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人和中国人是同一祖先吗

玛雅人和中国人之间,隔着浩瀚的太平洋,但又有很多相似之处。玛雅的文物和三星堆那里的出土文物,更有一种神韵相连。

危地马拉的飞机可真是小啊。我从来没有坐过如此小而残破的飞机,好像一辆就要报废的面包车,只有十几个座位。双翼,螺旋桨,飞行高度大约在1000多米,地面上的景色始终清晰可见。如果不计较颠簸,单就高度来讲,恍惚之间似乎不是坐飞机,而是在某高层建筑的楼顶上。

我们到达军用机场的时候,并没有现成的飞机停靠在那里等着载人。周围是持枪的警卫人员,我们既不敢乱说乱动,也不敢询问飞机何时会来接我们。一切都很迟缓,放慢了速度。这条线路是从危地马拉的港口飞往热带雨林中藏匿着的玛雅人废墟遗址蒂卡尔,因为是包机,价格不菲,两天时间需要六千多人民币。我早就对玛雅文化心怀崇敬,特别选了这条线路,原来以为包机是格外的待遇,会很周详。事到临头,才发现包机就是很小的飞机,专门为这条线路而设。

站在热带黏热的空气中,周围有一种糖稀般的甜香气。飞机终于来了,远远地从天边俯冲下来,好像一只蜻蜓。我觉得距离远,故而它看起来很小,等到就要在身边降落了,发现它还是那样小,像一架模型。小唐用手指做出按压键盘的动作,我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答,我在模拟操纵遥控器。我觉得这飞机是个玩具。


危地马拉全景

当这如同玩具般的飞机从我们身边轻盈滑过,一个趔趄停在军用机场停机坪上时,我真的有点恐惧了。

它的机翼高低不平,好像是早年间贫民家中用来洗衣的大铝盆。舱门打开,连个梯子也没有,有人从远处端来一架单薄的小梯子,抵住机门,向我们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们顺着它爬上去就是了。那梯子,和我家在超市买的往书架高层摆放书籍的小梯子差不多,弱不禁风的样子。

这一趟旅行曾跨越几个大洲几个大洋,山高水险关隘重重,我很少有害怕的时光。因为完全是自找苦吃,怨不得别人,所以哪怕是打肿脸充胖子我也总是兴致勃勃。此刻看到这架简陋的飞机,想到报纸上常常登出中南美洲飞机失事的报道,我吞吞吐吐地对小唐说,我有一个请求。能否把我和芦淼分开?

小唐说,为什么呢?

我说,很简单啊。我们家一共有三口人。我,芦淼,还有芦淼的爸爸。

小唐说,是的。这我知道。

我说,你想啊,要是我和芦淼因为飞机失事而暴亡,芦淼的爸爸一得到这消息,打击就太大了,估计也活不了太长时间,这样我们一家就算家破人亡了。如果把我和芦淼分开,要死就只死一个,损失就比较小些,噩耗传来也好化悲痛为力量。

小唐说,嗯,您讲的有道理。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日方的旅游名册早已造好,恨不能几个月前就定妥了安排的,要想改变,谈何容易!

我们上了这架小飞机。起飞没多久,我就觉得腿上一热,好像怀里抱着个小婴儿,不安分地尿到了我腿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怀里抱的是书包,书包里装着护照和银行卡,还有照相机和电脑。除此之外,就是一杯水。

哎呀,问题可能就出在这杯水上。

我因为血压高,每天要吃降压药。降压药的拿手好戏,就是利尿。把你的血容量降下来,血压就釜底抽薪了,没有动力了。利尿剂的麻烦就是你会没来由地口渴,所以我现在也添了毛病,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一杯水。我用的水杯,不是干部们爱用的那种保温杯,而是一种家庭主妇用的塑料杯子,但密封性极好,在何种情况下都不曾漏过。

现在,这种不漏的杯子,悍然背叛了我。在空中,它的盖子崩开了,水流了一书包。我忙不迭地收拾包内的电器,要知道这其中的哪一样出了毛病,都会造成巨大麻烦。正手忙脚乱地拾掇着,芦淼从他的座位走过来,低声问,你有没有手帕纸?

