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阳光暗号之谜

“罗平,讲一个你最精采的冒险故事来听听吧!”勒布朗,一位年轻的推理小说作家,对罗平说。

“喔!差不多全说了,假若没有新的案情发生的话,话题就只能到这里了。”罗平嘴里叼着雪茄,坐在铺着厚垫的椅子上左顾右盼,心不在焉地说着。

这是勒布朗的房间,巴黎某公寓的二楼。他就是《亚森·罗平全集》的撰稿人——莫理士·勒布朗。

怪盗亚森·罗平和勒布朗,是在勒布朗被卷入一件叫“红心7”的奇怪案子时认识的。

那件案子收录在《亚森·罗平全集》的第一册中,讲述他们两个人也就是从那时成为了莫逆之交。之后,罗平便把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冒险,和一些奇特的犯罪案子,都一字不漏地讲给勒布朗听。勒布朗把他的讲述记录下来,然后写成小说,那便是有名的《亚森·罗平全集》。在勒布朗的笔下,怪盗罗平的名字风靡全球。然而,在罗平尚未经历那次惊险绝伦的“奇岩城”大冒险之前,谁也想不到他有飞天金刚一般的卓绝功夫。

“嘿,不管是什么,讲个来听听嘛!”

“嗯——”罗平好像提不起精神似地,呆呆地望着窗外。忽然,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紧接着说:“喂!勒布朗,快把笔和纸拿来。”

“太妙了,这下子又有精采的冒险故事听了。”满怀喜悦的勒布朗立即准备妥当,手握铅笔,把纸摊开。这时,罗平的眼睛仍凝神望着窗外。

“好了吗?”罗平问。

“准备好了。”

“好!开始写,19、21、18、20、15、21、20——”

“这是什么意思呢?”

“先不要管它,你只管记好啦,一个字也不要记错,哦!接着9、12、6、1——”

罗平专心致志地注视着窗外,念着莫名其妙的数字;勒布朗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只好把他所念的全部记在纸上。

“——21”这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念道:“20、6——”勒布朗一边写着那些数字,一边把眼睛往上翻了一下,看了一眼,罗平仍专注望着窗外,他那双眼越来越锐利,熠熠放光,接着又继续念道:“21、9、18、——”

在窗外正前方不远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栋古老而又陈旧的房子,墙壁很脏,已显灰黑色,可是与之相映衬的却是巴黎那湛蓝的天空。

那栋房子已经有好多年没人住了,自从勒布朗搬到这个公寓以来,从来没有看到那儿开过一次窗户。现在看过去,门还是关得紧紧的,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动静。

“12、5、4、1——记好了吗?可不要记错哟!”罗平说道。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就好像被那边的墙给吸住了似的。

勒布朗有了这个发现后,一边用铅笔记着数字,一边用眼睛向墙壁那边瞥去,喔,原来如此,他已经看出了一点苗头。在那边黑灰色的污秽墙上,一闪一烁地反映着阳光反射的光,而且有一定的时间间隔,反复闪烁。原来,罗平正在数着闪光的次数。

“14、7——”

紧接着又闪了5下,勒布朗数后说:“5”。

“哈哈!你也知道了啦?”罗平笑道。接着他走到窗口,把玻璃窗轻轻地推开,看清了反射光线射出的方位,又坐回到椅子上说:“光线反射的方位你也知道了,这次由你来数。”

勒布朗开始数,罗平执笔记录。

刺眼火热的太阳正高挂空中,“不知道是什么人用镜子反射日光,把阳光从这边公寓的房子里反射到对面的破墙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是小孩子们闹着玩吧?真无聊,一点儿意义也没有。”想到这里,勒布朗不再往下数了。

“不要停下,继续数下去!”罗平用很严厉的口吻说道。

反射的光芒继续闪烁着,勒布朗没法只好跟着数下去。然而,片刻功夫,闪烁的光芒突然停下来,消失了。

“大概是到此为止了。好,拿张纸过来。”

罗平拿起纸,凝神定睛地看着纸上所记的数字。他的眼睛越看越炯炯有神。

“罗平,怎么啦?有什么——”

“嘘,不要说话,安静!”罗平看着数字深思了片刻,然后满含深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嗨!这倒是蛮有意思的。”

“啊?”

