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 我的茶道
我嘴馋,对吃,总算有点要求,有点意见;但对“饮”这一项,可真是绝不讲究;自己不讲究,对给人家喝的饮料,当然也不讲究。
刚开店,艰苦经营,客人来了,请喝蒸馏凉水,烧开水得耗电,能省则省;然后,开水有了,热茶也有了;初时用茶盅,来四个人,奉上四个茶盅,盅盅胀满茶叶,访客浅尝即去,喝得既不酣畅,也糟蹋了茶叶;而且,“饮水机”热度不够,茶是温的,香和味,都没泡出来。
好在吃“无味茶”的日子,也过去了。
午后开店,门堪罗雀,反而多了闲情,添了逸兴,干脆在较大的那爿店添了茶几、茶盘、紫砂茶具、电热水壶等物,改成了石头茶艺馆;开门,沏一壶功夫茶,喝完了,差不多就可以关门了;客来,则共饮;客不来,则独醉;喝了好茶,原来真可以醺醺然,可以酡酡然。
朋友惠下好茶,各类名品俱备。我本来只喝普洱,什么龙井、铁观音、碧螺春等,全当是一壶壶苦水。
如今喝得分门别类,喝完一罐换一罐,渐渐的,竟能弄清眉目,大概知道喝了什么东西。
老友福建华,装修技艺一流,无不良嗜好,独爱喝茶,他祖籍福建永春,家乡有佛手茶,配同样产于永春高山的野生甘橘吃,妙不可言。吃了十种八种,发现偏爱广东的单丛,这茶甘甜,有果香,我不能吃苦,最受用。
泡茶,据说得讲点技法,茶水在几只杯子上浇,圆顺地绕圈,叫“关公巡城”;残滴均沾,叫“韩信点兵”……总之,好多名目。我做事,有自己一套,不效古人,索性就地取材,把一个小茶壶荡几下,就斜斜的,侧着滋射,你这只杯子射一射,他这只杯子也射一射,“这叫什么名堂?”猪朋好生纳罕。“黄狗射尿!”我说:茶色,实在太像尿色。
这么瞎搞,真是为识者笑,不识者,也笑;这就是我的“茶道”,欢迎你来喝上九大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