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秣马厉兵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古今中外的军事家,都知道军队主动权的重要性,充分准备是掌握主动权的重要一环。作战之前,他们都很懂得并高度重视战前准备工作的重大意义。许世友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名将,他十分清楚准备工作与作战的胜利有着密切的关系。为了实现他严惩越南侵略者,彻底完成中央军委给他的任务,写好自己战争生活史的最后部分,他对准备工作抓得很紧。

根据军委的战略意图,按总参谋部规定的时间,他首先把参战部队调到战场附近,进行临战训练。在这期间,各级指挥员和各级领导机关进行各项准备工作。

战前的准备工作,在党中央、中央军委、各总部领导下,在广大群众和地方各级政府的支援下,经过广西前线广大指战员的万众一心的努力,制定了作战计划,补充了兵员和物资,有针对性地进行了战前动员和临战训练,开设了指挥所和后勤补给、修理、救护设施。各项准备工作在战役发起前不能说进行得很充分,但可以说做到了基本就绪。

云集边疆

1978年12月中旬,许世友指示:“广州军区参战各部队,按军委规定的时间,从现住地出发,向广西边疆地区开进,按时到达,不得有误。”司令部按照这个指示,先在司令部进行传达,尔后组织各部局完成各自的行动文书,组成整个的行动计划,组织各部队行动。许世友认为,这次除一个单位是徒步行军外,其余各参战部队都是摩托化开进或者是铁路运输,这一特点,就决定了道路、桥梁成为这次开进的主要保障。途中的主要障碍是珠江的东江和西江,为了安全,也为部队通过的快,许世友决定在这两条江上架设浮桥。这两条江都比较宽,东江水面宽400米左右,西江主流和支流共1000多米宽,水流湍急,波涛起伏,流速一般为每秒1.8米,要想架通浮桥,必须集中全军区的舟桥部队及器材,为此研究拟定了架桥计划,指定了每一座桥的组织指挥人员,各舟桥部队到达指定地点后,由被指定的架桥指挥员组织指挥架桥。这些工兵不愧是开路先锋,先后花了25个小时,3座浮桥就出现在珠江江面上,按时完成了架桥任务。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历来军事行动的一条原则。许世友认为,现在不但是粮草要先行,由于军队大多是摩托化开进,油料供应和修理已成为顺利开进的重要条件。军区后勤部为此派出大批干部和分队,在沿途设立粮油供应站、车辆加油站、修理站、卫生防疫站、保障各路部队顺利开进。为了顺畅通信和指挥不间断,司令部制定了通信联系计划,规定在开进中15瓦电台保持长期守听,无特殊情况不发讯。许司令员指示:“兵不厌诈!要尽量迷惑敌人。旅以上留在营区的留守电台仍保持正常发讯,以迷惑敌人。有线电通迅由各部队派出人员沿途设立通话点,有事就在这个点上通讯。为了保密,行动开始后,各部队一律使用新的代号。”

按照许司令员、向政委批准的开进计划,这次摩托化开进是以旅为单位组成一个梯队。各部队先后于12月中旬出发,向广西各自的集结地域前进。各部队接到命令后,登上军区加强配给的汽车和自己建制内的车辆,从各自的营区出发,一个旅象一条上百公里的长龙蜿蜒曲折向广西运行,数十条长龙向广西边疆集结。军区行动命令中明确规定,通过广州市的每个部队,必须与黄昏前在广州市北郊吃饱饭、加满油、修好车,于22时至第二天的4时之间通过广州市。按照许世友的意图,我们在一天晚上检查一个旅通过中心区的情况,这已经是第五个通过广州市区的单位了。我站在路边的一个高坎上,有部队派出的调整哨,秩序很好。大家边看边议论,有人说这次野营训练,真象个样子,到底是正规军。有的人说不是野营,过去的野营从不走大城市。有一位身穿旧军装的转业军人,很有把握地说,我肯定这不是野营。大家都转向他看,有人问:你为什么说这不是野营?这位同志说:“你们注意看了没有,这以是第五批了,每批都是同样的汽车牌子,难道这五批都是一个单位吗?”他又继续说:“这些车牌子字头都是广西的,我在广西当过兵,我知道,难道这些都是广西军区的?”我回来后,第二天向许世友汇报了检查的情况,也谈到了我听到的群众议论。许世友听后说:“中国能人多!”

