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世界各地奔走
上主,让我能够为世界各地,
在贫穷饥饿之中辗转死生的同胞服务。
让我们的手在此日递给他们日用的食粮
让我们借由谅解的爱,
给予和平与喜悦。
--仁爱传教修女会的义工彼德最喜爱的祈祷文,
出自:教宗保罗六世之手
在世界各地奔走
10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1960年,仁爱传教修女会以其杰出的表现,顺利地通过了教会法所规定的试验期,同时获准在加尔各答以外的印度的任何地方成立修会。也就是说,德兰姆姆和她的修女们,可以到印度的其他城市和地区去工作了。其实,在试验期尚未结束之前,姆姆就接到了许多诚恳的邀请,许多人都希望姆姆和修女们能够到自己的家乡去工作,以便使那里的穷人也得到同样的帮助和关爱。
一旦获准在教区以外的地方工作,姆姆便以最快的速度答应了那些热情洋溢的邀请。仅在1960年这一年,姆姆就在印度各地开设了25所收容中,25所儿童之家。
在每个新的修会成立的时候,修女们都必须明了她们的使命。这个神圣的使命是以德兰姆姆的简朴思想为依据的:每一个人,无论衣衫多么褴褛,形容多么悲惨,他们都是隐藏在痛苦面具下的上主。为表示我们对上主的爱,我们必须对每一个人都表示出亲切的关怀。我们祈祷,就会相信;我们相信,就会爱人;我们爱人,就会服侍。只有透过服侍穿着贫苦外衣的基督,我们才可以把上主的爱,变成活的行动。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德兰姆姆开始了她在世界各地的旅行,所谓传教,就意味着永不停息的奔走。这种几十年如一日的奔走,一直持续到她临终前,凭借这种奔走,她走向了天堂。
从1928年到1960年,恍然之间,姆姆已在印度生活了三十多年。在这三十多年里,她从未离开过印度。而当她第一次离开印度时,她所去的地方竟然是美国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美国天主教妇女联合会的常年大会正在那里召开,姆姆应邀在会上发表讲话,这是姆姆在印度之外的国度第一次发表演讲,从此以后,她在各种集会和各种典礼上发表讲话,向大众传播她信仰的质朴之道,直到逝世为止。
姆姆说:“我不是向人乞求,我只是告诉他们--印度教徒、穆斯林、基督徒,我告诉他们,我来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为上主做些美善的事。我只是告诉他们,他们就会自动地伸出援手。”
然后她去了欧洲。
在欧洲的短暂停留,使她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哥哥拉撒,哥哥叫着她的小名,无比激动地拥抱了她。哥哥说:“龚莎,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妈妈。”
离开意大利后,姆姆与纽约天主教救济总署的艾伦依根女士一起访问了位于达豪的纳粹监狱。这完全是一次黑暗的访问。监狱里的一切都使姆姆感到极度的震惊和痛苦:人类居然能够对自己的同胞做出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来。从监狱里出来后,她一直沉默无语。艾伦依根女士后来说:“她感到很悲哀,一路上都在祈祷。”
但在欧洲的最后一次停留,又使她得到了慰藉,那就是,前往梵蒂冈拜访教宗。
教宗热情地接见了这位身材瘦小但信心巨大的修女。
机智的姆姆乘机提出一个请求:就是请求仁爱传教修女会成为教宗直接管辖的国际性修会。姆姆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成立会院为穷人服务了。”
教宗仁慈地接受了姆姆的申请,对于这个文弱修女所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似乎都无法拒绝,就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推动着他似的。但是按照教会的法律,一个地方性的修会要成为一个直属教宗并拥有宗座权的国际性的修会,必须要办理很多的手续,就像当年姆姆请求在修道院以外工作一样。这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必须耐心地等待。
然后她回到了印度。
仁爱传教兄弟会成立了
回到印度后,姆姆并没有坐等梵蒂冈的批准。她继续马不停蹄地在印度各地开办各种服务中心。一年后,也就是1963年的春天,仁爱传教修女会的一个男性分会正式宣告成立。这就是:仁爱传教兄弟会。
其实,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一些年轻的男子在和姆姆一起工作了。也就是说,很久以来,追随姆姆的,并不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也有年轻的男子。
第一个前来向姆姆表白心愿并要求加入仁爱传教会的,是加尔各答神学院的一个学生和他的一个朋友。年轻人说:“我们早就该来了。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了你们的事迹,我们非常佩服穿白色纱丽的姊妹们。”
姆姆仔细地端详这两个年轻人,他们都有着孟加拉人特有的黝黑皮肤,虽然比较拘谨,但看得出来,他们的确是诚恳的,也是值得信任的。
于是姆姆说:“神不是说过吗?所有的安排都有定时。只要是为主工作,每一件事都一定会有它的顺序,所以,时间迟早不是问题。”
年轻人问:“那么修女,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可以工作了呢?”
