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消失的女郎
我火急火燎地爬向了山头。但是当我跑到顶端的时候,逃走的脚步声已经停止了。那个人在匆匆地摆脱我的追逐的过程中肯定留下了某些痕迹——对于那些有自尊心的护林员来说地面上肯定插满了路标。但是鉴于我平时住在百老汇大街,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也根本没有尝试进行追踪——外行还是不要现眼了。
马里尼比我稍稍自信;他在附近转悠了一刻钟或者二十分钟,最终锁定了一棵树。刚才偷偷地监视我们的人肯定曾经藏在这棵树后面。那里有一个脚印,脚印不大,像是女人留下的;但是从轮廓看,又像是男式鞋留下的脚印。
“何必模仿探险家呢?”我问道,“现在还没到寻求官方援助的时候?我记得在瓦特布罗的郊区有一个州警察营地。”
马里尼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他说,“不过我们很快就会这么做。我们必须先得赶上马戏团,我想要核查一两样东西。”
他回到了拖车里,收好了撕碎的信封、玻璃刀和橡胶手套。
然后他说:“你能不能驾驶这辆车子和拖车?我们必须把车子开走。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如果有西联的办公室,我会去发一个电报。你可以先走,我会追上你。”
离马戏团的下一个演出地点还有七十英里的路程,尽管我开到了最快的速度,但是后面有一辆拖车毕竟会影响速度,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马里尼在一个车库前面停下了车。
“为了确保这一次没有人破坏我们的证据,我们把拖车停在这里。”他看到了我眼中的饥渴的表情,于是他又补充说,“你可以在演出场地找一个‘油乎乎的铰链’。”
“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向警察发送SOS信号。”我们驱车赶向表演场地的时候,我又说,“也许等你想到让骑警去追逐乔伊和基斯的时候,他们已经穿过了三个州。你难道不担心吗,当你向当局报告的时候,他们会对你拖拖拉拉的做法表示不满?”
“我想他们会皱眉头。”他说,“但是你不要忘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表明少校或者宝琳的意外另有隐情。昨天晚上证据被偷这件事倒是千真万确——但是那只是失窃案。你刚才说乔伊和基斯?”
“昨天晚上你的首选是乔伊,不是吗?考虑到她的汽车和拖车停在那样的地方,肯定有人开着其他车子把她接走了。应该是基斯的车。你说过我不应该仅仅因为是他挑起了调查就忽视他。”
“这么说你认为,乔伊谋杀了少校。”马里尼替我做总结,“然后发现她一心指望着的遗嘱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丢了;于是她试图杀死宝琳,以便拥有整个马戏团。但是她失败了,心虚地临阵脱逃。是吗?”
“你的说法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我根本不喜欢这种说法,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理论来满足诸多线索,“我只是按照伟大的马里尼的方法,试图理出头绪。在少校遇害的时候,乔伊和基斯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两个人都有机会偷走证据。知道少校的拖车里有重要证据的人屈指可数,还剩下两个人——宝琳和马克,但是他们都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场证明——真见鬼!”
“有什么不对吗?”
“是的。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你昨晚为何说表演场地上的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都不可能去偷窃少校拖车里的证据。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发现了证据。”
马里尼点了点头:“你说得再正确不过。乔伊和基斯是唯一的人选,而且乔伊的嫌疑比基斯大得多。如果这是一个小说里的情节,我会立刻把她排除,因为她太像罪犯——可是这并不是小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曾经装在信封里的那些玻璃碎片哪里去了?还有帽子和照片。我们没有在拖车里找到这些东西。
“如果有人销毁了这些证据,为何不同样毁掉信封、玻璃刀和手套?如果那些东西都在一起,就证明进入少校的拖车的人和偷走证据的人是同一个人。他们也同样可以证明少校和宝琳的意外事件背后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但那个人为何留下了一些东西?还有,为何偏偏藏在烟灰缸里?”
“你为何要说‘偏偏’?我认为把烟灰缸当藏匿处,并非糟糕的主意。通常情况下,你会到处乱翻,但往往会忽视烟灰缸。我们发现那些证据,纯属意外。”
“我想不通,”马里尼说,“你会把橡胶手套藏在那种地方?要是我就不会。”
我们的车子开进了表演场地,所以我没有时间做出反驳。我们停在了余兴节目“盖子”的后面,旁边还有好几辆车。五六个黑人正在不紧不慢地绕着帐篷拉紧每一根桩子上的用来固定的绳索。他们还哼唱着古老的、慢悠悠的歌谣:“打桩啊。嘿——哟!往下砸……砸呀!打好桩!砸进去!”