除了在公路上行进中的这数十条长龙外,还有数百条铁道上的火车长龙。有的列车载着大型机械:推土机、空压机、挖土机、发电机……都用缆绳把它们和火车车厢固定起来,用木头把轮胎垫稳,每台机械有一位战士管理着,火车鸣着长笛向广西奔驰。有的列车载着坦克,不象大型机械那样高低不平,七长八短,而是非常整齐,不但坦克车体摆得整整齐齐,形成一条直线,就连坦克炮口的高低也是整齐划一的,真象一串大乌龟,趴在火车的平板车上,它的雄姿给人以威严的感觉,有着军队的威武之美。后边还有马匹列车、物资列车、卫生列车,一列列地向广西飞奔而去……

广州军区空军根据许世友的命令,根据这次作战的需要,参战飞机按计划向广西机场基地集中。指挥所进入广西空军的指挥所,派指挥组进军区前指坑道。高炮部队向有关机场、桥梁开进,到位后立即占领阵地,掩护其他各部展开和机动。纵深机场的飞机,像秋天的大雁那样一群一群地向广西前线机场飞去,大部分是低空进入广西机场。

根据许世友的指示,南海舰队派出指挥组进入军区前指坑道,部分舰艇向北部湾机动,控制我国海疆。有的担任侦察警戒,有的掩护石油平台,有的执行机动作战任务。

为了组织好部队的开进,许世友派三位副司令员、两位副政委到所属各单位帮助工作。各单位领导人都下部队抓薄弱环节,各旅、团干部下基层指导工作,在行军中遇有险段亲自指挥通过,这就保证了各部队准时、安全到达集结地域。部队全部到达后,我向许世友报告了这次行动的情况。他说:“这次行动好,迅速、准时、安全。告诉各单位,提高警惕,放号哨,注意保密,遵守群众纪律。休息一天恢复体力。干部看地形、进行准备,搞好训练。告诉郑波参谋长,在这里搞训练要和实战结合起来,不准搞花架子。谁搞花架子,一定要打败仗,我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临阵磨刀

根据许世友司令员的指示,军区前指于12月26日下达了抓紧做好作战准备工作的书面指示,主要内容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要求各部队制定防敌偷袭预案。严密掌握当面敌情,加强各种战斗警戒,严防敌人从空中袭击和地面骚扰破坏。靠近边境的部队,要构筑必要的防御工事,以便随时进入战斗,各种车辆要适当疏散、隐蔽和伪装。

二是要求各级干部和机关尽快熟悉敌情和越南北方兵要地志,勘察、了解驻地周围的地形、道路;炮兵进行侦察测地。

三是抓紧兵员补充,按时完成部队扩编工作,加强武器、装备、车辆的维修、保养,保持良好的技术状态。

四是要搞好通信联络,确保指挥通畅。切实注意防奸保密,特别是靠近边境的部队应少打电话,尽量采用运动通信和当面布置工作。

五是要求尽快抓好临战训练的各项准备。要立即组织新兵进行手榴弹实弹投掷和手中武器的实弹射击。要求各部队根据各自的作战任务,有针对性地进行战斗训练,找相似地形进行演习。制定、完善作战方案,明确任务,组织协同,研究打法。

各部队到达战区后,根据军区的要求,本着先到先训、急用先训、突出重点的原则,大抓了临战训练。军区郑波参谋长主持召开了临战训练会议,总结经验,树立典型,推动临战训练的进行。

临战训练的内容,步兵重点是射击、投弹、爆破、土方作业、埋雷、排雷、防毒、防空、自救互救和单兵到营的攻防战术,普遍完成了一至二次实弹射击,投掷了一枚手榴弹;炮兵是团、营炮兵进行了单炮、简便射击,旅属以上炮兵完成了连、营射击;各种技术兵进行了专业训练;干部重点研究了越军的编制、装备和战术特点,学习了山岳丛林地作战的组织指挥,有的步兵团还搞了4~6天的营连干部轮训。

临战训练,各部队注意紧密结合本部队的任务进行。担任穿插任务的部队,重点进行了轻装走小路、山麓、反伏击、袭击,打山垭口和组织摩托化开进、搭乘坦克等训练。念井旅根据作战任务,围绕插得快、插得好,重点抓了干部的组织指挥和识图、用图训练。战术以单兵和连以上单位的走、吃、住综合训练为重点。从连到团,都选择与战区相似地行进行20~60公里实兵实装的走、打演练。每个战斗连队培训了3~5名识图用图骨干。所有的人员进行了战场救护、排雷、防毒训练和体质训练。着眼轻装穿插,旅团三次组织了装备携行实验,为战时穿插实施提供了有关数据。63团还选择近似穿插地区的地形,设置相应的情况,进行不带向导、不吃饭、不休息,连续穿插作战的检验性综合演习,并坚持每天进行5~10公里的武装越野。担任正面突击的部队,重点进行强度江河、攻打敌支撑点和穿插包围的战术训练,如凭祥旅重点抓了对坚固防御之敌进攻的单兵、班战术训练,以及排、连、营实弹战术演习,并组织了一次有坦克、炮兵参加的步兵团首长带一个步兵营的实弹战术演习。各单位都突出了最急需、最缺门的科目,先从爬山、越野、穿林和克服江河障碍入手,重点搞了实弹、实爆和实兵演习。

