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党筹款晚会

蒙郡自由党的经费非常拮据,为此,我们举办了一次筹款晚会。大家投票决定,12月18日晚上在费城的尼罗河酒吧举行。

在那里一个人的酒水消费大约是20多美元钱,捐款共有三个档次:自由之友,50美元;自由情人,100美元;自由傻瓜,150美元。另外还有抽奖活动,筹款的一半变成奖品,另一半捐给自由党。不过如果你囊中羞涩,那也没关系,在吃喝结束之后,你再来就是了,一样地可以参加活动。活动主要是自由党的一个总统候选人加里·诺兰发表演讲,以及大家的社交讨论。

照理说,我不是美国公民,不能捐款给政治组织,不过我们蒙郡自由党是注册为与政治无关的非盈利组织,所以我也可以参加。今天晚上一共来了20多人,蒙郡自由党的活跃分子只占一半,还有从其他各郡、甚至新泽西过来的自由党人,包括我们上次支持过的大卫·约翰。安排给我的座位周围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只好硬着头皮和众人社交,还好自由党人基本都十分健谈,很快就热络了。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金发女子和她老公。她是纽约的一个自由撰稿人,出过几本书,不过销量一般,都是那种谈人生、谈社会、也涉及些政治的书。她说,她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自由党,只是对民主党和共和党的理念都不认同,所以一直徘徊彷徨着。后来认识了她老公,他是多年的自由党人了,以前住在宾州,还竞选过,当然最后失败了,后来他搬到新泽西,遇到她后,在把她骗到手的同时,也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变成了自由党人。她这一说,我心大悦:原来没有听说过自由党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加上我对写作也很有兴趣,便越聊越投机。

坐在我左边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留着一头长发,也加入了我们。先是互相介绍,他说他也是搞计算机的。不过再问下去,原来他不是写软硬件,而是给人家刻音乐光盘的,同时也做包装啊什么的。我一听又很高兴,立刻声称我对音乐也很感兴趣,又聊起了音乐。他也弹吉他,不过没有自己的乐队。

正聊得高兴时,尼罗河酒吧的节目来了。一阵中东音乐声中,一位舞女扭着肚皮舞出来,在各席间穿行。大家纷纷鼓掌。她便邀请客人同舞。另一桌的很多年青人都高兴地起来和她一起跳。她再邀请我们这一桌时,大家便拘谨得多,只有几个人接受了邀请。

加里·诺兰是个阿拉伯裔美国人,要出来竞选总统,虽然还没有得到全国自由党的提名(这个会要到明年5月份才开),不过也是今晚最重要的贵宾了。他便坐在我的左侧面,大家自然撺掇舞女跳到他身边去。

加里本人是一个广播电台脱口秀主持人,因此口才是极好的。大家吃完后,便请他发言。先是他的竞选经理,鼓动大家为他的竞选作贡献。

加里发表演讲,无非是他的竞选纲领,其要点都是典型的自由党主张,我也没有留下什么鲜明的印象。在说到伊拉克形势时,他强调美军应当立即撤回,大家都鼓掌。他讲完后,大家提问,又讲到伊拉克形势,他说,美国人不应当管世界的闲事,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事牺牲自己子弟的生命,最后结果反而弄得局势越来越糟。

这孤立主义我却也不同意,就举手问了个问题:难道你不认为美国应当在世界上承担某种责任吗?比如,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时候。

他说:你知道伊拉克为什么会入侵科威特吗?事实上,萨达姆入侵科威特之前,跟美国人打过招呼,美国人说,没问题,你干吧。结果,伊拉克人一入侵科威特,美国人马上就组织联军把他们赶走,乘机在中东驻扎下来,这次又乘势把萨达姆连根拔了。他的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美帝国主义的阴谋。如果美国人不去趟这淌混水,原本世界多美好啊(这一句是我引申出来的)。

我对他的说法不太服气,但对他引用的内幕真相也无从反驳。他乘势就结束了演讲。

然后是抽奖。奖品包括书、日常用品、印着“2004:BushorLiberty(布什或自由)”的T恤,一等奖是现金,数目不是个整数,而是90多美元。我当时觉得奇怪,后来才想明白,因为抽奖是要把买奖券的钱的一半捐给自由党,一半还给抽奖者,其他各奖品的价格都早已定好,而到底来宾会买多少奖券事先却不知道,所以最后一等奖便是总收入减去其他奖品成本,就成了个奇怪的数字。

一等奖抽出后,是一个蒙郡自由党人得到了。有人大叫:“为何不把这笔钱就捐给蒙郡自由党算了?”抽奖的吉姆笑道:“当然我们会非常高兴,如果乔把这笔钱捐给蒙郡自由党的话。”又有人喊:“捐给加里·诺兰的竞选活动!”

得奖者站在那里,一脸犹豫。我看了,心想,嗯,换了我,我也舍不得。这时有人大喊一声:“做一个自由党人!捂紧你自己的钱包!”

大家都笑了,鼓掌。我也鼓起掌来。自由党确实在经济上就是主张钱由自己支配,而不是交给政府来统筹安排。后来听说他捐了其中的30美元。

这次捐款晚会,我们一共收入1000多美元,去掉各项开支后,我们的纯收入是500多美元。虽然不多(听说布什的捐款晚会,最低档的入场券也值1000美元),不过也有我们总账户的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