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篇·博客篇 2 2011,岁月无痕
再见,旧时光;你好,新生活
(2011-01-01 13:45:11)
昨天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站在时间的坐标轴上我有些茫然,过去一年的收获与丧失都已经落下帷幕,很庆幸的是无论遭遇如何,都在上帝数到九之前重新站了起来。新的一年,有很多想法想要去实施,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看新的风景。
我又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他们在别的城市等着我偶尔心血来潮的探访,我大概可以预知我会走很远很远的路,去看望一些人。
关于现在的生活,我不能明确地说出满意或者不满意,毕竟在很多人冒着严寒挤公车去上班的时候,我能在开着电热毯的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光这一点就不允许我对生活还有太多的怨怼。
只是总有那么一些时刻,比如看着超市里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比如呆坐在电脑前机械化地打字,比如把那一味叫作桂枝的中药丢进已经熬了一个钟头的药罐里,比如在给朋友们寄书的快递单上填写地址……这些时刻,我总会有一种冲动,想丢掉手里的一切,突然开始跑。
我很感谢2010,在我的生命里,这是至关重要的一年,它令我沉静下来,审视自身和内心,它令我低下头颅,以谦和的姿态与我曾经对抗的那些和解,它令我深思我想要的究竟是何种人生,它令我成熟,开始关注自身之外的世界,它令我懂得宽容和原宥,令我挖掘与自己独处的意义。
但无论我多么不舍,我必须跟我的2010永别了。昨晚本来是打算在家看看电视的,10:30的时候阿易叔叔打电话来说,去河西拍烟花吗?
我什么准备都没做,拿起相机就下楼,阿易叔叔也真是牛,直接把车开到马桶家楼下,叫我发个微博:我们到了,下楼。
在河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我鼻涕都冻出来了!好沧桑的一张脸啊……唉!
2011真的来了,收到很多朋友发来的短信说新年快乐,大家都新年快乐。
请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
(2011-01-13 00:22:57)
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已经不会再为了某些曾经的记忆抖动得像一个筛子,以为自己的乖戾和孤僻已经默然,却没想到一不留神又看到过去的自己。
其实不动声色和处变不惊真的不是困难的事情,只要你下得了那个狠心,只要你有必死的决心。
只是你要确定,你丢得下那个自己,舍得即使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你也不会再那么没心没肺地去相信。
请在我的心上用力地开一枪,然后让一切归零于这声巨响。我时常陷入一种自戕的情绪,在最崩溃的时候想要毁灭自己。再度陷入失语的状态,日志写不好的时候,就应该专心去写小说。
写字的人留给这个世界的最终还是作品。阿易叔叔曾跟我讲,登上一座山有两个方法,一是自己摸索着山间小径爬上去,这样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也许会走很多冤枉路。
还有一种就是直接坐直升飞机飞上去,然后站在山顶纵观全局,再飞下山,沿着你心里的那幅地图爬上来。
阿易叔叔还讲过,决定一个木桶容量的也许未必是最短的那块木板,而是这个桶上有多少个洞。我们无法杜绝洞的存在,却可以努力让桶里的水,流得慢一点儿。
我的闺密绣花告诉我,某些事情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让它结束,而不是一直拖,拖到不能再拖、不得不结束的时候,才结束。
谢谢你们教我的这些。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我已经明白,如果我不对自己满意,那么我永远也不会对生活满意。
所谓幸福快乐,其实只是求仁得仁。
他们已离我越来越远
(2011-01-15 00:05:21)
其实我从不赞同某些人说的,人太聪明了,真不是一件好事。我始终认为,无论性别,男女都还是聪明一些的好。我说的聪明,并不是指投机,而是一种通透的智慧,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强大的精神世界足够抵挡人生中每一次逆境中的挫折。
在日常生活中,上至耄耋高龄,下至嗷嗷待哺,总会有一些不那么如意的事。老人会为退休工资没按时发烦,小婴儿想吃奶的时候要是没奶吃,也会哭闹,夹在生命最初与即将终结之间的我们,难免会有痛苦和悲伤。
也许每个人都有过那样的时刻,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伤透了心。
无论聪明还是愚钝,都会有这样的感受,但是聪明的人,一定能够找到解药,我始终这样相信。
曾想与你围炉夜话到天明
(2011-01-22 10:43:34)
我一直很想有一张戴着红围巾,站在雪地里,茫然地注视着镜头的照片。谢谢阿易叔叔,满足了我这个小小心愿,虽然代价是高烧到39度。病了这几场之后,整个人元气大伤,精神很差,可是睡眠并没有因为精神差就变得好起来,晚上还是睡不着,早上早早地起来洗澡,熬白粥,胃口也不好。
总之,这可能是近几年来身体状态最差的一段日子。我想我应该快要好起来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源于内心那些不可言说的苦楚,那么也应该到了完结的时候。生病的日子读了一些书,获得了很多启示,也算是额外的收获了。
这些日子认真审视内心,觉察出自己依然是一个偏爱寂静的人,在浮躁的生活中梳理出一小段时间用来阅读、书写、拍摄,便能使我获得足够的乐趣。
有时候我觉得,我并不贪心,我想要的只是自由。这自由包括我可以说我想说的话,写我想写的文字,去我想去的地方,爱我想爱的人。
我只是喜欢写关于爱的故事,爱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没有什么比爱更高尚,而每当有人告诉我,她是跟着我写的故事一起长大的时候,那种满足是你们永远不会了解的。
就像日渐世故的那些人,永远无法了解我灵魂中的单纯。
昨天傍晚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窗外有雪在融化,只听得见墙上的钟嘀嘀答答,那一刻忽然不能抑制自己的脆弱,给Sean发了一条短信。
我没有说我生病了,我只是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很快地他回过来,看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谅我在意志薄弱的时候未能悬崖勒马,我们从未说过往来相决绝的话语,但我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好在我到底还是控制住自己,让你以为我不过是心血来潮找你闲话家常,我可不能让你知道在我那么难受的时候依然企图从你那儿获得力量。
我的获得,自己知道就好。我一直认为,语言的本身赋予的能力太过于有限,关键时刻能够带来力量的应该是别的,拥抱、眼泪、肌体带来的力量以及其他,唯独不是语言。我一直很喜欢杜尚的态度,他说,我从某个时候起意识到,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和做太多的事,不必有妻子、孩子、房子、车子。我庆幸的是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非常早,这就使我长时间地过着单身生活。
他还说,不要被定型在美学的形式里,不要被定型在某种形式或色彩里。我每次想到这些话总是会想起我喜欢的那个人,我想或许他也是早早就看明白了某些事情,正如杜尚所说的,人生在世,很多东西都不必有。
我一直很遗憾,在你身边的时候光顾着沉溺在情爱之中,未能将你跟我讲过的故事悉数记下,每每回忆都只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那些日子太短促,但我一直信奉生命只要好,不必长。
是你教会我重要的一切
(2011-02-04 10:53:14)
昨夜在厦门的环岛路上看着漫天烟花,我非常非常想念某一段时光。关于那里我想的全是你,关于那里我爱的全是你。如果我说再见,就真的可以再见,那该多好。我跟很多朋友说,时间走了,你们还在,然而我最想跟你说,无论我走多远,其实我还是最渴望去到你身边。关于爱情,我从不认为一段爱情非要走到婚姻才算是有意义,无论如何我都有我所得。
昨天我读蒋勋的《写给青年艺术家的信》,晚上又读《一个人的好天气》。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真正坐下来又觉得无话可说。有一天晚上跟一个朋友聊天,她说,舟舟难道你不明白,无论肉身在哪里,人类的精神恒久孤独。有时候我也觉得,是不是我也来自一个小小的星球,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同类。
我们对幸福的定义各不相同,你觉得吃好喝足是幸福,我觉得浪迹天涯是幸福,你觉得现世安稳是幸福,我觉得四海为家未尝不是幸福。
一转眼,我就快要二十四岁了,这二十几年中,我都做过些什么呢?我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得到了几多体现呢?我从不是一个好学生,不是能够令我的老师和母校骄傲的学子。
谈过几段恋爱,认识过一些人,后来他们是否都长成了懂得责任与担当的男人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知道内心真正深沉的爱意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都嫌不够,所以我们说尊重就够了,爱太稀少,尊敬却恰好。
我希望成为一个有信仰的人,它能激发我至今还未爆发的小宇宙,向着我的梦想,披荆斩棘,披星戴月地走过去,在想要放弃、想要转身堕入多数人的生活时,它会适时地鼓励我,甚至鞭笞我,让我咬牙坚持。
于是,我绝望地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跟自己讲,要变得更好啊,要不怎么好意思去见这个人,怎么好意思轻描淡写地说,你看,我变得更好了。
就这样活着,
一半尘世,一半理想
(2011-02-09 20:25:10)
晚上在KTV,Kim点了很多很怀旧的歌,第一首就是《阴天》。在毛毛唱这首歌的时候,我握着麦看着大屏幕,那是从初中开始就很熟悉的MV,莫文蔚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看起来有些别样的性感,直到唱到那句“女孩,通通让到一边,这歌里的细微末节就算都体验,若要真明白,真要好几年”。
那一刻我的喉头突然好像落了一把厚重的灰。我跟毛毛说,这首歌,很多年前我们就可以唱得很顺溜了,但真如这歌词所说,那些情绪的波动起伏,沉淀下来,真正从伤痛中获得领悟,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几年。
我荒废了一些很好的时光,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我不相信那些年长的姐姐所说的,不相信女性的身体机能到了二十四五会发生一个相当大的改变,不相信熬夜过后会有很重的黑眼圈,不相信看过的文字转眼会忘掉。
曾经那些不相信的,如今我都相信了,因为我逐一地、慢慢地,都在经历,或者说已经经历过了。
有一天我跟丛丛聊天,我问她,对待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父母并没有教你,那么你是怎么学会的?