通过训练,部队的素质明显提高。南集团的各级干部经过35~40天的应急训练,对本级的组织指挥和基本战术比较熟悉。孟麻旅过去长期从事生产施工任务,临战前扩编,新成分多,经过临战训练,部队军事素质明显提高。有的团在山岳丛林地行军时速,白天从一公里提高到两公里,夜间从零点五提高到一点五公里。许多干部战士反映:“应急训练一个月,胜过平时几个月。”

临战训练如火如荼,各项战斗保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炮兵组织了测地和战斗队形连测,准备了对敌浅近纵深目标的射击诸元,完成了射击准备。东集团炮兵分队开设了6个炮兵观察所,侦察交绘了39个目标,查明敌火炮35门、观察哨3个、连排支撑点4处。组织了5个测地排,在战区338平方公里的地域内增加了18个控制点,并组织勘察阵地,确定部署,抓紧构筑工事。南集团水口旅自1月5日开始,派出炮兵观察所和侦察分队进行昼夜观察,掌握情况。炮兵交绘了目标坐标,整理印发了战区地图坐标误差修正量表和计划内的目标诸元。加强给我区的舟桥83团,以及两个营在宁明明江渡口担负定点保障任务,另两个营担负北江、那堪、崇左、平而关桥梁渡口的机动保障任务。

在临战思想政治工作中,使全体参战人员认清越南霸权主义的反动本质。各单位普遍组织干部战士阅读军区下发的越南侵柬反华罪行材料和中央报刊有关文章资料;举办越南反华罪证实物、图片展览;召开控诉大会,请参加过援越抗美的人员、受迫害烈士家属控诉;有的还把部队带到前沿,面对越军在我国领土上构筑的工事、埋下的地雷和竹签以及被越军破坏的庄稼、房屋进行现场控诉。广西军区边防1团干部战士,把越军杀伤我人民的地雷、竹签、铁丝网、匕首、狼牙棒等凶器和我方被打伤人员的血衣搬到控诉会场,用亲身经历和耳闻目睹的大量事实,痛斥了越军占我领土、杀我边民、制造流血事件的罪行,激起了干部战士的无比愤慨,极大地激发了干部战士的战斗热情。广大指战员纷纷写决心书和血书表示:一定要严惩侵略者,坚决打好这一仗,为严惩越寇、保卫边疆而杀敌立功!

临战准备工作,虽然时间紧迫、任务紧急,但由于各部队执行军委命令坚决,广大指战员有着高度的政治觉悟,各级党委、机关和干部周密组织,地方政府和广大人民群众大力支援,完成了开进、部队扩编、地形勘察、制定方案、临战训练、战备动员以及各项战斗保障准备,基本上达到了作战要求,为夺取自卫还击作战胜利奠定了较好的基础。

封敌耳目

1978年12月中旬,外电报道说许世友到达广西首府南宁市活动。许世友知道这个报道后十分警惕,他说:“南宁有特务!不然怎么知道我来这里啊?要采取措施,封敌耳目。”第二天,许世友找到了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有关同志,还有广西军区的同志,向他们了解情况。广西交通厅和南宁铁路分局的同志介绍:自从组织国际联运以来,越南在凭祥设有一个铁路交接所,经常对我国进行无理取闹,共有19个人,办理货物和车辆交接,他们的办公楼距我铁路交接所30米,他们怀有敌意,经常观察我军的行动,如果部队到达这一带活动,他们都可看到。此外,铁路国际联运还在进行,敌人会在火车上侦察我军情况,我军纵深的情况他们也能观察到。如果他们有技术侦察器材还可以侦听到我军深远纵深的情况。广西军区的同志介绍:边境上民间小额贸易仍在进行,敌军侦察人员经过化装进入我国境内搞侦察很方便。许世友知道这些情况后,非常重视,立即指示:“铁路方面的问题,给中央和国务院写信派专人送去,提出驱逐越南那19个人的铁路交接所,建议停止联运。当前,越方派人破坏铁路,越军枪击,炮轰铁路,我有理由采取行动。边界贸易问题,给自治区乔书记打招呼,停止贸易。省军区用地方部队和民兵,还有各部队的侦察部队,封锁边境。”根据许世友的这个指示,司令部立即给中央领导同志写了一封信,经许世友签发,由司令部办公室派吴国华副科长于18日21时送交军委办公厅。中央于12月23日做出决定,停止铁路的国际联运,驱逐了越南驻凭祥的铁路交接所,消除了一大隐患。关于停止边境小额贸易问题,我亲自到自治区乔晓光书记办公室转达了许世友的意见。乔书记说:“我们坚决执行,马上办理。”封锁边境的问题先向广西军区赵欣然司令员通了气,要他们提出封锁边境的计划,随后我又到广西军区司令部作战室和他们共同讨论封锁边境的计划。广西军区印参谋长向我们介绍了他们的设想,赵欣然作了详细说明。我觉得计划是可行的,只向他们强调了不要依靠野战军的侦察部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侦察敌情,其余都同意广西军区的计划。