大“盖子”里面的乐队正在演奏开场节目之前的伴奏音乐;因为帐篷的影响,音乐变得轻柔,带着回音。我们钻出车子的时候,一匹劲头十足的黑马从后院冲了过来。马背上的骑师穿着一件中世纪样式的服装,深蓝色的上衣和尖尖的高帽子下面的一头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斯,看来你的推测当中有小小的错误。”马里尼说,“这一位好像是乔伊。”
“是的。”我被迫承认,同时迅速地调整思路,然后我激动地说:“失踪的是宝琳!凶手使用诡计让她的拖车误入歧途,然后这一次他——”
“在匆忙下结论之前仔细看看,罗斯。”马里尼向我提出忠告,“我在拖车里找到的头发是金色的。宝琳的头发是深褐色。”
乔伊的马在我们面前扬起了前蹄,然后停了下来。“我看到你们开车进来了。”她说,“我和基斯还在奇怪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被耽搁了一会儿。”马里尼答道,“宝琳在哪里?她去医院了吗?”
“没有。她在这里。今天早上医生建议她去医院的时候,她大发雷霆。她说刮破面孔、扭伤后背和撞伤脑袋还不足以让她离开马戏团。特克斯·梅奥开车把她送了过来,他不允许其他人和他抢这份差事。他们刚刚到。”
“他们什么时间离开瓦特布罗的?”
“六点三十分,和我一样。不过特克斯·梅奥开得很慢。”
“我们是最后一批人吗?”马里尼问道,“还是说有其他人?”
余兴节目“盖子”的围栏被人掀了起来,格斯·米勒伯维走了出来。
他问道:“刚开车过来的是你们?”
马里尼回答:“是的。”
“你们在路上有没有见到一辆别克敞篷车和一辆绿色的拖车?”
马里尼没有直接回答。“怎么啦?”他问道,“你丢了一辆吗?”
如果去当一名预言家,我肯定会名声扫地;但是这一次格斯还没有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的内容。
“断项女郎还没有出现。她应该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到了。余兴节目的主管——李·丹尼尔斯十分恼火。”
马里尼的表情仅仅是礼貌的关切,并不热心:“她什么时间离开瓦特布罗的场地的?”
“我不知道。”格斯摇着头,“我和斯特拉出发的时候,她仍然在那里。但是——”
“她肯定没有注意粉笔标记,格斯。”乔伊插嘴说,“我在瓦特布罗的郊区停车加油的时候,我看到她经过。但是我没有在路上见到她的车子。你最好让李·丹尼尔斯向马克报告。如果她迟迟不出现,他可以派人去救援。”
格斯回到了余兴节目的帐篷里。
“但是我不明白。”我说,“断项女郎有一个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马里尼问道,“你是说哪件事情?”
“当然是说昨天晚上,宝琳摔下来的时候……”
“你是说,她在进行表演?”
“是的。”
“这有什么用?别忘了她没有脑袋。有多少现场观看表演的人能够辨别出表演者是谁?说到这个问题,”他转向乔伊,“断项女郎到底是谁?”
“她是谁?”乔伊问道,“她的名字是米尔德里德·克莉丝汀。我只知道这么多,她刚刚加入我们。”
“是的。我听说了。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她应该很重要。你能向我提供更多的信息吗?”
“似乎大家都只知道这么多。作为一个余兴节目的演员,她的态度也太傲慢了。她从未在‘烹饪房’里面吃饭。她总是在自己的拖车里面做饭。我认为她刚参加表演行业不久。我以前没有听说过她。”
“她相貌如何?她的脖子以上是什么样子?”
“一头金发。如果摘掉总是挡在眼前的墨镜,我相信她很吸引人。恐怕这不算是对于相貌的描述,可是我只瞥见过她几眼。就像我刚才说的,她不和别人交往。”
“她总是戴着墨镜?”
乔伊点了点头:“不管是阴天还是晴天。我猜她睡觉的时候也戴着墨镜。听,这是开场节目的音乐,我必须赶紧回去。”
乔伊掉转马头,策马小跑着离开了。
马里尼说:“罗斯,随着我们发现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个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医生说,我们所发现的东西越少,就——瞧,基斯来了。”
“这一上午你们去哪了?”他大声地招呼,“这附近灾祸连连。”
“灾祸?”马里尼吃惊地问道,“什么样的灾祸?”
“敲诈。”基斯说,“今天早上本地的警察在市外埋伏着。他们故意在一些小事情上找麻烦,驾驶执照、汽车的消音器等等。几乎有一半的司机都被他们扣住了,我也没有幸免,被扣上了超速的罪名。有十几个人在牢房里蹲了大概一个小时,直到马克赶到这里,向地方警长付了赎金。这座城市里的气氛并不友好;如果我们继续和他讨论谋杀的问题,我相信他会气得七窍生烟。”
“今天早晨马克到晚啦?”
