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赵清阁

清阁: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还没有得我的信?我是十二月初就给你写信的。请你写文章,请你寄书,并请你准备东来,似乎这一切消息都白费了!我并请你转信给业雅看,我正奇怪为何你们都没有信来。——不说了,等我再重复一遍。我们来后,先在团中住些日子,等我们房子完全修好再搬进来。同时逛了些郊外地方,如箱根、镰仓、江之岛、热海等附近的名胜。

东京荒凉已极,受炸程度,比重庆惨多了,至今满地还堆着残砖废铁,路无行人。比上海真是有天壤之别。我们房子很好,是日本式的,有小花园,小巧精致。现在家中还未开火。因为楼下一家未还搬出——也是团中人员。等新房子来,再搬出去。大概也不久了。我们忙极了。我来后尽为日本人报纸写文章。他们渴要知道中国文艺界情形,和中国文化界对日态度。我见过许多日本女作家,相当失望,过去她们太受蒙蔽了,不但对中国,对世界大势也不清楚。于是我天天写文章,见记者,赴日本人的宴会,日本饭真难吃。文藻也忙,忙的是盟国方面。小妹最快乐,成了团中的宠儿,人人都爱她。她读书已成问题,团中现有廿一个孩子,不久要开小学,现在自己在家读一点,写写日记和信。这里天气一点不冷,(日本房子小,为御寒真不行,四面通风,地震和风使得全屋震动。)屋里用电炉,昨天大寒,穿衬绒袍也过得去,晴天时多,天气比重庆好。我的健康不坏,当然有时也吐一点血,不过我从未躺下。关于你的事我前信已提过,因第四组组长还未来,外交部亦未批下——外交部积压的名单至少数十人,不知何处。中国公事之慢可见一斑。同时团中规定章程,来日人员至少以两年为期,不知你对此有意见否?请即复。这里圣诞节过的相当热闹,不过是团中跳舞喝香槟。东京街上都冷落非常,除夕街上无行人。昨夜是阴历除夕,我们有朋友请吃晚饭,饭后看了一会跳舞就回来了,老二(为杰)来了几天了,他是代表永利的,三个月后回去。前两天得一樵托人带信来(同时外交部转来东西)说印度开一个会。

(原文是英文,字迹已模糊)要我去开会。印度会期是三月十五至三月三十一日。但那时正是日本樱花时节,趁此刻去日本奈良等处旅行一下,明年春日又不知在哪里,所以我想不去印度。倒是参政会——(下缺)(时间约为四七年二、三月间)