我在回西园的路上想:大战之前的保守秘密是很重要的,许世友又及时地抓住这个重要的问题,而且他的措施是明确、有力、严密的。我们大部队正在路上运动着,几天后都要先后到达,那时候边境我方一侧将到处是我们的部队。为了贯彻好许世友的指示,我们一定要在部队到达之前封锁边境,停止联运,使敌人看不到我军真实情况。最恰当的时机是部队到达的前一天。这样,敌人所见到的是空空如也,一天之后,参战各军兵云集边疆,不仅使敌人的特务看不到我军主力,而且可以给敌人若无其事的假象,这也是兵不厌诈。我把这些想法同拟制计划的同志讲了,经过计算,拟定12月25日封锁边境。我把这个封锁边境的想法和封锁开始的时间,一一向许世友作了汇报。他说:“很好,就这么办。”事后想,觉得这是两国交战是很实际的一项准备工作,然而我军条令中没有明文规定。许世友抓住了这个问题,非常果断、非常明确地处理了这个问题,堵塞了一个容易使人疏忽的漏洞。

当然,还要提高警惕,敌人总是会千方百计地侦察我军情况,堵住了这个漏洞,敌人还会用别的手段。两军阵前,敌我双方总是想法设法保守秘密,千方百计侦察对方的情况,这是常识。

检查战备

许世友多少年来有个爱好打猎的习惯。保卫干事侯建国告诉我,许世友有3支猎枪,针对不同的猎物使用不同的猎枪。这些枪由保卫干事保管、擦拭,每个月许世友都检查,子弹、枪械、枪套都检查的很仔细。过去都是许世友自己打,近两年来,多数是要警卫员打。每当警卫人员打中了猎物时,他就风趣地说:“这是个有病的鸟。”如果开枪不及时,他就说:“你是个大笨瓜,不快点打。”如果开枪打不中,他就说:“你把它吓坏了,这个鸟要住院了。”这些话说得大家乐哈哈的。

我们到达南宁以后,他常以打猎为掩护,察看地形,检查各机关、部队战备情况。我们跟他跑遍了大小山头,走遍了村寨、矿区、水库,到过很多单位检查落实战备情况。

这天,高射炮部队已经到齐,都占领了各自的阵地。许世友提出要去检查高炮战备的情况。根据他的指示,我们机关人员先进行了讨论,安排先看哪里,后到哪里。尔后向他报告,提出由近到远,先看邕江大桥附近的高炮分队,再看市里的,最后看飞机场和指挥所的。他完全同意了。

第二天早饭后开始出发,共3辆吉普车。第一辆是龚成副科长和郑衍嘉参谋,是带路车,走在最前面。第二辆是我和陈定远秘书,是联络车,防止走错路和失去联络。第三辆是许世友的车。当车来到邕江大桥高炮阵地时,我们先来到桥南高炮连阵地,看到一个高炮连展开成四边形,炮口抬高70度,指向南方上空。好象在十分威严地警告越南侵略军:你们胆敢来的话,就定叫你们有来无回!

我们来到离阵地几百米远的地方,停车走向高炮阵地。连长看到许世友,就赶快跑过来,向许世友敬礼并作了报告。从他的报告词中知道,这是高炮师一个连的阵地。许世友看到炮工事挖的浅,不够标准,便问连长:

“你这工事够不够深?”

“报告首长:不够!”

“为什么不挖够?”

“地下水位高。”

“什么?”

“再往下挖就出水了。”

“出水怕什么?”

“水多不好操作。”

“不好操作会死人吗?”许世友不高兴地说。

“是,我们再挖!”连长说。

“那很好,一定要挖够标准。你打人家,人家的飞机也打你,不够标准就会增加伤亡!”许世友边走边说。

许世友这几句简明的话语,交给那连长一把标准的尺子。这尺子就是战争的要求,当我们打敌人的时候,敌人也同样打我们。我们的炮工事,不但要能够发挥火力,而且要能隐蔽身体,这就是阵地的标准。

我们过了邕江大桥,直奔公园山,这里是南宁市最大的公园。公园里有动物园,有飞鸟馆,有水族馆,有体育馆,有展览馆,还有一座古炮台和烈士纪念碑。

这里的地势较高,可以鸟瞰南宁市全景,面积也大,所以高炮部队看中了这块地方;美中不足的是高树太多,不便观察、不便射击。按作战要求,就要扫清射界,把妨碍观察、妨碍射击的树都要砍倒。但这是个公园,这里的大树培植起来不容易,几十年上百年的树都有,砍倒就太可惜了。许世友和我们正思考着这个问题时,营长走过来了。

“你是营长?”许世友问。

“是!”营长答。

“这里有什么问题?”