她想了一下,说了一句让我很惆怅的话。她说,就是这样,自己就长大了。有很多心事我无法在网上写出来,我内心的困顿与迷茫、焦虑和忐忑、无助与无奈,只能在私底下跟那些我认为可以理解我——即使不能理解,也不会否定我的人讲。
昨晚我们又在一起聊天,说起自己与长辈那些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调和的矛盾,那些令我们觉得窒息的、被孤注一掷的亲情。
当然,后来我们还聊了一些别的,比如我爱的那个人,他的现状。夜很深的时候,我说,家姐,放首歌给你听。很安静的房间,很安静的夜,我的手机声音很大,那首歌唱起来的时候,在黑暗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有些歌,就算再听一百遍,还是会想流泪的。微博上很多人都在猜我指的是哪首,没有一个人猜对。不是痛仰,不是李志,不是彭坦,不是黄耀明,不是陈奕迅,都不是。
在从厦门回长沙的飞机上看完了一本书,书中说,我既不悲观,也不乐观,只是每天早上睁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努力活下去。
你没法因为生活是这样,就去讨厌生活。
人都是自己长大的
(2011-02-16 20:29:03)
有一天晚上我跟小朋友讲了一个故事,是关于一段纪录片的。一只小北极熊,春天融冰的时候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岛上,它的妈妈和兄弟都接连死去。
岛上有一个小房子,里面住着一个科学家,屋里有足够的食物。小熊趴在窗口可怜兮兮地看着屋子里的人,它甚至都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可是科学家说,我不可以给你吃,否则你会失去自己捕食的能力。
冬天到了,虽然科学家很绝情,但是小熊走的时候还是去咬了咬他的鞋子,以示告别,然后它奔向第一次见到的广阔冰原。
今天下午我跟你说了很多很多话,从我们认识以来从来没有哪一天我们说过这么多话。
我们始终是两种不同的人,一个拥有无懈可击的缜密的逻辑,一个完全依靠自身直觉存活于这个世界,我们永远没有办法真正站在对方的角度体会对方的感受。
谢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也许会是受用一生的话。女孩子在年轻的时候能够遇到人生的导师并不容易,而我,何其有幸。但总归,人还是要学着自己长大的。
总有一天我不会再是那只小熊。
吃着麦旋风我就想尖叫了
(2011-02-21 00:25:59)
“深海2”的大纲终于确定了,前前后后两年了,程落薰,我们要再见面了。
在经历时光洗涤之后,我要以文字再会你了。我真是怀念写“深海1”的那一年,我还在大学校园里,每天写到凌晨三四点,间或去走廊上抽根烟,蹑手蹑脚怕吵醒了室友,夜晚的湖面总是很宁静。
临近毕业同学们每天拿着自己的简历去各个人才招聘会,我有我的辛苦,每天最多只能睡五六个小时,中午总是让跟我一个宿舍的学妹给我带一份青椒肉丝拌面回来,价钱是三块五,不知道现在涨价了没有。
那是2009年的春天,我穿着很傻气的棉睡衣,站在宿舍走廊上抽着烟,看着远处的教学楼,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如果可以穿越时光,我很想回到两年前,抱一抱那个因为卡上只有两千块而握着电话哭着说“怎么办,我活不下去了”的自己,我很想告诉她,你要勇敢一点,你千万别害怕。
有一天晚上我看了一本书,书上有一句很伤感的话。我们曾经说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一直在一起,可惜我们没有说到做到。下午在M记,戴着耳机听着歌我突然就想尖叫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会令我难过得想要在人群里放声哭泣,那就是被我所爱的人误会和厌弃。
曾有人对我说,不要随波逐流
(2011-02-23 23:22:09)
冬天应该是真的过去了,如今蓬头垢面地穿着大棉衣走在去绣花家里吃饭的路上已经觉得很热了。我很怀念2010年的夏天,尤其是春末夏初的时候,心里充满对长途旅行的期待与憧憬,对未知的一切都怀有热情,那些与伤害和困扰无关的情绪是当时生活的背景。
可是如果此后人生的每一个夏天都能够像2010年的夏天,却又未必是幸福的事。
但我依然觉得2010年的夏天,是我至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夏天。
昨晚跟丛姐聊天到很晚,我问她,我们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说:我在证券公司上班,你和××谈恋爱,每天晚上都在苏荷。真不敢想象,我的二十岁的夜晚竟然都是在夜店度过的!
因为修地铁的关系,现在长沙到处都挖得乱七八糟,本来主干道就只有那么几条,车道又不宽,每次出门都是败兴而归。
太熟悉了就这样,没有期待,没有激情,只有厌倦。但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将自己连根拔起,像投掷一竿标枪一样将自己投掷到未知的地方去。
某些时候,对待一座城市的感情很像是爱情,因为熟悉所以厌倦,但也是因为熟悉,所以依赖,所以不敢轻易离开。
但说起根,也不恰当。本来就是飘萍一样的人,哪里来的根。
绣花昨晚跟我讲,说我是一个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太缺乏防御意识,对所有人都很好,可是换来的未必是相等的友善,这其实是一个缺点。
我纠正她说,不见得是个缺点,但一定是个弱点。我曾跟自己讲,无论际遇如何,绝不可以丢掉的品质是善良,但善良,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弱点。我曾经认为做人一定要真诚,现在看来,其实没必要向这个世界展示你内心所有的柔软,真正爱护你的人,一定能在你的屁股上看见光芒。噢,我又低俗了……
我想要一片蓝色的海洋
(2011-02-26 00:49:41)
我一直没有去弄一个专门的相册放我拍过的照片,因为我知道我拍的东西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其实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一个多么牛气的摄影师,那些影像刻录下来的日子安静地陈列在F盘的文件夹里,在寡淡如水的生活里,在未来的某时某刻,开心或者失意的时候,打开来自己看看,让自己知道,我的确有过一些好时光。
影像和文字,都是热烈地活过的证据。我站在厦门的海边时,曾有过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失望,我想要一片蓝色的海洋,就像高原上的天倒过来那么蓝的海洋……那是澄澈的、沉静的、与世无争的蓝色。
昨晚看一本书,主角是摩羯座的人。
如果将来我能够生一个儿子,我希望他是摩羯座。这个星座的人有着缜密的逻辑和超过一般人的克制力与忍耐力,他们是坚硬的、清醒的,当然,或许还有一点儿自命不凡,但也是有资本的。还有一句我很喜欢的话,是叔本华说的:对人类来说最好的安慰剂就是知道你的痛苦并不特殊,有很多很多人,甚至许许多多杰出的人像你一样忍受着同样的痛苦和不幸,忍受着充满虚无的人生。
因为我们每个人过的生活都跟自己的理想有着一定差别,我们每个人都有被这个世界伤透了心的时刻,即使我们反复对自己强调那些励志的言论,仍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活着真的很辛苦,我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上来。
但当我们明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的孤独和痛苦并不是独一无二的,虽然有着不同原因不同气味和不同质感,但是我们对痛苦的感知是一样的敏锐。
给翠花小姐的一封信
(2011-03-03 01:54:00)
虽然现在亲爱的是一个泛滥的称呼,但还是请允许我这么俗气地称呼你,亲爱的翠花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给你写一封信,前两天晚上绣花睡在我家,我们聊天聊到天亮,中间停顿的某些时刻我总是想起你,大概是因为前些日子我突然冒出的那句:你是我的知己。
这样一确定之后,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深信不疑的是,现阶段的我所产生的每一种情绪,你都可以体会,甚至也正在体会。
这种隔着距离的惺惺相惜,让我觉得牢靠并且安全。我曾经对你讲,你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人当中,唯一一个真正在乎我这个人,真正用心珍视这些年我们来之不易的缘分的朋友,那也是有原因的,你明白就好,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我经常觉得无力,并且不快乐,你也是同样吧?我以前说,我们都是被边缘化了的人,既不属于那个承载了我们童年和少年的被称作家乡的小镇,也不属于如今这个看起来似乎是人生主场的城市。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想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始终找不到归属感。有很长一段日子,我企图在爱情中寻获能够填补我内心缺失的那样东西,于是不遗余力地去爱人,甚至可以说是穷凶极恶地爱人,我屡屡被自己催眠,以为这次就是唯一,却不得不一次次承接破裂的幻象。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从来不迁怒于对方。事到如今,我可以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他们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意义并不是为了爱我,而是告诉我,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人可以去爱。有一天我跟我的闺密说起她交往过的两个男孩子,简单一点分成甲和乙吧。
甲是那种家庭条件还算挺好的纨绔子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泡吧和泡妞,不是我刻薄,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一点文化都没有。
而乙完完全全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杀手,长得好看,家教非常好,家里也很有钱,谈吐很斯文,不深究灵魂这回事的话,看起来简直就是王子般的少年。
但事实上是,甲才是那个能让她要死要活的男人,乙只是让她觉得,嗯,就这样吧,对我挺好的。
我想,不得不承认,的的确确是有一种特质,叫作爱的天赋。拥有那种特质的人能很轻易地让爱上他的人欲生欲死,并且沉浸在这种煎熬里不可自拔,越悲壮的爱,越是令人神往。我废话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做一个铺垫,时至今日,我觉得我可以很坦率地承认,我就是欠缺了这种天赋的人。我找不到那些人的沸点,用一簇小火苗点燃它,然后笑看它燎原。我觉得我如今可以坦然地面对的事物越来越多了,不够美好的自己、平庸的才华、不出众的容貌,以及我今天跟你所说的,欠缺的爱的天赋。我无法描述出那种被击中的感觉,它无影无形,难以寻觅,我不知道它究竟藏匿于哪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被怎样撞击才能迸发。我很好奇那些拥有它的人,面对同样的皮肤温度,同样的亲吻,同样的身体,它是如何一次次被开启?好像永远也用不完的样子。
我有一个朋友有天晚上在QQ上跟我说了一句很伤感的话,她说,我过去碰到的哪有一个好的。
我不忍心跟她讲,你现在碰到的也不怎么好。但是其实别人怎么否定都不要紧,我觉得我早几个月之所以那么崩溃,并不是被某个人或者某些事打倒了,而是因为我被来自自己内心的那种羞耻击溃了。
我在看今晚推荐给你的那本书时,脑袋里一直反刍着一句话:是怎样的力量让她能够允许自己爱的男人身边轮流躺下不同的女人?