“这些数字都是暗号。”

“什么?暗号?这下子又有事干了!”勒布朗兴奋道。

“这还说不准。”罗平冷静地回答道,“你把26个英文字母全都给我写出来,中间要有空格。”

“没问题。”一听是暗号,勒布朗立即手脚麻利地拿出一张纸,把ABC——26个英文字母写了下来,罗平在每个字母下面注上阿拉伯数字。

“把刚才记录数字的那张纸拿来,跟这张纸对照一下,19、21、18、20、15、21、20,照这样改写英文字母以后再看,就变成了SURTOUT。”

“噢!这样变成了完整的一个单词。”

“假如用这个方法,把这些数字全都变成英文字母的话,9、12是IM。(那是。)6、21、9、18、5就是FUIRE(逃避的意思)4、1、14、7、5、5、18就是DANGEER(危险或危机的意思)。

“那么,整句话的意思就是:‘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定要躲避危险。’”

“喔!原来如此。”

“照此方法译解过来,大概就是下面的一段,‘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定在躲避危险。避免被攻击,谨慎接近敌人,然后——’这之后因为闪光停止闪烁,下面的便无从知道了。但是,从上面看来,这个打暗号的人没有多少学识,这是因为他把字拼错了,可以看出在字的旁边加上记号的便是有误,不过,这些姑且不谈。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要他接近敌人的命令。”

罗平说完这些话后,便又聚精会神地思考起来。他的额上皱起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睛彷佛在凝神于前方,这是他深思时所特有的表情。

现在是午后五点三十分,落日的余晖从窗口洒入室内,也映红了西面半边的天空。

罗平一面思考,一面在室内踱来踱去。突然,他停了下来说道:“唉,勒布朗给勒卜修特因男爵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今晚十点钟去拜访他。”

“喔?勒卜修特因男爵?那个有名的女贼的丈夫吗?”

“没错。”

“让我往那里打电话,喂,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罗平态度很严肃地说,声音很高,勒布朗只得急忙去查电话簿。

“喂,等一下,”罗平眼睛看着那张记着暗号的纸接着说:“不用打电话了,给他说了也没有什么用,还是先办这件紧急重大的事吧,它使我放不下心来。”

“什么事使你不能释怀?”

“还不是这个暗号。怎么会有头无尾呢?怎么会反一半光就停下来了呢?我就是为这件事放不下心来。我们首先要解决这个问题。”罗平戴上帽子,拿起手杖,说,“走,勒布朗,我们必须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你有何线索了?”

“目前还没有。总之,还是先走吧!”罗平催促着勒布朗,俩人一起走出了公寓。

“勒卜修特因男爵是位有名的大富豪,他特别热衷于赛马,在今年的赛马大赛上,他豢养的一匹叫做‘埃托拿’的马为他赢得了最高的优胜奖。

“勒卜修特因夫人是位非常美丽的金发妇人,痴迷于装束。平常生活奢侈无度,且虚荣心极强,大肆挥霍他丈夫的钱财,为此男爵可谓伤透了脑筋。

“但是,在两个星期前,这位夫人把他丈夫保险箱中的三百万法郎、许多宝石以及布汝尼公爵夫人寄存的钻石、珍珠一卷而走,自此再也没有露过面。

“法国警方在全国乃至欧洲各地下通缉追捕这位夫人。然而,至今也没有逮住她。警探葛尼玛前天将一位挥金如土的美女在比利时的某一大饭店擒获,以为这下子可立下了大功,谁想一经调查才知道逮错了人。这位美女竟是有名的女歌星——妮莉·黛贝。而所追捕的勒卜修特因夫人却了无踪迹。后来,男爵急了,他悬赏二十万法郎追缉夫人。但是,为了赔偿布汝尼公爵夫人寄存的钻石、珍珠等名贵饰物,在迫不得已情况下,变卖宝马以及哈斯曼大街的住宅,同时拍卖掉了勒匡科尔的别墅。”

“我从报纸上也曾看过这个案件的报导,听说男爵明天就要把所拍卖的钱偿还给布汝尼公爵夫人。”

“但是,这件案子和刚才那个残缺不全的暗号有什么关联呢?”

罗平没有作声,默默地走下楼梯,到了街上,来到相距五六家的一栋半新的公寓门前站住。“刚才用阳光反射暗号的就是这一家。喔,你瞧!那扇窗户不正开着吗?一定从里面反射出来的。”

罗平抬起头,用下巴指了一下四楼的一个窗户,然后向站在门口的女人问道:“打扰了,勒卜修特因男爵的朋友住在这栋公寓里吗?”

“是的,他是男爵的秘书——莱贝奈先生,他是个安分守己的绅士。由于是独身,因此由我负责他身边的琐事。”

“我想拜访他——”

“拜访他?啊!他现在正生病在床呢——”

“他的病很严重吗?有很长时间,是吗——”

“是的,先生。自从男爵夫人那件事情以后,由于事务繁忙,警察又经常传他去问话,大概是操劳过度所引起的吧?真叫人担心,自从那件案子发生的第二天,他就因发烧病倒了,请假在家里休养,已经有两个礼拜了。”

“两个礼拜了?病好点了吗?”