“这里人太多,男男女女的。”

“公园嘛,当然男男女女。我不是问这个。”

“再就是树太多。”

“树多有啥关系?”

“影响观察和射击。”

“怎么办?”

“准备砍一部分。”

“什么?!”

“不砍无法打炮。”

“你赔得起吗?”

“我没钱,公家赔。”

“有钱也不行,那样的大树10年也长不起来,仗没打起来,就砍掉,老百姓会骂我们的。”

“先做好扫清射界的方案,打起来再砍。”我插了一句。

“你看怎么样?”许世友问营长。

“我看也可以。”

“来得及吗?”

“得到预报就砍,还可以。”

“那好,先做好方案,准备好工具,指定人。”

“照办。”营长说。

“领我们到各连阵地看看。”许世友说。我们跟着营长来到一个连的阵地,这里阵地挖的深度好,规格也好。许世友满意地说:“这个连的阵地挖得好,象个样子,很好。”

“我们再去一个连。”许世友说。

“还是由营长带路吧。”我说。

营长领着我们沿小高地向东走,大约走了10多分钟,又看到一个高炮连,已经占领阵地,炮口也是向着南方,连长正指挥全连进行操炮训练。周围百米远有几十个青年人看热闹,都坐在高坡的草地上,边看边指手划脚地议论着。我们正好经过这个山坡,许世友停下来问看热闹的人们:

“你们在干什么?”

“看解放军。”一位小伙子扭过头来答。

“他们在干什么?”

“训练打飞机。”另一位男青年说。

“这么多的树,能打吗?”

“从树空隙打过去。”十几岁的小孩说。

“无法瞄准。”一位复员军人说。

“就在树空隙中瞄。”小孩又说。

“飞机速度快,要有提前瞄才能打上它,树空那么窄,不够。”复员军人说。

“那就砍掉碍事的树呗。”一女青年说。

“砍掉你们没意见吗?”许世友问。

“不会有意见的。”一个学生说。

“为什么?”我问。

“为了打掉敌人的飞机。”女青年说。

“为了打胜仗,保卫南宁市。”还有个青年说。

我们正和群众交谈,该高炮连连长发现了许世友,立即宣布:“停止操练,立正!”全连停止操练,原地立正,站在各自的炮位上。连长跑步到许世友面前敬礼、报告、请求指示。许世友当场问:

“你们连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连长用有点尚武精神的口气答。

“这个能打炮吗?”许世友指着妨碍射击的几棵大树说。

“不好打。”连长小声说。

“是不好打,还是不能打?”

“不能打。”

“刚才,你为什么说没问题?”

“听说你很严格,我不敢说有问题。”

“如实反映情况,才能打胜仗,才是真严格,你懂吗?”

“现在懂了。”

“你准备怎么办?”

“营里怎么指示就怎么办。”连长看着营长说。

“你是一连之长,应有自己的主见。我和你们营长已经讨论了,先做好砍树的预案,找好工具,准备好人,不打仗就不砍;等到空指有了敌机来袭击的预告,再砍那些妨碍观察射击的树,你看可以吗?”许世友用征求意见的口气说。

“这样很好。”连长肯定地说。

“我们不到别处去了,你们营就照我刚才讲的办,全营统一计划好,尽量少砍树。其他的设施都要保管好,爱护好,要爱护人民的一草一木。打完仗要栽树,要赔偿,要向群众解释。这里人多,要搞好群众关系,搞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许世友对营长说。

我们离开公园,经过城郊,来到军区前进指挥所周围的一片高地上。

11点多钟来到最高的一个山头上,放眼望去,映入我们眼帘的是6个高地,很象6个古山寨,我们所处的最高点正位于中央,大体上布成梅花形。

每个连所在的阵地象一个花瓣,也象一个独立的山寨,因地形不同,大小宽窄不一样,略有差别,不过就设施来说大体是相似的,都是以炮位工事为骨干,向各友邻炮位修了交通壕。每个炮连阵地向干线道修了进出路,阵地周围修了自卫工事,连队阵地中心区挖了半地下式的生活棚,顶上盖着雨布和草席,交通壕也通向各炮工事,从工事说是完备的。

这一带是山林地,小叶桉树占多数,有相当数量的大叶桉树,有些是樟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南方树。总的说,这一带地形是隐蔽的。由于修了工事,翻出新土和块石,反而比较暴露。我们上到这个高地上就觉得这是个问题。

许世友拿起望远镜,向周围地形观察了一会儿,对我说:“把这个营长找来。”

“我已经来了。”营长听许司令员找他就答话了。

“你们这个营是掩护指挥所,一定要保障指挥所不受敌机轰炸。”

“是!”营长用坚决执行命令的口气回答。

“你看,各连的阵地敌机能不能发现?”