你看我用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词语:允许。事实上是,人对外界的需求越少,就会活得越坦然自如。没有人有义务满足我们对他的需求,唯一的办法是我们自己要懂得适可而止,不是嘴上说的那种懂得。我们要真正建立起一个独立的、强大的精神世界,自己尽力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这样我们才不会越来越脆弱。尤其是我,你知道,被那么多人看着我的脆弱,慢慢地我可能就真的站不起来了。关于感情我想说的很多,但似乎又没有必要说下去了,没有原因,就是不想说了。
那就说说生活现状吧。我时常感觉到孤独,但这一年多来我发现,在感受到它的同时我并不惧怕它,并且我发觉,与孤独的相处令我变得足够沉静,反而热闹会使我手足无措,仿佛闯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关于梦想这些,我也不太想谈了,我们都从未跌至比梦境更窘迫的谷底,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用我们的倔强和偏执,继续走下去,慢慢地书写我们的失败与伟大。
其实我原本想写得轻松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写着写着语调就这么沉重了,并且看起来如此零散,没有一个重点。
这些日子,我时常把某人跟我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看,那一大段一大段的建议,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身体力行,但我愿意为此努力。
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期望解决我遇到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我总是对这个世界怀有幼稚幻想,希望它能跟从我的步伐。这么浮躁,当然不会快乐。
我有一个叫虚的朋友说得很好,有些事,即便是错了,那又怎么样,错了就错了呗。高明的淡定是淡定而不泯然众人还经常突出,高明的激进是激进而不成为众矢之的还玷污群众。
就写到这里吧,我们共勉。祝你快乐,祝你早日造出原子弹。
爱是比仇恨更重要的事
(2011-03-11 23:20:13)
行程是上个礼拜突然决定的,可能是最近的长沙让我觉得很闷,也可能是我自己心境有些浮躁的缘故,所以决定离开长沙出来走走,正好甘世佳同学邀约杭州聚,买了张车票就来了。
四年了,第一次一个人坐夜车,拖着箱子背着从小树那里掠夺过来的国家地理的包,就出发了。
绣花陪我等公车的时候很不解地说,我实在不知道旅游有什么好玩的,背这么多东西,又累得要死。
我想了一下说,可是这就是我的兴趣所在啊。今晚跟甘世佳同学聊天,我说起我是本子控,最喜欢的是Moleskine的笔记本,他说他也是,随即从包里拿出四五本展示给我看,气得我一口血差点儿没喷出来,你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关于旅行这件事,我从不看攻略,也没有什么路线可提供给那些询问我的人,“最好的”“最美的”都是主观的意识。我从不看别人写的攻略指南,对我自己来说,真诚就是攻略,记得带钱就是指南。
摇摇晃晃的火车,半夜停靠在不知名的小站,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我,登一会儿QQ刷一会儿微博,在漆黑狭窄的床铺上,我那么清晰地听见自己身体里对外界的感知,就像是有一种声音在缓缓地流动。
我知道,成长不是一夕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原本很多令我恐惧的事物它们并没有消失,我也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摧毁它们,我只是明白了整个宇宙中最大的能量来自自己的内心,再多的外界安慰与劝勉,都不如自己灵魂喷薄的一瞬。
安置好之后甘世佳同学爬山还没有回来,老板看到我的时候说,你就是小甘说的那个作家?他说是个大姐啊。
十六岁的时候我一定没有想到七年后我会见到他,两人面对面地聊天,命运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晚上在我厚颜无耻的要求下他拿了一盒别人送给他的藏香给我,其实我不爱在房间里点香薰,可是这种香不一样。
当听觉视觉触觉都模糊得像一团雾,唯有嗅觉还是如此敏锐,我以为自己可以假装全忘了,可是闻到那种气味的时候,就像一粒明矾丢进了浑浊的水杯。
你知道那种感觉,仿佛一切都沉淀了下来。我知道,我终究是不能忘记你。
假如真有世界末日
(2011-03-14 11:31:28)
前天晚上在青旅里,我跟一个1991年生的小姑娘睡在一间房里聊天聊到很晚,三四点的样子吧。她问我一些关于感情上的问题,我说真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给你,我在这方面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反面教材。
别人传授给你的任何生活经验都没用,得到它的时候其实它已经失效。我答应自己的事情都已经尽了力,十几岁的那个我专横而苛刻,粗暴而且野蛮,我尽力满足她在情感上的需求,于是最终蜕变为眼下这个平和从容的自己,坦然地接受一切好的坏的,努力修补自己坑坑洼洼的内心。
人在小时候都是一样的天真和单纯,灵魂这回事是随着阅历慢慢生长的。将近十年的时间,我的很多爱好都只维持了三分钟热度,坚持到如今的只有两个:写字和爱。这是人生中最好的十年,谢谢那些跟我共享这十年的人,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你们就没有如今的我,并不算多么美好的我,当有人亲近时依然忐忑不安的我,但这是有光荣也有梦想的我。
我有过的时光也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对我而言却是最珍贵的。那些最珍贵的日子里,我心里总是饱胀着一种温暖的疼痛,那是好多年不曾有的感受,它们随着血液在身体里经久不息地涌动。我们的一生能有多少可以被称为幸福的片刻,这一生的长度和深度应该以什么为度量单位,可以写多少个字,可以按多少次快门,我全不得知。那些爱犹如遥远的村落在黑夜里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让我不再孤单。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
(2011-03-21 15:34:46)
前些天杭州天气很好的某一天,甘世佳同学早上起来就在看书,那天我也起得很早,看他没去爬山就央求他带我去看看郁金香。
太子湾的郁金香还没有全部开放,但是想象得到当它们全部盛开的时候那番景象有多么美丽。
在读《悲观主义的花朵》的时候,读到一段话:你有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你便觉得你会和他发生某种联系?我总是在第一面时就认定的。我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我还向人问起过,那个人哪儿去了?是,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吧,看见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们会相爱,然后分手,我以为我会忘记你。
有天跟甘世佳同学聊天,说,长大了真是有很多很多的烦恼。
他回我说,你烦恼的那些恰恰说明你还没有长大。
也许那就是它的命运吧
(2011-03-25 19:42:03)
那个1991年出生的姑娘让我叫她珊姐,她是国美首饰设计专业的学生。昨天她跟我讲学校那边有很多漂亮的卡纸,要带我去看看。
之前觉得厦大很美,去了国美之后觉得国美也很美,前者是自然美,后者是人文美。
在路口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好像去年在纳木错认识的李空白同学,他也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们双方都不确定是对方。
等他走了之后我发了一条短信问,你今天是不是背了个橘色的包?啊哈,没想到真的是他,于是约着等他下课之后碰头。他下课之前珊姐带着我到处逛,跟我讲在某条路上有个摆地摊的男生,不修边幅但是很有范儿,黑黑的很像新疆那边的人。我也起了兴致就跟着去了,在摊上我看到两张小小的纸片,拿起来问他,这是做什么的?
他说,过垭口的时候撒的。我一听“垭口”两个字真的就以为他是新疆、西藏那边的人了,于是遗憾地说,我去年走新藏线的时候没撒。他问我,啊,你走过新藏?
我说,是啊,去年在西藏待了一段时间,在纳木错的时候认识了一对小情侣,男生也是你们学校的,女生是中传的。
他说,那男生是不是叫什么什么,我说男生的大名我不知道啊。然后我们同时说,女生叫小麦!哈哈哈哈,当时我真的有眼前一黑的感觉啊,世界真小!大家居然都是朋友!
过了一会儿李空白同学就下课了,问我在哪儿,我说,在阿全这儿呢。哈哈哈哈,我们又感叹了一下,世界真小啊!
有一天下午我坐在西湖边看夕阳,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反刍着一首歌。
“再也没有留恋的斜阳,再也没有倒映的月亮,再也没有醉人的暖风,转眼消失在云烟。”
昨晚跟李空白他们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起去年在西藏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要往事重提,他问我,你们后来呢?