“啊,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你不是负责他身边的琐事,照看他的吗?”

“不,医生嘱咐过,因为病人情绪受到刺激,最好不要让他人进出他的房间,我也禁止入内。”

“医生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医生每日都来三次,可是,从不让他人进去。”

“喔,他长什么样子?”

“是个留着花白的胡子,戴着一副眼镜,驼着背,走路趔趄的一个老人。刚才还到这里看病呢,大概二十分钟前走的。”

罗平眼睛转动了一下,忽然从女人的身边穿过,向楼上跑去。

“喂,你去哪里?”女人急忙向罗平喊道。

“他去病人的房间。是四楼吗?”勒布朗帮着答道。

“啊!不可以的!医生嘱咐不能让人进去!而且你们也没有钥匙,医生把钥匙带走了。”

“什么?钥匙被——嘿!勒布朗,快!”罗平鼓足了勇气,冲上楼去。

“喂,不行!——不行!——”女人一边嚷着,一边跟在他们的后面,追上楼去。

罗平和勒布朗一口气冲到四楼,停在一间面向大街的房门前。罗平转动转动把手,已经上锁,没办法开门。于是,罗平便拿出他那七种工具,插到锁孔中,转动几下,终于,门被打开了,接着两个人进入房间里。

这是一间小客厅,窗户紧闭着,屋里很昏暗,从尽头的门缝里挤进几丝阳光。当罗平一迈进那扇已被打开的卧室的门,就说:“唉!迟啦,已经迟了!”

那女人从后面探过头,看到屋里的情形,当即晕倒过去。

莱贝奈已经死了,不用问他就是那个秘书。他好像受尽了折磨和苦痛,手脚枯瘦如柴,弯曲地扭到一起;消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的身体,活像一具骷髅,难看得使人发悚;双眼睁得很大,好像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东西;一张扭得变形的嘴,仿佛在恐怖地狂叫,又彷佛在呼救,嘴唇僵硬而又苍白,犹如冰冻一般。

“他是被人谋杀的。”罗平微语道,“可是,连一滴血也找不到。”

罗平弯下腰,拉开尸体上掉了扣子的衬衣,才发现,在胸部有几缕血丝。

“这是致命的伤口,凶手一只手掐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拿着利器,很准确地插进他的心房,并且用的是一种特细的利器,所以,没有流多少血。好像用的是长针一类的东西扎进去的,伤口细微。”

在尸体的旁边丢着一面携带式的小镜子,无庸置疑这就是用来打暗号用的道具。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反映着光芒的灰黑色墙壁,刚才墙壁上的反射光一定是这个秘书莱贝奈搞的鬼把戏。

女人苏醒过来后,立即哭喊道:“快来人哪!”

“别喊!”罗平喝道,“安静下来!等一会儿再叫人,听我的话,然后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可是件人命关天的事——这个莱贝奈先生一定有朋友住在附近,是吗?”

“是的,是的——”

“而且,那个家伙的住处和这个公寓相连,是在公寓的右边,对吗?”

“是的。”

“他和他的那个朋友每日傍晚时分,就不约而同在这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并且互换画报,是不是?”

“对,对。”

“那个人是个英国人吧?”

“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

“哈哥路卜。”

“他家的门牌号是多少?”

“就在这排的第五家,是九十二号。”

“行了,没问题了。可是,末了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位医生过去一直在这地方行医吗?”

“不是的。我一点也不了解他的情况,他是自从莱贝奈先生生病之后,才到这里的。”

“谢谢你的回答,你现在可以叫人了。嗨,勒布朗,我们该走了。”

罗平和勒布朗急忙赶到九十二号。那是一栋不大的房子,楼下有个比较龌龊的小酒吧。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正在门口吸着香烟。

“请问,哈哥路卜先生在家吗?”罗平问道。

“他刚离开这里,大约在半个小时前他急匆匆地拦了辆出租车走的,他平时几乎不坐出租车的。”

“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这我倒不知道,他没有说要去哪里,不过,隐约听见他向司机说要去警察局。”

“喔,是这么回事。那么,后来有没有人又来找他?”

“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戴着一副眼镜,走路趔趔趄趄的,他按了哈哥路卜先生的门铃好长一段时间,确定他出去了,这才转身离去。”

“谢谢您!谢谢您!”

