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影坛憾事:名角未完成的影片一瞥四十五天创奇迹
两个月后,奇迹出现了!1964年10月,在新中国的文艺舞台上,诞生出一部影响国内外、尽人皆知、意义深远的经典文艺作品——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
《东方红》通过音乐、舞蹈、歌曲、诗词、朗诵等多种艺术形式,高度概括地展现了从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中国人民在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所进行的反帝、反封建、反对官僚资本主义的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的历史画卷,是一部集新中国文学、历史、音乐、舞蹈等于一体的经典作品。它的出现,既是历史的一次凝练总结,也是文化艺术的一次辉煌检阅。整台演出由首都及全国3700多名部队和地方专业、业余的文艺工作者联合演出,演出阵容强大,制作严谨认真,音乐、舞蹈、歌曲及各种艺术门类的表现达到同时代最高的艺术境界,正式公开演出之后,立即造成空前巨大的轰动效应,引起群众的极大凡响。后来,在同一世纪的1995年,该剧被中华文化发展促进会授予“二十世纪华人音乐舞蹈经典”。
在举国上下欢庆建国15周年之时,首都北京的文艺舞台上所隆重推出的文艺盛典作品——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自10月2日在人民大会堂首演,即刻受到当时前来中国参加国庆庆典和观礼的国际友人和广大观众的一致盛赞。可以这样说,《东方红》的创作成功,绝不是偶然得来的,周恩来早就曾经不止一次地公开说道:“《东方红》是在1961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文工团集体创作并演出的《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和由此而衍生的1964年由上海和华东数省文艺工作者创作并演出的《在毛泽东的旗帜下高歌猛进》这两个大型歌舞的基础上,创作排演出来的。”
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创作,从1964年7月中旬开始创意筹备,军队系统各抽调文工团即刻紧锣密鼓、加班加点地按照“一级战斗任务”进行突击赶排。
8月5日,周恩来审看初排场景后,提示和叮嘱大家,一定要将政治性和艺术性、形式和内容紧密地结合起来;
8月12日,该项节目的创作与排练活动全面展开,北京、上海各路人马齐集首都,解放军和政府部门各方面的艺术人才和业余文艺骨干也加盟其中,全体演员在最短时间内报到后,集中和分头开始夜以继日地紧张排练;
9月16日、17日,周恩来主持召开在1964年国庆前的第9次中央专门委员会工作会议,然后,就把工作的重点转移到《东方红》的排练上。
从9月中旬至下旬,他曾经多次审查排演的节目和朗诵词,排除排练过程中存在和出现的新问题,还经常召集有关人员就各个情节和细节进行仔细研究,亲自斟酌,反复推敲,并将由他亲自审改后的方案和朗诵词,在交给周扬、周巍峙、陈亚丁等人手里时,郑重其事地说道:“《东方红》中要突出表现毛泽东思想,要以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指导,努力做到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要具有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要采用史诗的写法,既是粗线条的,又要很深刻,能打动人,在创作上要敢于打破框框,标新立异,要注意艺术风格、艺术手法的多样化。平板、单调、贫乏的东西,不仅不能使人受到政治教育,也不能使人得到艺术享受,不仅不能传播毛泽东思想,反而违反了毛泽东思想;在创作中要把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结合起来。”
9月25日,进行整体节目的全面审查;
10月2日,正式在人民大会堂首场公演。
3700多名文艺工作者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内,完成了总体筹划,文学创作、音乐创作、舞蹈编排、舞台美术设计、演员合演等一系列高难度、高强度的步骤,这一文艺作品创作成功的模式,堪称世界奇迹,同时也充分展现了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文艺创作一盘棋的成功范例。
然而,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产生、创作和获得的效果,并不是偶然的一蹴而就形成的,正如周恩来所言,是结合了在1961年8月1日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部文工团集体创作并首演的《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和1964年由上海和华东数省文艺工作者创作并演出的《在毛泽东的旗帜下高歌猛进》这两个大型歌舞的基础上,创作排演出来的。
排演《东方红》这样的大歌舞,其难度主要来自于政治方面的压力。当时,文艺战线与全国各条战线一样,依然处在调整的主线和阶级斗争的副线相互交织之中。早在1963年的12月12日,毛泽东主席就曾在一份《文艺情况汇报》上做了这样的批示:“各种艺术形式,问题不少,人数很多,社会主义改造在许多部门中,至今收效甚微。许多部门至今还是‘死人’统治着。至于戏剧等部门,问题就更大了。”1964年6月27日,毛主席在中宣部写的《关于全国文联和各协会整风情况的报告》的未定稿上又作以批示:“这些协会和他们所掌握的刊物的大多数,15年来,基本上不执行党的政策,做官当老爷,不去接近工农兵,不去反映社会主义的革命和建设。最近几年,竟然跌到了修正主义的边缘。”1964年8月15日,文化部党组织根据毛主席对文艺界的批评,整理出《检查工作简报》,周恩来在过目之后,除了也在文件上作以批示之外,对自己亲自主抓的《东方红》一事,更加慎重,同时,也坚定了排演成功的决心。在排练现场,他坚决不同意有表现“南昌起义”的演出场面,而是要求一定要重点地突出毛泽东领导和发动的“秋收起义”,但对于此处有悖于历史的真实性,最后方才勉强同意解说的朗诵词上加上一句:“南昌起义的枪声,响起了第一声春雷……”后面伴随着述说“秋收起义”的朗诵,拉开了表现该剧情的舞蹈场景。
长期对文艺进行基层调查、并了如指掌的周恩来,心里非常清楚,目前的文艺界尽管出现一些需要整改的问题,但并没有毛主席所指出的那样严重,更没有都已经“烂掉”,本着“宁可少些好些”的原则,所以,他力图以《东方红》的如期推出和演出成功,用事实来有力地证明这一点。同时,周恩来也时刻提防特殊人物江青的无理纠缠和多方干扰,把江青曾打入“另册”的许多著名艺术家和文艺界知名演员,重新公开地请到舞台上来;对于演出的整体质量,他再三强调交代“总指挥部”,要从部队文工团、中央歌剧团、中央乐团、东方歌舞团、民族歌舞团等文艺团体抽调最优秀的艺术人才,尤其是毛主席的诗词,要谱写出最好的曲调,用最好的演员来演唱或朗诵;此外,在歌曲挑选上,周恩来同意启用一些早已经在民间流传、在大众中传唱的一些民主革命时期的著名曲目,针对江青否定的由贺绿汀作词谱曲的《游击队之歌》和由田汉作词的《义勇军进行曲》,周恩来坚决不同意,尽管创作者当时已经受到错误的批判而“靠边站”,但是,由他们在那个非凡年代里充满革命激情所创作、且为广大人民所接受、并引起强烈共鸣的时代最强音,真实地、充分地反映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既有强烈的时代感,也是政治性和艺术性完美统一的文艺精品。故此,面对江青的淫威,周恩来把手一挥,果断而坚定地说:“这是人民群众批准了的东西,我们没有理由不采用。”
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几经反复的回合,《东方红》在排除江青的种种刁难和许多并非艺术本身所带来的难题,终于按照周恩来用心良苦的总体构思、全程策划和具体指导,“要迎着困难上,不要怕一波三折”,正像篇名所言,《东方红》一剧,犹如东方红日,黎明晨曦中,终于在云蒸霞蔚中,喷薄而出,放射出万道金色的霞光。
《东方红》成功了,参加演出的所有演职员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泛起了虽苦犹甜的由衷感受,联想3年前那台最初形成的歌舞《革命历史歌曲表演唱》,自然会让参与者形成对比,感触良久,感想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