“晚了?”基斯问道,“没有,并不算太晚。他的车跟着售票车,由‘大难临头’开车。怎么了?”
“你为何这么晚才到?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就开车过来了。”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出发的时候发现我的破车子出了问题,我被迫把车子留在修车行。这样也好,从瓦特布罗到这里的路程很远,我白天走应该比晚上方便得多。我本来应该一早出发,但是起晚了,因为旅店的服务员没有按时叫醒我。”
“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余兴节目当中会有一项非常特殊的七大洲五大洋都没有见识过的表演?也许你可以用在报界宣传上面。”
“不知道。是什么?”
“一个没有头并且没有身子的女郎。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脑袋,现在她的身子也不见了。我和罗斯在路上发现了她的空拖车。也许她潜逃了。我猜你也不知道她是谁?”
基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谁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当她加入马戏团的时候,我曾经向马克询问过。但是他说一无所知。你可以问问宝琳。”
“我听说今天上午她能够说话了。”
“是的。现在我们怎么办?从她入手?”
“我想是的。与此同时,我要给你一项任务。我想要知道今天早晨除了断项女郎还有谁没有到。我要找一个自己开车的人。你能否去打听一下,然后尽快到宝琳的拖车来向我报告?我们会去那里。”
基斯问道:“还有其他人失踪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任务不是问问题。”马里尼避而不谈,“你的任务是给我一个答案。”
基斯一碰脚后跟,敬了个礼:“遵命,长官!”他尽力想要表现出若无其事,但是并不成功。在顽皮的外表下面是明显的焦虑情绪。
马里尼朝着后院走去。开场节目刚刚结束,我们被迫等了几分钟,给刚刚退场的演员让路——他们从大“盖子”中涌出来,分散到各自的拖车里换服装。小丑们的道具都靠在入口附近的围栏边上,他们就在那里换服装。有一个小丑正在钻进一匹马形状的道具,他的样子很可笑——就好像一匹马正在用两个前蹄走路,屁股翘在半空中。
一个身材高大、满面笑容的黑人坐在车门旁边的一个轻便折椅上睡得正香,他的后背靠着宝琳的拖车。
看到他之后,马里尼满面怒容。“看来我们要见宝琳不会有任何困难。”他说,“我们走,别让马克看见,他会碍手碍脚。如果今天早上他已经在警察那里受了气……”
马里尼没有来得及说完那句话。他的手放在拖车的车门把手上,正要扭动;一个绳圈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猛地往后一拉。绳子的另一头是骑在马上的特克斯·梅奥,正在收紧绳圈。
“你是什么人,想要去哪里?今天可恶的‘场地上的虱子’比——”
马里尼松开了绳套,跳了出来,一伸手,凭空抓住了一张名片,递给了那个牛仔。
梅奥看了一眼,扔到了一边。“魔术师,”他不客气地说,“去前面找余兴节目的主管。别到后院来。”他朝着打桩的工人的领班喊道,“嘿,乔。把这些后院里的闲杂人等赶到绳子后面,别让他们进来。”
“我们并不是要找工作,梅奥。”马里尼说,“我们有正经工作。鉴于我要求马克安排的哨兵在睡大觉,我想我有必要察看一下汉纳姆小姐是否安然无恙。昨天晚上有人试图谋杀她;如果她身边的保安措施如此不力,凶手的第二次尝试肯定会有更大的胜算。”
特克斯吃惊地瞪着他。马里尼仍然捧着四英尺长的套索,开始在套索上打结——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他根本没有碰绳子的两头。
在特克斯回答之前,我们听到身后传来马克的声音。“见鬼!”他说,“你们两个还在?”
“早上好,马克。”马里尼一边回答一边系出更多的绳节。“是的。我们还在给你捣乱。我想要见宝琳——我是说如果她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你安排的贴身保镖毫无作用。”
“宝琳?”马克问道,“但是她——”他看了一眼仍然在呼呼大睡的黑人,“特克斯,她今天早上没有去医院吗?”
梅奥从马上跳了下来,答道:“没有。医生说——”
马克转过身,跑向了拖车。经过仍然呼呼大睡的警卫的时候,他用脚钩住椅子腿,猛地一拉:也许那位警卫还在做着美梦,但是摔倒在地的时候,他的美梦肯定立刻破灭了。马克冲进了拖车。
特克斯怒气冲冲地拦住了马里尼:“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谁想要谋杀谁?”