罗平刚想举手拦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可是又一琢磨:“不行啊,他走的要快得多。”他如此自言自语。随即又陷入沉思之中,低着脑袋,紧闭双唇,默默地走着,也不和勒布朗说话。

勒布朗心想:“这一定又是一桩伤脑筋的案子。”因此,他没有去打扰罗平的沉思,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路,罗平回过头来,嘟囔着,道:“这个案子可真棘手,但是却值得动动脑筋。”

当他俩走上一条布满绿荫的大道(勃耳柏尔)时,引人注目的是这条街上的小图书馆,他俩走进图书馆的阅览室,罗平翻阅着近两周的报纸。尽管勒布朗不知道罗平在查阅什么数据,但是,看来各类报纸上均有刊登。罗平一会儿自言自语几句,一会儿满意似地点点头。他翻阅一会儿,又把眼睛闭起来,彷佛在脑中整理刚才所看到的资料。

他们在图书馆里待了好长时间,出来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在最近的小饭店里吃了饭后,便向哈士曼街的勒卜修特因男爵的住宅走去。

那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四层楼的别墅,前方矗立着古代大理石圆柱,旁有站着的古希腊的女神像,给人整个感觉是:坚强稳重、富丽堂皇。当之无愧为大富豪和贵族的居所。但是这栋豪华的别墅,却由于女主人的行为不检而遭受到拍卖的命运,只是男主人还没有搬出去罢了。

“男爵大概获得买主的允许,在尚未找到合适的住处前还可以住在里面。”

“你想拜访男爵吗?”

“没错。”紧绷着脸的罗平说道。在路灯的灯光下,勒布朗望着罗平这表情心想:“他见男爵目的何在?看他的表情,这绝不是一般的拜访。”

勒布朗估计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只是现在不知道罢了。勒布朗静静地看着罗平越来越严肃的脸,知道在他的眼睛已经燃起雄雄的斗志。

“罗平,你去拜访男爵干什么?”

“向他挑战。”

“啊?挑战?”

“对了,这将是一场激烈而又富有冒险的战斗。”

“这太危险了吧?”

“哈哈,我不会有事的。”罗平爽朗地笑道,“放心吧!勒布朗,我一个人去斗他,单对单,你回去吧!”

“但是——”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用为我担心,明天我会把战绩向你汇报的。”

“可是,假如——”

“没事的,你回去吧!如果自此我们不能相见的话——”接着,一边挥手向他告别,一边哼着那时很流行的一首歌曲,罗平在勒布朗的目送下进了别墅。罗平那迷人而又幽雅的歌声传入耳中:“请你在我墓旁种下杨柳吧!随风哭泣,我亲爱的垂柳。”勒布朗虽然十分担心他,可是,他又很了解罗平的性格,因此不得不目送他迈入别墅。

罗平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黯淡的夜色,分外黑暗的大门——

罗平按了按门铃。

“请问勒卜修特因男爵在家吗?”

“在。”管家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请问——您贵姓?”

“我是来拜访男爵的。”

“主人晚上一概不见客的。”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平的穿著,说话的态度虽然很是委婉,但是爽快地拒绝了。可是,罗平并不为此而告辞。

“请问男爵知道他的秘书莱贝奈已经被害了吗?”

“是的,警察已经通知了。”

罗平故意提高声音说道:“有关这桩案件,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当面告诉男爵,因此特意来拜访——”看情形男爵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时,由二楼传出话来:“艾狄旺,请那位先生到里面来。”

管家毕恭毕敬地把罗平带到二楼。在宽阔的走廊上铺着华丽的猩红地毯,楼上的房间很多,在其中一扇半开的门口站着一位绅士。罗平一看便知他就是那位被夫人卷走巨款和宝石的大富豪。因为绅士的面貌和登在报纸上的相片分毫不差(在夫人逃走不久),是个仪表堂堂的贵族。

“请问,阁下就是勒卜修特因男爵吗?”罗平非常有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

“正是在下,请里边坐。”

男爵用非常沉着的优雅的姿势把罗平请到房间里面。男爵有着高大的身材,宽厚的肩膀和强壮的体格,身着笔挺的西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上露着温文可亲的笑容。可是,那笑容有点不自然,在他的眼睛里有着隐藏不住、无可名状的悲伤和畏戒。

男爵的客厅是个有着三扇窗户的大房间,里面摆设着一些豪华的家具、书架、衣柜等。请罗平坐在一张沙发上后,男爵也坐了下来。然后用很焦灼的语气问:“阁下,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是的,男爵。”

“是莱贝奈被谋杀的事吗?”

“对,另外有关尊夫人的事也——”

“啊?贱内的事你也——,那就麻烦您——”这时,男爵看起来很是焦急,把上身往前探了探,一副迫不及待的姿态溢于言表。

“男爵,那我说了,事情的发展确实很严重。”

“不管什么,请您马上说出来吧!”