没有后来啊,哪儿有什么后来。
今天下午我怎么都找不到我的笔了,一支黑色中性笔,长得一点儿特色都没有,是我去年在拉萨的时候住在风马飞扬时,在转角的那家小卖部买的,那家店里还有一种叫“傲利奥”的饼干。
我翻遍了行李,差点把我在杭州买的所有新衣服的口袋都翻遍还是不见其踪迹,但我明明记得我中午出去的时候把它插在了包包的夹层里。
为此我心情非常不好,一个人闷着谁也不想理。去年我在一个姐姐的博客上看到她写,舟舟买任何东西都会说随缘吧,她深深地相信人与物件之间有某种缘分。的确是这样,我相信所有的物件都是在等待认领它的主人。但后来我跟自己说,算了,不见了的东西就随它去吧,也许,这就是它的命运。
而失去,就是我的命运,对此我深信不疑。
你配得上这个世界吗
(2011-03-28 23:27:55)
我一直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房间,白色的墙壁上挂着我拍的和拍我的照片,大大的红色书架上堆满我喜欢的书籍和画册,天气好的时候打开窗户阳光洒满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伸懒腰。
或者还有另外一种风格,独居于逼仄的斗室,床头贴一张大大的牛皮纸,牛皮纸上是各种便笺条和照片,书籍乱七八糟地堆在床上和地下,暗黄色的灯光,最好屋顶有一扇小小的天窗,这样就可以看见皎洁的月光。
“深海2”写得还算顺利,毕竟之前已经写过两部长篇了,也找到了适用于自己的方法。
其实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摸索的过程,这个过程也许会有一些漫长,但在达成目的之前的探索恰恰是找到打开自己内心那扇从未被开启的门所必经的一段路程。在这段路程中,你只能一个人摸着黑走,这里走不通就换一个方向走,也许要走到第十个路口才是正确的方向,所以,千万不要在走到第五条的时候就灰心。
千万不要。我一直想知道,到底可不可以通过内心那种极端浓烈的力量将现有的这个自己打破重塑,脱胎换骨地成为另外一种人。
我总希望能够做到令所有人都满意,只要一个人说这样不好我就想推翻重做。
就是这样,我活在那种说不清楚是自尊心还是虚荣心的东西里面,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我一直记得在我六岁那年,我妈把我从一个城市接去另一个城市读书,那个院子有个长长的坡,当年瘦骨嶙峋的我背着包,撑着一把油纸伞。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油纸伞在雨中化成了糨糊。我站在雨里看着那个坡,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的样子。十多年后我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场雨下在我的世界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茫然地看着前方。我这才发现,原来那场雨一直没有停过,而我也依然是一个人,虚张声势地撑着伞,面对着未知的命运。
或许我终其一生都走不出那场雨,但仍然想试试看,能不能在每个清醒间,一转身就能与你谈论艳阳天。
我希望很久很久之后,我可以有机会告诉我爱的人,我是在追随着你的过程中,成为现在的我,一个还不算太差劲的我,一个偶尔勉强可以朝自己竖起大拇指的我。
我希望能够有一种资格,当有人问我,你配得上这个世界吗?这时候,我能够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是这个世界配不上我。
所有的爱情都悲哀
(2011-04-02 14:44:33)
有一天中午在午睡中,我流泪了。具体的时间就是从杭州回到长沙那天,早上7点多下了火车,整理好东西之后实在太累了,就又爬到床上去睡着了。我想我大概是梦见了什么人,其实关于梦境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只是近几个月来,我经常从梦里痛醒,心痛。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醒来的时候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胸口的沉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那种痛不是尖锐的,不是迅疾的,它有它的频率,缓慢地,一下一下,像是某种生锈了的老器具在运作,咚,咚,咚,钝钝的。但我对它无能为力,只能在每一次醒来之后翻翻书,等待困意再次来袭。从杭州回来的那天晚上在火车上,我一边吃泡面一边看《爱情的牙齿》,应该是好几年前的电影了。看到还有半个小时就结束的时候笔记本没电了,后面部分是我回来之后,一边把箱子里的东西放到衣柜里一边开着电脑看完的,不太专心,但当我听到那句“只有痛才能让我记住你”的时候,我足足愣了好几秒。
我想我又矫情了,真的。我从不写影评,关于这部电影我也只有这一句话好说,爱情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他在我的身体里,他却不是你。这是一个可以无限衍生的句子,只要你愿意代入,任何一种可能性都有。
诗和远方在哪里
(2011-04-07 16:30:57)
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要离开我自己。除却生老病死,剩下的就是聚散无常。我想我必须适应它们,而不是每次都手足无措地哭泣。
当我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不在我身边。是因为他不在身边,我才想念吗?我想念你到无视烽火桃花,无视声色犬马,无视急管繁弦,无视姹紫嫣红似这般开遍。
每一天醒来,无论风和日丽还是凄风苦雨,我都感觉是一次重生。我觉得身体马上就要爆裂。你知道我有多想,多想,多想坐下来,狠狠地哭一场。
他们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你告诉我,哪里有诗,哪里是远方。
每一个EX,都是一次成长
(2011-04-12 00:01:23)
写给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这是你年满二十一岁生日的第一天,我原本应该打开Word老老实实写稿子,或者关掉电脑看看书早点儿睡觉,但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写这篇博客。不知道你退烧了没有,病好了没有,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昨晚我改稿子改到深夜四点,其实本不用这么辛苦的,但是我做事拖拖拉拉,总是要等到最后一刻才愿意着手去做,虽然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不错,但损害的是自己的身体健康。
爬到床上之后我又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做了一些摘抄,对了,这也是我想给你的建议。
别让电脑毁了你的阅读习惯,我们真正能够从中获取我们所渴望得到的信息的工具绝对不是网络而是书籍。在现代化快节奏的生活中,网络给了很多人一种搜索引擎无所不能的错觉,但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保留传统的阅读习惯,当然,这也许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老土,就像我始终喜欢头发剪得很短很短,能写一手漂亮的字的男生,或者,男人。
做摘抄笔记是我十五岁开始养成的习惯,上大学之后逐渐丢了,从去年开始我又慢慢地找回来了。
我还是觉得,读书不做笔记等于没读,因为你我以及大多数人都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而如今我们所接受的碎片信息又太过于繁多,时间太少诱惑太多。我想大概真的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从我们接收的那一切事物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去年从新疆回来之后我就买了很多很多书,当时只是想把自己弄得忙碌一点,减免因跟亲爱的人分别而带来的伤感,后来陆陆续续又买了很多很多书,都在我家的书架上、飘窗上、沙发上、床上、茶几上,甚至抽水马桶的水箱上堆着。
我觉得我几乎没有认认真真看完过其中任何一本,这么几个月来,我的豆瓣读书列单都是一片空白。
但是当我真正减少上网的时间来阅读才发现,要看完一本书,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况且,谁敢说自己每天挂在网上没有浪费过一分钟呢?
有这么朝气蓬勃的生命,生在如此广阔而惨烈的时代,与其终日挂在网上夸夸其谈,看着那些令我们义愤填膺的新闻,看着那些横征暴敛的恶行,倒不如将自己置身于更为真实的世界去聆听、观察、记录、阅读、书写。
这两年来,我越发感觉到自己浅薄,因这浅薄而引发内心无限的羞愧,以及对身处的这个世界更为深切的了解和渴望。
没错,命运真的很神奇,它会带领你遇到你想象中都前所未有的人。近两三个月来,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冷却下来,关于感情我也真的做到了静默不言,即使偶尔破戒也是含混其辞。况且我后来又认识了这么多的好朋友,如今我的生活看起来比从前要充实很多。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太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累。你说已经分手了的他寄了一份快递给你,是一盒很厚的相册簿子,里面是连你自己也没见过的照片,都是偷拍的,你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从哪里弄来的,你说你哭了。
那一刻我突然清醒过来,我有一些震动却不觉得意外,我说他是看我这么浪漫的人的文章长大的男生嘛,这可是我最喜欢写的情节呀,哈哈哈。
可是紧接着,我就想起了自己。在某一段时间里,我手里的相机镜头始终是对准他一个人,拍他的那张侧影至今依然是我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有一次有个女孩子看了那张照片之后问我,你一定是很用心拍的吧?
是的,用心,很用心地爱过,才能用镜头捕捉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今天下午我一个朋友来我家帮我弄电脑,不小心删掉了我C盘里的东西,聊天记录全没有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呆住了。
当时绣花在我家,我跟她说,其实别的都不要紧,我只是想保存我跟他最后一次聊天时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无关于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是对我性格和处事方式的一些建议。
所以你在微博上说,“不见了也好”的时候,我很想告诉你,不好。他这个人对我不再重要,但他对我产生的影响很重要,个中意义胜过耶稣。
是的,直到如今,他在我心中仍然是美好的,世界上的任何苦难都不是为他所准备的,他只是需要知道那些。他有着非凡的洞察力和领悟力,我当然相信他会从别人身上看到那些,但他不必亲身经历。
其实我知道,我不会再去看了,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在我遇到任何麻烦的时候它们都在提醒着我要如何妥善地处理,尽管我仍然时时流于伤感和琐碎,但我相信那些话能够引导我最终走向理性。
在我年少的时候,我遇到过很多很多男孩子,大多数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但他们对我的影响如今很多人都可以在我身上看到。以前我爱过的一个人,就是林逸舟的原型的那个人,最初是他带我听摇滚。我们早已经丢掉了联系方式,而我也是真的从他开始才相信,两个人要弄丢对方真的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无论是我想找他,还是他想找我,都无迹可寻。
我们没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我们没有一个心照不宣的“老地方”。我们甚至没有存过对方的手机号码。
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我们真的很蠢啊,但是,我想,丢弃对方也许就是我们的命运。
后来我遇到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学会自己用搜索引擎,是因为曾经有个男生说,舟舟你不要什么都问我行不行,你自己学会用用搜索引擎啊,很多问题都可以解决。
再后来我被毙稿子毙到哭,但想起有个人跟我说在工作中一定要有敬业精神,便咬着牙坚持下来,渐渐地发现,其实原本我以为不能做到的事都能做到。
再后来,就是,你知道的这个人,你听我跟你讲我当时的心情听到流下眼泪的这个人。
因为我说过不会再在博客上过多地提起,所以言尽于此。我本来是想好好写一些字给你的,没想到到后来写的都是我自己的事,笑。
每一个EX,都是一次成长,没有他们,就没有更好的我们。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
(2011-04-25 20:11:35)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我的相机了,束之高阁,嗯,我记得我好像是这样说过它。
这段时间过着怎样的日子呢,有朋友在QQ上跟我讲,自从你写了那首歪诗之后就好久没有更新了。
我说,是不是有一些人天天指着我更新哪,我不更新你睡觉都睡不好啊,亲!
