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上苍保佑吃饱了饭的人们 牙膏的万千可能性
牙膏到底能不能吃?我觉得是不能的,不仅不能,而且非常恶心。
如果有读者觉得开篇这句话是要欲扬先抑,后面是要大讲我后来如何爱上吃牙膏这件事情,那你就错了。牙膏直到现在,都是一个被我用尽力气抵挡在喉管之外的玩意儿。
小时候到外婆家过夜,早上和表弟一起刷牙,他咕嘟咕嘟把大人给他刷牙用的一杯温水喝了下去,后来又觉得我们从城里带去的水果味牙膏很可口,像水果啫喱一样顺滑甜美,于是他慢慢把它舔舐了。这大概是人生遇到的第一件“毁三观”的事情,我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在岁月长河里对误吃牙膏的痛恨,只有愈演愈烈的份。有一次,在成都吃冰粉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我正在赞叹这柔美、轻灵的四川小吃,说了一句“嗯,还有隐隐约约的薄荷味呢”,随同的朋友便说:“对呀,老板说他们特意买了薄荷糖,不是用牙膏点的。”坐在一起吃冰粉的我和另外几个香港朋友都愣了——牙膏!
朋友冷静地说:“对啊,牙膏,我在家做冰粉从来都是用牙膏的。”
幸好老板是用薄荷糖,要不然我可能会当场抠喉、扶着路边的小树凄厉地干呕起来。过去开过不少牙膏的玩笑,比如说沙示汽水的味道像牙膏掉进可乐,但没想到牙膏还真的能入菜!我马上联想到牙膏炒牛肉、牙膏云耳焖鸡、牙膏排骨饭、芹菜百合炒牙膏、农家小炒牙膏、白灼虾蘸牙膏酱油……只是想想都觉得生无可恋。
要说这世界上你最熟悉口味的非食物,牙膏肯定是第一名。虽然说吃掉它是万万不可,但是家里没有牙膏更是万万不行。小时候的牙膏是中华和田七,憨厚朴实的家庭装伴随父母苦口婆心的那句“睡觉前必须刷牙”走到了青春期,厚重的绿色膏体和奇怪的薄荷味不是很洋气。后来用上了佳洁士、高露洁等舶来品牌,电视上巧笑倩兮的小美女和一本正经的白大褂都告诉你:选对了牙膏,便有人见人爱的好运气。
牙膏是每天都必须要用的东西,它和口腔做最亲密的接触,又必须被无情地吐出来,最后还要狠狠漱几口清水,务必让它一点儿都不残留在口中。如果有些牙膏品牌摩擦后的泡沫很多,一直顶住我的喉咙口,就会感觉恶心,呼吸的时候不小心吞咽进少许,马上扶着洗脸盆干呕得昏天黑地,呕吐声无比惨烈。如果有一个病叫作“泾渭分明打死不吃牙膏综合症”,我一定是深度患者。
到了自己当家的时候,狮王的盐味、LG的竹盐都刷新了我对牙膏的认知。最近的新欢是来自意大利的玛尔斯牙膏,口味缤纷奇特,包括肉桂薄荷、甘草薄荷、茉莉花薄荷、干姜等偏门口味,标榜制作精良、口感细腻。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招牌的茉莉花薄荷香气并无感人肺腑的程度,就像吃绿茶味纸巾一样。一直以来最接受的还是舒适达薄荷口味,清新就是一切!
吃货向来讲究的是饭碗里的一切,如果连牙膏口味都这么花心,不得不自告奋勇说一句:快来围观这穷讲究的吃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