“莱贝奈已经被医生禁止外出有两个星期了,确切地说,还不如说是被监禁在屋子里面更恰当一些。所以,他便和外界无法联系。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大约五六个小时之前,他用阳光的反射为暗号和尚不知道的一个人联络。阳光反射在我的房子对面的墙上,我是在偶然中发现的,因为那是一种很简单的暗号,因此被我很快地译解出来。直觉告诉我,这一定和某一特别的案件有关联。但是,这一暗号居然中途断了,那是因为莱贝奈用反光传达信息时,突然被凶手杀死了。”

“是谁?那个凶手是什么人?”

“就是把莱贝奈监禁起来的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叫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莱贝奈的朋友一定认识他。”

“那位朋友叫——?”男爵说到这时,脸色有点不对劲。

“他是一位英国的绅士,叫哈哥路卜。其实,莱贝奈就是用阳光暗号和他联络。那个英国人发现暗号中断后,便急匆匆乘出租车去警察局了。”

“他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呢?后来呢?”男爵的面色越来越不对劲。

“后来,警察便把您的别墅包围起来。男爵请您从窗口向下看、有十几个警察正躲在树林和窗户下面呢!他们接到命令,守到天亮,然后便要冲上来逮捕凶手。”

“什,什么?凶手已躲到这里了?他是谁?他是——这里的佣人?这是——喔,对了,您说的把莱贝奈监禁在房间里的那个医生,就是——”

“不是,男爵先生,哈哥路卜去警察局不是为了莱贝奈的事,因为那时他还不知道莱贝奈已经被人杀害了,是因为另外一桩事情。”

“另外一桩?那又是什么事情呢?”

“那是有关尊夫人失踪的事。当哈哥路卜看到莱贝奈发出的暗语后,就知道了有关尊夫人的天大机密。”

“啊?那么,那个叫哈哥路卜的英国绅士知道贱内的下落吗?他知道贱内在什么地方啦?在哪里?她拿走的钱和宝石呢?人没事吧?”男爵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

男爵像疯了一样用双手抓着罗平的肩膀,摇动着说:“喂,快告诉我,我已经等不及了,贱内,贱内在哪里?不,她怎么了?”

“嗨!不要激动,请坐下来——”罗平扶着男爵坐在沙发上。

“在我尚未说出真相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根据报纸上刊载,尊夫人对您的职业和其它所有的秘密,似乎都非常清楚,而且保险箱的钥匙也是由她保管的,是不是这样?”

“是的。”

“然后尊夫人就渺无人迹,是不是?”

“是的。为了这件案子,我曾经向警局报了案,请他们通缉贱内,同时还刊登了悬赏的启事,希望可以找到她。但是,至今连一个影子也没有见到。”

“是吗?大概是这样,因为尊夫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因为尊夫人已经被人杀害了。”

“什么?被杀害了?贱内被——不,不可能的!”

“不,她确实是被杀害了。而且就在传闻尊夫人失踪的那天夜里,就已经被杀了。所以不论你怎么找,最终还是找不到。”

“什么?你这个人是否有点毛病,居然说贱内已被谋杀了,真是胡说八道!况且到现今也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警方也正在追查贱内的行踪,并且有几次就要逮住她时,又都被她巧妙地逃跑了,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不,警方所要逮捕的并不是尊夫人,而是另一位女性。”

“另外一位女性?那么她是谁呢?”

“她就是杀害尊夫人的帮凶。”

“是杀害内人的帮凶?哪里有这么一回事?”

“不,夫人确实已被害了。你的秘书莱贝奈知道这件事,可是当凶手知道这个秘密后,马上把他监禁在房子里。就是那栋旧公寓的四楼,凶手也曾经住在那里。他用暴力把秘书关起来,不准他迈出房间一步,同时又向门房谎称莱贝奈先生已经生病了。然后,凶手化装成一位老医生,假装去替他看病,其实是去威迫他,叫他不得报警,也不得向任何人泄漏。要不然就杀了他,这样凶手还是放心不下,每日都要看他两三次;但是,莱贝奈绞尽脑汁,也要通知他的朋友去设法救他。结果经过苦思才想出利用阳光的反射原理,发出暗号。这事被凶手发现后,悄悄摸进房间,从背后把正在专心致志打着反光暗号的莱贝奈的脖子掐住,同时,用针一样的利器,准确地刺进他的胸口,刺透了心脏,把莱贝奈杀死了。”

“这么说是那个老医生杀了内人,同时又把秘书谋杀了,是这样吗?那个坏蛋是什么人?那个魔鬼是谁?他从哪里来?”男爵叫道,由于愤怒、惊怖,他的脸涨得通红。

罗平平静地望着他说道:“他从哪里来,您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

“您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当然想知道。他是我的杀妻仇人,是他杀死了内人和秘书,有何不想知道的道理?您知道吗?那么请您告诉我,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我晓得。”

“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栋别墅里。”

“什么?在我的家里?可能吗?”男爵的脸色马上变成铁青色。

“错不了的。”

“那——那——他是谁?”