那好吧,是该写写除了稿子之外的文字了。今天上午星崽过来找我借书看,我们差不多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之前她要考研,我怕打扰她就一直没有联系,再后来她考上了,我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虚伪地忙碌着,于是一直疏于联系。
有一天我看她发了一条微博,没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说我。她说她看我说有一段不值得的友谊不知道是否在说她。
我想敏感的人会活得比别人辛苦些这也是个原因,太容易对号入座。其实不见得是心虚,但就是止不住脑袋里那些杂念,我太明白了,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有些话语在生活中说出来显得过分矫情。我记得两年前我写过一篇日志,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姑娘,这一点一直没有变过,就算后来我又遇到了很多可爱的女孩子,你也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姑娘,大不了再加两个字:之一。
你知道我看女生的眼光有多挑剔,虚荣的不喜欢,浮夸的不喜欢,尖刻的不喜欢,虚伪的不喜欢,斤斤计较的不喜欢,恶毒的更不喜欢。
所以我喜欢的姑娘一定是善良、正直、温暖并且谦逊的。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段日子的情绪有多不对劲,可是身边的朋友都跟我讲,你还是抽个时间去看看精神科吧。
最开始眼睛他们跟我讲的时候我很惊讶,我想可能是大家太久没有聚在一起的缘故吧,接着B梦和绣花都开始问我,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可是我真的觉得我没什么事啊,反正这个时代的人都一副重度抑郁的样子,好像没点精神困扰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一样,我就用不着夸大自己的情绪了。
如果不是每天醒来都想到有个旅行的愿望,简直不晓得要怎么活下去。如果你要劝我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还不了解记忆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自己不是没有优良的品德,但是这些品德对日常生活来说其实没有一点帮助,可能还是太理想主义、太不切实际了。如同我在微博上所说的那样,大多数时候,理想这个词语显得太过于高高在上并且光芒万丈了,我、我们大多数人,只不过是努力地做着,或者说是想要去做自己所喜欢的事情,就像候鸟南迁,就像中华鲟洄游那么简单,那是一种天生的本能。
有什么能确定我活着,有什么能确定我依然是我,这不是我爱的男人爱不爱我就可以阐述得清楚的问题,不是我和徒有虚名的爱情在较量,而是一个人和一个世界的较量。
曾经有人留言给我说,她觉得我有一点和我非常尊敬并且喜欢的女作家严歌苓很像,那就是对主流的一切怀有敬意却始终无法找到归属感。
今天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我戴着耳机听到了一首歌,是尹吾《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中的,那句歌词是:一个人要把肉身放在岁月的砧板上,煅打多少次,他的心才能坚冷如钢。
我更喜欢另外一首,叫《你笑着流出了泪》:走他妈再远的路,还不是通向坟墓。
人生苦难重重
(2011-05-08 00:56:43)
这些天我一直很想沉静下来写一篇日志,关于内心种种琐碎。我习惯于用第二人称书写这些情绪,很多时刻,并没有一个具体的对象,但言辞之中不免流露出些许端倪,直指臆想中的某一张面孔。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生活和命运,早已经习惯了独善其身,但在最脆弱的时候,我依然会那么恬不知耻地想起你。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从北京回来的夜车上,硬座,周围那帮去迷笛的家伙个个精神奕奕,神采飞扬,只有我一个人裹着毯子,蜷缩在位置上,一动不敢动。
我的适应能力很强,在高原上没高原反应,在城市里不挑食,走盘山公路不晕车,晚上睡通铺不择床,我什么苦都可以吃,再累都不是问题。
可是有一点是我完全没有办法的,那就是生理痛。那天晚上在火车上,我几乎快要哭出声来,死死地揪着那块枣红色毯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一刻其实我在想,为什么我要坐15个小时的硬座回长沙呢?一边这样想,一边给朋友们打电话,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说我肚子好痛,而她们除了干着急之外没有一点用。后来我翻到了你的名字那里,停了停,还是滑过去了。
其实我已经很少想起你,在我曾经以为是最后一次写到你的日志里,我提到了那段北极熊的纪录片,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还没有到可以奔向广阔冰原的时候,脆弱与伤感依然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将我击倒,虽然只是短暂的。
我觉得我依然是那只眼巴巴地趴在窗口看着屋内的小熊,彼时此时最大的区别是我已不再奢望可以吃到美味的烤鹿干了而已,我是那么清晰地明白,你不会打开门。
但我还是想碰碰你的鞋子,向你表达我的感激。
我只主动发过两次短信给你,一次是在下大雪的时候,我发高烧;一次是在回长沙的夜车上,我痛得当着陌生人流下眼泪来。
而这两次,我都不过是云淡风轻地问候你,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在沉寂多时之后,我又突然跑来打扰你。
谢谢你存在于我心里,这与爱情有关或者无关其实都不要紧,只要我知道,在人生的某些时刻,这份存在能够给我一些力量,即使不能击溃病痛、孤独、贫穷,但至少我可以短暂地获得熬过去的勇气。
那晚夜凉如水,他们都睡了,收到你回复的短信,我忽然平静下来。深夜三点多,列车摩擦着铁轨,我跟咖喱啡站在逼仄的过道中间谈论梦想,我说梦想的可贵之处在于孤独,那一刻,我多么庆幸我的人生中曾经有你。
廖一梅说的,人的一生,遇到爱,实现爱,遇到性,实现性,这些都不难,难的是遇到理解和懂得。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跟你聊了很多,我想这是我们最好的和解方式。不得不承认,我越来越坚硬,也越来越顽强,即使是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只差眼泪没有落下来,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选择了缄默。你我的人生太过于悬殊,我知道再温柔的话语说给你听,也不过是不合时宜的荒诞。
我不再执着,坦然地面对你,也面对我自己,即使从前的我那么偏激,即使从前的我总留那些留不住的,即使从前的我总想对那些要走的说别走。
不必假装还有希望
(2011-05-26 16:19:55)
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被快递叫起来,有好几次我其实刚刚睡下不久,气得我差点儿破口大骂。
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快件要签收,每次都是怒气冲冲地拆开之后……瞠目哑然。
谢谢你们提前给我寄了这么多生日礼物,对即将到来的二十四岁,我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祝福和关心,尽管它们对我抵抗身体里那股无名戾气于事无补,但我真的深表感激。
很多年前,有个姐姐说,性格太真太烈也不见得是好事,烈火性情不易自保。
多年后,若我还有机会再见到她,我一定会由衷地对她说一句,你是对的。
我一直觉得要了解一件事物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一个理性的距离,虽然大多数人都很难做到这一点,如同我爱一个人时那样,情感蒙蔽了所有理智,眼睛里只看得见他的光芒。
其实我一直觉得,失去也是一种荣耀,一点也不输给得到。
要么……要么……
(2011-06-05 19:25:37)
第三个通宵之后,昨天下午我睡在床上看完了新版的《金陵十三钗》。这个版本应该是刚刚出来没多久,可能还没上市,我拿到的是上次严歌苓微访谈时抽中我的奖品,也许是这辈子最接近她的一次机会吧。
读到最后的时候,哇,真是忍不住眼泪,哗啦哗啦地哭啊,怎么都停不下来。
严歌苓有这个本事,真的,看了这么多女作家的书,她最厉害——短兵相接有什么难?兵不血刃才是功力!她是真正有天赋有才华并且对人类——尤其是对苦难中的女性——怀有悲悯的作家,这一点从我第一次看她的书开始就知道。
我从不写书评,豆瓣上不乏书评写得不逊于作品的高人,也是对自己的文字不够自信的缘故,所以昨天我突然觉得,其实应该写一些只给自己看的文字,存在电脑里就可以了,不必高调示众,在某些孤独寂寞的时刻翻出来看看,也是好的。
之所以谈到孤独,是因为在那个下着大雨的下午,我读完了一本好书,胸腔里一颗心脏热腾腾地跳着,我急于找到一个人来听我说我的感想,我迫切地需要得到回应——哪怕是反驳,但必须是有据有理的反驳,然而……如你所知,我不知道可以找谁。
这种孤独不同于失恋时没有闺密陪着,不同于迷惘时没有前辈开导,那些孤独像是敲着一扇没有人会开的门,而这种,这种是置身于四面水泥墙铸就的房间,连一扇窗都没有。
你必须适应这种黑暗,直到你真正了解“无论相爱与否,我们的精神世界恒久孤独”这件事,透彻地、完整地了解。
我查了一下,发现旧版的似乎只是一部中篇,现在被扩展开了,有机会我要把旧版的也找来读一读。
“深海2”距离完稿应该只有几天的时间了,越写到后面越觉得吃力,不是文字或者技巧上不能驾驭,你知道那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问题,我指的是情感上的。
那天晚上惜非看完十万字之后写了这样一条微博:我看过那么多的青春文学,我听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歌,但如此发自肺腑和感人至深你是头一个。你太真实太诚恳,你不带一丝幻想与希望地讲述遗忘、逝去这些我们都心照不宣避而不谈的种种无可奈何,你的平静和祥和就像个风尘仆仆的老人一样。你用一年时间,一本小说描写了刻骨铭心,你又用八千里路云和月的风雨兼程和一本小说描写了遗忘和灰烬。
唯有她知道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经历着怎样的煎熬,刚刚开头的那段时间,怎么都写不对的时候,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写不好,因为我不诚恳,我总是想逃避,我没法坦然地去回忆自己曾经写下的那些自以为是深情其实很傻的话语,没法面对那些不要脸地、没完没了地秀着自以为是恩爱的过往……如若不是她那天跟我说,要么不写,写了就豁出去写,我想后来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小时候老师都让我们用“要么……要么……”造过句吧,现在我也可以造一个。
要么就做奋力奔跑的野兽,饮弹生存,要么就做一株恒久忍耐的植物,忽略疼痛。
前几天结结实实哭了两三天,为着一些早应该过去的事情。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之间是有无法打破的魔障,每当靠近一点,就会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拉得更远。但我们终究要坦然地接受这些事情,纯粹地面对过去和彼此,尽管我遇到它们时总表现得这样软弱。纪录片里的我看起来比自己想象中好很多,回想起那一路的风风雨雨,没有水洗脸洗澡洗头,每天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但每一天都是充实的。虽然未必快乐,但人生从来也都不是由单一的快乐构成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跟你走。黄碧云说,曾经令我们跌倒的事如果再遇到,还是一样会跌倒。对此我一直深信不疑。
神会安排好一切
你要耐心,你要等
(2011-07-15 11:14:18)
笨笨和聪聪在7月13号那天齐齐离开了西宁,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天中午我们先送笨笨去坐汽车,然后在西宁站对面一间面馆,我和聪聪还有小张一起吃面。至今还记得聪聪要的是蘑菇羊肉,小张要的是孜然羊肉,我要的是榨菜牛肉。
那家面馆的面非常好吃,吃面之前我们去民族服装城买了几件藏族姑娘的衣服,分别的时候我和聪聪一边跑一边抱了抱对方,我们说好香港见。
我想我们一定还有机会一起旅行,背着包包在路边等顺风车载我们一段路,我们说好要花最少的钱去最多的地方,看最多的风景,我们会带着照片打印机,把我们拍下的照片送给路上的人。
跟聪聪是在桑珠认识的,人跟人之间是有种磁场的,我在这里坐了五天,看宾客络绎不绝,就是没有一个让我想要主动去说句话的人。
我有点悲观地想,像跟周杨、泰逻那样的相遇在接下来的旅程当中应该是不会有了。
聪聪去拉萨的前一天我们一起去了一趟门源。其实有时候我会想,走遍天涯海角,其实我们看到的不还是同一个太阳、同一个月亮吗?
我们看到的荞麦花是同样的粉红色,油菜花是同样的金黄色,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风餐露宿,跑到几千里之外来看与我们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的事物呢?