“能发现。”

“怎么办?”

“进行伪装。”

“你说的对,就是干得不彻底。”

“我们继续加强。”

“那好,要严密伪装,不彻底的重来。因为不彻底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暴露!”

“我们彻底伪装。”

“什么叫彻底?”

“和原来的地貌一样。”

“你答得很好,一定要干好才行。你执行吧。”

“是!”营长敬了个礼说。

我们看着营长快步走向他的指挥所去了。许世友转过身来对我说:“这个营长说得好,做得不够。这里离咱们指挥所很近,以后还要来检查。今天就看到这些吧。”

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12点了。

1978年12月,广西的气候十分宜人,不冷也不热,很象北方的秋季,微风拂面,阳光和煦,这天下午,接到广州军区空军司令部报告,内称空军参战部队已到齐,没有发生事故,从明天起进行战前各项准备,随时准备执行军区给的各种任务。

“明天气象怎么样?”许世友看完军区空军的报告后问。

“明天是好天。”我答。

“咱们明天有没有急事办?”

“暂时没有。”

“那就去检查空军的准备。”

“明天上午8点半出发?”

“可以。”

还是我们经常活动的那3辆吉普车,8点半准时出发,沿着西园通吴圩机场大道鱼贯而行。40分钟后,到达机场,一进机场大门,只见滑行道北侧的停机坪上,一排整齐的飞机,象一条线一样,很长很长,多么严整的军容。滑行道西侧停着6架银燕,看样子在准备起飞,进行飞行训练。地勤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镇定地工作着。我们没有停留,直奔指挥塔而去。我们正在上楼梯时,只见两架歼击机先后腾空而起,这是一架长机,一架僚机,进行小编队飞行训练。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哗——哗——,象两支火箭钻入天空。

我们走进指挥塔,许世友问负责指挥训练的指挥员:

“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呀?”

“半个月了。”

“装备都齐全吗?”

“都补齐了。”

“飞机技术状况怎么样?”

“各种飞机都检修过,能执行各自的任务。”

“部队现在干什么?”

“战斗部队进行训练。”

“其他的呢?”

“都进行战斗准备。”

“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随时可以进行战斗。”

“那很好,你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充分准备,战斗部队主要是训练,还有政治思想工作。空军的后勤更显得重要,飞机耗油多,单这项任务就很重,还有各种弹药,吃的用的,多着哩!”

许世友转过身来对我说:“空军的高炮部队在哪里呀?”

“就在这机场周围。”我说明。

“走吧,去看看。”许世友边向外走边说。

我们一行下了指挥塔楼,上了吉普车,由龚副科长带路,向空军的高炮部队阵地驶去。哗——哗——两架银燕在机场降落了。

来到高炮阵地,已有副师长在那里等候,说是广空首长指示叫来等的,并要向许司令员汇报情况。许世友对该副师长说:“我们是来检查你们的准备情况,了解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简单地说几句。”

副师长说:“我们部队已经到齐,路上行动没有发生事故,部队按军区指示正在进行训练,机关正拟制防空计划,后勤拟制保障计划。”

“你们到这里几天了?”许世友问。

“3天。”副师长答。

“怎么不做工事,不搞伪装?”许世友用责问的口气对副师长说。

“这是临时发射阵地,待计划拟好后就进入基本发射阵地,那时就挖工事、搞伪装。”副师长解释说。

“计划什么时候搞出来?”

“还要两天。”

“在这两天内敌机来轰炸,你怎么办?”许世友严肃地说。

“我们马上挖工事、做伪装。”

“对了,要抓紧时间,常备不懈。你们是掩护空军基地的,随时都可能有战斗任务,不能有侥幸心理。对部队要严格要求,不要姑息,累不死人,只会打死人,不论是基本发射阵地,还是临时发射阵地,都应当挖工事做伪装。”

许世友这番话,要求严格,严的有利,那位副师长口服心服,向许司令员敬了个礼,笑眯眯地离去了。

许世友又问我:“还有什么地方可看?还有时间。”

“还有导弹基地可看。”

“什么导弹?”

“地对空导弹。”

“是二炮的还是空军的?”

“也是空军的。”

“走吧,去看看。”

炮阵地到导弹阵地,有5公里左右,上车时已经是11点了。这段路很好,几分钟就到了。这是一个平坦的小高地,搭了一些临时用的钢架房,象一个小小的村庄,炊事员正在做午饭。

“司令员同志,导弹营昨夜到达,正在休息,营长×××。”这是营长的报告词。

“你们昨晚才到?”

“是。”

“那就先休息一下。军队休息也不光是睡觉,睡8小时,其余时间学习、搞训练、开讨论会。”

“我们正在安排计划。”

“打算怎么安排?”