“是你!”罗平的声音像冰一般冷喝道。男爵面色苍白,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喂,别跑!你就是凶手,男爵先生。”罗平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就像铁臂钳住了一般。当男爵想甩掉时,却无法动弹。

“请坐下,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嘛。”

男爵软绵绵地瘫坐在椅子上。两个人一声不响地凝视了一会儿,旋即罗平打破了沉寂:“男爵,你对夫人的妄为,奢侈浪费,大肆挥霍无能为力,你恨透了她,同时你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你将巨款、珍宝藏匿起来,同时串通那个女人杀死了夫人,之后把丢失的巨款的责任推到夫人的身上,同时以夫人卷财逃逸的罪名向警察报了案。然而,你这个秘密不小心被你的秘书莱贝奈先生发现了。因此你就伪装成一个老医生,把他杀死。你已犯了双重谋杀罪,同时,你还私吞布汝尼公爵夫人所寄存的珠宝,又把这一罪名推到尊夫人身上,然后把这些东西交给帮凶,让她逃走。我说得对吗?男爵?”

男爵把头抬起来,脸色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气色,他用惊诧的眼神望着罗平的脸,好像把他当作一个精神病人,让他语无伦次。片刻,动了动嘴唇,彷佛要说什么,旋即又改变了主意,接着按了一下小桌子上的铃。

不一会,管家进来了。“您有何吩咐?”

“喔,艾狄旺,你可以去休息了,客人由我来招待。”

“是!那,灯要不要关?”

“大门口的灯不要熄。”

管家点了点头退出客厅。男爵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支手枪来,故意让罗平看见,之后把手枪装进西服口袋里;用低沉而又缓慢的声音说:“我不知你的来历,但是,你刚才所说的话使我非常惊诧。我不知道你为何说出如此毫无依据的话,你又为何说我是杀人凶手,把罪证推到我身上,我百思不得其解。

“请您原谅我的冒犯,我认为您神经有问题,为此我很害怕。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我才拿出枪来。你的大脑也许不太正常,大概是昨晚做了恶梦,而把这看作事实,因此跑到这里来找我的麻烦。我是个贵族,有地位,名誉卓著,财产丰厚,这些都是大家所共知的,我为何又要去杀人呢?自从贱内失踪后,我几乎每夜都无法入睡,时时刻刻为她担心,内心非常痛苦,弄得我是疲惫不堪。你居然又来说出如此无中生有的话,我真不知拿你如何是好?

“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更不会去杀人,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吧!”男爵语带悲痛地说,眼里噙满了泪水。罗平看到他这一表情,疑道:“难道我误会他了吗?男爵并不是杀人犯——那眼泪,那音调,啊,男爵彷佛是清白——”

罗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当他瞥见男爵胸前的领带时,心中不由回忆起一桩事来。

在男爵的领带上夹着一根领带别针,那是一根比普通的长许多的金别针,在针头上镶着一粒大珍珠,别针呈三角状。被杀害的秘书的胸口就是被一根非常细的利器刺穿心脏的,从伤口的形状看来,那绝不是小刀一类的东西。对了,莱贝奈一定是被那根别针刺死的。他将别针倒置手中,用拇指压在那粒珍珠上,只要用劲一扎,心脏便被扎透——想到这里,罗平又恢复了自信。

“男爵先生,你是位非常不简单的人物,你说我神经有问题,脑筋不正常,做了恶梦来掩饰你的罪行。哼!事情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单纯。既然你玩捉迷藏,那么,我就更详细地告诉你!先生,你的那个同党就是被警长葛尼玛所逮捕的女歌星妮莉·黛贝。妮莉在你的吩咐下,带着装有巨款和珠宝的大皮箱四处逃避。葛尼玛认错了人,以为她就是尊夫人,于是把她逮捕。结果,当他搞清妮莉是一名歌星后,便把她放了。因为葛尼玛非常老实,所以被她巧妙地瞒过去了。但是我是不会被你所迷惑的。你在报纸上悬赏二十万法郎,追寻尊夫人,这也是欺骗大家和警方的一种诡计。大家被你那二十万法郎的巨额悬赏所迷惑,四处寻觅。但是,你已经把夫人的尸体藏匿起来,谁还会找得到呢?所有这些均是你的蒙人手段,狡猾的特技表演!