对我来说,旅行是生活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这个部分我依然能够生活,但会丧失很多乐趣。
人生中有滋味儿的事并不多,急管繁弦的时代,我希望我能过得缓慢一点儿,即使别人觉得坐在青旅上网不如坐在家里上网,但只要我自己知道,究竟哪种方式让我更惬意,就够了。
我们没法对着别人解释太多,因为任何人都没法超越自身对世界的认知去理解别人的生活。
到门源的时候我们才明白为什么大家说门源的油菜花跟青海湖边不一样,跟别的地方都不一样。
真是蔚为壮观,满眼皆是金黄,没有一点儿杂色。我们坐在田埂边,也没管地上脏不脏,聪聪说自从她有一次在新疆饿傻了之后,每天包里都会背两个馕。坐在田埂边,看着油菜花,啃着馕,身边是我喜欢的姑娘,那一刻突然想到痛仰的一首歌——《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有个回民大叔骑着摩托车从我们后边儿过去,又退了回来,下车,在我们身边坐下跟我们说话。他的汉语说得不太流畅,但不妨碍交流。他问小张能不能给他拍张照片,我们都说可以呀,你把你家的地址给我们,等我们回去了洗出来给你寄过来。
可是很遗憾,他说他不识字,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址。我们又想了很多办法,比如你儿子的学校地址?别人给你家汇款的地址?
你住在什么村?有没有大队?看到我们那么着急,大叔倒是释然了,转移话题跟我们说,还是读过书好啊,在城市里生活好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们都有点沉默,然后我们说,城市里有什么好的,蓝天白云都没有。每个人一个活法,真的。
我承诺过他们,等我回去会给他们寄照片。城市里的孩子恐怕很难有这么简单的快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快乐成本变得那么、那么高。临走前大叔问我,你这个相机多少钱?要几千吧?聪聪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嗯,不贵的,两三千。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实话,但我们就是撒谎了,离开时我们挥手跟大叔说再见,手挽着手离开了油菜花田。没有留下证据的相遇,都留在生命里。长篇累牍地写了,有点儿累了。
昨天一个人坐班车去了一趟青海湖,站在湖边的时候我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遗憾,只有平静。
青海湖瑰丽壮观,的确值得一去,但我心里最美丽的湖,还是朝阳中的玛旁雍错。
回来跟Lulu姐聊了很久,桑珠给我的惊喜很多,她是其中一个。我收获的不只是感动,还有启迪。我已经厌倦了猜疑、周旋、争吵和患得患失,我想越过那些环节直接进入彼此信任,相濡以沫。去了张掖之后我打算在敦煌待上一阵子,每天去沙漠看落日。小王子一天看43次落日,我一天看一次,就够了。
人生岂止爱与恨
(2011-08-05 21:48:04)
似乎每次旅行结束之后都会有一段相当长的倦怠期,西北之行结束之后回到长沙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了。去年从新疆回来也是这样,被一个四万字的中篇活生生逼得每天晚上哭,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废掉了,再也不会写字了。
去年冬天刚刚来临的时候,心情很低落,为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命名的感情纠葛,一个人跑到鼓浪屿去住了半个月。第一天晚上坐在鹭飞门口的白色椅子上,王大哥跟我说,有时候是这样的,出去的时间太久了,身体回去了,心还没回去。
我不太喜欢比较,每趟出行或多或少只要得到一些慰藉或者启迪,都是值得的,哪怕什么都没有获得甚至还有些丧失,也是值得的。
从西宁开始,我就是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旅程,我一个人搭最早的班车去青海湖,为了不买门票,想办法找当地的居民带我去湖边,给他们一些钱。当我站在湖边的时候我既没有觉得难过,也没有觉得失望,虽然我很想模仿那句著名的台词发条微博说“站在这里的原本应该是两个人”,但是一来,某些情绪没必要展示给数万人看到,二来,我确实没有感到很悲伤。
至于孤单,我反正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坐在路边等回程的班车,来往的卡车开得飞快,风刮得草帽乱飞,我想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体验了,所以还是觉得蛮珍贵的。离开西宁前的那天晚上,Lulu姐跟我说了很多话,当时我心里还有一些结没有解开,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说,我相信其实外在的世界是根据我们身体里的内核运转的,人都有一个能量场,我们得先把自己的灵魂休整得澄净无瑕,然后才可能遇到最美好的人。
她凝视我很久,然后说,是这样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一个爱人的,但是舟舟,你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子,所以恕我直言,你可能要等比较久一点,可能短时间之内你还遇不到那个人,但是一定会有的。
从张掖到敦煌又是七八个小时的车程,没买到卧铺,迷迷糊糊地眯一下就醒来,然后一晚上都没睡。
正因为如此,在火车上看到了一场很美的日出。
在敦煌的那个礼拜,每天晚上,我们一群人都会在阿呆的带领下逃票进入鸣沙山,爬到很高的沙山上看星星。
在那个蛮傻的青旅,我和两个姑娘睡在一张可以容纳十人的大炕上说话说到夜深。
明天就是七夕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去年的七夕是8月16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我从丽江飞去了成都,两天后我在拉萨贡嘎机场落地,实现了我去西藏的愿望。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好像以一种很迅疾的力量带走了我心里所有对这份感情怀有的留恋与不舍。而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原本饱满的情感是怎样被失望一点点肢解、一点点凌迟。
王尔德在《自深深处》中说,同你的友谊所导致的恶果暂且不说,我只是在考虑那段友谊的内在质量,对我那是心智上的堕落。我同你相遇,要么太迟,要么太早了,我也说不清楚。你不在时我一切都好……我毫无保留地责怪自己的软弱,除了软弱还是软弱。
我想没有人会知道,我在一个人看风景的那些时刻,想些什么。在那样宽广的天地之间,我忽然惊觉,人生岂止爱与恨。
这个月之内就要收拾好东西离开长沙去北京了,很多人问我去做什么,其实也不做什么。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以为它就是全世界。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更好的姑娘,我希望未来的我,不要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们做一些事情,未必是因为它有什么价值或者意义,我们能获得什么,成就或者造诣,这些都不要紧。我相信我内心的声音就是神的意旨,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反而更能获得启迪。
昨晚有个朋友跟我说,女孩子最好的状态就是不强迫,不恐惧,不纠结。与你共勉。
愿你想要的,都得到
(2011-08-17 21:06:55)
2011年8月17日。这是我们重逢又分开的第六天。这是我微博缄默的第四天。
这是我在长沙的最后一天,明天下午三点,我将乘坐海航的航班飞去北京。
此刻,29寸的白色大箱子里已经满满当当地塞着衣服和书籍,只有一些零碎的护肤品还没来得及收拾。很多朋友都在问我,去北京打算待多久?我说暂时不知道。
去做什么呢?暂时也不知道。
我一直没有一个足够清晰的答案呈现在心里,只是固执地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固执地遵从着自己内心的声音,选择自己所向往的生活方式。
从十八岁开始到现在二十四岁,中间零零碎碎走了一些路,但总体来说大部分时间我还是生活在长沙。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像我认识的大部分女孩子那样生活呢?找一个匹配的男朋友,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周末的时候去看场电影,逢年过节去看看父母,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吗?
我想她们内心的幸福指数一定比颠沛流离的我要高得多吧。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注定是更适合放养的,这些日子我总是会想起去年在大理看到的那本书的扉页上写的那句话,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还没有意识到我一直在漂泊。
有些话,我们以后留着慢慢再说。北京,你好。
长沙,再见。
13号的上午我和丛丛坐车去武汉看话剧,江一燕领衔主演的《七月与安生》。
我想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即使不被人理解,比如在30℃高温的天气,赶赴另一座城市看一场话剧。
在车上的时候边边给我留言说,你来武汉要是不找我,你就不是人!算一算,我们有四年没见了。虽然这几年我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去武汉的机会,但每次都只停留一两天就走,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很多人都渐渐地断了联系。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关心我的,你一直以一种观望的姿态在表达对我的挂念,你说的,有一些朋友是不需要定期见面的。我知道你在,一直在我的生命里。多年前,我还是一个青涩的、为人处世很不周全的、信口开河的、冒着傻气的女孩子开始,你就透过流言蜚语,透过我不美好的外在,看到我单纯澄澈的灵魂。
然后,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离开。
看完话剧之后的第三天,离开武汉的那天晚饭餐桌上,边边说,我们喝瓶酒怎么样。
大家不着边际地说了很多祝语,祝我的书畅销什么的。最后我说,我来说句正经的。
愿你们想要的,都得到。碰杯,起身拥抱,然后说再见。
我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在我办好护照回到长沙的那一天下午,家里络绎不绝的客人全部离开之后,我打算睡半个小时就去跟朋友吃晚饭。
就像上次一样的情景,你措手不及地出现了。我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但依然坦然相见。我想念你,非常非常想念你,以至于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切是这样的不真实。
其实我很想告诉那些试图叫醒我、试图让我明白我与你不可能还会衍生出任何故事的人,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这段感情在我生命中的分量和它所存在的价值,以及带来的意义。
如你所说的那样,很多事情,只能交给时间了。
但我也相信,面对人世间很多事情,时间或许也无能为力。村上说的,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森林,迷失的人已经迷失了,相逢的人一定会再相逢。
有什么不是一辈子呢
(2011-08-27 22:49:17)
来北京的第二个周末的晚上,我独自一人去刺青,在四年前那个同样的位置,加了一条蔓藤。
面对文身师,我的状态极为放松,刺在骨头上的时候疼得有点受不了,就点根烟抽。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健一是非常专业的文身师,之前我们在网上有过短暂的沟通,末了我说,还是算了,见面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
四年前我二十岁,针刺进皮肤的时候我紧紧地握住旁边的女孩的手,四年后,我一个人拖着29寸的大箱子背井离乡,面对灯火辉煌却没有一盏属于我的北京,我告诉自己,这是我的选择,不可以有任何怨怼,亦不可以迁怒于任何人。
昨天傍晚的时候,北京起风了,我打开豆瓣FM,它给我放了一首《好久不见》。
当时我有种很奇妙的感觉,我知道,他要来了。四年来我有过很多次冲动要去加刺青,可是每一次都没能实施,因为我没有找到一个我确定是跟我的灵魂紧密相连的图案,于是我等了四年。我想,好吧,既然我已经等了这么久,那我不在乎多等等了。惜非跟我说,想清楚再刺,这是一辈子的事。可是,有什么事不是一辈子呢?动心,眼神交会,牵手,拥抱,接吻,做爱,旅行,拍下的照片,写下的字,以及生死,哪一件事不是一辈子?只是刺青以一种最为直观的方式呈现出来罢了。来北京之后拍的所有照片都被处理成了黑白加大颗粒噪点的风格。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忽然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流水账的书写方式没法让我内心的情绪得到完全释放,没错,我需要的不是记录而是宣泄。
到北京的第一天,大锅去机场接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北京的夕阳,大锅说,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上班的姑娘呀,职场上历练过的女孩子都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那天晚上我们聊天聊到四点多,我说,女孩子经历得太多不是好事,气质会变得非常浑浊。
大锅说,你不是浑浊。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什么委婉的词语了,只好说,你是特别。
晚上去拜访一个朋友。在昏黄的灯光里听他念了两篇很美的文字,那是吉光片羽,但不会再有第二次。
有些情感,当时懂得节制,就会走得很长很远。
S,我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在我有限的青春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一段关系,辗转大半个中国,依然如此稳固。
这两次见你,我都感觉非常快乐,是一种轻松的快乐。你留给我的酒在我动身来北京之前已经喝得只剩一点儿了,就像我对你那些原本很饱满的情感,只剩一点儿了。这段感情从来不是被什么打败了,而是我自己,我自己释然了。我觉得我不那么爱你了,真好,我不再因为无法和你在一起而感到人生是如此遗憾。
又或许,依然爱着的吧,只是以一种很持久、很牢固的方式在爱。我没法告诉你我有多害怕,害怕那些曾经像氧气一样的东西,我赖以生存的,在贫穷孤独病痛的时候,支撑我继续活下去的那些东西,已经烟消云散。我没法让你知道,在我飘萍似的岁月里,那些偶然闪回的往事,曾给我多大的勇气,直到如今。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天到来,我总是想,如果我连你都不爱了,以后我还能去爱谁呢?