但是马里尼没有回答,而是用闪电般的速度追上了马克。但是他第二次试图进入拖车的时候,再次受到了阻拦。马里尼刚要进门,马克走了出来,随手关好了门。
“不行,不能进去。”马克生硬地说,“特克斯,她做了什么?劝说医生放弃送她去医院?”
特克斯皱着眉头:“我说,你能不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魔术师是谁?你为何要在宝琳的拖车外面安排警卫?到底——”
“我马上就会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在早晨六点半的时候医生来了。不过她已经清醒了,并且让医生滚开。听到宝琳的粗话之后,医生认为她确实好多了。最后医生成功地劝说她扎一针吗啡。在开车到这里的路上,她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我给她开车,但是她没有受过任何——”
马克气哼哼地说:“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真想甩手不干了,让她自己来处理麻烦。”
“马克,”马里尼说,“其实很简单。如果我们能够搞清楚她昨天晚上想要告诉警长的内容,我们的麻烦就结束了。”
“这只是你的想法。”马克说,“但是她刚才告诉我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你。”
“抱歉,马克。”马里尼说,“但是我必须亲耳听到她这么说。说不定是你在故意阻拦我。”
“这是她自己的态度。我也完全不明白。昨天晚上——”
“她就要吐露实情了。现在你又说她不肯这么做。你要求我在去找警察之前通知你。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准备去找警察;当然,如果我们先找她谈谈,也许就用不着这么麻烦。鉴于你在今天早晨之前没有和她见过面,也许她没有听说过昨天晚上的灯光的问题。如果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也许不会这么固执地保持沉默。”
“只有你和灯光工程师两个人认为有人在电缆上做了手脚。但是他当然会这么说。”
“你认为她摔下来的事故和少校的车祸都是意外?可是刚才你发现警卫在睡大觉的时候,你冲进拖车的速度相当可观。”
“只要你在附近,任何人都会变得神经过敏。”马克显得很焦虑,“我仍然——”
这时基斯走了过来,马里尼微微扬起眉毛表示询问。
基斯摇了摇头:“所有的人都到了,一个不落。”他报告说。
马克惑然看了我们一眼,依然坚持他的论点:“我认为如果你现在和昨晚一样没有足够的——”
“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证据,”马里尼说,“而且是很多证据。现在我就告诉你,但是我要先问一个问题。断项女郎的拖车——里面的地板上原本是否有一块小地毯?”
“小地毯?”马克皱起了眉头,“是的。我在布里奇波特替少校买了那辆拖车。是一辆二手车——里面有家具。确实有一块地毯——这有什么关系?为什么——”
“里面曾经有一块地毯。”马里尼纠正说,“这是第一点证据——地毯已经不见了。第二点证据:断项女郎也是一位消失的女郎!今天早晨我和罗斯在路边发现了她的拖车,里面空无一人。车子的发动机运转良好,钥匙也在仪表盘上,拖车门没有锁,衣服不见了。第三点证据:我们在拖车里面找到了一把被藏起来的玻璃刀、一副橡胶手套——很可能就是你昨天晚上看到的没有指纹的手指印的来源,以及一个被撕碎的信封。第四点证据:信封上印着我的名字和地址,我昨天正是用这种信封收集了地板上的玻璃碎片。第五点证据:昨天晚上当宝琳摔下来的时候,在混乱当中有人拿走了帽子、照片、装着玻璃碎片的信封,并且抹去了窗户上的手指印。”
马里尼所提供的大量的信息让马克晕眩了片刻。然后他回过了神,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为何到这里找麻烦?问题不是明摆着吗?去找州警察,让他们通缉断项女郎。”
“并不是这么简单。他们首先必须知道通缉的对象是谁,至少要有一个足够清楚的相貌描述。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够向我提供一个说得过去的描述。也许你熟悉她,不过不要告诉我她的名字是米尔德里德·克莉丝汀。”
“有何不可?她工资单上的名字就是这样。”
“她长什么样子?”
“你看过她的表演,对吗?”
“我没有见过她的脸。听好啦,马克,如果你希望州警察去追逐断项女郎,不给马戏团找麻烦,你最好合作一点。我必须见一见宝琳。”
“你凭什么认为她了解断项女郎的情况?是少校雇用了那个女孩。这并不等于说宝琳——”
“很可惜,这件事情确实和宝琳相关。很巧的是,那一套演出器材来自于我的商店。宝琳就是上个星期五来‘买’东西的人。她告诉我说她的名字是米尔德里德·克莉丝汀,而米莉·克莉丝汀是很久以前的马戏团里的怪人,一个双头女孩。”
马克被迫投降了。“哦,真见鬼!”他气呼呼地说,“这个镇子真是倒霉透顶。我今天早晨送给警长的钱都白费了。等他听到这些……跟我来。也许她会咬掉我的头,不过你可以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