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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角大厦的人离开时,答应在适当时机用波琳的手机联系。李奇要了咖啡续杯,波琳说:“你在泰勒的公寓里没有找到他的护照。”

李奇说:“对,没错。”

“所以,如果不是人还活着,就是有人在冒充他。”

李奇没有说话。

波琳说:“我们先假设泰勒在跟这个没有舌头的人合作,假定他们因为某件事失和。或许是处理凯特跟洁德的方式,或许是钱,也可能两者都有,然后再假定其中一个杀了另一个,逃跑,拿着泰勒的护照,跟所有的钱。”

“如果是没有舌头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用泰勒的护照?”

“有可能他自己没有,很多美国人都没有,或者他是列管限制出境的对象,用自己的名字出不去。”

“护照上有照片。”

“通常都很旧,看起来特征不明显。你看起来跟护照上的照片一样吗?”

“有一点。”

波琳说:“确实只要一点点。要出去的人,不像要进来的人那么引人关注。”

李奇点点头,抬起头,看见布鲁尔从门口进来。大块头、动作迅速、活力十足。脸上有种神色,或许是挫败,或许是关心,李奇看不出来。也可能他只是疲累,毕竟今天早上很早就被叫醒。布鲁尔快步穿过室内,滑进雅座,坐在刚才五角大厦那个人的位置上。

他说:“河里那个人不是派蒂照片里那个。”

“你确定?”李奇问。

“我对每一件事都很确定,派蒂照片里的人身高大概五呎九吋,身材很壮,但是那具浮尸身高有六呎三吋,体态虚弱。这些都只是基本差异,对吧?”

李奇点点头:“确实是。”

波琳问:“他有舌头吗?”

“有什么?”布鲁尔说。

“舌头,那具浮尸有舌头吗?”

“不是每个人都有舌头吗?这是哪门子问题?”

“我们在找的人舌头被人砍了。”

布鲁尔直直盯着她看:“那么太平间的浮尸就不是妳要找的人,我刚在那里的时候,他除了心跳之外什么都不缺。”

“你确定?”

“法医通常会特别注意这种事。”

“好吧。”李奇说:“谢谢你的帮忙。”

“别这么快结束。”布鲁尔说:“跟我说说看。”

“说什么?”

“说你们为什么对这家伙感兴趣。”

他的脸上有古怪。

李奇问:“你查到他的身分了吗?”

布鲁尔点点头:“从他的指纹,虽然已经模糊不清,不过还是把它查了个清楚。他是纽约市警局的线民,挺有用的,因此我有些住城外的朋友有点不高兴。”

“什么样的线民?”

“有人想运甲基安非他命离开长岛,他原本应该出庭作证的。”

“他本来在哪里?”

“他刚从瑞克岛监狱出来,警察把他连同一群人一起抓进去,好让他不至于被发现是卧底。关了几天后,再把他放出来。”

“什么时候?”

“刚出来,法医说他离开监狱大门三小时后就死了。”

“那么我们对他就一无所知。”李奇说:“他跟我们完全不相干。”

这次换布鲁尔说:“你确定?”

李奇点点头:“我保证。”

布鲁尔瞪着他良久,警察对警察,然后耸耸肩说:“好吧。”

李奇说:“不好意思帮不上忙。”

“鸟事总会发生。”

“你还有派蒂给的那张照片吗?”

“不只一张。”布鲁尔说:“她给了我两张,因为没办法决定哪一张比较好。”

“还带在身上吗?”

“在我口袋里。”

“愿意留给我吗?”

布鲁尔对他微笑,男人对男人:“你打算自己去还照片吗?”

“我可以帮忙。”李奇说:“不过先让我看看。”

照片放在标准的白色信封袋里,布鲁尔从外套内袋把东西抽出来,放在桌上。李奇看见泰勒,还有给布鲁尔的字样。用蓝色的笔写在信封正面,字迹工整。布鲁尔把东西放下后,就直接站起来走回大街上,速度、精力、匆忙,跟进来时一模一样。李奇看着他离开,然后把信封面朝下,端正地放在自己眼前,用力瞪着它,但没有拆开。

“我们现在掌握了什么?”他问。

“跟之前一样。”波琳说:“我们有泰勒跟那个不会讲话的人。”

李奇摇摇头:“泰勒就是那个不会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