Love should give a sense of freedom,notofprison.
遇见同类之前,不要停止奔跑
(2011-09-04 14:55:05)
这是去年我们在拉萨会合之前,雅舍在甘南地区拍的,每次看这张照片都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就像无意中窥探了某种不该惊扰的神迹。
我来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里我从南边搬到北边,一个人拖着六十多斤的箱子,一个人背着用宜家的环保袋装着的零碎物件倒地铁,晚上洗澡的时候才看见肩膀上勒出来的血痕。
这半个月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着朋友们吃吃喝喝,浑浑噩噩地过,每次一个人坐地铁的时候我都会在Touch里找到校校给我的《李志和他的2009》那段现场录音听,很多次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听到李志说,我的偶像王小波曾经说过,每一个作者都希望他的读者一字一句地去看他的文章,但大多数读者都是一目十行。所以我也知道,我在很多歌里面有我的感情,有我的想法,但我并不指望你们能够彻底地了解,可是在你们并不了解的时候尽量少说,因为那样会伤害到我。
那样——会伤害到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好几年前的我了,人长大了也不全然是坏处,虽然熬夜之后肤色会暗沉,虽然玩暧昧的时候会开始权衡得失,虽然眼神和心境都越来越沧桑,但我到现在真的觉得,人还是得多活些岁月才能体会到真滋味的,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已经不那么容易就被伤害了,除非我是心甘情愿的。
有个朋友在第一次跟我喝酒的时候评价我说:很随和,但是是有棱角的随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或者出于礼貌说一些客套话,但这句评价我认为是精准的。我一直是这么坚持的,找不到合适的人玩我不介意自己一个人玩。
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给花花打电话,说了一堆自己遇到的破事,其实都不能算是我遇到的,不推卸责任的话,应该说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说怎么办花花,我有些踟蹰了。
花花跟我说了很多,他说舟舟,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对世界有好奇心,有足够的冲劲,你的存在也给了我很多感动和勇气,我想一个女孩子都在坚持着,我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他说,探寻这个世界的同时一定会遇到一些伤害和失望,难道因为这些我们就要放弃探寻吗?舟舟你是有武器的,不要怕,不要还没开始就绝望了,至少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有一个姑娘可以逃避这个浮世绘中一切的洗礼,能做的就是坚强地迎上去,我们原本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与众不同。
我觉得最好的爱就是你能看到我的不凡,并能包容我的平凡。我曾为自己内心残存的一些天真感到羞耻,痛恨自己对某些人的信任,但最后我发现我弄错了,似乎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但也未必是别人所告诉我的那个样子。
别再相信任何人传授给你的生活经验,我们每个人的特质都是不一样的,而这些特质恰巧就决定了我们如何生存下去的方向,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
有些话我依然只想说给你听,你在我生命中带来的正效应远远超过了负面的那些东西。
因为你曾跟我说,除却面对天灾,其他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应该让自然反应带着走,而应当理性思维。
所以如今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我都能够做到理智地思考,我都能够让自己跟他们处于平等的位置上进行对话。
折堕的时间已经够了,感情什么的我暂时也不愿意去想。“如果你是一只鹿,在遇到另一只鹿之前,不要为了兔子野鸡、豺狼虎豹停止奔跑。”这好像是我十九岁的时候写过的一句话,如今我还是这么坚持。遇见同类之前,不要停止奔跑。
我知道有些人渴望得到交流,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因喜爱而将自己的期盼强加于他人。
我不是没有成长,我只是没有按照你想要的那个样子成长而已。
与君书
(2011-09-15 20:53:14)
我忽然很想给你写一封信,但我想你应该很忙很忙,没有时间理会我这些游离的心情和破碎的情绪。
就写在这里吧,如果你还有闲暇的时间,还有些清淡的情怀,我想你会来看我的博客的。
我想只要你认认真真看一遍,你会知道,这只可能是写给你的。
这段日子里我的心情似乎没有好过,虽然这里的朋友对我都不错。我不认为是别人的问题,症结应该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我总是在反省,为什么我这么不快乐,很多别人想都没想过的我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快乐?
后来有一次我看了一篇东西,是曾经很出名的一个摇滚歌手说他前妻的,他说离婚的时候她很难过地说,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了,我愿意离开你。他说你想清楚再说,我不快乐跟你没关系,我是那种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
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在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被一种东西击中了。
2011年,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二年,偶尔我还是会跟别人说起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的那些人,我会直接说你的名字,而新认识的那些朋友,我会跟他们说我师傅。
2009年,算是我生命当中的一个分水岭,那一年似乎发生了好多事情,写长篇,拿了版税,终于摆脱了那种朝不保夕的贫穷状态;毕业,实习,在长沙最热的天气每天早上7点多起床去挤公车;分手,住在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半夜有老鼠爬到头上来,吓得哭只好给哥们儿打电话聊天聊到天亮。
从夏天到秋天,辞职,喝酒,整日游荡,去江边看风筝,去参加豆瓣上的同城活动,开始喜欢拍照片,筹谋着买一台单反,新书上市,开始做宣传,对着那些不认识的人结结巴巴地说一些稚嫩的话语,被更多人认识,被人喜欢,被人认可,被人骂。
就这样一直到了冬天,穿着紫色的毛衣,去参加某个活动,拿着《孤独六讲》在台上用一口蹩脚的塑料普通话念了其中一段,然后下台,看见你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衣坐在后边,目光专注。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早就写好了的情节。那个时候的我,远远没有现在的沉静,也没有现在的倦怠,那个时候我的感情还非常饱满,所以我用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去找仅仅见过一面的你。现在我不会这样做了,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对任何情感的发展都没有兴趣,连考虑和探讨的兴趣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抗拒。我是决意一个人这样过下去了,自己赚钱自己花,买一堆东西,跑到陌生的地方去,喝酒,写字,拍东西,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我觉得这样没有问题,我抵触那些企图进入我生活的人。可以这样说,曾经我渴望能有人来分享我的一切,而如今我成为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我知道我并没有改变,但心里那扇门紧紧地关起来了。
你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分量,是你最先挖掘出我性格当中的一部分劣根性,狭隘、浮躁、急切,但在当时我是看不到这些的,我只是急于想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有些事情不等到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阅历,是想不明白的。
我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时的自己,真是太用力了,爱也爱得用力,恨也恨得用力。
当时有多用力,后来,就有多清寡,真是这样,没错。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两个人之间默契到一定的程度就不需要繁文缛节的形式,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做到既不要在一起,也不要不在一起,就可以做到即使你身边是别人,对我来说也没关系。
我承认有些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没法原谅你一句话都没有突然就不见了,这话直到今天我才说,过去两年间我对这一点一直缄口不言,因为这是我的耻辱。
前一天还好好地在一起,吃饭,聊天,第二天突然就不见了。换了现在的我,也不会当作什么大事,可是请原谅当时的我,是一个那么较真的姑娘。
我哭了好多次,没跟你说过吧,你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去的,每天跟游魂似的,跟朋友们聚会,大家提起你我就笑笑,转个身眼泪就掉下来了。
后来在云南,下着雨的夜里,你打电话给我,我怕吵着同屋的姑娘们,穿着短袖在院子里跟你聊天,冷得我瑟瑟发抖,后来姐姐看不下去了就给我送了一条披肩出来。
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再也不会了。再后来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我要去西藏了,但我没提过S,也没什么好提的。
我跟你说,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可能就做不成了。
再后来就是在新疆了吧,在和田,你又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会儿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明明事实是你先拒绝的吧,可我觉得是我背叛了这段感情。
其实你在乎过吗,我想应该没有。
再后来我就一个人东跑西跑的,很多以前只在地图上看到的地方,我都踏踏实实地站在了那些土地上。我知道以后我还会去更多更多的地方,但我也知道无论我去哪里,都不会去你在的那里。
我那么想念你,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见你,这真是奇怪对不对。
我得承认,后来我一直这么努力,的确是有跟你负气的成分在里面,我讨厌那种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白痴的局面,我想要改变那样的自己,我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跟你平等地对话。
但我知道我永远做不到,我不是说了吗,从一开始的时候,这都是写好了的。
前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小区的木长椅上,风很大,我披头散发的看起来就像个神经病,那一刻我想起你曾经跟我说你在北京的那一年,差点煤气中毒,你抬起头看到这座城市里灯火辉煌,那一刻感觉自己命如草芥。
