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启泰

写给启泰

我去买了一些研究异态心理学的书,说好是来探究一下我身边那些哥儿们的行为的,无疑的我也对自己做了一点了解。

我们是怎样来看待这个有趣的时代的呢?您得了胃溃疡了没! 至少是十二指肠渍疡!我没有诅咒您,因为这样可能还是好的。生命自有他的出路。理论上像您这样的人,可能得承受数倍于常人的压力,而压力若不纾解,演变成心理与生理上的溃疡,您就只能任选其一了。简单的说,生病或发狂,都有可能。

您要那一个?

先不要为我们写信变成专栏的事担心。这无非就是一些贪心的主流杂志编辑,为了要替杂志再锦上添花增点异彩,想出来的小伎俩。否则就我们两个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纸上秀,对这世界是不会有什么差异的。

这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很多不负责任的人,他们本来还要我学三岛由纪夫写「不道德教育讲座」的。所以我并不是拖您下水。而且我也没有反悔,说说您的十二指肠溃疡吧?我刚治好我的,于是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不再胡乱地吞下我的压力了。我也不打算再面面俱到做人了。在您的说法上,我显然更「完了」,我将更混、更我行我素、更懒、更不负责任,甚至更酗酒、更无度…。 而且更不同于您,我将更辱骂友情、更辱骂婚姻……。 Why not?因为我既正常,就应该会有充裕的喜、怒、哀、乐。我得善用它。

就这样把喜怒哀乐适意的分配到种种可以论及的事物上,故而我就不必像您因为工作就不顾喜怒哀乐的永远都挂着一张塑料脸,也不必因为道德压力就一味的对人歌颂婚姻之美好。如果被朋友倒会了,被背弃了,我就诅咒他,这是我觉得正常之必要。

在我的「正常」与您的「完了」之间,我选择了「正常的完了」……。

就在今天我婉拒了一个朋友的访谈,题目是「奋斗成功的人」,我打心里觉得自己不配。或许您比较适合,我的缺点比之与您,是我自己很难被期望,您应该是模范生,而我是逃学的。我又不竞选总统,所以我不必努力的去保持人格的清高。常常人憋太久了,结果是在立法院里的女厕里褕窥……。

正常人不必这么吃力。

正常人不必任性的坚持自己,也不必韧性的融入群体,就没有优劣的顾虑……。

就说十二 指肠溃疡,是一种人体的警讯吧?那显然同等于我扭曲过自己,或迷失了自己。我扮演着社会期望的我、朋友期望的我、父母、妻子,还有您期望的找……。有那么一下子,我忘了演好我自己。然而我们真的有那么伟大吗?如果我们今天一起死掉了,就没有人来接手您的节目、没有人来做唱片了吗?

您的玲玲和我的蓝儿就带不动我们的小孩了吗?

应该不至于……。

所以当我们在强调应该爱人的同时,是被「期望」于我们去爱人,还是我们本来就有「爱」。

甚或可能根本就没有了。

那么,我们跟殭尸有什么不同,只有行为,而没有了意识。

我那么完了,是自私的,显然……因为我只想对我自己负责。如果我有爱,那是我有的。

被期望的,不叫爱;那叫「同情」,我想,再说吧!启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