问的角色。我觉得不能光评论而没有真正设计,我想在写作和设计中间有平衡,在行业内有一定经验才可能写出很认真的个案,介绍给读者。
新京报:从书上看你的生活似乎很闲散,没有任何压力一样,实际上呢?听说你经营过家具店,现在也有公司,是否也有很具体的工作压力?你每天生活的基本规律是怎样的呢?
欧阳:你以为我很休闲吗?不是的,其实我很忙,但也不是忙得乱七八糟那种。我觉得节奏很重要,有时候感觉自己过着和军队一样的生活。每年要挑几个没有受城市影响的地方,保留自己本来面目的地方旅行,比如印度。可是老实说,现在地球上除了南极北极,真正没有受外来影响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但是也不是为了“反思”
这样严肃,不是每次都有目的的,主要就是为了好吃的,找有趣的人,有时是纯享乐的。这个时候可以完全不管自己的工作,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其实主要还是看自己心态了,换个角度看问题。虽然忙,但做的事情是自己喜欢的。
新京报:你说自己兴趣很杂,可是却绝对不看武侠小说,为什么?因为它们不够城市吗?
欧阳:我不是讨厌武侠小说,只是缘分没有到。说来好笑我最近看的一本不知道算不算武侠小说,是,读下来发现也有一些小过瘾,搞不好我以后也会看武侠的。最近我对“江湖”这两个字感兴趣,觉得有意思。
新京报:看到自己喜欢的设计就想买吗?目前最想得到的一件东西是什么呢?
欧阳:其实我不怎么买东西,看到的很多东西是好,但是真的需要才会考虑买不买。再说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的设计,不可能全部买来,最多是收集一些资料,或者拍照,知道背后的故事过过瘾就OK.至于最喜欢的,已经买了!最近有一个动画片《超人特攻队》知道吗?我买了那个超人的公仔模型,很大的那种,我蛮喜欢的,算是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当然,已经是2046年那样的生日了,买东西总要找个借口的。(周文翰)
混”进去,就只有嘴馋这惟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