“还有,先生,你嘴里虽说要赔偿布汝尼公爵夫人的珠宝,把这栋住宅及别墅通通拍卖,然而一旦你拿到那笔钱之后,就会远走高飞。不必说,公爵夫人连一文也无法拿到。当你拿了所有的钱后,一定会逃往国外,先躲到丹麦抑或荷兰,在那里和歌星妮莉会合,然后一块逃跑到英国去。”

男爵心平气和地听完罗平的话说:“你真会说笑,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哈!我是上帝遣来的天使,专门来惩罚你这个杀人凶手。”罗平说着突然站起来,双手抓住男爵的肩膀,气势汹汹地说:“嗨,先生,如果你不想丢命的话,就乖乖地听我的话。你所说的被夫人卷走的三百万法郎,公爵夫人所寄存的珠宝以及拍卖别墅所得的钱应该全部在你这里吧?

“你瞧,那个新皮箱已经从幕帘后露出来了。那个皮箱是用来装钱和珠宝的吧?大概你打算在今天逃跑。但是,偏偏有数十名警察把你这栋别墅包围了,你已经无路可走!你已是瓮中之鳖!可是,只有我可以救你一命。只要打一个电话,明早凌晨时分,就会有二十多个属下赶到这里来,用计把警察引走,到那个时候,你便可以借机溜走。如何?行吧?不过,这是有条件的。对你来讲,这是九牛一毛。换句话说,只要你把一半的钱和珠宝给我,那就万事大吉了。”

“啊,啊,我明白了,你这是趁火打劫,是不是?”

“你不愿被敲诈、勒索?我只是不想看你为此而命丧黄泉,想救你一命,这算是报酬,一半的金钱可说是太便宜了。如此一来,不但救了你一命,同时还救了你的女朋友——妮莉一命。喂,先生,你愿意你们两个人一块送命呢?还是愿意分出一半的财宝呢?快回答我!”

“这就是答案!”男爵腾地站起身来,与此同时拔出枪来。罗平眼疾手快,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转身,把男爵扔到床上。罗平从他一拿出枪时,就一直留神他的眼睛,估计他一定会拔枪,因此不等他开枪,一个擒拿便把他摔倒,子弹射入天花板内,尘土从上面稀稀落落地掉下来。男爵一个鱼跃站起,一把抓住罗平说道:“嗨,好家伙!”

两个人在地上展开殊死搏斗。一会儿罗平把男爵骑在身下,一会儿男爵又把罗平翻倒在地,两人滚作一团。突然,罗平感到胸部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好,你居然——用别针——”罗平扼住男爵的手腕,把倒拿着的领带别针夺了下来,然后把男爵掼倒在地上,上去就是一脚,同时紧握拳头,对准他的心脏就是一个虎拳。男爵当即晕死过去。

“哈,一点儿伤也没有。由于我衬衣里穿着防弹背心,所以像这种夹领带的别针无法发生作用了。哦,别针的针头都已经弯曲了。但是,金钱和珠宝在哪里呢?喔!很可能就在那个保险箱里面。”

罗平从男爵的衣袋里搜到一串钥匙,当他快走近大保险箱时,突然站住了,侧耳侧听,“砰!砰!砰!”

“喔,有人正在敲门。没错,一定是警察发现了枪声。如果叫他们进来,事情就复杂了,必须马上把事情办妥,但是,打开保险箱的密码是什么呢?”

他把门从里面锁住,防止外人从外面进来。然后他便蹲在保险箱前,默默地注视着密码的键盘,苦思冥想起来。“密码——四个字吧?像这种保险箱,一般都是四个字的,哦,应是××和××呢?知道密码的可能就只有男爵和他夫人了。但是夫人已经被杀,男爵在那里人事不知,把这小子弄醒,逼他说出来——不行,没有时间了,警察已经在外面喊开了,到他们破门而入大概只剩下二三十秒钟了。快,赶快想呀!”