“今天休息、洗衣服、修整阵地,明天开始战斗动员、战前训练。”

“你们的任务主要是掩护机场,还要掩护南宁市,要把方案搞好,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不打无准备之仗,有备无患。”

许世友和营长谈话的时候,导弹营的通信员端来开水请我们喝。徐世友看了看端水人,又看看周围没有村庄,就问端水的通信员:

“水是在哪烧的?”

“就在炊事班烧的。”

“用什么烧的?”

“用柴烧的。”

“柴是买的吗?”

“有买的,也在这野外捡了点。”

“我们用柴要花钱买,这是我们解放军的纪律,从红军时就立下了这个规矩,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以群众拥护我们,打了很多胜仗。现在又要打仗,要想叫广西群众支持我们,必须严格遵守群众纪律,一点也不能违犯。”

“捡点碎柴引火也不行吗?”

“最好也留点钱,因为村子离这里很近,这些碎柴老百姓也要用的,我们用了,他们就用不成了,还是给点钱好。如果在老百姓用不着的地方捡点碎柴,那还可以,因为我们不捡,也是烂掉了。要特别注意遵守群众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点丝毫不能马虎。”

前面已经说过,许世友司令员那几天主要是以打猎为掩护,勘察地形、道路、桥梁、水库、河坝,了解与作战有关的问题。当然偶尔也得放几枪,打几个猎物,如果不真打几个,也就起不到掩护的作用了。

那几天跑的地方很多,去的方向也是反反复复,附近的地形都看了几遍了,又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这天下午带着猎枪出发了,形似打猎,实际是看水库附近的地形,了解水量有多少立方,如果被越南空军炸开大坝,这股水对南宁市有多大威胁,对我军飞机场有多大威胁,对我军行动有什么影响。

我们事先通知了水库领导同志,让他们下午3点钟,在水库的大坝上等我们,准备给我们介绍水库的有关情况。我们在家计算路程、计算时间,从我们住地出发,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于是决定下午两点出发。

随许世友司令员行动的还是我们3辆吉普车,两点钟准时出发。龚副科长试图能力是很好的,跟我们行车多次,从来没有走错路的情况,这天也不知是怎么搞得,他提前下了大路拐进一条小路上去了。他这一拐错路,就不能起到带路的作用了。还好,我也带了一份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从这图上看,龚副科长是走错路了。跟随我的秘书陈定远同志,是参谋出身,识图能力也不错,他说:“怎么办,追回来吧?”我说:“不要追,我们带路吧,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我们到达水库的时间,正好是3点,水库的领导同志已经在水库的大坝上等我们了。下车后,许世友走上了大坝,看见水库十分壮观。一条520米长的大坝,完全是钢筋水泥结构,象一张弓一样向水的方向凸出。排洪道靠在大坝的西头,一条雪白的水柱飞落而下,由于落差高,落在坝底,溅起的水很象一朵巨大的白菊花。水库中的水很清,也很深,水面很平,斜阳射上去,闪闪发光,象一面偌大的镜子。库区周围一片葱绿,有叫不出名来的野花,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紫色的,真象新疆姑娘织的地毯。我正沉醉在这美丽的大自然环境中,听到许世友司令员说:“龚副科长哪里去啦!”

我被突然惊醒过来,看了一下,龚副科长还没有来,我回答说:“他们走错了路,估计一会儿会追来。”因为我们这段时间经常在外边跑,每到一个地方都是龚副科长先说话,介绍地形、方位、以及过去的情况,现在的情况,这次许世友没有听到龚副科长说话,他向周围看了一下,也没有看到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故。我看出他的耽心,我说不会出什么事,他是个稳当人。我们正说着龚副科长就到了。许世友开玩笑说:“你还走错?我们怎么办啊!”龚副科长同许司令员熟了,笑着说:“识图能力不过硬啊!”许世友司令员微笑地看着他。我接过来说:“请地方同志介绍情况吧。”许司令员说:“那好。”水库的领导同志非常认真,介绍得很详细,说完后,许世友问:“这水库如被越军飞机炸破大坝后,对机场有什么影响?”水库负责人说:“肯定有影响,有多大说不清。”许世友又问:“对南宁市也有影响吗?”负责人说:“也会有的,但小的多了,因为远了。”听到这回答,大家心里才有了底。临走时,他和介绍情况的同志握手告别,并说:“谢谢你。”

我们上车时已是下午4点多了,许世友说:“一枪没开,一只鸟也没打,回去在哪里打几枪。”走出不远,听到树林中有鸟叫,我们就下了车,准备让保卫干事打它几只。正说着话,“乒!”枪响了,只见两只鸟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摇摇摆摆地从空中降落下来,一看许世友司令员手里端着枪。大家说:“打得好!”猎物以到手,我们就上车从原路返回西园了。