姆姆高兴地说:“当然,姊妹们的力量是有限的。许多事情以她们的能力难以达成。从现在起,她们就将借助你们的力量,为上主做更多美善的事。”
这两个年轻人就这样开始了他们为穷人服务的生涯,他们主要是从事比较繁重的体力活,以及照顾男性病患者。在此之前。搬运倒卧路旁无法行走的病患,以及搬运遗体之类的重体力活,都是由修女们完成的。而现在,就可以由他们来承担了。
过了不久,年轻人提出在加尔各答港口附近的吉达布尔租一间公寓,以便就近照顾在港口工作的众多贫困男人。
姆姆立刻就同意了。其实很早以前,姆姆就知道吉达布尔逗留着许多没有工作无家可归的穷苦男子,但因人手不够,她始终无法顾及那里。现在,这两个年轻人既然愿意照料他们,那就最好不过了。
很快,这两个年轻人在加尔各答的港口帮助贫困男人的消息就不径而走了。没过多久,这间小小的公寓里就聚集了lO位年轻人,他们都渴望效仿德兰姆姆,用毕生的努力为穷人奉献。
那间狭小的公寓显然已无法容纳10个人,于是他们承租了二楼的3间房,这样,他们便有了一间专门用来读经祈祷和礼拜上主的圣堂。
到了1963的春天,准确地说,是3月28日这天,仁爱传教兄弟会就就在这间小小的圣堂里诞生了。
从此以后,这些年轻的修士们穿着简单的斜纹布服装,佩戴一个简朴的木质十字架,与修女们一样,穿行在吉达布尔以及加尔各答的大街小巷,为穷人中的穷人服务。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估间疾苦都是基督身上的凄凉薄衣,如果弃穷人不顾,也就是弃基督不顾。
但是,德兰姆姆并非对每一个追随者都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有一个叫弗兰西斯的美国青年,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姆姆正在伦敦--那时,知道姆姆的人并不多,于是他从纽约来到了伦敦。找到姆姆后,他立即表示,他要跟随姆姆前往加尔各答,去投身子帮助穷人的事业,弗兰西斯留着长发,一副典型的嬉皮士模样,但看得出来,他是真诚的。姆姆听完他的陈述后却说:“帮助穷人是一个神圣的事业,可你并不因此就一定要去印度。你有想法和决心,可是上主的旨意在哪里。什么是上主给你指出的道路呢?你必须等待上主的指引。”
于是弗兰西斯失望地离开了。
那时,弗兰西斯正在迷惘中,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在哪里?因此没隔多久,他又从伦敦跑到罗马,再一次向姆姆提出请求。但姆姆依然说:“你要寻找上主的指引。”弗兰西斯问:“那么,我怎样才能得到上主的指引呢?”姆姆说“你必须寻找。你寻找,你总会找到。你找到了,你就会知道。”
后来,弗兰西斯终于找到了上主的指引--他成了美国南部圣西多会Trappist修道院的一名修士。之后他泪流满面地给德兰姆姆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他找到了上主的指引。
不管在哪一个时代,或哪一种文化中,都会有一些这样的人,他们甘愿放弃现世的财富和人生的各种奢华,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用毕生的努力,寻找上主的旨意和生命的意义。
其实姆姆早已看出,这才是弗兰西斯应该顺服的道路。仁爱传教修女会虽然走的也是一条简朴的信仰之路,但它并不适合弗兰西斯。
来自耶稣会的胡子神父
一年后的一天,一位白胡子神父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加尔各答,但他没有去下环路54号--仁爱传教修女会的总部,而是直接来到了吉达布尔,远道而来的神父对前来迎接他的年轻修士说,他来自耶稣会,是为了了解仁爱传教兄弟会的工作情形而来的。他叫安德烈,是澳大利亚人。
年轻的修士打量着这个自称是耶稣会神父的人,觉得他不像个神父,倒像个满腹经纶的大学教授。
修士问:“安德烈神父,您见过德兰修女吗?”