罗平绞尽脑汁拚命思索。突然一个念头像闪电般掠过他的脑海。“喔,对了,莱贝奈的反光暗语中一定藏着密码。对,没错,莱贝奈一定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他把手指伸向键盘,按动刻着ABC到XYZ的字母表,字母排列成圆形,如果按动这些字母,将它拼成一种密码,把钥匙插进去,保险箱便可以打开了。

“叽!叽!叽!叽!”他连续按了四个字,然后把钥匙插入,使劲一转,两手握住保险箱的把手,把厚重的门往外一拉,保险箱的门被打开了。但是,当他朝里面一瞧后,禁不住倒退了两步。

在保险箱里有一具尸体,是个半裸的女人,已变成两截。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目。罗平立刻把尸体拉出来。“啊!原来是男爵夫人!”他惊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嘈杂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啊,他们已经上来了。”时间非常紧迫,已来不及去拿那些金钱和珠宝了。

罗平急忙奔向隔壁的房间,从窗口跳出来沿着水管滑下去,飞快跑过院子,之后穿过树林,越过石墙,从大路溜走了。

翌日清早,罗平来到勒布朗的公寓。

“战绩如何,罗平?”

“唉,失败,太失败了!真是得不偿失。”罗平苦笑道,但是脸上却是一丝满不在乎的微笑。

“所谓的失败,是否没有找到男爵夫人?”

“不,男爵夫人已经被害,是被他丈夫杀死的。”

“什么?”

“我打一开始,就怀疑是他杀死了他的夫人和秘书。结果藏在保险箱里的夫人尸体被我找到了。”

“那么,钱呢?”

“我亲眼看到那个包也在保险箱里。”

“你没有拿那些东西?”

“对了,我之所以说大失败了就是指此,这应是我一生最大的失策了。”

“如何不把它拿出来?以你惯例不是如此呀!”

“不,那确是太糟了,一具尸体被锁在保险箱里达两个礼拜之久,那种气味你是可想而知了。

“当我一闻到那气味时,差点晕过去,哪还顾得了那些金钱与珠宝呢?况且,警察马上就到,我这是勉强逃出来的。”

“喔,原来如此,那简直太可笑了。”

“有何好笑的?真是糟透了。”

勒布朗看着罗平的表情,忍不住捧腹大笑。可是,忽然又像回忆起什么似地说:“喔,对了,你是如何知道那个保险箱的密码的?”

立刻,罗平马上洋洋得意地说:“啊,这就是本人明察秋毫和高明的推理之处。”罗平说这话时,那张得意的面孔犹如天真烂漫的孩子一样。勒布朗就爱看他这一表情,彷佛有意恭维似地道:“那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利用聪明的智慧和伟大的推理,发现密码的吧!”

于是,罗平又得意地说道:“啊,其实只要用心仔细想一想,喂!勒布朗你对前些时那个阳光暗号还有印象吗?”

“喔,当然有印象。当时译解暗号时用的纸还在这里呢!”勒布朗拿出那张纸。

“现在,再一次把它写在上面看一看:‘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定要避免危险,避免被攻击,小心谨慎地靠近敌人——’

“你瞧,这四句话的拼字均有误,况且是极简单的错误。假如,不是一点知识没有的人,是绝对不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可是,莱贝奈是一名秘书,是大学毕业,受过正规教育,像如此拼字的错误,一定是有意为之。我发现他有一个英国籍的朋友,叫哈哥路卜。在黄昏时分,他们俩经常去附近的咖啡馆,边喝着咖啡,一边玩报上的填字、猜谜及各种暗号游戏,以此消遣、取乐。同时,他们喜欢用简单的暗号通信。这也是游戏吧。因此,当莱贝奈被监禁起来后,为了把此事通知给他的朋友,便利用阳光反射的原理,用镜子的闪光和朋友联络。那天,莱贝奈把夫人的尸体藏在保险箱这一秘密也告知了他的朋友,希望他去报案。于是,在这些暗语中,又加入一个暗语。”

“另加的暗语同保险箱的四个字有关联吗?”

“没错,你瞧!这四个单词的错误是——”

“嗯——确实有点不对劲。”勒布朗道。

把拼错字母的单字列表如下:危险:DANGER(正确拼写),DANGEER(错误拼写)多了一个字母E;攻击:ATTAQUE(正确拼音),ATAQUE(错误拼写)少了一个字母T;如此“敌人”少了一个字母N,“小心”把E拼成A。

“你瞧,把拼错的字母按顺序读出来,就是ETNA(埃托拿)。‘埃托拿’是男爵所养的宝马的名字,曾多次为男爵取得优胜奖。他用自己钟爱的名驹的名字,作为开启保险箱的密码。”

罗平洋洋得意地说着,同时,仰头把一股雪茄烟雾吐向天花板。在他眼里,这彷佛比拿到那批珠宝和金钱还感到欣慰。尽管罗平是能使人听而却步的大盗绅士,更有甚者说他是魔鬼,可是他还是拥有那天真的稚气。

“后来,男爵的结局如何呢?”

“当警方发现保险箱里的死尸时,一定不会再让他有任何的诡辩。他是个魔鬼,被推上断头台是个报应。”罗平静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