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比工作还累

现在是早上三点了。明天是国父的生日,中华民国全国都要放假。我忘了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说是中古世纪的罗马,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天还是三百天的假期。他们一定很不快乐,因为我常常觉得玩比工作还要累,别的行业的人,一定不懂我说这话的道理,我来对他们解释一下好了。因为我们是娱乐业,自然我们的工作就是娱乐别人,别人来玩的地方,就是我们上班的地方,信不信由他们,他们一定不知道我们下了舞台之后,通常都是呈现半痴呆状态的,样子上来说,根本就不怒也不笑的。就像现在的我,坐在高雄的一家饭店里,安静的写一封信给朋友,刚刚表演时的热情与高亢,必需要在几分钟内就降温。乐团的兄弟们相约去吃消夜了。我坐在这里,想如果一年有一半都在娱乐那一定会很空虚像中古世纪的罗马人,除了洗澡和辩论没别的事好做。

我出门才三天,每次出门只要超过三天就开始会强烈的想家,不知道那些把家人送到国外的朋友怎么想的。

忘了是不是有跟您说过这个故事,就再说一次吧!朋友在垦丁认识一对带着一双儿女,驾帆船环游世界的美国夫妻,他们躲台风临时靠岸,那对夫妻就在船上教育自己的儿女,孩子差不多该念高中了,可是却在海上晃了二、三年。朋友问他们还有多久旅程,夫妻说大致还要一年才回美国去,朋友问「回去之后呢?」夫妻不假思索的说「把船卖了,再买条大点的。」没有问那一双儿女是否还要跟着继续飘泊。

不知道您怎么想的,听了这个故事后,心情荡得很低、很低,想不出来要怎么接话,忆起有一回跟朋友去一座山上露营,就我们两个,半夜起了风雨,帐棚挺不住,我们就躲到一座工寮里去,夜里有人来敲门,我们以为是鬼,吓得我们都快哭了,进来一个黑瘦的家伙,问我们下午有没有看见一群牛。聊着聊着就聊到他的工作上去了,他说他都是趁着夜黑风高时把牛拉到山沟里架住就宰了,天明时再大卸成多块分批用摩托车载到市场上去卖,问他干嘛那么麻烦,他说那是私宰可以逃很多税,要换上我就不行了,虽然我还挺喜欢牛小排的,但是夜里在山坳中杀了一头牛,想来就怪怪的了。

说了这些无非是讲人大概是最奇特的动物了,狮子吃肉,猫吃鱼,熊猫吃竹子,只有人纯吃肉的。纯吃素的,所谓文明是外裤里面还有一条小内裤,新几内亚的土著,用一个葫芦把小鸡鸡套起来就算是大礼服了,真是有趣。神学家说万物皆美好真是上帝的思赐,哲学家想破头了,放下一切说,宇宙只是一个无聊的巧合,一切来自空灵,将去自无方。

好友小毛去一座山里灵修,有天早课时很慎重的问及主持的大师说「吾等凡人若久未行房,皆有梦遗之现象,不知大师是否也有此苦恼……」您知大师怎么说的,他斜眼看了小毛一眼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碰!全部的人都跌倒在地上了。

大哥,这是什么答案啊,于是至今多年,这个疑问还是悬在我的心上。

麻烦的是吾友小毛,本来是很虔诚的教友,自从受了那一天的惊吓之后,就遁出空门,跌到滚滚红尘中去了。我今天在台上表演时,看到台下许多快乐、健康的脸,大伙儿都很卖力的唱着跳着,我一直在想下一步要做什么,能够让那么多人在工作之余来高兴的放松一下,或许我下一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被允许了吧!阿煜说我们就这样一直唱到六十岁吧!想来有点悲哀。您有看过六十岁的老歌星还在台上扭屁股的吗?

我知道有些人能听见我说话,那么,在今天入睡之前,您们帮忙传些话出去……。我说「如果我们有多余的钱和能力,请帮助花莲的门诺医院」。

我认为这样是实际的,与其把钱捐给一些不知道会不会梦遗的大师,去渴求一个未知的来生或往生,倒不如为自己和为同胞的后半生多准备些病床。别客气,除非是在街上直接就暴毙了,否则迟早总是要躺上去的。

我机今天肯定是累了,说的事都显得有点灰色!

其实这样正好,有乐观的、有悲观的,成就了这世界多样色彩的必备。信写完了,像洗了洗脑子,平静了些,可以有个不错的睡眠,晚安了,我亲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