第二天,许世友根据勘察水库的情况,告诉军区司令部、军区工程兵部采取措施,万一被越军飞机轰炸,要有对付的办法。告诉空军和高炮部队,要有保卫水库大坝的火力计划和部署。

我们军区前进指挥所工作人员已经进入坑道,这天我陪着许司令员视察指挥所的设施。这指挥所坑道位于南宁市郊区,离城约5公里,是自然山洞改造的。一上山,远远就看见一片绿树成荫、路径蜿蜒,令人感到风景区的优雅氛围。走了两公里,到了风景区边沿,一条只能通过一辆汽车的道路,左边是陡崖,右边是深沟,参天大树遮盖,使人感到有一股清新的凉气。走进风景区,啊!果然很美,山势陡峻秀丽;半山腰修了凉亭,有小路相通,栏杆相接;亭子向下200米处,一排自然洞,洞口藤葛盘绕;山脚是邕江,江水滔滔东去;洞外修了几间小屋,素雅协调;周围花草树木茂密,有高大的木棉树盖顶,有凤凰树夹在其中,有开紫花不知名的树在最底层;野花芳草漫山遍野。现在,院内停了几辆吉普车;发电机嘟嘟响;炊事班切菜发出的乒乓声;洞口有警卫战士荷枪实弹站岗;电话线拉满了树杆、墙壁;高射机枪架满周围山头;送信的摩托车来往穿梭,俨然是一个战地指挥所。我们顺东口走进坑道,只见作战部一科科长孙戈卿正在紧张地挂地图,参谋们架床铺、摆桌椅,通信兵装电话,一派繁忙景象。

我们沿坑道,到各部局、各指挥组走了一趟,回到作战室坐下来,许司令员说:“这个坑道太小,不如南京军区的指挥所,那里大;‘文化大革命’一段时间,我就在那里,很安全。”提起“文化大革命”我又想起许司令员一个传奇故事。我就说:“听说,‘文化大革命’中,‘四人帮’指挥造反派去抓您,那些造反派明明看见你在房子里,进去以后就不见了。那些鬼东西们到处搜查,怎么也找不到。突然发现你在客厅的高墙上,贴墙悬空而立,那些无名小辈想突然袭击,绕道侧后,刚要去抓你,你又飞身而去,无影无踪了。”许世友听后笑着说:“你听到的这故事,变成了神话故事,我可不是神;不过,你讲得也有点影子。我在少林寺学武功时,有一种功叫睡桩功,练这种功,就有相似的情形。练法是,身子卧在凌空的又硬又窄连半个身子都容不下的木桩上,而且是贴墙而卧。这个情形和你刚才说的,贴墙悬空而立有点象,不过,一个是立,一个是卧。这个练功法,我也给别人说过,可能人们把这个情形,说成你讲的神奇故事了。”他回忆着说:“想起当年那种生活,是很苦的,也是很严的,在那么窄的桩上睡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如果掉下来,被师父发现,就被打一顿,挨了打还不能哭,说是菩萨打的。当然,那里面是迷信统治,但那种严格也是很管用的,硬是练出睡觉如醒的功夫。不严格,这种功是练不成的,严师出高徒,苦练出硬功。”

许世友讲练武功的时候,总是联系军事行动,联系自卫还击作战,对人有所教益,这就是他长讲的传帮带。他说:“少林寺练睡桩功,目的是练出睡觉如醒的硬功夫,有一点动静就能知道,甚至有一股风吹来,就可以马上惊醒。练就这种功的好处是很多的,如果有人在你睡觉的时候来杀害你,你马上可以动手还击。我当红军时,那是游击环境,敌人随时都可能来袭击我们,那时我就用上了,敌人一有动静,我马上集合队伍,或打或走,来得很快。”他手指着值班参谋的床铺说:“这是值班参谋睡觉的地方,我们的参谋能不能做到睡觉如醒?恐怕不行,有的连电话响都吵不醒。那还有不误事的!”

许世友司令员的这种严格作风处处可见,对各种人员都要严格要求,他用讲故事的方式教育部下,要求值班参谋睡觉如醒。他觉得值班参谋职位不高,但他们管得确是军区指挥作战的大事,他们如果出差错,会有害于这次对越作战的胜利。

这些天来,他到各部队、各机关检查战备工作,都是严格要求,为了把这次战役打好,打出一个中越友好的局面,打出一个和平安定的中越边境。打好了,这可能是中越之间的最后一战,打不好,越军还会翘尾巴,我们还不得不再打。他要兢兢业业把战备搞好,严格要求各级人员各尽职责,共同努力,完成中央军委交给的作战任务。他要求军区前指组织好各军兵种的协同,协助他指挥好这次作战。

经过他亲自检查,他觉得各单位的准备工作已走上轨道,相信各单位会认真准备好。他下一步想重点抓对敌人情况的研究,把有关作战的各种情况掌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