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买成脚踏车
启泰﹕
又一年了,准备着年终的演唱会,为了有别于以往的演出,今年推出了很多较新的曲子,如此花两年来熟悉的歌,就冰冻了起来。为了陪着团的练习,在不见天日的地下练团室里住了几天,每次从地下出来时常常为混淆的日夜感到错愕。
为了舒缓一下每到年终就紧张的脚步,我翘了一晚的班沿着信义路走到世贸去。
在世贸前的铁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大概有一世纪那么久吧﹗想象自己是得了失忆症的老人,忘了自己来自何方、身在何方。因为想得太真确了,后来几乎回不了神,有那么一下子望着熙攘往来的车阵,不知道自己要往那个方向去。
我缓缓的走向松德路方向去,那里有一段路是草地里的石板块铺的,我恣性的在草地里躺了一会儿,路人大概就觉得那是冻毙在路边的尸体吧﹗因为有点恶作剧的感觉,很幸灾乐祸之类似的。
摸摸口袋,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五千元,我在想,在我走到目的地练团室之前如果能碰见一家脚踏车店的话,我就用二千元买一台破脚踏车,然后,再放乐团兄弟的点,骑到庄敬路南村,他们叫小凯悦的路边摊,吃一大碗的酸辣汤。
如果兴头还有的话,我就骑到凯悦饭店,请大门口的先生帮我代客停脚踏车(应该可以吧﹖)开个房间,叫一瓶八二年的红酒,打开电视看锁码台,拨通电话,问问萧言中,明天要不要搭头班飞机去望安岛吃「菜瓜」的鱼汤。那晚一路都没有脚踏车店,我越走越慢,慢到每过一家店门口时都驻足细看他们的摆设。后面有三个放学的国中女生,一路吱吱喳喳的,大概是不确定我就是那个「唱歌」的。推挤着要派一个代表来确认。真好玩,但我担心她们这样子小年纪是不是应该听听偶像派的歌就好。因为我的歌是给爱烦恼的人听的,或者说是听了要烦恼的,所以年纪小的孩子就多快乐几年吧﹗长大了就没空那么快乐了,我们不应该剥夺人家快乐的权利。
朋友说,犯罪是体内的基因在决定的。我们的体内大概有很多的犯罪基因吧﹖杀人开始不当一回事了。而这基因还要传给我们的小孩。我们不如集体自杀算了。这样还能给历史一个好交代呢﹗
而大陆那位权高势重的迟浩田伯伯,还正色的在美国大学里说天安门没死一人,也不放弃对台湾使用武力呢﹗一颗核子弹可以在瞬间杀了几十万几百万人,而日本人在南京得花三天才能杀死三十几万中国人呢﹗而迟伯伯要用核子弹来杀了我,杀了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一定很不喜欢音乐,我发觉很多权高势重的人音乐理念都很差。或许这值得做一项研究。常常看见他们聚在一起总是唱「爱拚才会赢」,而且音很不准,拍子也很「烂」。搞政治的人,我看音乐大概都零分,就算有分数也不可能及格。
他们只喜欢用核子弹来杀死别人,对美学一窍不通。柯林顿先生的萨克斯风吹得其实很烂,千万别被他唬了。很多号称自由派的人还在选举时为他抬轿,真没格调。偏偏这世界都给这些音乐白痴在掌控着。我连用白纸写字都用两面,觉得自己环保极了,知道自己是文明人。吃完了释迦,我们这堆笨蛋又拿起乐器,做着平衡这世界的美梦起来了。音乐下了,很爽。有人说搞摇滚乐的三要素是吸毒、性和暴力,在我们这儿只要几颗释迦就成了。
我这一晚的散步,令我愉快极了,建议您也出去走去,虽然我没买成脚踏车也没和萧言中翘到望安岛去。
我把年终演唱的节目单又加了点新鲜东西,知道来听演唱的朋友们会更满意。想到对这世界有点贡献,我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