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坎坷的婚姻之路 坎坷的根源

我原本是上海市业余工业大学的物理教师,在“文革”搞“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时被“清理”出来,“隔离审查”了10个月——也就是关了10个月。“罪状”是反对无产阶级司令部、恶毒污蔑三面红旗(造谣说安徽农村饿死过人);另有一条罪状是认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不但不能反修防修,“反而会加速修正主义的到来”。这条罪状被认为是我们这个“反革命小集团”的“反革命纲领”。

“小集团”成员大都是安大的老同学,牵连面很广,最后倒霉的人却不多。在安徽工作的田振义兄作为“小集团”的头被戴上了反革命分子的帽子;我和初人兄被上海市公检法军管会定为“反革命性质、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俗称“敌性内处”;工大的一位同事老高,是交大毕业的“摘帽右派”,不幸却因和我们走得很近而重新被戴上了帽子。

定案之后,我就随学校大部队去了市郊农村从事农业劳动,半年后又随学校大部队去了奉贤和南汇海边的农场“五七干校”务农。这样矛盾就来了:学校广大教师是臭知识分子,是要通过劳动改造世界观,但他们毕竟算革命群众啊。我等没有群众身份的人也混在群众里一道干活,岂非不太公平?于是学校工宣队找到了一个以示区别的机会,把我们这些“有问题”的人送去“战高温”,算是清除出学校——上层建筑——了。

我到了玻璃厂我母亲很高兴。她认为我人在上海市区了,能找到女朋友了,于是到处托人替我介绍对象。我远不如母亲乐观。这年头姑娘找对象要考虑对方的家庭出身,出身不好的人寻女朋友都会遇到阻力,何况我本人还倒过霉呢。

倒也碰到过一位不计较我政治问题的姑娘。她是一个会计,不过我实在对她没有感觉,接触两次就算了。介绍人是母亲的老朋友邹阿姨,她为此很生气,对母亲发了牢骚:“国庆这个样子了,还要挑三拣四,要不得!”

邹阿姨和我母亲都是四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