神父摇摇头:“尚未见过,但我久仰修女的大名,她的事迹我也知之甚详。”
修士好奇地问:“您连修女都没见过,难道您只要了解我们兄弟会的工作情形,就够了吗?”
神父笑着回答:“我相信你会安排我与她见面的,不是吗?所以我并不着急。”
年轻的修士不解地摇了摇头。他想,这个人大概还不到40岁吧,但他下巴上的胡子却都白了,真是奇怪啊。更奇怪的是,凡是前来拜访仁爱传教修女会的人,第一个要见的应该是德兰修女。但这个人,却跑到吉达布尔来了。
但修士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天,修士带着安德烈神父前往吉达布尔的一所疗养院。在这所疗养院里接受治疗和护理的,除了一小部分垂危病人外,其余的都是麻风病患者,因此,在走进疗养院大门的时候,年轻的修士觉得自己有责任提前告诉神父,于是他说道:“麻风病是一种很可怕的病,安德烈神父,您知道这种病吗?”
神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径直走到麻风病病房里,并立即开始帮助修士和修女们护理患者。
其中一位修女问:”这是哪里来的修士呢?”
年轻修士连忙回答她:“他不是修士,他是耶稣会的安德烈神父。”
修士和修女们都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再次投向安德烈神父。神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说:“各位不要叫我神父,只要称我修士就好了。”
更让修女们吃惊的是,这位安德烈神父好像对麻风病患者一点也不恐惧,而且他在帮助修女们处理患者时,手法非常娴熟,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资深看护。
就在这时,德兰姆姆来到了吉达布尔的这所疗养院。她是为改建一所房子而来的。
安德烈神父一见到姆姆,就立刻伸出双手与她相握,并说:“德兰修女,我果然见到你了,我是为追随你而来的,请分配一份修士的工作给我。“
听了安德烈神父的自我介绍后,姆姆感觉很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此她端详了一会儿这个看上去比她年轻许多的神父,然后不解地问:“你是说,你要以修士的身份来这里工作?”
安德烈神父再一次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修女。”
在天主教的教会里,一个修士要做到神父这个位置,并不容易。而一个神父如果要放弃神父的身份,重新从一个修士做起,那就更不容易。而且,一个已经加入某个修会的神职人员,如果要转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一个神父,必须要得到教宗的特别许可才行。更何况,安德烈神父还是来自大名鼎鼎且历史悠久的耶稣会。
那么,安德烈神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放弃著名修会神父的身份,而到仁爱传教兄弟会做一个普通的修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于这个问题,安德烈神父的回答非常简单,他说:“修女,我之所以自愿到你这里来工作,是因为上主对我下达了旨意。我确信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姆姆吃了一惊,甚至心跳都都明显加快了。因为她曾多次向上主祈求,希望他派一个品学皆优的神父来领导仁爱传教兄弟会。那么,眼前这个来自耶稣会的安德烈神父,或许就是上主派来的吧?
于是姆姆说:“神父,只要是主的旨意。我都绝对服从。”
神父欢喜地说:“那么,修女,你是答应我了。”
姆姆诚恳地说:“不,是我麻烦您了。“
就这样,从那一天起,安德烈神父就开始在仁爱传教兄弟会开展工作了。
但是,一直到一年后,也就是1965年,安德烈神父才获得教宗的特别许可,从耶稣会转到仁爱传教兄弟会。从那天开始,大家就不再叫他安德烈神父,而改称他为安德烈修士。德兰姆姆也以最快的速度委任他为仁爱传教兄弟会的负责人。
从此以后,位于加尔各答港口区的第一个仁爱传教兄弟会,就在安德烈修士的领导下,开展了更多施爱的工作。
到现在,仁爱传教兄弟会的事业已经扩展到世界各地,从美国的洛杉矶、日本的东京,到中国的香港、哥伦比亚的波哥大和梅德林,都有修士们工作的足迹,修士们在那里救助那些沦落街头的酗酒者、嗜毒者、暴力受害者和非法移民,以及那些身心有障碍的亟需照料的谁都没有权利挥霍和浪费。
在等待梵蒂冈的批准到来之前,我们敬爱的德兰姆姆一分钟也没有闲着,她到处旅行,既要检查各地修会的工作情况,又要为新修会的创办做准备:为了节省费用,她尽量搭乘最便宜的交通王具,但是在很多时候,她不得不乘坐飞机。
有一回,德兰姆姆在机场检票口等待验票的时候突发奇想:要是乘机不要钱就好了。于是她走过去对工作人员说:“如果你们允许我免费乘机,我愿意在机上做你们的助手,或是空中服务员。”
工作人员笑了。他们认识这个著名的修女。但他们没有权利决定这件事。
后来,德兰姆姆申请免费乘机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印度总理尼赫鲁的耳朵里,不久,这个问题便以奇特的方式得到了解决。
那一天,是印度首都新德里的一所儿童之家成立的日子,现场来了很多身份显赫的嘉宾,印度总理尼赫鲁竟然也来了。这使姆姆感到很意外。姆姆对尼赫鲁说:“您知道我们工作的性质吗?需要我跟您介绍一下吗?”
