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斯拉法则 看空者

事实上,尽管特斯拉在全球搅得风生水起,但仍然根基未稳,盛名之下,它很容易成为标靶。

在硅谷之外,特斯拉遇到重重阻力。由于特殊的直营模式威胁到传统经销商特许经营系统,特斯拉遭到了包括马萨诸塞州、得克萨斯州等地区汽车经销商联盟联合抵制,甚至将其告上法庭。而北卡罗来纳州已经出台措施“禁止特斯拉以任何方式向该地区销售和出租汽车,包括发送邮件”。

直至今天,特斯拉都被认为是一家成功与争议并存的公司。许多电动车专家嘲笑特斯拉的电池是普通笔记本锂电池,没有核心竞争力,安全系数低;看空者认为,正如突然崛起一样,特斯拉也将昙花一现,资本市场的炒作终将偃旗息鼓,甚至在此之前马斯克会将公司卖出。

特斯拉目前并不是一个获得验证的成功企业,马斯克本人也一再强调,“我是小人物,我们是小公司”。摩根大通的汽车行业分析师莱恩·布林克曼认为,虽然特斯拉没有养老金、医保或其他让大型汽车制造商背上沉重负担的遗留成本,但该公司在执行方面仍然有很多事情需要证明。“特斯拉尚未证明这样一件事,即它能依照自己商业计划中对产量和利润率组合所做的设想来生产Model S汽车。”布林克曼在提交给投资者的一份备忘录中这样写道。

电动车的基础建设非常不完善,这是特斯拉未来发展的大难题。对于特斯拉来说,要想占领市场,充电桩就得像加油站一样建设起来,是不可或缺的基础设施。随着未来特斯拉第三代汽车价格的降低,特斯拉的潜在买家也会大量增加。当车主暴增时,特斯拉业务的运行可能会陷入麻烦。硅谷管理顾问乔弗瑞·默尔认为:“如果特斯拉三年内要发展成大众市场中的汽车,必须保证要有基本设施的到位。”充电是其中的关键难题。

特斯拉汽车要真正风行,要足够廉价。从研发Roadster开始,马斯克就把特斯拉电动车定位为高端消费产品,马斯克认为,有钱人希望可以通过购买和驾驶电动车来表明自己的环保态度。很显然,大众化之前的特斯拉公司不可能成为世界级的大汽车公司。目前特斯拉在美国生产的Model S售价在7万~10万美元,在中国的售价为70余万元人民币。它是昂贵的消费品。100多年前,正因为燃烧汽油的内燃机车比电动车更廉价,更易大众化,所以取得了绝对地位。特斯拉汽车所倚重的锂电池成本高昂,让许多消费者望而却步。从目前情况看,汽油动力的汽车仍然比电动汽车便宜得多。

特斯拉发展到现今这一步已经是不小的成就。但特斯拉的下一个增长阶段还将面临急剧增加的挑战。特斯拉的雄心并不仅是赢得硅谷最热门汽车的头衔,还要同时成为下一个福特公司和埃克森美孚——成为盈利的大规模生产商及燃料分销网络。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商业人物能同时做到这两点,福特公司的创始人亨利·福特也不能。

“在制造方面,底特律处于学习曲线的更下游。”哈佛商学院教授史兆威说,他对于电动汽车整体上持怀疑态度,也怀疑特斯拉是否有可能构建其所需的基础设施来支持充电和电池置换网络,因为特斯拉的业务中有太多地方都要依赖于不成熟的技术。“结果就是,他们因为有这么多的新技术而处于成本高昂的境地。”史兆威说,“这是一个代价极高、极具挑战的命题。”

至少有两大方面的摊子,领头人马斯克如何聚焦也是个问题。真正让马斯克的名声享誉全球的事件,是他创办的SpaceX在2013年初成功发射并回收可重复利用火箭。着力打造一家“帮助人类成为真正的太空文明”的航天公司SpaceX,还是改写汽车产业发展史的特斯拉公司,马斯克以哪家公司为重,这也决定着特斯拉公司的命运。

还有,强大的竞争对手并没有落后太多,混合电动车、纯电动车一直以来都在通用汽车、福特、丰田等汽车巨头的布局之中,它们都在等待中小型公司充当先头部队,成为烈士之后,重金杀入这一领域。特斯拉一骑绝尘的日子相信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巨头正在苏醒,整个市场会被重新激活,陷入乱战。IT企业的不断跨界正在改变整个社会的经济格局,也很难排除其他有着硅谷基因的IT巨头投身其中。比如谷歌、苹果公司都有在汽车领域的相关布局。

就电动车本身来说,也不能确切地说它的发展态势已明朗无疑。电动车还是汽车领域很小的分支,市场对电动车的认可远未达到普遍接受的地步。马斯克也认为,对电动汽车的认可才仅仅是开头,“能否制造一辆价格可承受的、长途续航的电动车,对这一点的质疑仍然很多”。“在这样一辆车被造出来之前,说特斯拉完成使命还为时太早。”他说。

看空者还认为,特斯拉一直处于被收购的位置,难以独立发展成为一家产业巨头。

2013年首次实现了季度盈利,加之以上种种特斯拉的问题,需要更强大的动力才能推之前进,这让有关马斯克出售特斯拉的各种猜想接踵而至。会不会是另一家汽车公司来收购?就现在而言,戴姆勒和丰田汽车都已经是特斯拉汽车的投资者。Praxis Trading对冲基金公司合伙人Yra Harris认为通用汽车会是收购者。特斯拉对于底特律传统汽车三巨头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和克莱斯勒集团而言,非常适合收购,这三家企业当前在电动车行业都还不够成功。Yra Harris指出,特斯拉目前的市值“太过梦幻”,但倘若能按照合理的价格收购,则将是“理想的交易”。

苹果公司也可能是一个潜在的收购者,马斯克乐意参与到这一话题的讨论中,“我猜想收购方会来自汽车行业外部,是一家拥有庞大现金的公司”。

相较于苹果公司,谷歌成为买家的可能性更大些。谷歌是特斯拉在自动驾驶技术方面的合作伙伴,目前手中持有现金和其他等价物520亿美元,足以完成对特斯拉的收购。谷歌与特斯拉渊源颇深。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是特斯拉的较早投资者,也是特斯拉首款产品Roadster电动跑车最早的一批用户。

不过,从马斯克对外界的公开言论来看,并没有售出特斯拉的意图。他正埋头于实现特斯拉的三部曲。“我们的目标是创造一种迷人的大众市场汽车。”马斯克说道,“在实现这个目标以前,我不会考虑离开特斯拉汽车。很明显,还需要几年时间我们才能实现这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