我说,干什么?

这话刚一出口,我就明白了。原来他的杯子也漏了,水洒了出来,也面临着收拾残局。

说到底,不是我们的杯子质量不过硬,而是这种破旧不堪的小飞机,根本就没有密闭的压力系统,一旦飞上天空,气压无法保持恒定,水杯中的空气就膨胀起来,盖子就被顶开了。我们两个的书包都水漫金山,一路上什么景色也顾不得看,忙活着拯救那些潮湿的电器。

等我收拾停当,看了一眼驾驶舱,不由得笑起来。原来我们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飞,这样驾驶舱就首当其冲,被太阳晒得如同暖房。热带的太阳是很毒辣的,驾驶员们被晒得受不了,居然拿出一张报纸样的东西,糊在了驾驶舱的前挡风玻璃上(恕我借用了一个汽车上的名词,我也搞不清飞机的玻璃窗应该叫什么名字)。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开飞机的若是看不清方向,该如何是好?我们也太没安全感了。不过又一想,开飞机主要靠的是仪表,目光的作用可能在降落时比较重要,平稳飞行的时候,就让他们闭目塞听吧。

说到这里,可能有的朋友要问了,说你是一个乘客,这驾驶舱里的情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飞机的驾驶舱和乘客们的座位是相通的,连个小门都没有,所有的景观都一目了然。如果要想劫机,一个健步就冲到仪表盘前了。

坐这种小飞机,有一种大家庭的感觉,好像彼此住在一个套间里。下飞机的时候,我们不停地向驾驶员表示感谢,非常真心实意。要知道,大家能平安落地,实在是阿弥陀佛啊。

我回来查了一下资料,在我们之前和之后的那几个月,危地马拉都有飞机失事。


蒂卡尔国家公园

下了飞机,我以为就到了密林中的玛雅遗址蒂卡尔,谁知还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今天晚上宿在旅店,明天一大早才能进入热带雨林,探访蒂卡尔国家公园。

真是不容易,我想起了西天取经。

我们的导游不会说英语,只能说西班牙语,名叫本地多。我们还另有一位西班牙语导游,是台湾到危地马拉定居的青年,十分友善,叫小林。于是我们得来的知识就很坎坷并宝贵,先要由本地多用西班牙语介绍一遍,再由小林翻译成汉语。

本地多是玛雅人的后裔,我觉得他长得有些像蒙古人。把这个观感同他说了,他说是这样的,他生下来的时候,屁股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玛雅人都说只有他们的族人才有这种印记。

关于这一点,我后来查证了资料,这种胎记,叫作“蒙古痣”,仅见于蒙古人种。我国有一位人种学家,十分敬业,蹲在妇产科医院做了第一手的统计资料,在中国婴儿中,出生时带有这种臀部青色印记的孩子,占到了94%以上。但在白种人当中,这种印记极为罕见。

屁股上的青印记一下子拉近了我们和本地多之间的距离,他说,他没有去过中国,但他听说在中国有很多和玛雅文化有密切相似性的遗存,他一定要想办法去中国一趟。

我们都说特别欢迎。一位朋友问本地多,您屁股上的青色印记还在吗?

本地多很遗憾地说,随着慢慢长大,印记就不在了。

我说,这种印记在我们儿童中也是这样的,长大了就不在了。不过,这已经说明了玛雅人种和蒙古人种的密切关系。

玛雅人和中国人之间,隔着浩瀚的太平洋,但又有很多相似之处。玛雅的文物和三星堆那里的出土文物,更有一种神韵相连。玛雅人与中国人同种。美洲的印第安人是从亚洲去的,属蒙古利亚种,这已成了世界人类学家的共识。玛雅人也属蒙古利亚种,许多去过玛雅地区的人都能看出玛雅人酷似中国人。(这一点实在是令人惊叹。你有的时候会觉得,他们怎么可能是外国人呢?自己家的邻居就是长这个样子啊!真是讶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