尼赫鲁回答道“不用了,姆姆,我都知道了,所以,我才会来这儿。”
姆姆宽慰地笑了。尼赫鲁又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您必须四处奔波,因此,我为您要到了一张印度航空公司的免费登机证。”
就这样,姆姆的一次突发奇想,竟然变成了现实。
而在德兰姆姆搭乘飞机的旅途中,曾经发生过很多有趣的小故事,我们一起来分享其中的几个。
凡是有幸到仁爱传教会所办的会院吃过午餐的人都知道,那里的餐桌上所摆的纸巾和刀叉,都印有各个航空公司的标志。不仅如此,会院有时候提供的午餐食品,也和飞机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些食品都是从国际机场的客机上取回来的,修女们把它们重新加工后,再拿给病人或客人吃,在加尔各答、孟买、新德里等大城市里,修女们每天都要从机场取回大量的剩余快餐。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有一回,德兰姆姆乘机从伦敦返回加尔各答,飞机起飞3个小时后空中小姐就送来了午餐,德兰姆姆审视着面前的这份午餐,发现它比临终关怀院和儿童之家的食物好多了。于是她想:“如果那些穷苦的孩子也能吃到这么丰盛的午餐,那该多么美妙啊。”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在叫服务员把午餐收走。“你吃过了吗?”服务员问那女孩。
“是的,我吃过了。”女孩回答道
但姆姆发现那份午餐就跟没吃过一样。于是她忍不住问服务员:“那份午餐怎么了?好像碰都没碰过呢。请问,你们平常都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呢?“
服务员很吃惊,因为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一份别人吃剩的午餐。但她仍然微笑着耐心地回答姆姆:“等飞机一着陆,就把它们全都丢掉。“全都丢掉?”姆姆惊讶极了。
服务员更肯定地回答道:“是的,全都丢掉,我们通常都是这么做的。因为这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听了服务员的话,姆姆突然就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她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不仅没有午餐,连晚餐也没有,那些穷苦的人,一辈子靠拣垃圾里的食物为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食品。而在这里,却要被当作垃圾扔掉。如果我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给他们吃,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于是姆姆对服务员说:“你可以把那些东西给我吗?反正你们要丢掉的,就把它给我吧?”