命如草芥,我如今也真正体会到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我想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依然想告诉你,我不需要太多太多的钱,我只希望我想见谁的时候,可以买张机票马上去他身边。
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了,一个都没有。中秋节那天我去朝阳公园看音乐节,压轴的是崔健,他唱了第一首之后就喘得不成样子,我当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都别折腾了,都要老的,你说是不是?我不能保证这是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因为我发现,岁月在流逝,可你还在我心里,那么那么清晰。
人这一生,需要的真的不是太多
(2011-09-23 23:44:21)
决定出国去转转,暂时离开北京。就这样吧,先不说了,城市是肯定没什么问题的,问题都在于个人,我想我大概是水土不服,但是是心理上的水土不服。我只是有些遗憾,还不曾真正了解这里,说起来我都还没看过它的全貌呢。
不过人生中有些路是必须走的,想要到达的那个地方,那个见第一眼就觉得“我想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并且确定岁月更迭,我仍旧心甘情愿”的地方,是必须经历中间一些不那么愉悦的路程的。
如果那个地方是我们生命中的第一百座城,那前面九十九座都是没法绕开的铺垫。
于我而言,这只是一段经历,虽然不那么美好。但我试过了,就算对自己有了个交代,因为不试这一次,我不会甘心的。终结一条道路唯一的方式就是走完它,从此之后断了这个念想,也好。
我住在北四环一个小区某栋房子的19层。这段日子我每天都会站在阳台上看日落,等着姑娘们下班回来打电话给我,叫我下去吃饭。这是钢铁森林里唯一的温柔时刻,但我想那些行色匆匆、面容麻木着穿行于地铁站的人,大概很少会有闲情逸致抬头看看夕阳。我觉得很难过,真的,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把年轻人都逼得没有一点梦想了。
收到Jeff发给我的PPT,是他们今年夏天支教时的一些文本和照片。他跟我说,那时候你要是跟我们一起去就好了。我的确也觉得有些遗憾,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愿赤裸相对时,能够不伤你
(2011-10-03 22:06:16)
从前我总以为只有愉快的时光是短暂的,却原来,虚度的光阴也是如此迅疾。
我来北京的这一个半月算是虚度吗?我见了我最想要见的人,做了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听了一场演唱会,在秋夜里落过几场泪。这么说来,这些时光还是有价值的吧,这么说来,其实人生并非虚耗吧。
我又开始收拾东西了,与以前每次一样,衣服、护肤品、书籍、相机,再大的箱子装的也就是这么一些东西。
随身的包包里总是会带着一本书、笔盒、本子,等车或者等人的时候随时可以翻开来看,心里有情绪的时候可以随时拿笔写下来,它比微博更牢靠,也更持久,当然最重要的是更隐秘。
慢慢就成为自己十七岁时写过的那种女生,有一点点钱,有一点点自由,独居,旅行,单身,有过爱人然后最终一个都没有留下,并不为此感觉遗憾。
就像时间没有消逝,它只是转化为记忆而已。你要回到你原本的生活轨迹之中,我也要面对我永远无法抵消的孤寂和沉默。
这些日子一直在尝试写一个故事,想要跟内心的自己探讨一些事情,我的困顿和疑虑,我的坚定和摇摆。
最终它们都会以文字的方式呈现出来,我不怀疑到最后我拿出来的一定是最好的,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写了近万字的废稿。
它们很安静地在我电脑的某个文件夹里。生命中也有一些这样安静的角落陈放着不想再提起的回忆,但它们一定不是无用的。
也许是因为说起来太麻烦,或者说起来会难过,所以就只好缄默。对刻意尘封的一再提及,大概就是亵渎吧。
9月29日晚上去看陈奕迅的演唱会,上半年的时候就约了好几个朋友,大家都说没空。
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一场演唱会跑到另外一座城市,就算有这个意愿,也未必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人长大了之后最吝啬的往往不是钱财,而是时间,所以遇到那些愿意拿出自己的时间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的人,应当有感激。
8月到北京的时候就拿到了票,一个半月之后终于在工体跟笨笨会合。自西宁分开之后我们没有再见过,当时她觉得接下来的路途太过于辛苦,我便在西宁汽车站送别了她,然后一个人拖着行囊继续往甘肃走。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整个人非常疲倦。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说,陈奕迅的人气真是旺啊。
我笑一笑,四周的姑娘们头上都戴着发光的蝴蝶结,笨笨也给我买了一个,与我那天穿的蓝色针织相映生辉。
我们是内场票,坐下来之后我问笨笨,现在有喜欢的人吗?她说,没有啊,你呢?
我说,早就没有了。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真的有一点痛。
有天晚上我坐在19楼的窗台上跟绣花打电话,我说怎么办感觉自己都不会爱人了。
就像一管牙膏用完了,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了,拿擀面杖压都压不出零星半点了,我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特别难过。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人是什么样子,就像一根针刺到我身体的哪个位置我心里清楚得很,因为这样的明确和真挚,所以我才这么坚定并且决绝。但愿遇到你时,我仍能够天真地、不计得失地去爱你。
那天演唱会的高潮是王菲的出现,就在一瞬间,全场沸腾了。后来陈奕迅说,有些东西,也许只有一次,所以今晚的你们,很幸福。
那一刻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流了下来,并不是为了王菲,也不是为了Eason。
并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就是突然很想流泪。
走之前跟一个朋友见了个面。其实我微博里很多很多很美的句子都是写给他的,但从来没说过,也知道他微博里有一些话是写给我的,虽然用的是引用的方式。
我们在某些方面是很相像的,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和黏糊的感情,讨厌被人打乱原本的生活节奏,讨厌所谓的惊喜。
有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说起一些事情,我说了很多很多,说到后来就卡壳了,我举着筷子很傻地看着对面的他,心里想怎么办,我说不下去了。
可是他说,阿花,不用再说了,你是对的,还要继续说什么呢。我犹疑着问,我是对的?
他点点头,又说了一次,你是对的。当时心里就觉得很感动很感动,真的不必再说了,我想说的他全明白。告别的时候在一个十字路口,他伸出手来跟我握手,我披着披肩在夕阳里看着他笑,转眼他的背影就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回长沙等签证,之后出去旅行,这段日子要把手里该完成的工作完成。我知道我向往的远方总有一天全会抵达。我也知道,你是我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的人。
我很多朋友都曾用“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做过签名,但我更喜欢这首歌当中的另外一句:
愿赤裸相对时,能够不伤你。
北京,再见。我好像一直在说再见。
我亦飘零久
(2011-11-02 00:27:33)
很长时间没有更新博客了,这期间从北京回到长沙,日日聚会,夜夜长谈,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静下来一个人想想事情。那段日子虽然身边时时刻刻都有贴心的朋友,但仍然感觉到非常孤独。
某天跟Sean聊起,我说从前我觉得这个问题很矫情,所以一直没问,今天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孤独过?
我不轻易跟人聊我的精神世界,对我而言,书写已经足够。那段日子很疲惫,生活中层出不穷的意外,手机坏掉之后跑去买了新的,电脑又不断地出问题,只好又换新笔记本。签证下来之后去斯里兰卡的计划有了变动,于是改变行程直接飞清迈,舱位告急,又找朋友替我搞定机票。
放在北京大哥那里的广角镜头直到出发前两天才想起跟他说,快寄给我,怕时间来不及,再找在昆明的朋友帮我签收快递,趁在昆明经停的那五个小时去找他拿。
每天都绷得跟一根弦似的,似乎只要再使一分力,整个人便会分崩离析。房东打电话来和我协商房子的事,回国后因为没有再在长沙生活的打算,便退了租,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有好几次,坐在一堆狼藉里,头痛得差一点哭出来。
太累了,实在太累了,我的头好痛,每天我都在跟绣花说这句话。她总是说,好,不想了,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喝酒,消夜,聊那些已经不在身边的人,聊他们对我们的影响。那种深深、深深的疲倦,达到近年来的巅峰,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来到清迈之后一直跟阿星待在一起,我们也会聊起梦想和爱情之类的话题,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有一天下雨,我们去一间庙里躲雨,我抬头看到屋檐下灯笼在风雨里飘摇,那一刻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触及灵魂,眼眶里突然聚满泪水。
总有那么一些时刻,被震慑,被打动,尽管你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觉得你带来的最大伤害,不是你不爱我,而是摧毁我的自信。过去的我,也不是一个笃定的人,但在那之后,我日日夜夜活在自我否定当中。
曾经是人群里热闹欢腾的明艳少女,现在穿着深色衣服沉默地穿越由人类构成的沙漠和海洋。
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看了很多很多的风景,我的相机和眼睛都记录了很多面孔。
可是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相信什么。
QQ上一个朋友留言给我说,我们今晚聚餐,说起你,大家都夸你。我说是吗,都夸我什么?他说,××夸你善良,特别笃定地说舟舟是个很善良的姑娘。他说,当然我也夸你了,我说你懂事儿,价值观也正,谁谁谁还问我,为什么不娶你。
我说你别说了,你们这哪儿是夸姑娘的夸法。夸姑娘,只用说几个词,漂亮、身材好,以及我想追她。你们每一个人都说我很好很好,但最终你们没有一个肯留下,我也没有为任何一个放弃自己的坚守。我想或许只能用很恶俗的理由说是缘分不够,这个理由大家都用,所以我也可以这么说。
今晚在旅馆院子里,一个1990年生的男生在夜色里问我,你是佛教徒吗?我说我一直在找一个信仰,但未必是一个宗教信仰。他又问,那你找到了吗?我说,曾经以为找到了,现在想来,既然不能在生命里长存,那就不能算找到了吧。
美和罪恶总是绑在一起的,你不可能只接受生命里甜蜜的那个部分,时至今日,我相信人生当中甜蜜和创楚都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畴之内,没有那么多超出预想的浪漫和沉痛,我们要活得真实些、踏实些。
很多从前我觉得离我很遥远的事物,一夕之间都已经来到眼前。很多我想都没想过的东西,如今可以很轻易地得到。阿星问我什么时刻会比较开心,我说我经常为一些很细节的事物感到开心,只是这种快乐不持久。但或许我想要得到的那样,岁月不肯给我吧。不肯给,也没事,已经长大了,得不到的,就挥挥手吧。
人生的坎坷与平坦,生命的精彩与暗淡,就在窗子的一开一合之间。生命有生命的尊严,死亡有死亡的尊严,千变万化的是人心,纹丝不动的才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