姆姆的话,使得服务员和飞机上的乘客都非常惊讶,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她,但姆姆一点儿也不在乎。服务员笑了,她友好地说:“好吧,请你带回去。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完全没动过的午餐,你也带回去好了。”
就这样,我们敬爱的德兰姆姆那天大获丰收,她把飞机上剩余的午餐都包起来,大包小包地拎了回去,姆姆对修女们说:“从今以后,我们就去机场把那些剩余的午餐都拿回来,给孩子们吃,大家也可以吃。”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各个机场的支持。就这样,姆姆以一种异想天开的方式,为她的穷人和孩子们又开辟了一条新的食品供应渠道,而且,是一条丰盛的渠道。
看起来,德兰姆姆的这个想法新鲜而奇特,好像一个突发的灵感,而实际上,是因为她内心里原本就存在着这么一个质朴的理念。姆姆曾经说:“我们这个世界上的资源,尤其是食物资源,是非常有限的,它属于我们所有的人,不管你是谁,都没有权利挥霍和浪费。每个人都有义务使这些有限的资源,得到更好的和更有效的利用。”
的确如此,浪费也是一种罪,这恐怕是被我们所忽略的,尤其是现在,我们的食物非常地丰富,但同时,我们的浪费也异常地惊人。在德兰姆姆旅行世界的漫长生涯里,买不到机票是她经常遇到的一个问题,但每次都会有人及时地出现,帮她解决。有一回,在西班牙的马德里,她急需一张由马德里经过苏黎士到札格拉布的机票,因为当晚有一个重要的仪式她必须出席。时间很紧,看起来已经没有希望了。就在这时,一个在旅行社工作的西班牙青年却突然出现了,他叫巴斯卡,是姆姆的崇拜者,对姆姆有着非同一般的敬仰和爱戴。于是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巴斯卡说,他所在的旅行社不仅可以帮助姆姆解决机票问题,而且还非常乐意替姆姆出资全部的旅费,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姆姆必须为景仰她的旅行社职员留下一些纪念品。
这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大家把开车送姆姆去机场的荣耀让给了巴斯卡,到了机场,当巴斯卡把机票递到姆姆手上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修女,只有你一个人上飞机吗?”
姆姆开心地笑了,说:“不,我们通常是三个人--耶稣,守护天使,和我。”
巴斯卡吃惊极了,他说:“不会吧?修女,你一张机票3个人用啊?”
还有一个小故事,大家听了,一定会觉得,我们敬爱的德兰姆姆虽然被视为圣者,但她也是一个常人,她在那件事情上所表现出来的机智、聪敏和欢欣,让我们觉得,她是那么的真实、质朴,可亲和可爱。
有一回,印度航空公司出于善意,送给仁爱传教修女会6张免费机票。德兰姆姆拿到机票一看,就乐了。原来,免费机票上没有注明行李的上限,只写着“6位修女和她们的行李”,而通常情况下,一张机票只能携带20公斤行李。于是姆姆觉得,一个利用航空公司为穷人做好事的机会来了。也就是说,她们可以携带超过规定重量的物品,而机场工作人员将无话可说。
因此,6位修女搬了重达1000磅的布袋和纸箱,来到机场检查台前,机场服务员果然非常吃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除了放行外,他们不可能还有别的选择。
事后,德兰姆姆说:“于是,我们把药物、毛毡、食品,以及一切我们在救济工作中所需要的东西,都交给了这六位修女,你们想想看,当修女们搬着庞大的行李浩浩荡荡过关时,那些关员是什么表情?全副家当都通过,没人阻拦得了。这就是赤贫和完全倚靠上主的好处,什么都可以不付钱。”
德兰姆姆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得意的样子,就像一个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的孩子。
在姆姆一个人旅行的时候,她常常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一个纸包里,再用一根绳子马马虎虎地捆一下,就算是行李了,在印度,这种纸包通常是穷人用的一种包裹,
有一回,是在罗马,德兰姆姆仍然像以往一样,把东西随随便便地捆在一个纸包内,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纸包里还有一枚珍贵的圣爵,那是法国主教团送给她的赠礼。
当那个用绳子马马虎虎捆绑的纸包,出现在其他皮件和豪华的包裹中时,负责分拣行李的职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特殊的纸包。他把纸包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姆姆,然后,他吻了一下姆姆的手,说:“这是你应当得到的尊敬,而且,还应该多些。”
不管姆姆在哪个国家的机场出现,总有一些人会认出她来,有的人要与她合影,有的人要她的签名,还有的人向她讨要照片,更多的人是向她鼓掌。而姆姆总是谦逊地笑着,把双手合在头上跟大家行礼。
还有一回,德兰姆姆甚至提着一个草筐前往美国参加底特律分会的落成典礼。当前来迎接她的同工看到她竟然提着一个草筐走下飞机时,不禁落下泪来。那是1979年的6月,距离她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只有5个多月的时间。
那位同工后来说:“仅从人的角度,我们无法理解德兰姆姆,她是上主放在我们眼前的一个奇迹,是上主挚爱人类的一个炽热见证,她对我说:‘我所能给予你们的礼物就是我的修女,你们要护卫她们的神圣的清贫。’那时,我强烈地感到她身上放射着,‘耶稣临在’的光辉。她的纯诚与谦虚,使我们即便第一次同她接触,也能体验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内心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